不不不!李思婵是怎样的,她都不知道,又何来什么马脚可露?那,到底她做了什么让他怀疑了?突然,她战栗了,她惊觉,他的手,摸索着摸上了她的脖子。
她无法动弹,只能静静地望着他,她知道,如果他要杀她,她是没有反抗能力的,事后他或也可以再度逍遥法外。毕竟,他已曾经杀过她一次,现在还是安然无恙。
她努力维持身体平衡,屹立不动,她看到他的漂亮的丹凤眼发着红光,里面喷着火犹如野兽吃人时的表情。她感到他手中的力道在加重,这使她的嘴唇干燥,喉咙苦涩,求生的本能使她心头战栗,天生的傲骨却令她屹立如故。
他们相对注视,好长一段时间,终于,他的手没有再加重压力,然后,他突然一把握住了她的脸,痛苦地喃喃地喊了出来:〃为什么?为什么你这张脸和那个女人长得一模一样?你知道吗?我恨你!恨你这张脸!这张掠夺者的脸!这张让寒也爱着的脸!你知道吗?〃他的眼光狞恶,〃我恨不得撕碎你这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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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奇案(5)
她深抽了口气,压制住内心的颤抖,才猛然惊觉,自己从来没想过去探究的这个故事,又是个怎样的故事?他和杨寒相爱,那李思婵又是扮演了怎样的角色?掠夺者?侵略者?她记得他这么说过,那么,那日初见时,他与杨寒,执彼此之手的幸福,是真是假?杨寒,是爱思婵?还是他?
思至此,她才明白,这不过是个典型的三角爱情故事罢了!三角恋,有人一脚踏两船,妒忌、猜疑、悲剧。
是的,李思婵的死,就应是悲剧。而在这个三角的爱情故事里,上官明浩,也只是一个深受爱之苦的人而已。
爱情,对于他来说,是自私的,占有的,为了得到爱,他可以不惜牺牲一切。
这样的男人,高傲如斯,却这般为情所困,既让人心痛,也让人觉得可悲。
但是,现在,她可想不了这么多了,她得想着要如何活下去!
她不由得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似笑非笑地抬起手,想掰开那握住她双颊的手。
〃请你放开我!〃她喘息着,沉重地带着怒意地喊道,〃我已经告诉过你们,我并不认得你所说的李思婵,也不是你所说的李思婵!请你,不要把那些所谓的掠夺者的莫须有的罪名放到我身上!再者,〃她咬牙切齿,〃长这张脸又不是我的错!我也不会和你抢你的爱人!你还为什么死盯着我不放?!该不会〃突地,她眼珠一转,呵呵一笑,〃你爱上我了吧?不不,或者说,你爱上思婵了?〃
上官明浩一怔,本来那发着红光的丹凤眼却在一刹那间熄灭,嘴巴张开,啼笑皆非。
〃鬼扯什么?〃他吼道,〃我恨不得杀了你!又岂会爱上你?〃这女人,居然还有心情开他玩笑?爱上她?她是在做白日梦吧?
〃你辩解得很牵强哦……你没有爱上我吗?〃她的脑筋一转,决定用此策略,〃不,你是爱我的!〃她说,〃只是你不知道,你为我日思苦想,你以为,你爱的是杨寒,但是,你却不自知,你心里,无时无刻想的,却是我!〃她苦笑着,这会儿,是把手放到了他的脸上,抚摸着,〃所以,你爱的是我,不,或者说,你爱上李思婵,也为我心动?〃
〃你在胡说什么?〃他大吼,喘着粗气,终于一把推开她,〃你这个疯女人!我怎么可能爱你?我爱的是寒!是寒!〃突然,他停住了,一侧头,转过身,叫了声:〃寒!你出来!〃
下一秒钟,那杨寒真的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了,她甚至不知他从哪儿飘出来。但见那杨寒一身白衣,飘然而至,她不由得抽了口冷气,一个直觉鬼!
那杨寒飘了过来,呃真不愧是〃江湖中人〃啊!飘到了他们不是,是她的面前,一把就将她掳了过来,紧紧地搂进了怀里。
不是吧?这男人又来了!她咬牙切齿。
〃寒!〃上官明浩的脸色霎时变得发白,〃把她给我!如果你还爱我!〃
〃不准你再伤害她了,明浩!〃杨寒道,痛楚地望着他,声音充满了不安、烦躁和愤怒,〃我不能把她给你,这不是爱不爱你的问题,不管这女子是不是思婵!如果是,她还是我的妻,我会永远守护她,如果不是,那么她就是一个无辜!思婵的尸体又没有找到,所以,在没真正确定是她之前,我不能让你伤害她!〃
他他的妻?她惊愕!原来,已到了这个地步了!尸体没找到?哦!她该想到的!糟!
可是,她又愣住了,这个杨寒,没找到尸体怎么来了南烈?思婵出事不应在北赫吗?
难不成,在他心里也认定,李思婵并没有死?!所以,他在客栈时说起思婵的死,才会不痛不痒?!如果是这样,那就糟了!总有一天,他们会知道,她就是思婵!
啊啊啊!不可以!她不可以让他们知道,如果他们知道了,借尸还魂这个秘密也将会守不住!毕竟,即使是装失忆,那么,失忆的李思婵也不可能是个仵作!
怎么办?怎么办?
在杨寒一路带她回客栈时,她的心思已乱如麻!
回到客栈,回到房间,诩青早已回来了。
看到了她,他那美丽而苍白的脸色这才缓和了很多。
〃这么晚了你去了哪里?〃他一把抱住她,紧紧的,紧紧的,好似一放手,她就会消失了般。〃你吓死我了!你知道吗?我担心得快疯掉了!〃
〃先别问了!〃她说,急恼地,〃我们马上收拾好东西,不要住这儿了!〃
先暂时躲开了再说,她知道现在无法离开屏水,只能先避能避去哪儿?她又头痛了。
〃为什么?〃诩青问,〃我们又要逃亡了吗?〃他一惊,脸色又变白了,〃是北赫?缭香院的人追来了?〃
〃不是不是!〃她无力地说,〃是那房子修葺好了,我们现在就搬过去。还有!〃她开始收拾衣物,心情沉重极了,〃如果有人问起我们从哪儿来,千万不要说是北赫的赫城,如果有人问起你怎么认识我,你只要说,我是你以前的随身丫鬟,知道了吗?〃
他怔了怔,望着她半晌,才说道:〃好!我知道了!〃
说完他也开始跟着收拾。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选在三更半夜搬家,但是,她说要搬就搬,只要是她说的,他永远听从!
又如上次一般的逃亡,只是这次逃得不远而已。
她不逃不行啊!那两个神经病,得离远点!
到了那差不多修葺好的房子时,天已经差不多亮了。
诩青只是整了整衣冠就出门了,她一个人在那儿收拾。
她把那衣物一件件叠进衣柜里,却心不在焉或者,她该详细地调查那二人,才能做好应策?唉唉唉怎么会再次遇到他们呢?这是她想都未想过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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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奇案(6)
毕竟,她不是真正的李思婵,也没想过要去做李思婵啊!
如今,这二人的出现,完全打乱了她的生活。
她的手,无意识地抚在胸前,也无意中触到了一样东西她低头一看,将它从怀中掏出,才恍如隔世般地忆起它,是那块爱情御守!
她淡然一笑,它一直就挂在她身上呢,因为一直是穿着有领口的衣衫,才一直忽略了它,只是想不到这个御守似乎跟定了她,从前世跟到了今生,看来这的确是块神奇的御守。
可是,它却一直没有响过。
难道说,如今遇见的人,都非她生命中的人?包括诩青?
她该相信它吗?
不不不!它或者根本就是个无法响起来的御守。
她索性取下那御守,将它挂在衣柜边上的小钉子上。
她走到了窗前,推开窗,窗外是条湖,名唤念人湖。这条湖并不像是那种人工湖,它外接钱江,钱江流水经过南烈的江阴、水东、湖泽三县,而分流至此形成的湖泊,水波轻漾,湖光闪闪。
清晨的湖水,在空气中荡漾,随着风飘出了泥土淡淡的气息。
她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昨夜的阴郁之气随之飘散。她知道,那二人很快会发现她不见,也会很快地找到她,但是,只要不再是住她隔壁,日夜跟随就好。
那么,就让一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好了,反正,来个死不承认,想他们也不会奈她如何,对!就是这样!
她睁开了眼睛,突然,她怔住了,触目所及,从那湖中,漂浮起一具人体!
对!是具人体!
她大吃一惊,来不及进行任何的思索,就爬出窗外,跳下湖去。
她向那人体游了过去,她的狗爬式已经算是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说起来,好在她上次没有真的让诩青下水,那时是因为他身体还虚,不能碰那样的冷水,怕他会引发〃阴阳不调〃,谁知后来诩青说,他根本就是个旱鸭子!
那她还真该庆幸,那次的逃脱是多么走了狗屎运!因为,那时的她是想不用他下水,但并不是绝对!因为,如果万一没有了竹排,那就很糟了!
她终于游到那具人体前,远远地就听到不知哪传来一阵朦朦胧胧的铃声,但她并没有多加理会,就喘着气,一把将那人体掳住,往岸上游去。
好不容易,她将那人拉上岸,已是气喘吁吁。她凑过身去,开始检查那人是否还活着。
猛地,她怔住了,俯下头去。她从未见过这样奇异而美丽的一张脸。
虽然,她看不到他的眼睛,但是,她知道,这是张男人的脸,也是张异常漂亮的脸。
他的皮肤很细,很白。两条柳眉生动而美好,虽是闭着眸子,但那长而翘的睫毛排出的弧线,如同浮萍绿波随风而动般。高挺而轮廓清晰的鼻子,透出丝丝的刚毅和倔犟。那嘴唇,如两瓣秀丽而娇艳的玫瑰花瓣,艳红性感而美丽。乌黑的长发如黑缎般闪闪发光,湿漉漉地披散在青郁的草地上,更是衬得那张如花般的容颜更加柔美迷人。
看过了诩青的倾国倾城,见识了南凯的梅如傲雪,还有那两个神经病不!他们不算!而眼前这个人,却令她无法形容。
她的手探上了他的鼻间,没有了气息,再抚向他的胸前,却还有微弱的心跳,看来是溺水休克。
她深吸了口气,不能再迷惑了,得先救人。
她将两手交叉于那人胸前,做着的急救,即CPR,当然也包括了人工呼吸。
来回十几次后,当她再次用手掰开他的唇,张开嘴,俯下头去,想再次为他做人工呼吸时,他的眼睛在那一刻倏地睁开了。
她吓了一跳,怔了半秒钟才连忙直起了身。
那是一对很漂亮的眼睛,或者,她早该想到了有这么一张漂亮的脸,眼睛也不会差到哪去。那深黑的眸子,柔媚生动,熠熠生辉,即使是虚弱并布满血丝,却仍叫人为之动容。
这样的脸,之于诩青,也算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但是那对眸子此刻也在一刹那间化成了阴郁,那张漂亮得无与伦比的脸也在那刻紧紧地皱了起来。
〃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他问,声音还算是颇为平静和冷淡。
〃人工呼吸!〃她说,也是平静的。
〃胡说八道!〃他猛地坐了起来,气愤难当,猛地伸出手用力地推开她,〃男人侮辱我也就够了,你这种女人也来侮辱我!?〃
她差点被他推倒在地,手肘着地,使她不由得咬牙吃痛。这什么世界啊?救了他也叫侮辱他?她转过头来,怒然瞪着眼前的人。却见他缓缓地起身,未再看她一眼,踉跄着一步一步走离她的视线。
她不由得扯了扯嘴角,咬牙切齿,眼看着那人走不直站不稳,摇摇晃晃就要倒下了,她也不起身去追。
这是她第一次见死不救,第一次没有发挥她的仁爱精神。不,她救活了他一次,这就够了。因为,这种把恩当做恶的人,不值得她再去做任何救助!
待那人走远,她才直起了身子,感到自己全身湿漉漉黏糊糊的,风吹过来,使她全身冷得发抖。
回到屋子,她急忙换下一身湿衣,要命!真是好心也被当成驴肝肺啊!
是的,她冒火了,帅哥又怎样?帅哥了不起啊?
人家小青青也是帅哥啊,还倾国倾城的美人咧,人家都不拽,你拽什么啊?
罢罢罢!她摇了摇头,就当她刚刚是做了件善事,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如此积德,死后也好不用下地狱,而能快快再去投胎。
◇欢◇迎◇访◇问◇BOOK。HQDOOR。◇
第28节:奇案(7)
很快地将刚刚的不快从心头挥走,她穿戴好后,就出了门直奔衙门,因为,她还是很关心案子的进展的。
南凯告诉她,疑犯就是张二林之妻林氏。
因为他查出,张二林是每月的十五才去临川买猪,但这次却是初八就出了门,时间也提前得太早了。且他也派人去临川证实了张二林必须得是十五才能去买猪的证据,因为临川那边也是每月十四才开始把每个月要售的猪清点。
再者,发现张家的猪圈里,还有好几头大肥猪。这么说来,张二林是不可能初八去临川买猪,因此,就证实了林氏撒谎。
但是,却苦于无证据,因为,还找不到林氏为何要杀夫的原因。且,作案手法如此独特而残忍,单凭林氏,不可能想得出来和做得出来。
那么,就一定有共犯,可是,那个共犯又是谁呢?却一直没有着落。
她略一沉思,对南凯说:〃你先去把你的人撤回来!〃
〃为什么?〃南凯问。
〃你这样天天派人监视着,人家当然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说,〃还有,南大人,你曾经说过,过去的仵作,都不解剖尸体的,是真的吗?〃
〃算是吧,〃南凯说:〃我看过这么多的案子,在南烈开国以来,就几乎没有哪个仵作这么做过。因为,他们认为,这样对死者太不敬!〃
〃不敬?〃她叹了口气,〃那张二林的妻子,知道我们解剖了尸体吗?〃
〃还不知道,〃南凯说,〃怎么?你想到了什么吗?〃
〃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她说,〃那就是,所有的人,是不是都有一种认知,他们或者知道,没有人敢解剖尸体,才用这种方法来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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