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乐突然觉得有些混乱了，靠……这可不是他的本意，他只是想好好拍作品而已，怎么会无意间葬送一名年轻演员的前途呢？
“好了……别哭了。”看着李多海哭得声泪俱下，李小乐心都凌乱了，也不知道该高兴能结识这位未来的女明星呢，还是内疚自己坑了她，第一反应就是想要把事情重新导入正轨。
李多海哭了一阵，哭声才渐渐减弱，她擦着鼻子，双眼通红地从床上爬了起来，看着李小乐有些尴尬，抹着眼睛很委屈的样子。
“导演……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刚才失控了……实在很抱歉，给您添麻烦了”说完就含着眼泪就打算离开。
“你站住～”李小乐一把拽住她，把自己钱包里仅剩下五十七万韩元生活费掏了出来，从里面留下了5万，剩下的一股脑塞在了李多海手心里，嘱咐道：
“拿去～先暂时找个地方住着，以后别这么傻，别太相信人，也别指望你那小录音笔会管什么用。”
这回轮到李多海发愣了，她抹着眼泪看着李小乐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个小导演又不用她，也不要做别的什么，反而直接给她钱了？
她最近感受到了所谓的人情冷暖，生活困难的时候，连自己平日要好的朋友在内都没人愿意伸出援手，学校也因为她拖欠学费把她扫地出门，而陌生的导演竟然给她钱，而且更让她震惊的是，这看起来跟她差不多大的小导演竟然早就知道她裤子里的录音笔正在录音，不由羞愧得小脸通红。
其实她倒不是觉得导演会对她有什么企图，在她的印象中导演这种大人物，每天不知道要见多少美女，她这个学生又算得上的什么，只是她终究怕有万一，所以开着录音笔以自保，没想到会被李小乐看穿了，
李多海又是感动，又是内疚兮兮，站起来给李小乐鞠了一躬，正色道：“导演，我以后会努力报答你的，我找到住的地方后，就去找工作还你钱，这么多就够我交房租了……”说着只拿了二十万，把剩下一半的钱放在床头。
“没关系的，你也别太着急，先找个地方休息，别想太多，搞不好今天就有人找你签约的。”李小乐安慰她同时，心里已经有了盘算，这事他要负责到底，遇到这样纯粹的演员自己不拉拔一把，那他这导演当得就不地道了。
李多海还以为李小乐只是安慰她，含着眼泪鞠躬道谢离开了。
在送走李多海后，李小乐翻出李多海简历，拿起了手机拨通了张达民的号码，：
“喂，达民哥，你好，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个事情，我给你推荐一个艺人，真的很有潜力……恩恩，谢谢你达民哥，你顺便帮我给她在春香小姐选拔里报名……恩就是下个月举办的那个比赛。”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办公室门口，雷婷正背靠着那张加勒比海盗的海报，坐在小板凳上等他，李小乐一看就乐了，笑眯眯地逗她：“嘿，等我等急了，刚刚才摆脱一个追我很凶的小妞。”
“核实演员名单，我要确定他们的时间和档期。”雷婷起身冷冷地道，很不满意他换衣服用了这么久的时候，这时候听到有人用钥匙开门的声音，河智苑跟着李小乐后脚进来了。
“李小乐，我告诉你～今天体操队的薛领队就说我的动作已经出师了。你赌输了～要给我按摩～～咦……这位是谁啊？”一进门满脸兴奋的河智苑看到画着烟熏妆，性感冷丽的雷婷坐在板凳上吹泡泡糖就愣住了，狐疑地望着了眼李小乐。
“上次不是给你说过了吗，投资公司派来一名监制，雷婷。”李小乐接过她手里包答道。
“啊？是雷监制？”河智苑脸对脸地给李小乐瞪了眼，用手挡着一半脸悄声埋怨：“你说叫雷霆！我还以为是个雷霆万钧似的纹身猛男呢……怎么是个这么年轻的美女？她是投资老板的小蜜是？”这小美女看起来不怎么靠谱啊，不是李小乐骗来的小姑娘。
“你给别乱开玩笑，她我们可得罪不起。”李小乐边苦笑着，心里边嘀咕：“你倒是猜对了一点，她真的是有纹身……”帮两位风格迥异的美女正式互相介绍，这几天她们两都错过了见面的机会，今天第一次碰到。
因为是监制，河智苑对雷婷用的敬语，十分的有礼貌地问好“雷监制，你好。”雷婷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眼神欣赏地打量了下河智苑，却仿佛似男人欣赏美女神态。
三人围着办公桌坐下，李小乐把这次选定的演员简历铺开，一一给她们介绍：“恩植交给金中民演出，崔成国演男辅导员，朴智恩演女辅导员，赵显宰演校草韩桑佑，沈银荷演出校花金智宛……”
“哇，我没看错，沈银河会来演金智宛？金智宛不是有裸戏的吗？你们找了裸替啊？”河智苑听到这里惊讶地吐槽。
“当然不是，是沈银荷，不是沈银河……音一样而已。”
李小乐也觉得这事情很滑稽，这韩国的四级片演员怎么跟内地的三流作家似的，非要取什么同行的谐音艺名，还是日本那边好，武藤兰，苍井空都是用自己本名，多霸气啊！
与两位大美女在灯光下一起讨论拍摄计划，李小乐真觉得自己何其幸福啊，想当年他可是眼巴巴看着那些美女深更半夜一个个跟导演围在一团讨论剧情，自己却站在门口放哨，原来被美女包围的感觉是如此美好。
“李小乐你笑啥呢？”河智苑看着李小乐脸上那诡异的微笑，不由好奇道。
“没啥，就是想我竟然明天有自己的剧组了，不知道为什么就想笑，真是奇怪了。”李小乐呃了声回答，心中很是惬意。
河智苑看他傻乎乎模样，也不由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两人成立黑珍珠公司能走到今天，简直像是作梦一般，自己真的能当电影主角了？到现在好像都很不真实似的，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拍了下李小乐的大腿：
“对了~李小乐，虽然我是你这么亲的姐姐，不过你给我挺好～你明天在剧组可不准优待我，我就是一般演员！我们最好装作不认识……我觉得这样比较好。”
“请问你是哪位啊？雷监制你认识她吗？”李小乐看着河智苑信誓旦旦的模样，板起脸一手搂过雷婷的肩膀：“雷监制，她要演的不好，我们就换人！”
“敢！”“无聊……”河智苑与雷婷各自用一个词表达了她们的心情。
***
新一代导演和老派导演在工作最大的不同，就是“说戏”和“侃戏”的区别，一般的老导演往往是在拍摄前，将所有相关演员聚到自己面前，分别把整个剧本给他们说戏一遍，将自己对这一场景的理解，要求以及需要达到的目的告诉演员，启发演员在表演时的发挥与把握。
在这一过程当中演员并不参与剧情的创作，也不需要考虑剧本是否存在某些问题，他们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将导演的意图准确生动的贯彻，但到了90年代起，这一点发生了根本改变了，拍摄前导演会召集演员以及相关主创人员在一起侃戏，这在中国导演课本也有一个相对专业的术语叫“攒戏”。
所谓“攒戏”，其实就是一大帮人坐在一起预习一整遍电影一个多小时的戏份，毕竟剧情是演员演的，许多时候，剧本中各个角色的情感逻辑，与对白把握会影响其他人的表演，所以拍摄前的预演非常的重要，可以为了整部戏定下大的基调。
在早上进行了一个简单的集合之后，李小乐与雷婷，金南领着一干主要演员，来到学校提供那间道具间改装的大办公室里，让大伙围着圆桌子坐下，按照韩国影视界的规矩，开机之后，只要在片场，剧组人士都不能直呼李小乐的名字，而只能叫他“导演”，而且都必须要用敬语说话，简单地说，在剧组他就是老大。
当然，演员之间还是要论资排辈的，不过并不按照什么片酬资历，而是按照年纪，就算是个最默默无名的演员。只要他年纪最大，大家都要把他放在首位来尊重，像是这次剧组里河智苑与崔成国，金中民虽然都是小有名气，可也必须坐在扮演银孝妈妈那位四十七岁的吴银淑女士后面，而演员的经纪人就只能与幕后工作人员一起坐在在另外一边，连说话都不能说，否则就会导演赶出去。
大家都很奇怪为什么另外一边还空着这么多座位，而且扮演金智宛的演员和那几个女大学生角色扮演者都还没有来，还有摄影师与灯光师团队的人都没到。
第一次攒戏还有一个特别的意义，那就是剧组里人互相摸摸底，大家论个高下之分，然后形成一个相处模式，竟然还有人迟到，这给众人的印象就很差了。
“他们还没到吗？”李小乐微微皱眉地问雷婷，没来的可都是富明公司的人，雷婷刚低头看了眼那镶有骷髅水钻的手表，远远就听到门口传来一阵莺歌燕语的道歉声：
“不好意思～来晚了～各位抱歉了～”“不好意思～”
第47场舞台剧剧本
为首的是那名穿着高领针织衫，小窄裙的单眼皮女人，李小乐倒是见过，就是在富明公司片场看到的那位女演员沈银荷，身后跟着几名外形靓丽年轻女生，很有礼貌地给众人道歉：“对不起，来晚了，路上有些堵车。”
旁边的摄影师老徐倒是很肆无忌惮，带着手下两个灯光师小弟，大大咧咧地坐在一旁，也没跟谁说话，只是给李小乐点了下头那意思是“我来了。”
虽然沈银荷几个人虽然外形很亮眼，可在座的人都或多或少能从她们举手投足判断，她们并没有受过专业的姿态训练，并不是专业演员。
“靠，这女的我看过，好像拍四级片的～”
“不是～？你还别说，我看着还真有些眼熟。”
“我们剧组是怎么挑演员，挑这种人来，行不行啊？”
几个做布景的檀国学生似乎是把沈银荷认出来了，窃窃私语的，声音还不小，众人也都听到了，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大部分人眼中都露出一丝鄙夷的神色。
还好沈银荷几个人都是见惯白眼的，笑呵呵地走到那边属于自己的位子，可找来找去却还差一个座位，沈银荷只能呆呆地在原地，几个负责场记的同学都斜着眼睛不乐意动手的意思，倒是河智苑看不过去了，上去照那个染金毛的小场记脑门就是轻拍一下：“孙吉～你这家伙就偷懒是。”疼得孙吉哎呦一声，河智苑自己亲自动手搬了一张板凳来给沈银荷。
“姐～你坐。”
“谢谢你～大美女。”沈银荷很感激地笑答，本能地望了眼雷婷，看雷婷对她点了点头，才安心坐下。
李小乐看在眼里拍了拍手，拿出导演的权威干咳了声：“开始，先排演一遍。”对负责旁白的小场记使了个眼色。
那个染着金发的孙吉心领神会，对着剧本就开始念起旁白：
“场景三，恩植与‘娘娘腔’，‘猥亵男’三个死党正在看a片。”
现在突然一片沉默，本来就该金钟民他们顺台词的，可他们却全部都没出声，金钟民站起来，不好意思地摸着头道歉：“不好意思啊～导演，等我们准备一分钟，我们再来一次。”
众演员疑惑中这才看了下手中对话剧本手稿，因为每个演员都在事前背好了自己的台词，所以都没把眼前的对白稿放在心上，抱着反正也是念一遍的悠哉心态，这一看之下可不得了……
众人都张大了嘴巴各自望了旁边的人一眼，均是看到对方眼中的诧异，这个剧本，竟然是舞台剧式剧本！？
所谓舞台剧式剧本，就是每句对白上面标注了时间，一句话要多少秒说完，接话的要多少秒接上，都有精确的标注，这是因为舞台剧现场演出都是固定时间，现场演出中每个人台词时间都是规定的，否则如果某个演员为了显示自己，拉长自己台词或者有太多的即兴演出，就不得不压缩其他人的戏份，这就直接会导致剧情混乱，所以才有这么严格的规定。
而在影视剧中，很少有人会把剧本搞得如此精密的格式，原因在于，要制作舞台剧剧本，首先，导演本人要具有超高的表演逻辑性，要确定每一句对白时间长短，需要要花费大量的精力反复尝试才能定稿，一般的导演哪有这个水平时间，通常会让演员自己发挥台词，然后在后期剪辑中给剪辑师控制。
而李小乐的与众不同在于，他本身就是导演兼剪辑师，脑海中是完全记得整部《色既是空》每一个片段剧情，写舞台剧式剧本显然要比在后期剪辑来控制得容易得多了。
当然演员们不会真的抱怨，毕竟剧组导演最大，何况在圈内还很多导演有更变态的要求，比如著名武侠电影一代宗师徐客大导演，他的分镜剧本就是号称能动的手稿，每个分镜稿里对白他都自己制作一段录音，无论男女他都会亲自演一遍，把所有几十个角色的对白自己配音了上去，一部电影90分钟标准录音时间。
在徐客导演的剧组，演员来了不仅要对着他配音对白的时间演，大部分时候还要连他的语调重音都要一致，这就要求更细致了，当然，这也是在徐客导演在1988年提名过金像奖最佳男配角的超凡演技基础上，才能做到的。
李小乐敢做舞台剧剧本，就等于叉着腰地跟在场的所有演员嚷嚷：“你们就按照我的演啊，论演戏我比你们都强啊。”
众演员虽然都觉得很别扭，可能怎么办呢，硬着头皮来，所有演员都埋头开始准备，力求预演一遍就过，金钟民三个人调整好状态，让场记孙吉把再起一遍旁白，对着剧本声情并茂地演了起来：
“啊～重放，他不是克里斯蒂。”（娘娘腔）“妈的，达旺是从什么鬼地方搞来这碟子的。”（猥亵男）“谁是克里斯蒂？”（恩植）“你不知道就闭嘴。”（猥亵男）
边看他们演，李小乐边盯着表，心里相当满意，时间差不多，不愧是都是有基础的演员，专业水准都基本达标，手背突然被人敲了一下，抬头一看是雷婷找他说话。
“要多给点时间让沈银荷她们准备。”雷婷小声凑过来道。
“啊？为什么？总得给我一个理由？我不能偏袒的太明显是？”李小乐笑眯眯悄声回答。
“她。”雷婷很罕见地欲言又止了下，才在李小乐耳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沈银荷是我女朋友。”）的“女性朋友“，因为雷婷的语气表明了那三个字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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