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曲凡不放心,他说,“我回庐园看看,依琳,你陪着关关。”
穆聆找到庐园,她慌了,连忙打电话,她说,“蓝总,蓝总晕倒了。”
关依琳险些岔气,她想走出病房接电话,关泽予瞪着自己的妹妹,他说,“把手机给我。”
关依琳哪肯,她逃出病房,当即问,“怎么了怎么了?”
穆聆手慌脚乱,她惊慌失措,“我也不知道啊,蓝总,蓝总的气息很微弱。”
原曲凡在救护车的后面,他说,“送上车了吗?”
穆聆双手哆哆嗦嗦,她连连应了几声,这段日子发生的事太多,太突然,她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而那两个在很多人面前表示在一起并且不会分开的男人,他们经过了悲痛欲绝,就等着最后的从此分离或者再次回归,可是,蓝政庭晕倒了,他在这个时候晕倒。
关泽予忍着伤痛,他跑去爱人的病房,他看着在加护病房里的爱人,这一刻,心里疼,心里隐隐作痛。
会吗,经过这么一段颠肺彻苦之痛,他们要回原位,从此两不相干?
蓝政庭说,“你不能这样误解我,我可以解释的,泽予,我是为你好,卓啸跟你打赌,他挖的是一个陷阱,那不仅仅是一个坑。”
关泽予那时什么都听不进去,他只知道,自己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他背着自己去做事,他背对着去做他想要做的并且认为必须去做的事,甚至是跟别的男人闹绯闻,就为了吸引别人的眼球,就为了他执掌的映辉能打下一个漂亮的胜仗。
那一刻,自己很绝望,不想再护着,不想再爱了,然后,心里竟然这么没有感觉了,他无法感受到爱人的疼痛,那是多么可悲的感觉,他怕自己变成怪物,他怕自己就此残废,所以,绝望的逃,绝望的退步,绝望的挣扎在痛苦的边沿,就看着所爱被逼着,远离自己,退出自己的视线范围,就为了让自己好过一点。
蓝政轩跑来看望自己的二哥,他说,“关泽予,你折磨我哥哥,折磨够了吗,你要真的恨蓝家,你冲我来,我二哥从小身体就不好,他从小就过得很难受,本以为他和你在一起会是他想要的幸福,可你对他做了什么?你对他做了什么?”
蓝政轩抓着伤势还未痊愈的人的衣领,他质问他,“我二哥有什么错?他是个男人,本来答应和你在一起已经承受过多难以言说的侮辱嘲笑和讽刺,而你呢,对他做了什么?你怎么可以这么折磨他?”
蓝政轩作势要上拳头,原曲凡和关依琳急忙上去拉架,原曲凡喊,“够了,是不是非要弄死一个人了你们才休停,一个发疯了,一个累得晕倒,而你蓝政轩,还要进来瞎参合,我告诉你们,这事再闹下去,你们就等着死吧,所有人,不死就残。”
原曲凡把冲动的蓝三公子推出房间,关依琳扶住自己的二哥,她说,“关二,你别这样好不好,我无法理解你为什么把一点点小事闹到这个地步,之前你就做得很过分,有 必要狠绝到那般地步吗?蓝二守在庐园里,他等你那么久,他说,‘怕离开就更说不清了。”可是那时你就是不回去听他解释,你就是不愿听,你这人要狠绝起来,就一副要让所爱的人跟着殉葬的绝然。”
关泽予坐在凳子里,他感受着身上的伤口传来一阵阵的刺痛,他抬头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爱人。
蓝政庭带着氧气罩,他昏迷不醒。
关泽予看着闭着眼睛不再愿看自己一眼的爱人,好像,他就要这样沉睡下去。
欧阳砚从国外赶回来,他去医院看望好友。
关泽予等着身上的伤口愈合,结疤,他等着阴天转晴天,他等着所爱的人醒过来给自己最后的绝望。
欧阳砚陪着被砍得遍体鳞伤的男人坐在医院的台阶上,关泽予说,“欧阳砚,你想骂就骂吧?”
欧阳砚转头看着沉默的男人,本来想骂的,但是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要说起来,他们两个人都有错,或许他们不适合在一起,两个人性格太过刚硬,一个固执,一个执拗,他们看起来就不该在一起。
欧阳砚想说,“关泽予你不知道,政庭他的心脏从小就不好,他心脏供血不足,有时会出现呼吸困难,他以前很害怕自己突然间就呼吸不过来。”
欧阳砚不知该说什么好,他说,“你以前不是很护着他吗?”
关泽予沉默的起身,他说,“你要是不骂,我就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136章 回家
蓝政庭醒来,关泽予不在身边。
他转头看向守在床边的好友,他说,“泽予呢?”
欧阳砚说,“他出院了。”
蓝政庭强撑坐着起来,他说,“他还是不愿意见我?”
欧阳砚为好友放好背枕,他说,“他等你电话,要是你想见他,他会过来。”
蓝政庭接过手机,他看着手机上的电话号码,那是一个陌生号码,那是关泽予在奄奄一息的时候打来的电话,当时,蓝政庭问,“你好,请回话!”
他等了很久,他等不到电话那头的人说话,就听到断断续续的呼吸声,那呼吸,好像要断开,他要销声匿迹。
蓝政庭记得每次和爱人温存的时候,也会听到这样让自己心动的声息。
他叫,“泽予。”
很久很久,都听不到声音,又好像听到了一声来自遥远的声息,他好像在说,“政庭,我爱你,别离开我。”
关泽予在家里,他四顾变得陌生的客厅,房间,家。
原曲凡陪着呆呆傻傻的男人坐在家里,两个男人就坐在地板上,原曲凡问,“为什么突然间变得那么疯狂?”
关泽予摇摇头,“我不知道。”
他说,“就是感觉不到,心好像死了……”
原曲凡心里一顿,他说,“你不是很爱蓝总吗?”
关泽予回答不了,他过了很久,他转头看着好友,他说,“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一边质问他为什么要骗我,一边努力的感知心里的痛觉,然而,我感觉不到,我发现,我没有感觉了,明明很难受,难受得呼吸不过来,就是受不了,受不了他骗我,我怕…………”
原曲凡看着平静下来的男人,他问,“那现在呢,什么感觉,要不要去看心理医生?”
关泽予沉默,他不说话。
他没病,没必要去看医生。
蓝政庭按了拨号键,他等着电话被接听。
关泽予听到了手机响起来,他转头看着震动起来的手机,那熟悉的铃声,那是我心永恒,就如你心。
关泽予接起电话,他按了接听键,他说,“政庭。”心里忍不住颤抖,颤着抖着,终于感知到那心里的钝痛,即使痛着,也觉得幸福。
蓝政庭沉默了一会儿,他说,“泽予,我想回家,你来接我好不好?”他深深的呼吸,说出心里的请求,他等着答案,等着最后一个或让自己毁灭或重生的答案。
关泽予低头,他看着放在脚上的手,他看到自己的手指在颤抖,抖动得厉害,原曲凡低头看了一眼,他也见到那手指剧烈的抖起来,原曲凡问,“怎么了,你不舒服吗?”
关泽予抬起自己的手,他看着不由控制不由自主颤抖起来的右手,他左手握着电话,他右手在自己的注视下,不停的颤抖,发颤,好像它要残废了,或者在做着最后挣扎,他身体里所有的感官机能,在这样的抖动下被刺激着,被激活起来。
蓝政庭问,“泽予,你怎么了?”
欧阳砚看着慌张的好友,蓝政岩来看望二弟,他才放下花篮,一听声音,也看着坐在床上的二弟。
蓝政庭问,“泽予?”
关泽予握了握手指,他说,“没什么?”
原曲凡握住那颤抖的手,他拿过手机,“蓝总,关关的手不知为什么一直在抖。”
蓝政庭一懵,他说,“难道是伤势未愈?”
原曲凡劝人回医院,关泽予不愿。
他说,“我没病。”
关泽予心里生出强烈的排斥感,他讨厌医院。
原曲凡安慰,他说,“是,你没病,你身上只是被砍了几刀而已,那是轻微的表皮伤,最重也就是肩头那一枪,关关,别多想,现在这时候,你该让自己平静下来,你必须摒弃不该有的杂念,不能再陷入那种空洞的念想里。”
原曲凡尽力劝导,他打电话给肖让。
肖让愣了半天,他说,“不可能啊,就算他被砍断了手脚也不会有这样的反应,他必须去咨询心理医生。”
关泽予去医院作了一番检查,蓝政庭跑来,他说,“到底怎么了?”
关泽予转头看着爱人,他说,“不知道。”
医生检查过后,他说,“不是身体上的伤害,而是心理上的创伤,关总有可能是心里在作怪。”
蓝政庭握着那双手,关泽予的手不再抖了,但他的心在抖,猛烈的跳着,时而加速,时而平静下来,好像就要停止搏动。
他没有实话告诉爱人,他说,“现在很正常。”
蓝政庭看了一眼爱人,他分明看到说谎的人的眼神在闪烁,他在逃避。
关泽予走出院长的办公室,他站在走廊里,他抬起自己的双手,反复的看。
蓝政庭坐在院长的办公室里,他问,“郑院长,你实话跟我说,泽予的病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症状?”
郑院长摇了摇头,他说,“这个我也很难说明,可能多半出于他心里的原因,我仔细检查了他的身体,确实没有其它问题,唯一有问题的就是他的心脏,心率时而加快,时而又薄弱下来,这是个很奇怪的现象。”
“蓝总,你心脏从小就不好,我想你应该体会得到这种感觉,有时候呼吸不过来,有时候觉得心脏很沉很沉,沉沉的下去会隐隐作痛,这样的情况,有可能是供血不足,肺部缺氧,也可能是心脏心脉不好,总之,各种原因都有,而关总的心脏,我特别做过了检查,他的心脏很正常,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这是他心里在作怪?在医学上,心里的疾病比身上表皮上的伤害还要严重。”
蓝政庭听不出所以然,他问,“有办法解决吗?”
郑院长为难的说抱歉,“这只能咨询心理医生,也可以依靠他自己走出来,关总的心念很强大,他受伤失血过多,全凭着他的意念支撑过来,所以,要克服他如今奇怪症状,其实也可以让他慢慢的走出心里的怪圈,你要知道,人的心里反应才是最强大的,人的极限发挥,其实就是靠心里的作用,那不是依靠力气就可以达到的无限无形力量。”
蓝政庭告别了院长,他走出去,看到站在走廊里的孤独背影,心里莫名一酸。
关泽予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他落寞的背影,有些孤独萧索。
蓝政庭走过去,他过去握住爱人的手,他说,“在想什么?”
关泽予想了很久,他说,“我会不会变成残废?”
蓝政庭抱着爱人,“别胡说,没有的事,不要胡思乱想。”
关泽予看着环在腰间的手,蓝政庭说,“走,回家吧,我们走过了一劫,从此顺风顺水。”
关泽予转头看到经过走廊里的医生护士,他们悄悄耳语,指指点点,他们的眼里就在看着自己,也不知在看什么,点什么?
关泽予回神,他说,“走……吧。”
蓝政庭牵着爱人的手,他说,“以前总是你在大庭广众之下招摇的牵着我,从今往后,换我来。”
关泽予牵强的笑,他沉默着不说话。
蓝政庭转头看着笑容僵化的爱人,那样的笑,让自己心疼。
关泽予变了,他的心态了,他心里面打起一个死结,如果这死结解不开,他就不再是之前的那个关泽予,他会变得沉默少言,他会笑得僵硬,他会这样不知所措的然后低头,不再看别人,也不想理会身边的爱人。
蓝政庭开着车子,他说,“今晚想吃什么?西餐还是中餐?”
关泽予转头看了一眼,他眼神里好像很朦胧,他逃避似的收回了目光,他说,“你决定。”
蓝政庭一愣,若是以前,他会听到爱人这样说,“你做什么我就吃什么,只要是你做的。”或者是我最爱吃的。
他从未说过,你决定。
蓝政庭握方向盘的手有些不稳,他转头看着沉默的爱人。
关泽予望着前方,也不知在想什么,他就这么愣愣的看着,那就像是傻了一般,他以前睿智的锋芒,他以前凛凛的气势荡然无存。
蓝政庭握紧爱人的手,他对自己说,“没事的,一定会好的。”
他们进了家,看着那陌生的空间。
关泽予不说话,蓝政庭转头看着一动不动的爱人,想说什么,却不知要说什么,到今天适才明白为什么他之前会那般喋喋不休,原来,就为了活跃气氛,这个男人,一度用心去维持两个人幸福快乐的生活,而有一天,他变得沉默少言了,他不会再说那些甜言蜜语般的情话了。
蓝政庭握紧爱人的手,他说,“走,我们去做晚饭。”
关泽予一愣,他答应,“好。”
他走向厨房,不知要做什么?
蓝政庭心里疼了又疼,他说,“你去洗米,我洗菜。”
关泽予也是答应,“好。”
他转身去拿米,蓝政庭看着背对自己的身子,他不知为什么,眼眶一热,心里钝痛。
以前,关泽予说,“我洗菜,你洗米,这洗米太容易,洗菜是技术活。”
蓝政庭想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他必须找出原因,不能再这样下去,他要找回那个全心全意为自己着想的爱人,他要找回那个老是吃飞醋的爱人,他要找回那个老是缠着自己开自己玩笑的爱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137章 茫然
蓝政庭叫来肖让,肖让说,“找我没用,我是外科医生,不是心理专家,没办法解开的他心结,他的样子就是心里郁结。”
蓝政庭问,“那从哪里入手?”
肖让想了想,他说,“你仔细回想你们这次吵架的根源。”
蓝政庭实在想不起来,他说,“我们这次闹开,是双方都存在问题。”
“蓝政庭,这就是原因之一,先定一方错,而不是分担责任。”
蓝政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