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泽予心里又抖起来,他心才颤起来,整个身子也跟着僵直。
蓝政庭无奈的叹气,他靠过去,他抱着那个人,他听到他强有力的心跳,那么的剧烈,好像要弹出胸口。
关泽予闭上眼睛,他下巴搁在抱着的人的肩背,他沉默了好久,尽力的平复心情,他说,“你开车来冠鹰,是为了找我?”
蓝政庭嗯了一声,他看到翟景臻时,以为对方要逃,就想把人带回去。
“泽予,不要再生气了,好吗?”
蓝政庭放开抱住的人,关泽予不想回答。
各相沉默了一会,蓝政庭下车,他走到自己的轿车里。
关泽予正要启动车子,蓝政庭又来敲窗。
他说,“把头发擦一擦,赶紧回庐园,把衣服换了,别感冒了。”
他把白色干净的毛巾递给抿着嘴唇的男人,看样子,还生气,这气沉沉的样子,估计一时半会儿不会消。
关泽予回庐园,蓝政庭回家,他发信息给气意难消的总裁。
“如果还生气,就不要回我信息了。”
关泽予嘴角抽了抽,他想回,又不想回。
他心里骂,蓝总,你别太过分。
蓝政庭换了一身干衣物,他边看手机边笑着从楼上走下来,蓝政轩仰望着二哥,他说,“老二,注意楼梯啊,别摔着了。”
蓝政庭走到餐桌前,三兄弟一起喝酒,蓝政岩问,“又淋雨了,不是去公司吗?”
蓝政庭跟蓝政轩碰杯,“我是去安慰一只炸毛的狮子。”他嘴角全是笑意,看到关泽予回的表情符号,圆鼓鼓的脸型,绝对像极关总小时候的样子。
关泽予发完信息就后悔了,他后悔万分,那个表情符号是受委屈的样子,他居然给映辉总裁发出委屈的表情?他这是在跟他撒娇?
关泽予坐在游泳池里抓狂,他重新发一条信息,“刚才发错东西了。”
蓝政庭喝完半杯酒暖身,别了两位兄弟,他走上楼。
“能理解。”他回复完信息,再不作理会。
关泽予爬上岸,他才从游泳池里站到边上,查看回复的信息,他跳回水里。
蓝政庭,你!别!太!过分!
这是第几次了,纵容一次又一次,是不是出于心里的那一点点意思?
关泽予烦躁的在庐园里走来走去,原曲凡十五分钟后赶到,他指着犯病的人,“你想累死我。”
关泽予走上去扶住站不直的人,边拍他的背顺气边说原因,“你不是做了市场调查吗,给我说个大概吧。”
‘海上尚家居’是关蓝两家合作的项目,关泽予之前到地盘检查过,他熟悉那一带地形,适合建起一片家居城,环山绕水,诗意绵远。
蓝政庭说要方案,关泽予把原来的方案作废,他想重新做一份。
原曲凡进了门,他大爷架势,坐在沙发里,等着主人端茶倒水,他说,“关关,你想精益求精不是不可以,而是一时半会儿,我也没有那灵感,更不能立马给你说大概,老实交代,这么急着要文案,是被蓝总逼急了?”
原曲凡只想到这个原因,关泽予是被蓝政庭胁迫了才急不可待,做事稳重行事有条不紊的关总,他冷静理智如今全无,就剩下盲目莽撞。
原曲凡怀疑了,他深深的怀疑,“关关,你被蓝总勾魂了。”
关泽予淡定的喝一口咖啡,“胡说八道,我是为冠鹰。”
“嗯,这个借口好,可惜我不信,关关,你喜欢人家对不对?”
原曲凡不想放弃,要说关泽予最近的行为异常,仔细追究,还是可以发现蛛丝马迹,他处处为蓝政庭着想。
出去玩个把月,回来整个人就变了,变得不那么冷酷无情,霸道强势,反而平易近人了许多,害得冠鹰上下的高层管理及底下员工感到不安,就怕总裁是冒牌货。
关泽予无法解释自己的行为,他就问,“你帮不帮?”
原曲凡猛摇头,“开玩笑,你一心为蓝政庭,我参与进去,那不成了第三者。”
“原曲凡!”
“你别叫我,关关,不如借此机会跟蓝政庭深交,合作方面,既然双方对项目各有了解,那要完善方案,不如去问当事人,既然他能指出其中的不足,那他一定有办法,你何不直接去问他,就算到时方案再次被打下来,他也脱不了干系……”
原曲凡把手上的一杯果汁放回桌上,他起身要走,关泽予叫住,“这么晚了,你还要回去?”
凌晨一点,时间确实不早了。
原曲凡笑得眉飞色舞,“哟,这是要挽留我给你暖床啊?”那秀气的眉毛一飞,关泽予满脸的好心瞬时转换成可恶,他把人踹出房间,原曲凡放声大笑,他说,“恋爱中的人真可怕。”
关泽予关上门,他拍拍阴沉的脑袋,万分后悔叫来原经理,明知这人帮不上忙,原曲凡一心向外,本不该指望他,狐狸就是狐狸,出的尽是鬼主意馊主意,什么叫拉上蓝政庭一起成双入对去约会,他那是为了工作,他是为了冠鹰映辉的大项目,要是项目落成,到时业绩就上去了,不,是冠鹰就立于不败之地了。
关泽予没想过要和蓝政庭探讨方案的情景,彼此接触那么久,从一开始的针锋相对到半路的贫贫斗嘴,互不退让又暗暗相护,到底哪一个让步多一些?而哪一个已在潜滋暗长的感情里渐失地,他就等着阵亡?
关泽予心里烦,从未这样想着一个人焦躁不已,好像,世界被那个人占领,他在强制性的改变自己,而这种强制性,是在自身的纵容下攻无不克。
原曲凡说,“关关,你被蓝政庭勾住魂了。”
关泽予不承认,他不会承认,他轻易的被蓝政庭折服了,就算对方为了找回自己,他不惜动用了大量人力资源;就算他为了找回自己,他不惜跋山涉水,就为了拉自己回到冠鹰,他还说,“我是为十一月的会议报告。”
他前进和后退,从容而优雅,无一丝一毫破绽。
他其实很可怕,而觉得他可怕的人,却一步一步的沦陷在对方铺设的网里,好像甘愿陷入,哪怕粉身碎骨。
关泽予靠着床头,他拉出抽屉,将藏起来的字条拿出来,那一句话,简简单单,他写着,“以后少喝酒,喝酒伤身。”
关泽予问过无数次,他问一张字条,你是不是他留下的,如果是,那么能不能告诉我,你心里有没有我?
作者有话要说:
☆、第025章 救人
工作上,他可以果断决策,而个人私事,他从来做不了主。
逃避再逃避,等逃得不能再逃,那就要自我毁灭才能坦然面对真相。
关泽予觉得自己快疯了,他不该去想这些,他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感情。
他拿起技术部上交来的最新报告,报告说,被删除的数据已完全恢复,系统正常运行。
所有混乱,在雷厉果敢的执行者指挥下,重燃希望之火,冠鹰又在预定的轨道里运行。
关泽予三天没有见到蓝政庭,后者说这几天比较忙,至于方案,希望泽予尽快完成。
关泽予提着笔记本电脑下楼,他想去咖啡馆坐坐。
卓啸打来电话是意外,而且这意外具有震天动地的摇撼力。
卓啸说,“泽予,你出来,我们见个面,我现在在海市。”
关泽予不想说话,卓啸的脸皮很厚,他暗算了一直在扶助帮助的人,他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想要做好人的人。
关泽予怀疑自己脑子被门夹了,他居然会摊上卓总这等小人。
在旁晚十分,他开车出去,取了大笔钱,那足足有三百多万,关泽予恼火的扯开领带,扯了好几次,身上的火气越燃越旺,他干脆把领带扯出扔到窗外。
天色在冬天里暗得特别快,还没到六点,天空已暗沉沉压下来。
时好时坏的天气,时而下雨,时而晴空万里,温度不再暖和如春,更不像夏天那样炎热,他穿了一件风衣,里面一件衬衫,他把领带解开扔掉,大开着的车窗,风从外面灌入,一丝丝卡在窗口,发出呼呼的鬼叫声。
原曲凡下班,他到六十七楼找人,他说,“关关,我们去吃火锅吧。”
原曲凡进办公室找人,他找遍了每个角落,这发信息也不回,打电话也关机,难道真的和蓝总二人世界去了?
原曲凡感到丧气,那种失落,不是嫉妒,不是厌恨,就觉得自己疼爱了多年的宠物,他突然死了,他真的死了。
原曲凡垂头丧气,一个人寂寞可怜的走向电梯,他被财务部的贺姐拍了一下肩膀,失魂落魄的,三魂七魄吓得全丧,他嗷叫一声,“鬼啊。”
贺姐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她骂,“你才是鬼,我像鬼吗?”
原曲凡转头,机械性的点头,“你不像,你根本就是,跟在后面也不说一声,会吓死人的好吗?”
贺姐走进电梯,她庞大的身躯,在踏入电梯那一刻,电梯沉沉往下坠,原曲凡按了关门按钮。
“你现在这么胆小了,以前胆子不是挺大的吗?”
原曲凡耸耸肩,“人是会变的。”
贺姐低下头,她鼻梁上的老花镜掉下来,噢了一声,最后问,“你知不知道,关总前一刻钟取走三百多万是去干什么?”
贺姐几乎要把身子贴上去,原曲凡被堵在角落里,他尽量的缩小身体,并且艰难的消化爆炸起来的信息。
“你说关关提走了三百多万现金?”
原曲凡脑袋轰的一声就炸开了,那气势如熊熊燃烧的烈火,它在加大旺盛。
贺姐点头,“是啊,我以为你知道,原来你不知。”
贺姐大失所望,她问不出原因,连连叹气走出电梯,原曲凡也出去,他在大堂里绕了一圈,想不出关泽予提出这么多现金去干什么,拿钱给卓啸?不可能,他之前给人家钱,习惯打入卡里,并没有给现金的例子。
原曲凡头大了,他打电话给关依琳,电话打通了,关依琳喂了一声,这边主动拨打的人却挂电话,不能让关小姐知道,她要知道了,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原曲凡打着另外一个手机号,他想知道出了什么事,他在冠鹰大楼的门外徘徊。
蓝政庭坐在车里观察良久,十分钟过去了,而那个走来走去的原经理,他还在走……
蓝政庭下车,他过去问,“曲凡,你怎么了?”
原曲凡喊了一个字,关!
他张嘴看着站在面前的蓝总,常常一套银灰色西装的男人,他眉眼含笑,温润如玉,俊美温柔。
原曲凡傻掉了,他傻了好半天才想起正事。
“蓝总,今天关关有去找你吗?”
蓝政庭怔了一下,“没有,我这几天都在忙,已经好多天没联系他,我以为他会给我一个电话,刚才打电话给他,说是关机,我就过来看看,怕他再跑去游山玩水。”
蓝政庭解释了一大堆,他不知为什么要解释那么多,可能觉得原经理和关总关系匪浅,亲密非常,所以有必要说明在大晚上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原曲凡抓了抓头发,他只能把事情说出来。
“蓝总,关关应该是闯大祸了,他提走了三百多万现金,他从未这样做,不知摊上了什么大事?”
原曲凡一口气说出来,他说完,就闭嘴了,看着面前的男人,蓝政庭的表情变换微不可查,如不小心注意,根本察觉不到。
“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刚刚财务部的贺姐说了我才得知。”
“他什么时候提的钱?”
“大约一刻钟前。”
蓝政庭插在口袋里的手,手机还握着,关泽予的最新号码,蓝政庭记得,可刚才打电话,回应说关机?
关泽予为什么要关机?他没事提出那么钱去干什么?
“蓝总,你……?”
“我去找他。”
蓝政庭迅速上车,他知道去找谁问出关泽予的下落。
关泽予开车到了目的地,空旷的地方,无高大的障碍物阻挡晚上的强大风力,他的头发被风吹乱,拿了手提箱,他下车,把车子丢在路边,走向不远处的汽车美容坊。
晚上人少,只有车子一两辆经过,他走到对面,取出手机查看接连发来的短信。
蓝政庭和原曲凡的短信,一条接着一条,关泽予翻看卡一的短信。
蓝政庭问,“关总,你想携款潜逃?”就这么一问,堪堪把走去的人问住。
关泽予心里七上八下,想回又不想回,蓝政庭啊蓝政庭,你究竟有多大本事?
关泽予咬了牙,他继续往前走。
卓啸说,见个面吧。
关泽予想不出和卓总见面的必要。
人真是奇怪的动物,被无数人认定冷血无情,他却百般的抛出热血和热心朝着所有人认定的反方向行走,他在黑夜途中,不停不断往前走。
关泽予走进了那处破烂不堪的汽车维护保养中心,可能是在开发区,这里的店面比较简陋,行人道上满是洗车的污水横流。
关泽予走进去,递出一张名片,穿着修车工作服的员工小跑进去报告经理。
关泽予左右扫了两眼,他等到三分钟,藏在地底下的经理,他走出来问,你就是关总裁?
关泽予冷眼看着装腔作势的人,他不说话,眼神里就一个意思,“带我进去,钱在我手里。”
穿着维修制服的男人,他转开视线,躲开那一道冰冷的目光,他说,“跟我来。”
两人走到附近,再转入一条小路,进里面去,还有四通八达的小路,这种地方,穿过对面是大街,再穿过大街又是一片低矮房子和四通八达的小巷,这里的路到处是出口,也到处是死胡同。
关泽予是路痴,他不确定等下还能不能走出来,放在衣袋里的手机,一遍又一遍的震动,接二连三……
关泽予关掉手机,他随着带路的人绕了几条巷子,再走到一座临时搭棚的房子前,领路人说,“进去吧。”
关泽予示意人家推开门,里面是空敞的仓库,堆砌了一些箱子,还有木头。
关泽予四顾,他还没开口问,人呢,这时,从各个角落里冒出来的蟑螂,一只接一只,他们全部摆着姿态,一副小爷我就是要踩死你的凶恶。
关泽予看向叼着烟支走出来的地主,不知叫什么名字,长得尖嘴猴腮,一看即知是专门搞下三滥的货铯。
关泽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