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谷心这孩子啊可能随我,自己怀了孩子也不知道,有时候啊会犯粗心大意。”她难免会在这件事儿稍稍维护自己的女儿。
“唉,这也怪翰城不能住在家里陪着你。”事已至此,童母就算多么遗憾也无力改变什么,这个孩子她确实盼了好久,没想到去盼到了这样的消息。
程母顺势安慰道,“没事儿,他们都还年轻,孩子以后一定会有。”
有母亲在帮她说话,程谷心也乐得闭嘴,否则应付童母对她来说总是个难事儿,何况现在还这样。
“是啊,谷心,你可得好好调理身子。要不这样吧,你出院后回家住。”
“不……不用了吧。”如果要她住到童家去……她想都不敢想。
“怎么不用,我得帮你好好调理身子,再说,你以后怀了孕也不会没人照顾。”在抱孙子这件事儿上童母的态度很坚决。
程谷心拉拢着脑袋感到很为难,她万万不能住到童家去啊,只好死命的动脑筋找借口,“可您那儿离学校太远,我上班实在不方便。”
“就是啊,童姨,您就别为难谷心了,要我来和您一块儿住我也不愿意啊,何况谷心经过了这事儿后自己也一定会更加注意的。”就在程谷心垂死挣扎的时候,Tina突然站出来帮她说话。
“和我住一块儿怎么就不好了。”童母佯怒的瞅了她一眼,却藏不住疼爱,“你呀,我这儿正说服谷心的,反倒给我唱起反调。”
Tina伸出手亲昵地挽住了童母的胳膊,似撒娇地说,“童姨,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嘛,我们年轻人也要有自己的空间啊。”
这两个人亲密如同母女的关系让程谷心看得云里雾里,不过好歹,现在的局面在Tina的帮助下是有利于她的。
“算了算了,我这个老人家也懒得和你争辩。不过谷心呐,你出院后可要常回家,我给你熬汤喝。”童母拍着缠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无奈的叹气。
终于成功的让童母放弃了这个念头,程谷心松了一口气,她以感激的眼神投向Tina,Tina也大方的朝她微笑。
看来,这个Tina不只是童翰城的老友这么简单。
因为病房里不能滞留太多的人,她们二人待了一会儿就走了。又由于这家医院的背景关系,程谷心被特殊的照顾了,住院的这些天,常常能得到妇科主任的关心。而她又有幸受到了医院院长的探望,也就是童翰城的大舅。这人程谷心只在她和童翰城的婚礼上有过一面之缘,但是亲戚不少,她早已记不清他的容貌。不过,这大舅十分和蔼,年纪看上去要比童母大一些,很体恤的关心了她这个外甥媳妇儿。
其实,她就一个小小的流产,两三天身体就恢复得差不多,也不用住在医院里。但就因为这层关系,她的住院时间一天拖了一天。好不容易熬到一个多礼拜之后,她终于可以出院了。童翰城也真是说到做到,剩下来的那些时间,未曾出现过,一通电话都没有。
程谷心很是感慨,自从她重生之后,已经住院两回。想她以前从小到大身体一向很好,最多生些小病,活了二十多年也没住过医院,现在却这么频繁。
童翰城这次是又被程谷心气到了,可他并不像上次那样灰心绝望。因为他知道她的心里并不是没有他,他只是不明白她有的时候到底是怎么想的,又是在介意什么。又或许,他高估自己在她心里的地位了,还是他一直迁就着她,纵容着她一味的任性。所以,他决定给彼此一些时间,他希望程谷心能够好好的审视自己的内心,不要在自己的感情面前显得那么不成熟。
再者,演习的逼近也叫他无法再空出哪怕一点点时间。这次演习的重视度很高,也就是他们筹备已久的军区间的年中演习,身为军区王牌师的师长,他肩上的责任很重。B军区与N军区的实力可以说是旗鼓相当,要在这场大演习中取胜很难,但童翰城天生不服输的性格教他非赢不可,他不允许自己懈怠,也决不允许自己手下的任何一个兵懈怠。
军人的职业是神圣的,自从他们成为军人的那一天起,这种神圣感就牢牢地印刻在他们心中。为了国家,为了集体,那种对胜利的渴求,也是他们坚决追求的。可以这样说,没有一个人愿意面对失败。而在童翰城的带领下,139师的全体士兵,早已对这场演习的胜利势在必得。
B军区和N军区的军区首领先被斩首,即是另一方获得胜利。在军区总参谋长的部署下,139师作为先遣部队,在演习并未宣布正式开始的时候,率先行动。这不并是他们违反演习规定,而是真正打仗的时候,谁也不知道战争何时开始,战场上的策略也是变化多端。所以,你能做的就只有率先出击,攻打敌人于无防备时。
139师在这次演习中,出动了三个团的兵力,童翰城亲自带领一个团的人向N军区驻扎的营地进发。他们走的是一条险路,要穿越一座险峻的密林,正是因为其险峻茂密,为他们营造了天然的掩护,极不易被敌军发现。险路毕竟是线路,想要穿越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了。虽然敌军难以在这一方面进行防御,可他们也无法保证敌军是否会在密林中设下埋伏,毕竟能想到这些策略的不止他们一方。
童翰城凭借其敏锐的感官和丰富的作战经验,带领着大家顺利的开出了山路,而走到这时,他们并未遇到敌军的任何埋伏,且只用了不到四个小时。这虽然在一定程度上能鼓舞士兵们的士气,但在某些角度也增长了他们的锐气。好比现在,邱尔的精神已经出现放松的征兆。
“报告首长,我觉得我们可以加快行军速度,否则赶到N军营地的时候都要天黑了。”他自认为很有建设性地提议。
童翰城抬头望了望天,下午的阳光非常强烈,即使是在密林中有树叶的遮挡,他的额间渗满了汗珠,脸上的油彩也有化开的趋势。“不行,还是得保持这个速度前进。”
“为什么,大家明明都可以的。”遭遇到演习的时候,邱尔的身上就洋溢出一股热血。
“妄自的前进很冒险,谁也不知道前方隐藏的什么。”他远视着前方。
“我们都走了快半个森林了,不是啥都没有吗?”邱尔有一些不同意童翰城的保守做法。
“就你这样的想法是完全不可取的,行军作战最忌讳的就是冒进。我们能想得到率先进攻,出其不意,难道敌军就想不到这些?你以为这一路这么安然无事就是安全了?说不定人家早等着我们上钩。”童翰城当着大家的面,毫不客气的教训道,一点也不给邱尔这个副团长的面子。他之所以这样做,也是为了打消其他和邱尔有一样想法的人。因为他凭着自己的感官,已然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昨天有一些事情,没赶得及更新,今天补,明天按我之前说的,照样有更新。
、047
果然,前方的一个士兵一脚踩下;立马升起一团黄色的烟雾;直冲出树木的顶端。大家顿感不妙,但此时为时已晚;敌军真的设下了烟雾弹;他们入侵的信号已经发出。
“首长,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邱尔后悔的扭头问向童翰城;他方才的言行确实是太草率。
“我们的行踪已经被发现,现在只能分头行动;分散敌军的注意力。”关键时刻;童翰城的策略部署还是发挥指导作用。
紧着着;在邱尔的分配下;一个团的士兵被分成了好几个小组;每个小组大约六七个人,各自向不同的方向。这些组中,有的是奔向敌军阵营的,有的却是背道而驰,他们相信,在这块地域中,类似于这种的烟雾信号弹还有很多,而他们能做的,就只有尽量的扰乱视听。
跟随童翰城前进的当然是先锋队中的先锋,在所有的士兵的心中,他就是神。在之后的一路上,他能挖出每一个掩藏在枝桠泥土中的埋伏。其实,这些痕迹是他从表面树木杂草生长的趋势辨别出的,若是一块地方的生物是按照自然的方式生长,那必然不会有人工特意伪造的痕迹。这些小伎俩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什么,演习的真正意义,是为了锻炼这些士兵的实战能力。
在他们前进的过程中,整座丛林上空不断有黄色的烟雾弹射出,但却分布的很散,这能够极大的吸引敌军的注意力。正因其散,敌军也无法判断出他们的正确方位,这能很大程度上为童翰城带领的那支先锋队伍做出掩护。
也因为他们改变了前进路线,在丛林弯转绕行了很多路,原本两个多小时应该能够开辟出来的道路,硬是增加到了三个多小时。就在他们终于快靠近敌军营地的时候,太阳已经落下山头。
按理说,胜利的曙光就在前方,每个人都该兴奋的雀跃。可是此时此刻,面对眼前的画面,没有一个人能雀跃得起来。没错,在这座丛林的尽头是一片沼泽地,穿越它是走出这片林子唯一的办法。
在大家都停下来产生犹豫退缩的时候,童翰城大声的吼道,“前进,穿过沼泽地!”
不是士兵们不响应他的命令,只是一些内心的恐惧感在作祟。邱尔带头质疑,“首……首长,走这条路能行吗?”
“当然能行,地图上显示只要穿过它就能到达敌军营地了。”他从胸前的兜里掏出一张叠好的地图纸,展开到邱尔的面前。
邱尔接过仔细的看了几眼,最后当着大家的面重重的点头,大声的回答,“是,首长!”于是,再没人敢心存质疑。身为军人,遇到再危险再大的困难都必须挺身而上,何况他们的首长已经起了带头作用,第一个跨进沼泽地。
太阳下山之后,昼夜的温差还是显著的,再加上他们身处庇荫的丛林,周身的温度还要低一些。而脚下的沼泽泥潭温度更要低了许多,陷在这样湿湿黏黏、冰冰凉凉的固液混合物中,人体的感受真的极差。不仅如此,他们还要快速的行走,以防不小心深陷进去。
童翰城一直在前头带领这大家,他稳定的控制好速度。傍晚的余晖渐渐消失,黑暗一寸寸笼罩起来,徒增大家的恐惧感。童翰城明白,在这个时候,要克服大家的恐惧,心理暗示是最有效的方法。他不断地传递给每一位士兵胜利就在不远处,目的地即将到达的信息。
139师平时的训练也不是白训的,在童翰城的操练下,一个个士兵的作战素质是极高的。很快,凭着大家坚定前行的信念,全体士兵一个不落的穿过了沼泽地。在踏上厚实干硬的土壤后,大家纷纷发出了胜利的欢呼,也不管半身的裤子被湿厚的沼泥。
童翰城也理解大家的内心,但现在他们是夜袭敌军营地,不能再次打草惊蛇了。他立马喝令大家噤声,宣布接下来的行动策略。
他们进入敌军营地必然会惊动其士兵,所以童翰城决定兵分三路,两队人马先潜入敌营,最后一队在乘其不备悄悄混入,直袭首领帐篷,实行斩首行动。
邱尔带领的小分队迅速的制服了营地的守卫士兵,他边揭下小列兵肩上的肩章,边得意的问,“你挂了,说,司令在哪个帐篷。”
小列兵巴巴的看着他从自己的肩膀上撕下肩章,只能老实交代。估计他是第一次参加演习,对这种规矩还比较陌生,可怜的栽到邱尔手上,无奈的成为战俘。
邱尔迅速瞥了一眼身边的副手,他立即收到讯号,朝背后跑去。剩下的人继续前进,但没过多久,就被敌军发现。
左凯睿今天下午才刚到N军区的驻扎营地,身为军区特种大队的大队长,他同样发挥着至关重要的责任。由于演习的场地设置在B军区的地域,他对这边的环境还不太熟悉,除了防止敌军的突袭,他暂时不想先妄动。花了一下午的时间研究地图,设置部署,他准备明早凌晨发动行动。
虽然今天密林之中闹出一些动静,但前方传来的讯息还一切安好,似乎是敌军在和他们玩游戏,他也没有放在心上。
可是现在,他正和他的参谋在讨论部署时,有士兵忽然报告说有敌军闯入营地。他顿感不妙,看来,他还是低估了童翰城的实力。
他在N军区的地位就犹如童翰城在B军区的地位,两人早已互问其名,等着这场切磋。要在策略经验上,两人可以说是不相上下。所以,左凯睿立马意识到这个讯息有可能是一个幌子。除了派出士兵去应付那些来犯,他下令加强兵力前去保护司令的帐篷,自己也立即赶去。
可是就在他踏进帐篷的前一秒,N军区司令的肩章已经被童翰城顺利的摘下,帐篷外尖锐的信号弹宣告着这场斩首行动的结束。
军区司令无奈的叹了口气,对着左凯睿一脸失望。左凯睿也很懊恼,自己不仅低估了这个童翰城的能力,还低估了不止一点。他能在他们做出反应前,迅速的袭入制住目标,这绝对不是简单的作战能力。
但此时胜负已定,他不认输也不行。最后,他还是大方的上前对童翰城伸出手,“童师长,久仰大名。”
童翰城礼貌的回握,“你好,左凯睿。”
这场筹备依旧的军区演习竟在大家毫无预备的情况下,如此之快的结束,没有一人不对童翰城升起敬佩。尤其是那些跟随童翰城一路打到敌营的士兵,他们是真正地见识到了他的果敢与镇定。若不是他的带领,他们都不敢相信自己能穿越那座险林。
某些荣誉是必然要扣在童翰城头衔之上的,可他早已对这些东西没啥所谓了。紧张的精神状态松下防备,他得了空闲的时间去想程谷心。回了军营,他应该又能休几天的假期,他或许可以回家看看了。
程谷心终于得偿所愿出院了,回到家里的感觉倍儿好。只是童母要求她三天两头的回家,她但凡能推脱的就推了,最终保持着一周回两次童家的频率。
今天傍晚,她从学校打车去童家,车子到军区大院的门口就停了下来,她一如往常的下车步行。不是乘童翰城的车子来,她总是要步行进去的。其实,外来车辆也不是不能开进去,只是手续比较繁琐,程谷心也懒得弄那个麻烦。她宁愿自己走两步,也并不是很远的路程。
悠闲的踱步在年代久远的林荫道上,自在的欣赏着这片古老的院子。这一批房子应该是在上个世纪建成的,一派复古的建筑风格很有韵味,她竟觉自己是第一次发现这点。脚下踏着的是夏天的尾巴,也许再过一些日子就要正式的进入秋天了,一晃之间,她重生进这个身份以快有半年的时光。
她的目光忽然被一块爬满葡萄藤的栅栏吸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