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自己付出成灰,那像付诸东流的水,一分心意,一份实情,就这样淹没在大海里,微不足道。
关泽予在三十分钟后开车到西北西海岸餐厅,他才走进餐厅,却见到爱人坐在那里,他的对面坐着卓啸。
关泽予走过去,蓝政庭正想说什么?
卓啸说,“我说你们小两口有这个必要吗,两厢吵架,把导伙索指到我头上来?”
蓝政庭正想说不是你叫我来的吗?关泽予问,“政庭,你跟踪我?”
蓝政庭有点说不出话,他转头迎接着居高临下俯视自己的爱人。
卓啸坐在对面,他边吃东西边笑,“关泽予,蓝总,你们之间的情比金坚呢?”
“闭嘴。”夫夫俩异口同声反驳。
关泽予继续盯着爱人,他就想要个解释!
蓝政庭坚持回应爱人的视线,他就想等待一个抱歉,这是误会。
卓啸闭嘴了一下下,他说,“喂?”
关泽予坐下旁边,他说,“点餐。”
蓝政庭转头看着坐在身边气鼓鼓的男人,“我想,你不用吃了,气饱了。”
“你!”
“哦,不,是我不用吃了,已经气饱了。”
蓝政庭起身离开座位,他走出餐厅。
他没必要留下,或者说,他根本就不该过来,要不是卓啸说,“想听我们开发的什么软件,你过来,我跟你说说,蓝总,我来到海市了,可惜,你家关总不愿见我,我只好找你了。”
蓝政庭就想知道具体内容,要知道卓啸开发什么软件,如果出现突发情况,自己也好应付,这下好了,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被卓总卖了还要给他买单!
蓝政庭气恼的上车,他坐在车里,怎么也想不明白关总说不见又出来见面的为何?难道是日久生情,相思深切了?
恼火的开车回到庐园,当即进入书房翻找文件,就想找到一点点蛛丝马迹,然而徒劳无功。
明知这是白忙活,但就是不甘心。
以前做事,总是很顺手,而今这一件竟是这么棘手。
不过想想也是,要是容易办,那早就顺心如意了。
当百无聊赖的坐在椅子里仰头看向天花板,他看了看时间,自己去煮东西吃。
关泽予正陪着卓啸吃晚餐,他才开始动筷子,卓啸说,“放心吃,这餐费已经付了。”
关泽予眯起眼,他看向对面的人,“谁付的?”
卓啸淡然自若,“我付的啊。”
“卓啸,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
“在你看来,我不仅是个吝啬的小人,还是个手段阴险的小人,对吧?”
关泽予默然认同,他问,“你从岭南城跑来,就为跟我说废话?”
卓啸点起一支烟,他呵呵的笑。
“关泽予,我跟你说的,信不信随你,总之,蓝政庭安札了眼线摸进冠鹰。”
“你给我闭嘴,他是你的谁,几时由你来监视?”
“呵呵,我就给你提个醒,不要到时他把你伤得满身是血窟窿了才知道什么叫悔恨。”
“卓啸,你最好闭嘴。”
关泽予把酒杯放在桌上,他起身离开。
卓啸看着对面还剩的半杯酒,他伸手拿过来,就贴着男人碰过的地方,他把最后的半杯酒喝进自己的肚子里。
当一滴鲜红的酒液凝结在嘴角,那就像血一般,他微微一笑,本来是很好看的笑容,却在那一滴红色的酒液衬托下,变得那般可怖阴森。
作者有话要说:
☆、第131章 对峙
蓝政庭在书房里左右手互弈,等了两个小时了,那饭菜也凉了,他把凉得透彻的饭菜全部倒掉,然后回书房继续走自己的棋局。
关泽予晚上十点回来,他开门进来,客厅暗黑一片,书房的门紧闭,他推开门,见到所爱的人孤独的左右手相博弈。
蓝政庭抬头看过来,他说,“吃晚饭了吗?”
关泽予站在门口,他低不可闻的嗯了一声,转身去洗澡。
蓝政庭落下死棋,落子无悔,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他收了棋子,再收好棋盘,开门出来,看一眼热气氤氲的浴室,他走上二楼。
关泽予洗澡出来,他看了一眼书房,已经关灯,再抬头看向二楼,他也走上去。
蓝政庭第一晚睡觉前不喝茶,也不喝水,他坐在床头看书,已经形成的坏习惯,关泽予劝过,不要在床上看书,这样对眼睛不好。
关泽予坐到床上,他不知该说什么?想想又不是自己的错,他更没话说。
蓝政庭抬头看了一眼,他说,“我为中午的事道歉。”
关泽予翻起棉被,他嗯了一声,算是接受歉意。
蓝政庭以为会得到一句安慰,哪怕就说我没事也好啊,可是什么都没有,就听到嗯的一声,然后躺下的人,就这么睡了。
蓝政庭问,“今天卓啸找你……”
“政庭,你不相信我。”
蓝政庭转头看着躺下的爱人,“这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而是他……”
“政庭,我知道卓啸之前做得有些阴损,但那是之前。”
蓝政庭冷下脸,“那么,你想说什么,是想为他开脱罪责,他所有的错误,我来承担,你认定今天全是我的错?关泽予……”
“行,我们不吵了好吗,我们有一个星期能不吵架吗?”
“泽予,你……”
“我想睡了,很困。”
他转个身,当即闭上眼睛。
蓝政庭合上书,他把书放在床头的桌子上,他转头看着背对自己的人,很好,这样真的很好。
蓝政庭第二天醒来,旁边的人还是背对着的姿势,他躺在自己的位置上,睁开眼睛,看着欧式风格的富丽堂皇的天花板,他起身下床,在准备早餐的时候,偶尔晚起的人,洗漱完毕,会等着自己做好的早餐,然后他们一起出门,一起在上班的路上……
今天,很不一样,关泽予说,我要迟到了,先走了。
蓝政庭想说话,他说不出来,最后换成一个字,好。
真的很好!
这倒和质疑怀疑无关了,反而成了自己无理取闹。
真是,两个男人,为什么要拿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闹得这么不开心。
蓝政庭觉得自己好笑,下午,他接到乔析的电话。
乔析说,“上次因为摔伤,手臂有点不便,本来接了一部偶像剧,可如今换了主角,我想知道为什么,但制片人不愿见我,我想请蓝总帮帮忙,看能不能问问原因,我想知道为什么?视镜的时候导演明明说我演得很好,为什么这一刻又把我踢掉?”
乔析很失落,他为了那部偶像剧,推掉了两部片酬很高的古装剧,而等推掉了所有,却得到了这样的戏弄,他难免心里不快,跟自己经纪人发火了,经济人说,他不懂事,不想再管了,很多人在一瞬间,就露出了另一副面孔。
三年,他在演艺圈挣扎了三年,渐渐有了一点名气,有了一点点不可撼动的地位,谁知,就一次意外事故,转眼间,他被丢弃在荒无人烟里,先前所有奉迎的人变成了冷嘲热讽,先前所有巴结的人转而退避三舍,好像自己变成了瘟疫。
乔析说,“我手臂有点运动不便,但经过一个月的锻炼,已经恢复如初,可再去视镜,没有人要了,试镜就算是走过场而已,他们都告诉我等答案,可后面都是不了了之,我想拜托蓝总,能不能帮帮我,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圈子里得罪谁了?”
蓝政庭听了大致,他带人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手臂没问题,而且修复完好。”
蓝政庭问,“之前你受伤,娱记如何报道?”
乔析回想了一下,他说,“有的说没什么大碍,不过有几家说是独家透露,我左手算废了,我当时不怎么在乎,就想着好不好,还不是我说了算,再加上经纪人说可借此炒作,我就由着他们胡说了,谁知,会造成今天这副局面,很多制片人导演都认定我的手残废了,他们说,这里不是伤残人员救助站。”
乔析实在不明白,这事情怎么会变得这么严重?
蓝政庭打电话问了问,他说,“多半是有人故意要整你。”
“蓝总是说……”
“没错,他们就想把你扼杀,可惜,手段略挫,你再等等几天,我让沈赫川给我交代。”
乔析对救自己于水火中的总裁千恩万谢,他说,“蓝总,我请客吧,刚好是晚饭时间。”
蓝政庭转身翻看来电短信,关泽予说,“今晚我想喝汤。”
蓝政庭收下手机,他转头对旁边的人说,“行,我刚好有空闲,一起吃晚餐。”
乔析上车,他说,“蓝总选一个地方。”
蓝政庭低头查看手中的报告,他问,“我选的地方,你付得起吗?”
乔析尴尬,他开着车子,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是,以他目前的经济状况,他付不起,虽然接了几部片子,然而花去的也很多,光抽出来贿赂的就去一大半,在这圈子里就是这样,要想保住自己的地位,就要舍得割血抽刀,更要懂得察言观色。
蓝政庭本以为这个拘谨的青年会说什么,终究是年纪尚小的孩子,或者是生活在不同层次的人,任何想法,说出口,他们都会斟酌再三,小心翼翼的百般思量着考虑这样说这样做有没有错?
蓝政庭给了一条退路,他说,“你推荐一个地方吧,不用那么讲究。”
乔析脸上终于有了一点点缓和之色,他说,“好,我记得北区有个地方,那里东西不错,不知蓝总吃过没有,我这就带你去尝尝。”
蓝政庭把文件大略看过一遍,等来到地方,乔析把人带进去,他说,“这家餐厅,蓝总来过吗?”
蓝政庭抬头看了一眼,他说,“没来过。”
两人进去,服务员热情勤快的上来招待,她说,“两位先生想吃点什么?”
蓝政庭随便点了两份,价格中等,乔析说,“蓝总再点几份吧。”
蓝政庭推了,“没事,这就够了。”
他们在等菜上桌的间隙,蓝政庭问了如今在娱乐圈比较出名的男演员,乔析说了几个人,他说,“他们名气都很高,而且其中一个,还是沈大公子旗下要培养的艺人。”
蓝政庭喝了一口酒,他清楚沈赫川的喜好,喜新厌旧,他最喜欢玩欲擒故纵,为了得到更多的人讨好,他不惜把一些人牺牲掉,哪怕别人死无葬身之地。
而那些被他丢弃的人,他随便找个理由就把他们埋了,从此路人,也真够狠。
乔析小心翼翼的问,“蓝总,这是不是又和沈公子有关?”
蓝政庭摇摇头,“不是。”
这背后的人,这回还真不是沈赫川,沈赫川说,“真的不是我。”
沈赫川这个人是不可信,但他的不可信是不可依赖,而非不值得相信,沈赫川没必要说谎,他这个人喜欢说实话,因为他说实话也不怕被黑。
蓝政庭也不多说,他说,“沈大公子,那么你是不是该给乔析找个靠谱的经纪人,身为经纪人,对自己的艺人说甩就甩,这样的人,如何培养新星?”
“行,这事我一定给乔析一个交代。”
沈赫川难得给个准信,他说,“蓝总该不该请我吃一顿饭?”
蓝政庭假装听不到,他说,“那先谢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132章 跟踪
晚上回到家,如预想中的那样,关泽予火恼的追问去向?
关泽予就想知道,“蓝总又想闹哪样?”
蓝政庭懒得多说,反正错不全在自己,自己都坦然认错了,那么关总也该拿出一份气度,承认也有错。双方都要承担责任,纵容一次两次可以,接二连三下去就成惯性了。
蓝政庭去洗澡,然后进书房工作,但是一楼的书房被霸占,他到二楼书房。
关泽予看着带上门出去的身影,他握着鼠标,紧紧的握住。
十一点的时候,他听话的进卧室去睡觉,然而,等了好久,却等不来另一个人。
关泽予看了时间无数次,当忍无可忍的开门出去,他去敲二楼的书房。
蓝政庭反锁了,他就是在干见不得人的事,当把最新邮件删除,他抬头看向书房的门。
关泽予问,“你还要工作?”
蓝政庭起身开门,他很和气的回话,“你先去睡。”
关泽予满腔的怒火,就在这样举轻不重的话里熄灭,他什么都爆发不出来,晚餐,他等了一个小时,期待的人真的没有回来,就收到三个字,我有事,然后蓝总果真狠心的熬到十点多才回来。
“今天,你去了哪里,我去映辉找你,你不在。”他尽量压制住情绪。
蓝政庭莫名其妙,“你找我有事?”
“蓝政庭,你少来跟我公式的语气。”
蓝政庭没办法跟怒气冲天的人交流,“好了,那去休息吧,我也累了。”
他走出书房,就此走向卧室,真的没有多余的言语,那是什么意思?关泽予想想,他想起了昨晚的行为。
“泽予,你……”
“我想睡了,很困。”
这是他昨晚的态度。
关泽予回到卧室,他直扑到爱人身上,他想做点事,可蓝政庭说,“我今天很累,睡觉吧。”
关泽予瞪着闭上眼睛的人,他就瞪着不再看自己一眼的爱人。
当身子僵硬的压在那笔直的身体上,他看着呼吸均匀的人,他真的就此入睡。
关泽予心里失落,倍感失望。
又来了,总是吵,吵得没完没了。
他木然的翻到自己的位置上,他躺在爱人的身边,却不再是开始的浓情,彼此之间,好像隔了千万里,他们越走越远。
关泽予握紧手,他握紧自己的手掌,等昏昏沉沉的入梦,枕边的人,却睁开了眼睛,他看着放在棉被上的拳头,握得那么紧。
蓝政庭翻身,侧着睡,背对着身后的人,睁开眼睛,对着深夜里的黑暗。
关泽予早上起来,他去做早餐,他正想说,“吃早餐吧。”
蓝政庭穿上了外套,他说,“我先出门了,你吃吧。”
关泽予心里痛。
这就是蓝政庭的报复,他在把别人带给他的委屈,如数奉还。
关泽予扔下勺子,他拿了外套出门,第一次,忘记了系领带,这个衣着严谨有度的男人,他变了。
蓝政庭到了办公室,让秘书去订了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