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上角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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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上角的心跳-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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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好好陪着她,她的命很苦,要好好陪着她。可以吗?”

“阿姨,您放心去休息吧,我会的。”成全抬起头,郑重地对洪行云承诺道。洪行云这才看了一眼曾欢馨,慢慢地走进房间里去了。

曾欢馨悲伤之余,也没有听出妈妈话语里的不舍和忧伤,目送着妈妈回到另一间屋子里休息,她低着头为父亲敬香,抬起眼看着父亲的遗容,泪如泉涌。

天亮了,但是洪行云却没有从房间里出来。曾欢馨有些着急,对成全说:“成全,我进去看看妈妈。”成全连忙点点头。

曾欢馨推开门,看到洪行云静静地躺在她和曾僖庆的大床上,面色安详,一动也不动。曾欢馨觉得奇怪,便走上前去,赫然发现母亲的脸色竟是那么苍白。曾欢馨颤抖着伸出手去,触碰着母亲的手,却发觉是冰凉的。她再探探母亲的鼻息,母亲洪行云早已没有了呼吸。

“妈妈——”曾欢馨撕心裂肺地大喊一声,觉得喉咙发甜,她的眼一黑,便昏厥了过去。

成全闻声跑进房间,看到这一幕惊呆住了,他连忙扶起曾欢馨,看了看已经没有呼吸的洪行云,忍不住哭出声来。他强忍着悲痛,拨打了医院的抢救电话。

床头柜上留有洪行云的一封遗书,里面写着:“我最亲爱的女儿,请你原谅妈妈,请原谅妈*自私,抛下你跟着爸爸走了。你爸爸病重了很久,突然间走了,我怕他一个人上路孤单,我想陪着他走。请你原谅我的自作主张。你是个好孩子,被我们拖累得够多了。爸爸妈妈不忍心看着你继续为我们受苦,所以我也随你爸爸去了。你一个人要好好坚强地活下去,爸爸妈妈会在天上看着你,看着你有朝一日找到自己的幸福,过着快乐的生活。另外,我让成全好好照顾你,希望你们能相亲相爱,走过漫长的人生。永别了,亲爱的欢欢,永远爱你的妈妈。”

成全捧着那封洪行云的遗书,手颤抖着,堂堂七尺昂藏男儿,也禁不住泪流满面。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七章 给我一个理由忘记(

曾欢馨一夜之间,失去了两个最亲的人,对她来说,是个致命性的打击。原本为父亲送行的仪式变成了送别双亲的场面。曾欢馨哭得肝肠寸断,几次昏厥。父亲的离去也许潜意识里她有所准备,但母亲的离开,却是曾欢馨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的。

在父母的棺柩就要被送进火化炉里火化时,曾欢馨牢牢抱住母亲的棺木,死也不肯放手。她用沙哑的嗓子喊着父亲和母亲的名字,坚决不让殡仪馆里的人把亲爱的父亲和母亲就这么拖走火化了,她不要离开他们,他们好自私,为什么不带她走,她号哭着,哭到眼睛里几乎流出血来,惹得周遭的人都抹起了眼泪。

最后还是成全抱住了曾欢馨,对她说:“你到现在还不明白,阿姨和叔叔是不想拖累你,是想让你过上轻松自在的生活吗?到现在你还不了解他们的苦心么?”

曾欢馨不听,红肿的眼眶肿如核桃,她甩开成全的手,用手扒在棺木上死也不肯松手。

成全没办法,只得流着眼泪对曾欢馨说道:“难道你想让他们死不瞑目么?难道你想当个不孝女吗?你这样会让他们不得入土为安的!”

曾欢馨号哭着,不时跺脚捶打着棺木,她什么也听不进去,只想随着双亲就这么一起走了。成全用力抱住了她,在她耳边说:“欢馨,放手吧,让他们安详地去了吧。你还有我,我答应过伯父伯母,这辈子我都会照顾你,一生一世。”

曾欢馨却哭着说:“我不要任何人的照顾,你要对我好,就把我的爸爸妈妈还给我,还给我啊——”成全哽咽不能声,只能抱着曾欢馨说道:“你难道要我下跪求你放手吗?”

曾欢馨闻声错愕地看了成全一眼,成全的眼眸中满是泪水,他对曾欢馨说道:“伯父伯母走了,你忍心看着他们为你担心吗?逝者已逝,请别再这么固执了,让他们去吧——”

曾欢馨哭泣着,任由成全将她的手掰开,她看着父亲和母亲的棺木被推进去火化,抱着成全放声痛哭,成全紧紧搂着她,一点都不松手。

丧事过后,曾欢馨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还得了忧郁症。成全一直陪在曾欢馨的身边,因为借贷没有钱还,成全和曾欢馨被迫把她父母唯一为她留下的房子给卖了,成全带着欢馨回到了乡下疗养。因为和曾欢馨在一起,成全甚至为了欢馨把自己定下的亲事给退了。

曾欢馨只是呆呆的,对什么都提不起劲头来。对于成全的忙前忙后,和百般照顾她好像一点感觉都没有,每天只是怔怔的,犹如行尸走肉般活着。她所有赖以生存的亲人都没有了,亲情,爱情,友情统统都消失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有多少个夜晚,曾欢馨选择自杀,但每次都被成全救下。就在一次曾欢馨自杀未遂被救下的时候,成全哭了。他看着曾欢馨说道:“我知道我在你心中的地位是排在最后一位的,但是今天我无比痛恨我挤不进你的内心。假如你心里有我,就不会一次次想要离开我。我真想让你爱我,这样我才能把你留住。”说着,成全抱着曾欢馨哭了。

“你别走,欢馨,求求你,求求你重新看看这个世界,这个世界还是美好的。”成全抱着曾欢馨,苦涩的眼泪和曾欢馨一起流淌,他的心中无比悲哀和无奈,他甚至打定了主意,若是曾欢馨执意要自杀,那他也陪着她好了。

但却在这时,成全听见气若游丝的曾欢馨对他说:“成全,我可以重生吗?”

“当然,”成全连忙用手抹了一把眼泪,看着曾欢馨说道。

“我要重新活着,让我父母在天之灵看到我的成功,我不能为他们做到的事情,我希望以后能一一完成。”曾欢馨沙哑着嗓子说道。成全除了点头,无法用言语来表达自己的热切和高兴了,他的样子让曾欢馨心里一酸,握住了成全的手,成全反手握住了她,两人哽咽着,但眼眸里却渐渐有了希望的亮光。

曾欢馨知道为什么小说和电视上老说往事不堪回首了,确实是,有些往事还是不要再提的好,因为提起来都是被泪水浸泡着的,让人心中酸涩。

由模特成了服装设计师,好像一切都是水到渠成,但曾欢馨却学会了低调和淡定。

眼下,她喝完了成全为她炖好的莲子红枣羹,便心满意足地坐在桌子前,准备开工。成全走过来,手里拿了一份文件过来,说:“欢馨,这个歌剧《蝴蝶夫人》剧组发传真来说,他们准备把舞台上的歌剧同时做成像迪斯尼那样的动画片,你做的造型非常华丽和精美,他们希望你能把角色的造型图传给一家3D制作公司去进行制作。他们忙着彩排,剧组非常忙,希望你能帮他们这个忙。”

“这个没有问题啊,”曾欢馨一口就答应了,“我很快就把角色人物的草图给传过去。”

成全搔搔头,说:“可是,你的草图那么多,万一他们弄混了怎么办?”

“那怎么办?”曾欢馨也有些犯愁,她的眼睛落在这家3D制作公司的地址上,发觉是那个当初她一直想逃离的城市,唉,她决计是不会想再回去看看了。“要不,你替我送去?”她迟疑地征求成全的意见。

“我也要去出差忙别的活,估计要你亲自送过去了。”成全对曾欢馨说,“你出去走走也好,不能天天闷在工作室里,小心也变成塑料模特。”

曾欢馨耸肩,也笑,说:“其实当塑料模特也好啊,没有思想没有烦恼。”

“那不一样,人活着就是为了尝遍各种辛酸苦辣的,”成全却不赞同曾欢馨的话,“人总要向前看,不要拘泥于过去。好好干吧,欢馨,你能行的。”

曾欢馨不说话了,但嘴角却挂着一丝无奈的微笑,换了过去的自己,不管怎样跌倒,不管遭受怎样挫折,总会对自己说:“欢馨,不要怕,你能行。”现在随着年岁的增长,却深深明白,有时候说自己行,不一定能行。岁月改变一个人容颜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点点磨去你身上的棱角,这就叫成熟,有多可怕。

“去吧,去吧,你很久没回去了,去看看吧。”成全对曾欢馨说道。

曾欢馨不语,也许成全说得对,一直逃避回首,因为往事里有个人让她无法忘记,为了逃避那个人,她甚至闭塞了所有关于他家族集团的消息,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过他。只有这样,她才能从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中顽强活下来。如今他恐怕已经顺利继承祖业,而且和富可敌国、门当户对的未婚妻结婚了吧,而她还在害怕什么呢? 

也许只有再重新回到那个城市,回到让她惊惶让她害怕过的地方,她那颗漂泊不定的疲倦之心才能得到真正的解脱。

“好吧,我去。”曾欢馨抬起眼来,感激地朝成全一笑。她爱成全,犹如亲人那般爱,他总是给予她最好的,五年来如若没有他,她无法想象自己会怎样活下来。

她甚至想,如若成全向她求婚,她是会答应的。现在的她已经没有了那种桀骜不驯的叛逆,她知道什么对于她来说,不求最好,但求适合的。

而成全,就是那最好的,最适合的。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 咫尺却天涯

重返失魂落魄的旧地,重拾久违的、沸腾的思绪,是一件再愚蠢不过的事情了,但是曾欢馨却做着这么一件愚蠢的事情。

既然已经这么愚蠢了,何妨将愚蠢进行到底呢?曾欢馨觉得自己就像个行将就木的老太太一样,面对千疮百孔的人生,竟也有了一种洒脱的心境。

她找了家酒店住下,然后审视了一遍即将要送出的草图,确认无误后,决定亲自送上门去。因为这人物造型可错不得,这不仅关系到剧组和动画的统一,更关系到她的名声。

这家3D制作数字传媒公司名气确实很大。曾欢馨一直很闭塞,但还是听说过这家公司的。听说这公司不仅是一家年轻而富有激情的公司,开发动漫游戏,而且产品领域涉足动画及效果演示的研发和制作,国内很多知名卖座影片的后期制作,都是由这家制作公司完成的。所以这家公司不仅新潮,而且吸金力量不可小觑。

站在这座装潢很是新颖的大厦门口,曾欢馨被这家制作公司的设计外型所折服。看来,不管是生活,还是事业都需要很好的设计。她为自己突然冒出来的念头感到有些好笑,这家公司好不好关她什么事了?反正她只是替人来送材料的。

一进门,就感受到了浓厚的企业文化氛围。这家公司处处彰显着不凡的实力。

不过曾欢馨要找的人不在。很久没有上过班了,突然置身于热闹而严谨的办公氛围,而且要找的舞台剧动画制作组的负责人并不在办公室里,曾欢馨觉得有些发窘。

幸好这家3D制作公司的前台小姐服务非常周到,不仅热情招呼她坐在会客厅里等待,而且还给她端来了热气腾腾的咖啡,让她不至于那么手足无措。

曾欢馨欠身谢了那位前台小姐,听从她的安排,开始等待那位工作负责人回来。

虽然只在这公司待了一会儿,曾欢馨还是能感觉到这家公司业务流程明晰,而且分工明确,各有各的忙,但却井然有序。曾欢馨暗自佩服管理这家公司的老总,心想什么时候自己的服装事业能做到这种份上,估计人生也无憾了。

成全打了一个电话过来,问她到了没有。曾欢馨这才想起自己下了飞机还没和成全道平安呢,于是在电话里对成全抱歉了一下,成全说:“你啊,多大的人了,在外头不管怎样,千万要好好保护自己,明白了没有?”

曾欢馨经过母亲一事,极为不喜别人这么叮嘱她,感觉就像交代遗言一样,所以对成全的叮嘱只是皱了眉头,说:“我知道了,你别担心。我送完资料就回去了。”

“既然都去了,就多玩几天吧,”成全说:“我出差也没那么快回去,你一个人会闷的。”

曾欢馨嘟嘟嘴,没说什么,挂了电话,长长吐出一口气来。

半透明玻璃围着的会客厅外正对着制作公司的门口,突然听见有一阵喧哗,走进一群人。那群人众星拱月般簇拥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走向办公室,前台服务小姐连忙站起身来,恭敬地朝那人致意,那人微微颔首,本想经过前台小姐走向自己的办公室,但视线却被服务台上的一叠草图吸引住了。

“这是——”他看着那图挑起眉毛问着前台服务小姐,全身上下有着一种不怒而威的震慑力,让前台小姐不敢直视他。

“哦,总裁,这是一位小姐送来的,她是替舞台剧设计服装的,特意送草图来的。”服务小姐低着眉脆生生地回答着这位身材颀长眉目英俊的总经理。

这人拿起草图看了看,眼底里有着欣赏之意。在他身旁那个舞台剧动画制作组的负责人这才想起自己该做的事,就连忙打岔问服务小姐:“你在电话里说的那个送东西来的小姐呢?”

“我请她在会客室里等待了,”服务小姐回答道。

舞台剧动画制作组的组长听了就要朝会客厅里过来,但那个正在观看图纸的男子却阻止住了小组长,他指着图纸上面的英文签名,突然问:“这……这位设计师叫什么名字?”

舞台剧动画制作组的组长闻声掉转过身,连忙回答着总经理:“许总,这位设计师是近年来服装设计界新兴的后起之秀,姓曾,英文名字叫ANDO。”

姓许的总裁好像被雷劈中了一样,拿着图纸的手一紧,那叠图纸几乎被他握碎,半晌之后,他才勉强用平和的声音问着下属,“你——你能确定?!”

“前台小姐不是说曾小姐就在会客厅里吗?”动画制作组小组长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总裁,总觉得总裁哪里有些不对劲。他正想着,却看到他们的总裁将图纸放下,然后迫不及待地推开了人群,便朝着那个会客厅走去。下属们面面相觑,连忙也跟了上去,前台小姐摸不清状况,还以为曾欢馨是什么通缉要犯,吓得花容失色。

曾欢馨坐在会客厅里百无聊赖,透过半透明的玻璃窗,依稀听见外面有喧哗的声音。接着她又听到有急促而有力的脚步走向这边,她心想来的人应该就是舞台剧动画制作组的组长了。她看了看手表,觉得等待的时间还不算很长,可以谅解。

于是她整理了一下衣服,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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