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走我一边爱不释手地摸着手上的洛阳铲,好东西啊!
一旁胖子看着不乐意了,说:“涛子,不就把破铲子嘛,你看得那么起劲干嘛!”
破铲子?这小子一张嘴就漏陷——无知!
“你知道这是啥不?哼,那老头子没对我们说实话!”
“怎么?难道那里没墓?”胖子紧张地看着我,现在墓对我们来说就是粮食,由不得他不紧张。
“墓估计是有的,不过这柳树村,解放前估计就是一盗墓村!瞎挖挖?瞎挖挖能有这东西?这可是洛阳铲!”
“洛阳铲?”胖子一听来精神了,一把从我手里把铲子夺了过去,细细地看来起来。
没一会儿,他把铲子递了过来,失望地说:“传得那么玄呼,也没什么嘛!”
“本来就没什么,这铲子就是用来打点用的,可以把地里的土带出来,靠分辨土质就可以知道底下的墓是什么年代的,大致是什么样的!没点真本事,这把洛阳铲就是一废物。老支书他叔能使这玩意,不用说,一定是专业倒斗的!”
洛阳铲被正式应用于盗墓始于清末民初,洛阳马坡村村民李鸭子看人搭棚子时,偶然发现用来挖坑插棚杆的筒瓦状铲子可以用于盗墓,于是画了图样请人依样打来,自此,洛阳铲成了正式的盗墓工具。
……
第二天,午后,我跟胖子带着工具,提了个笼子装了两只好不容易逮来的麻雀,走了3,40里路,来到了李支书说的那地方。
喘了两口气,我提起洛阳铲就在沟旁开始打点,一铲子下去,带上大约1/3铲子的土。按照书里说的办法,我仔细地分辨着打上来的土质,然后碾碎了放到鼻前闻味道。
一旁胖子不耐烦了,着急地说:“涛子,怎么样,下面有墓没?”
“有!底下的确有墓,年份也跟李老头说的差不多”我细细分辨了下土质,肯定的说。
“那就得了,你看我的。”说着胖子提起铲子就准备开掘。
这小子,就是没耐性。我一把拽住他,骂道:“你丫的消停点,有你这么倒斗的吗!这可是手艺活,你一边歇着去,看哥们的手段!”
说完不再理会嘟嘟囔囔的胖子,开始在沟旁细细地打点,这一忙眼瞅着就到傍晚了。
“涛子,好了没,你丫的倒是快点啊!别等会墓还没掘开,咱哥俩先给饿晕了!”
“好了好了,过来看看这个!”终于搞定了,我拉过胖子,让他看我在打点时标出的墓穴范围。
“你丫的行啊!就这么打几个点就能把墓探出来了!”
“那是,咱是什么人!”
我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着实纳闷!底下是个土洞单室墓,就是说没有砖瓦,单纯掘个土洞,然后把土夯实成室,这个不是宋墓的风格啊!
“朝这往下打洞,就可以直通停放棺椁的墓室了”给胖子指出了刚做已经做出标记的地方,示意他可以开挖了。这种葬在山沟沟里的墓,该不会太结实也不会有什么机关,让胖子笔直地往下挖就是了。
我坐到沟旁开始抽烟,看胖子开始卖力气。这铲子抡得,我啧啧赞叹。
天,开始有点暗了!
第六章 【深夜叩棺】
“涛子,快过来看!”我抽得正美着呢,胖子那边就开始大呼小叫起来。wwW 。 qΒ ⑤。 c0 m//
不会这么快吧!我走过去一看,只见地上一个大洞,黑呼呼地直通地下,旁边只有不多的一堆新土。
原来胖子往下挖了不到半米,就碰到一个木板。胖子什么人啊,哪管他三七二十一,抡圆了就砸,然后,就是这么个大洞了。
我蹲下去仔细看了看,抬起头对摸不着头脑的胖子说:“这是个盗洞,你看这洞挖的,圆的圆方的方,哪像你,狗刨似的!”
“咱这不是没经验嘛!”胖子难得谦虚地说,“涛子,你看这洞谁挖的?”
“谁知道呢,估计就是老支书他叔吧,好本事,跟咱哥俩有得一拼,连选点都一样。”没猜错,老支书他叔一定是倒斗行的前辈,选点分毫不差,再论土木手艺,咱比人差远了!
“那……,这就下去?”胖子迟疑地说。
“想死就去,这洞也有几十年没透气了,谁知道会有什么有毒气体。先放麻雀!”
我们把鸟笼栓上绳子,一头绑在旁边的树上,就这么直直地放了进去。一时半会不会有结果,我跟胖子就到旁边抽着烟等着。
没一会儿,我就觉得胖子不对劲了。要放在平时,一闲下来他的嘴就墨迹个不停,今怎么搞的,一句话都不说。
“胖子,怎么了不说话?”
“涛子,咱等等真要下去?”胖子迟疑地说。
丫的不会这时候想打退堂鼓吧!我笑着说:“你丫的不是怕了吧?”
“我林爱国怕过什么,天塌下来也当被盖!”胖子直着脖子嚷嚷道,不过马上声音又低了下去,“就是这心里……有点虚!”
我也沉默了,是啊!我跟胖子都是出生在新社会,这年纪,正是读书的时候,却跑到这荒山野地里来掘人祖坟,想想还真不是滋味。
虚怯、惊疑这东西,最容易在人群中传播开来,再让胖子这么心虚下去,我估计也得受影响,今天就白忙活了。得想个办法激激他。
“我说胖子,咱两顿没吃了吧!”
“是啊,饿死我了!”胖子苦着脸揉着肚子说道。
“那咱就这么饿着?”我又加了把火。
半晌,只听一声怒喝:“靠,掘他娘的,咱老林怕过啥来。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怕死不摸金!”
说罢胖子一提铲子就要下盗洞。糟了,过了。
我连忙一把拽住胖子,说:“急什么,这墓它又跑不了,再等等,等天黑,咱摸金校尉有规矩,天明不摸金!”
天渐渐黑了下来,只有我们两个的烟头还在闪着红光。
……
没一会儿,天就完全黑了。我跟胖子就着月光,来到盗洞旁提起了鸟笼子,还好,两只麻雀都还活蹦乱跳的,证明墓里的空气是流通的。
细细检查了一遍绑在树上的绳子,确定它足够结实了。我们俩戴上口罩,提了家伙就准备下盗洞。
估计是刚被我的话刺激了,胖子现在胆气雄壮,大手一挥,毫不犹豫地说:“我先下!”提了铲子就着绳子就开始往下溜。
我紧跟着也顺着绳子下去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也犯不着留人把风,再说了,我跟胖子都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一个人下去的话心里还真没底。
这墓埋得还真不浅,都下去3,4米了还够不着底,月光照不到这地底,四周黑压压的,只觉得一阵阵的气闷。刚用麻雀试过了,这洞里空气没什么问题,这是心理作用,话说得傲气,倒真下来了,心里还是不由得忐忑。
我一手提着铲子,一手拽着绳子,艰难地一点点地把自己往下放。之所以要带上铲子,一来没点防身的家伙心里不塌实,二来嘛要是在下面被困住了还可以反打个盗洞出来。
前后左右都是黑呼呼的,下来不过几秒钟,却觉得过了几个小时一般。这洞到底有多深,这么久了还没到底,我心里嘀咕着,正深怕绳子不够长时,胖子的声音从下面传来。
“我说涛子,你几个月没洗裤子了,差点没给我熏晕过去!”
靠这时候还有心情说这,我被胖子气笑了:“你丫的就嘴贱吧,咱老大不说老二,你小子跟我一样,换洗裤子早都拿去换成窝窝头,难不成你光着腚洗裤子不成!”
说话间,已经下到了墓底。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与腐烂的臭气混合在一种的怪味,这么久的古墓了怎么还会有腐烂的味道?不过我没心情去深究这个了,周围浓浓的黑暗如有实质地压了过来,那种喘不上的气的感觉又出现了。墓室中,只有我跟胖子粗粗的喘息声清晰可闻,甚至连心跳的声音也隐隐可以听到……
“涛子!”胖子轻呼了一声,声音在墓室里回荡了开来,仿佛有无数人在喊我的名字,久久不散,越到后来,听着越不像胖子的声音,似乎来自九幽之下,丝丝颤音中带着冻入骨髓的冷意。
“不要咋咋呼呼的,人吓人吓死人知道不?”我放低了声音回了一句,话一说出口,压力陡然轻了许多,一颗心也慢慢放了回去。
“嗯,接下来……咱们怎么办?”胖子难得的没跟我犟嘴。
我也有点慌,定了定神,仔细回想了下《寻龙补遗》里面的描述,尽量用平稳的语气说:“点蜡烛,放到墓室的东南角去。稳着点,灯灭不摸金,别白忙活了!”
胖子应了一声,悉悉蔌蔌的声音,声音越响越大,就是不见一点亮光。
我心里毛了,埋怨道:“胖子你怎么搞的,点个蜡烛这么久!”
“火找不着了!”胖子声音低低地传来。
我一拍额头,差点没晕过去。我这边吓得半死,他那边却连火都找不着……。
“你丫的就是一孙子,想气死我直说!”实在忍不住了,这黑不溜秋的连下来的那条绳子都找不着,要是点不着火,回都回不去。
没法说他了,我双手合十,嘴里开始念叨了起来。祖师爷在上,小的生平第一摸金,手潮了点丢了您的脸面,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怪罪。求您开开看,别让小的第一次就失了风,那也落您的脸面不是……。我一边乱七八糟地向祖师爷祈求,一边心里还犯了嘀咕,这个双手合十好象是拜佛的,这么说的话不知道祖师爷能不能听得到。如果不是这么拜那又该怎么拜……
不知是我祈祷的办法对头,还是祖师爷也给咱逗乐了,念头还没转完,眼前忽然一阵大亮,映出了胖子那张大脸。
第七章 【灯灭惊魂】
话说到,胖子好玄找到了火,点亮了蜡烛。wWW 。q Β5。 c 0m小小的烛光把墓室照得通明,好一会儿我们的眼睛才适应过来,开始打量起墓室。
两人都是头一回来到这种地方,这时候也顾不上害怕了,只觉得眼睛都有点不够用了。墓室不大,十米见方吧,穹顶,四面墙都是夯实了的黄土,跟咱住的窑洞差不多。墙角处堆着些破破烂烂的盆盆罐罐。很快,我们就把目光移向了墓室的正中央,那里,摆放着我们的目标——棺材。
以手示意胖子去东南角点上蜡烛,这是咱摸金校尉的规矩,不能破。我则仔细打量起那口棺材来。不看还好,一看心都凉了。
只有棺没有椁,用工也不考究,就像是平平常常的薄木板。不应该啊,看这墓的规模,这墓主就算不是什么达官贵人,至少也是富甲一方才对,怎么会如此寒酸。更让人心寒的是,棺材盖都开了半边,只能祈祷那位前辈能给咱后进留点东西了。
不过棺材虽然寒酸,样式倒也特别,只见这口薄棺一头大一头小,上宽下窄,一点弧度都没有,直棱直角的。虽然对棺木咱没什么见识,不过这样的棺材,我敢肯定,绝对不是陕北本地样式。
就在我围着棺木转悠的时候,先是一声“噼啪”的声音传来,接着是胖子的一声惊呼,我的心一下子就蹦到了嗓子眼。
“涛子……,过来!”胖子的声音传来,颤颤巍巍的。
我蹑手蹑脚地靠了过去,一眼,也倒吸了口凉气。只见地上有堆白生生的骨头,皮肉都烂没了,就剩几块破破烂烂的碎布挂在骨架子上。胖子的左脚正卡在那副骨架的胸口出,看来是胖子一脚踩断了人家几跟肋骨,再一抬腿,整具骨架都给他扯了上来。感觉上,就好象骨头把胖子的脚拽住了一样。
怪不得这小子叫得跟见了鬼似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不就一骨头架子嘛,快把蜡烛摆上,干活了!”
话是这么说,不过我的头皮还是一阵阵的发麻。我们在北京打架那会,血是常见,但大家手上都有数,没敢闹出人命。偶尔一两个下手太黑的,就算坏了规矩了,犯众怒的。就在我们来陕北的前几天,6月底吧,心狠手辣的小混蛋周长利不就在动物园附近给刺死了吗?
所以说,本质上我和胖子还算是好孩子。连死人都没见过,更不用说这白生生的骨头了。还好光线不怎么足,一抬头,就当没看见了。
胖子是个实在人,听我这么一说,就没多想,把腿使劲一抖,骨架被彻底抖散了,他的脚也解脱出来了。胖子三下两除二的把蜡烛小心地摆在了东南角,然后摸出另一个蜡烛点上。
趁胖子点蜡烛这当口,我忍着恶心,蹲下细看了看地上的骨架子还有它身上穿的衣服。等到胖子端着蜡烛来到我身边后,我才站了起来,对胖子说:“看样子被你踩烂的李支书他老叔了,嘿嘿,小心回去那老头子跟你拼命!”
“你丫的少扯淡!”胖子笑骂地回了一句。
我们俩就这么一边扯着有得没得,一边靠到了棺木边上。我们这是紧张的,不说点话分散下注意力,还真怕就没勇气了。
深吸了一口气,我跟胖子抬起半开的棺盖,轻轻地放到了地上。
借着胖子手中的烛光,我仔细打量起棺材中躺着的那位。并不是我想的那样,早该烂成枯骨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长眠在这口薄棺中的这位死后并没有腐烂,而是脱水成了具干尸。
其他地方有衣服遮着看不清楚,但他的脸在烛光下却被照得分明,看得我跟胖子毛骨悚然。他的皮肤已经变成了深褐色,干干地贴在脸上,显得颧骨很高。嘴巴则仰天张得大大的,口中的牙齿残缺不全,就像咬到了什么结实的东西全给崩了一样。
他的脑袋上还连着头发,凌乱地向两边散开,奇怪的是只有脑袋两旁有毛,从脑门至头顶寸草不生。终于明白哪里不对了,靠,这哪是什么宋墓啊,明明是西夏党项族的墓穴,给李老头忽悠了。
这具的干尸的脸,仿佛有种奇异地吸引力,我跟胖子,就这么直愣愣地盯着,好久没回过神来。
说来还是胖子的神经粗大,他醒过神来,摇了摇我的胳膊,问:“接下来呢?”
我回了回神,斩钉截铁地说:“都到这份上了,还能怎么办,摸!”
“摸?”胖子咽了口吐沫,艰难地说:“你来!”
没办法,我往手上吐了口唾沫,两手搓了搓,戴上手套,就这么把手伸进了棺材。
按我们摸金校尉的规矩,做事不能做绝,倒斗不能坏人风水,毁人遗体。我一边回忆书上说的,一边从干尸的小腿始,一寸一寸地往上摸去。
嗯,腰间有条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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