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不落下风,而选择冒险!
“你就如此确定她会卖了祖产?”越明脩对这一点感到好奇。
“中馈一直由她掌管,荣王妃完全放权不管,而这些东西不常用,自然便将主意打在这上面来。她每年不知捞多少油水,不出几年她能赎回来,所以她动了心思。”凤瑶嗤笑道,她连印子钱都放了,还有什么不敢做?
只是,祖产她也不是很确定,但仍旧派人盯着。
幸好,没有让她失望。
“啧啧,你太狠了。嫁妆都到了你的手里,还平白多赚了一百多万两。亏得荣王妃认为你吃亏,私下里愧疚。”越明脩意味不明的笑容令人凛然心惊,他倒是小看了她。
凤瑶缄默不语,她也是逼不得已。太多的事情,她都来不及去做,已经心力交瘁,当真是没法再应付三夫人与胡氏她们生出的野心,暗中对她放的暗箭。
若是迟早都要经历,她何不早一步动手?彻底的断了她们的心思?
何况,那么大一笔的嫁妆,太过引人注目,可不止她们二人有这个心思。她趁机告诉众人,她的嫁妆被盗,只留下几箱子的用品,日后再无人惦记。
三夫人最后不管受到什么样的处罚,都是罪有应得!
“你就不怕他们怀疑?”
“与我何关?我也是受害者,拍卖会可是你名下的产业。胡氏可是对外声称,她偷来的都是正品,你私吞了。”凤瑶似笑非笑的说道:“也无人敢找你麻烦。”
所以,注定了死无对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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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初回到秦楼已经是掌灯时分,府中已经恢复了沉寂,却仍旧能感受到一股紧张的氛围。
凤瑶没有睡,迎上前来。面色带着一丝苍白,见到云初神态自然。昏黄的烛火下,凤瑶打量着他的神色,倒是面色平静,波澜不兴。
“今日的事情,想必你已经有所耳闻。”凤瑶率先开口道。
云初褪下身上的披风,回头仔细的打量她一眼,并未言语。
凤瑶只觉得那温润平和的目光好似多了一丝与寻常不一样的感觉,令人心头陡然焦躁,轻声的说道:“这一切都是我设计而为。”
闻言,云初骤然停顿住脚步,他抬眼看向凤瑶,淡漠的说道:“我与你说过,你所做的事情,无须向我报备。”
凤瑶一怔,仿佛没有料到他会如此反应。
云初眉目冷清,冷漠而生硬的扔下这句话,转身去了书房,全然不顾及凤瑶的情绪。
凤瑶望着他的背影有些出神,只觉得胸口憋闷,喘不过气来。
他明明是生气了,违背了与她说的话。既然是如此,又为何要与她说那样一番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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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初坐在太师椅上,清幽晦暗的目光望着窗外,树影婆娑,檐角下的宫灯,散发出的熹微烛光透过窗子映入他的眼中,透
的眼中,透着一股子森寒。
石韦手中提着食盒进来,看着径自生气的主子,好言说道:“主子,您当初不是嫌弃世子妃心机深沉?她许是也知晓,如今对付您的三婶娘,她有多缺心眼才找您帮忙?”
云初冷眼看向石韦,却是没有打断他。
石韦继续说道:“世子妃没有找越明脩,越明脩也找世子妃帮忙。世子妃这不是不想吃亏,所以才让越明脩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您也知道,世子妃多心疼您。您这眼底的青影是病态,并非是疲劳缺眠所致,便担忧得不得了。若是与您隔心,她为何不让越明脩的人贴身保护她?”
石韦心中嘀咕,主子成亲以来,他伺候的愈发像照顾姑奶奶。
一般不是女子猜忌夫君在外养外室,与旁的女子过份亲密,需要贴心的人多多开解?
他倒好,完全相反!
云初眉梢不曾动一下,仿佛无动于衷,心里却是暗流翻转。
“这是世子妃让人送来的。”石韦将里面的膳食端出来,絮絮叨叨的说道:“主子,您也不能太傲气了,若是世子妃真的与越明脩有点什么,您这样一来伤了世子妃,越明脩这人生性狡诈,他若是温柔安抚一番,岂不是得不偿失?”
云初眼中寒气大作。
石韦说得得劲,暗自觉得自己当真是能干。外能替主子扫平了小人,内里能给主子谈心。
“好在世子妃不喜欢他。”石韦最后下了定论!
云初心中的怒气散了,看着眼前的几碟精致的小菜,却是全然没有胃口。想起她苍白的脸色,霍然起身去了内室。
凤瑶已经躺下,云初站在床边,挑起了帷帐,看着凤瑶裹在被子里,清冷月光下面色似比他之前离开前还要白了几分。
凤瑶看着折回的云初,显然有些意外,倒也没有见生气,看着他轻轻一笑:“用膳了?”
“嗯。”云初低应了一声。
凤瑶笑容不变,清透湛亮的眸子宛如星辰般璀璨,勾魂摄魄。
“我与越明脩之间,并无其他,只是合作的关系。有些事情,我不想要牵扯你。并非是防备你,不愿与你交心。”凤瑶承认她被他的冷漠给伤到,可熄灭烛火,躺在床榻上的时候,她细细的回想,却又觉得她的行为太过可笑。他的眼线遍布盛京,又岂会看不透她的伎俩?
假使她嫁妆丢失,他信了,只怕第一时间便去寻找。一路追查下来,还会不明真相?
若是因为气她对付荣王府,前些日子也不会对她和颜悦色。
因此,她大胆的揣测,定是因为这个缘由。
听她亲口说,云初眉眼舒展,勾唇一笑。
皎洁银光下,他仿若画中仙,面容清隽,姿色无双。令人痴迷,却又不敢亵渎。凤瑶一时间看得出神,待回过神来,云初却已经是侧卧在床榻上。
对上他促狭的目光,凤瑶为了掩饰她的尴尬,疑惑的问道:“你怎得消气了?”
她原是打算不找他说清楚,让他多气一会,免得日后动辄误会她。
“男子不该与女子计较。”云初云淡风轻的说道。
站在门外偷听里面动静的石韦,听到她的这番话,险些被口水给呛住。
凤瑶翻身背对着云初道:“快去沐浴,一身臭死了。”
云初眉头微蹙,听着她娇嗔的语气,倒是身心愉悦,起身去了净室。
凤瑶掀开帷帐:“子卿他离京了?”
云初脚步一顿,侧头看向她,眼底有着询问。
“他是在北疆长大的人?”
“不是。”
“他去北疆多少年?”
“你问他作甚?”云初的目光有些意味不明。
“关心你不行?”凤瑶朝他眨了眨眼,拂落了帷帐,清脆如铃的声音穿透薄薄的布料落在他的耳畔:“他走了,不用担心他打你的脸。”
帐内,凤瑶的后背却是沁出了一身冷汗。方才他那一眼,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
她也不知怎得,突然问起了子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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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云初被召进宫,凤瑶坐在庭院里晒太阳。
小方氏穿着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一双眼睛红肿,脸上印着五个鲜红的手指印。站在凤瑶的面前,看着她姿态闲适的模样,水汪汪的眸子里布满了委屈。
凤瑶看着她这表情,挑了挑眉,依旧不动声色。
小方氏扑通跪在地上,哽咽的说道:“世子妃,我求求你,放过母亲。她已经知错了,求求你,放了她。这件事本就与她没有关系,可是最后连累的却是她。我与我母亲,甘愿受罚!”
凤瑶当初便是看透了三夫人不会对方家甩手不管,所以才布了局。结果,也如她所料。
“弟妹,这件事不是我说了算。你要明白,三婶娘受罚,并非是因为嫁妆的原因,而是她私下卖了祖产。”凤瑶不紧不慢的说道,生怕小方氏有不明白之处。
小方氏绞拧手中的帕子,哀求道:“世子妃,得饶人处且饶人。”
凤瑶神色一肃,来回细嚼这句话,失笑的看着小方氏:“好一句‘得饶人处且饶人’,只可惜三婶娘不明白这句话的道理。当初她向着外人,指摘诬陷我的时候,若是想起这句话,如今也不会落到如今这番境地。”
小方氏浑身一颤,陡然明白
,陡然明白她白来了。
母亲与凤瑶积怨已深,她这个时候不落井下石,便已经是格外开恩!
“世子妃,哥儿和姐儿想看看母亲,我可以带他们去吗?”小方氏嗫嚅道。
“你去请示母妃。”凤瑶阖上了眼睛。
小方氏咬紧了唇瓣,不死心的看了凤瑶一眼,见她是铁了心,不甘不愿的回去。
云宇齐看着她裙裾膝盖的地方脏污,不悦的说道:“你去哪里了?我告诉你这个时候别乱走,好好带着哥儿、姐儿,莫要再添乱!”
他的好脾气,也被这接踵而来的事情,消磨殆尽。
如今为了母亲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无暇分心再去顾及小方氏,只希望她能够安份一点。
小方氏紧紧的揪着裙裾,呐呐的说道:“我去求世子妃,让我们见母亲。”
云宇齐骤然盯着她。
小方氏紧张的干咽一口唾沫,点头说道:“她同意了。”
云宇齐怀疑的看着小方氏,小方氏心里直打鼓,可若是她说没有,只怕云宇齐对她更加的失望。坚定的点头:“世子妃同意了。”
云宇齐一言不发的错身而过,进了屋子。
小方氏看着他冷淡的模样,心里一阵难受,心里直怨母亲。她知道母亲为何给她两千两银子,想要借她的手讨好婆母,更是怕东窗事发,也将婆母拉下水,到时候便不能不管。
可她怨又能怎么样?
事情已经发生,她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给他们分忧。可如今当真是像穷途末路了,小姑子也不在身边,她不知道找谁拿主意。
小方氏鼓起勇气,抱着哥儿,牵着姐儿的手去见了三夫人。
三夫人隔着门扉看着来的是丧门星,原想不见,转念一想,告诉她去信给云樱,让她速速回京。
又怕小方氏搞砸了,冷冽的说道:“让她在老爷前面赶回来,若是没有办好,别怪我让齐儿休了你。”
小方氏委屈的想落泪。
三夫人看着她这模样,心中厌烦,跪在佛祖面前诵念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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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绾授课后,收拾了回府。
方才出了大门,一眼看见堵在门口的秦冰冰。
不禁皱了眉头,她上一回与秦冰冰说得清楚明白,今日怎得又来了?心里却明白,定不是善茬。
避开秦冰冰,姜绾走向自己的马车。秦冰冰却横挡在她的面前:“我有话与你说。”
“秦小姐,天色晚了,有话明日另约。”姜绾神色淡漠,她已经决心放下镜墨澜,便不打算与有关他的事情上,纠缠不清:“我不认为与你谈论镜墨澜合适,我如今是陵王未婚妻,你若与我说他的事情,我乐意之至。”
秦冰冰一瞬不顺的盯着姜绾的脸,仿佛要从她脸上的细微之处,分辨她话中的真假。良久,并未看出任何的端倪,冷笑的说道:“你当真舍得放弃他,嫁给一个傻子?”
她不信!
“信不信由你。”姜绾上了马车。
秦冰冰不愿放走姜绾,跟着上了马车,绿鄂拦截,却被秦冰冰恶狠狠的退了下去,厉声道:“狗奴才,我虽然落魄,但是杀你一个丫头还是足够!”
姜绾冷声道:“你大可试试!”
秦冰冰攥紧了拳头,眼底闪过怨恨,想到今日来此的目地,生生咽下了这口恶气。坐在姜绾的对面说道:“我明日要搬进文成侯府。”
“恭喜。”
“你不在意?”
“秦小姐这话当真可笑,我若在意,你才该着急。”姜绾讽刺的说道。
秦冰冰一噎,面色一变,不再如方才那般强势,柔婉的说道:“你恐怕不知,我今日来并非是你所想。只是想要告诉你,墨澜为何对我那么好而已。眼下看来,姜小姐并不想知道。我倒是替墨澜感到不值,他对你一片痴情,为你所受的苦,你却是都看不见。难怪他同意要娶我了。”
姜绾神色镇定如常,并无异色,仿佛她说的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勾唇淡笑道:“到时候定会出席二位的婚礼。”
秦冰冰脸上的笑容有一丝僵硬,倏然,看到站在马车外的镜墨澜。脸上的笑容愈发的恬静,步下马车站在镜墨澜的身旁,挽着他的手臂。感受到镜墨澜的手臂挣扎,秦冰冰用力拉紧,镜墨澜用力抽回的时候,秦冰冰力道一松顺势倒入他的怀中,迭怪的睨了他一眼,瞬间红了脸,跌跌撞撞的站起身。
姜绾的角度看来,却是镜墨澜将她拉拽到怀中。
秦冰冰看着姜绾平静的眸子里划过一道波澜,娇嗔的说道:“你太用力,我险些跌倒了。”
这一句话,旁人听来极为的暧昧。
镜墨澜看了姜绾一眼,不想秦冰冰给她难堪。有些话,秦冰冰在也不好说,索性转身离开。
秦冰冰羞涩的对姜绾说道:“他来接我,下次咱们再约。”
绿鄂看着秦冰冰跟着镜墨澜离开,淬了一口,愤懑的说道:“小姐,我瞧着她是故意来找您不痛快。”
姜绾深吸一口气,松开了捏紧的手心,靠在车壁上。熹光透过帘子洒在她的身上,白皙的面庞近乎透明,清楚的看见里面的血丝。“所以,我们更加要镇定,只当看不见便是。否则,平白给自己添堵,让她顺心如意。”
“小姐!”绿鄂怎知不是这个理?但是秦冰冰太贱了!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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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冰冰上了镜墨澜的马车,看着他安静的坐在里面,方才她耍了心机,这个时候也不敢招惹镜墨澜。
一路无言,回到了秦府。
下车的时候,秦冰冰对镜墨澜说道:“明日你就要搬到文成侯府,我们在一起也那么些时日,今夜便一起用膳。”
镜墨澜淡淡的嗯了一声。
秦冰冰立即去吩咐厨房准备。
秦夫人下不了床,便没有一起用膳。桌子上只有秦家三兄妹与镜墨澜。
秦子楚给秦冰冰、镜墨澜倒了一杯酒,举起自己的酒杯与他碰杯:“相处这么久,你走了,倒是有些不舍。”
镜墨澜与秦家的人,倒是没有多大的感情。秦子楚的纨绔风流他也不喜,冷淡的举杯饮了饮尽。
秦冰冰替他斟满:“我敬你一杯。”
镜墨澜沉默了片刻,端起饮尽。
秦冰冰端起酒杯抵在唇边浅抿了一口,看着镜墨澜的目光透着诡异幽光。
秦子楚好久没有与人这么喝酒,拉着镜墨澜喝了几杯酒,吩咐人去厨房端一碟子花生米来,却是没有伺候的仆人。“三妹,你去。”
秦冰冰犹豫不定,镜墨澜此刻目光迷离,面颊通红,眸光微闪:“二哥,差不多了,你让他快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