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琳一下被堵住了话,半响伸出手,在若西肩上握了握。她神经质地抖着。
“我没想到你对他的消息还会这么在意。我也是一个巧合才知道,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听说,他们公司在台前的一直是另一个人。我想他有他的道理。”
“他这几年……”
“我也是一无所知。”雅琳坦白地看着若西,安慰地笑了笑:“看目前应该是不错的。你也该……放心了。”
该?若西接触了雅琳探究的眼神。她怎么一时糊涂了,猛然见到他的名字,她竟然又是一团糟。
雅琳说的没错,她是“该”放下了。他能好,她还有什么放不下?况且,她早已失去了放不下的资格。
“晚上……你还会去吧?”
“答应老师的,我会去。”若西的指甲不觉掐着方向盘。那么硬,就像是一直压在她心底的一块石。
这块石,是她“该”放下的时候了吗?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失家'VIP'
若西突然觉得闷,之后退出了包间。
香宫在饭店二层,可以俯瞰整个中式花园。
她在玻璃窗前站了一小会儿,看着夜色中被灯火点亮的灵动古韵。
若西不怎么懂建筑,只是凭直觉,香宫却是她欣赏的设计。她后来知道那是JohnChan的作品。
据说,日间的香宫阳光明媚;夜间,灯光则以温暖的红、棕、橙等为主色调,为的是营造温馨的就餐氛围。
可此时这温暖的色调却莫名让她躁起来。
她微凉的指尖触着壁上精致的宝石和贝类装饰,胸口却翻腾着一种奇异的热热的情绪。
她不知道自己是解脱还是失望,他没有来。
或者说到现在为止是的。
若西闭了闭疲乏的眸。
从步入香宫到现在,短暂的几个小时,她却感觉已耗尽了自己。
因为是学院内部活动,他们的餐会只要了紫竹厅。
餐厅入口处设了简单接待和签到处。若西帮着两位年轻老师负责接待。
受邀同学几乎全部到齐。一些老校友见面就感叹,距离上次人数最全的聚会转眼又过了八年。
若西记得,2002年是母校的百年寿诞。当时的自己还是一名青涩的学生。
大家都是准时到达。
当然免不了见到一些曾熟识的师兄师姐和学弟学妹,若西脸上一直挂着无可挑剔亲和的微笑。
雅琳是早到场的,不时会到厅门口跟她搭讪几句。
若西知道那是为了什么。她也知道,自己脸上那虚弱的随时可以撕扯下来的微笑面具,只有雅琳看的见。
签到名单已经密密地排下名字,他,还没有到。
曾有一刻,她竟然希望他缺席,或是很晚很晚才到。最好仓促到她来不及看清楚。可是,她又那么强烈地期盼看到他,哪怕只是一瞥。
不是在书报上,不是在网页上,是真实的他。带着她曾熟悉的一切,站到她面前。
她站在那儿等待,心脏提着,大脑根本是空白的。
七年,这两个字是她大脑空白幕布上的唯一字幕。
然而,她没有想到的是,他真的缺席。
她的座位卡在老师右侧,老师的左侧则一直是空位。
她没有去看,却知道那是他的位子。多年来,他一直是老师的骄傲,更像是老师的孩子。老师对自己的偏爱,很大程度上也是爱屋及乌。
可是,他真的缺席。
老师却没有明显的失望,或者他是提前拜访了老师,早就说清楚的。
席间大家无比融洽,谈笑甚欢。
一个难得的精英聚会。
……
若西转身,同时进入耳际的,是两个渐近的声音。
她停住,又往窗前退了退,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此时的举动。
“怎么到的这么晚?”
“别提了,临时压下一个采访任务……”
“哪个大腕?”(带着玩笑的语气)
“林如是,为了宣传新戏,上面硬压下来……”
“说来也奇怪,她这两年上位速度真是快……”
“你不知道?墨氏的后台!”
“早就传的沸沸扬扬,原来是真的?!”
“嘘,刚刚看到那谁出来了吧……”
……
若西直接冲进了卫生间。
一阵强烈的干呕突然卷上来,她对着马桶不受控制地吐下去。
不知道吐了多久,仿佛心肝脾肺都吐出来了才罢休。
她靠到装饰细密的墙壁上,头脑昏沉发热,手脚却冰冷的厉害,不停颤着。
额前的绒发大概是汗湿了,颈上也是虚脱的汗意。
勉强把自己挪向洗手池。
她把水温调到冰冰的温度,掬满双手,再重重扑到脸上。
冰冷的水珠刺的她肌肤热辣辣的疼。
似乎疼的,又不仅仅是肌肤。
她望了望镜中已显狼狈的自己,走出卫生间。她直接让服务员取来了自己的外套和手包。
给雅琳发了信息,跟老师道了歉,她下了电梯。
出了旋转门,外面扑面而来竟飘起了久违的雪花。
大朵大朵,像一只只白色的精灵。
空气和夜色都温和,白色的雪花在空中自在旋转,款款落下。
她不急着去取车子,在露天的空气中站了好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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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俊楠坐在车子里,看着不远处的若西孤单滞留在雪夜里。
他到了,只让司机把车子停在了车场。他,亦没有下车。
坐在车子里,他已经看了好一会儿二楼的香宫。
灯火璀璨着夸张的繁华,知道她就在里面,只是他看不见。
在她出门的前一分钟,他已吩咐下司机开走。
然后,他看到了她。
奇怪她离场的这么早,他又让司机停下。
轻轻摇下一些车窗,他看的更清楚了。
隔着距离,她的苍白和踉跄他也尽收眼底。
她似乎病了。
裹着一袭墨绿大衣,她明明跟以前不一样了。现在的她,时常璀璨的让他目眩。那些华贵的、奢侈的包裹,曾让他觉得她已走出好远。
可是现在,看到她茫然伫立在雪夜里。孤单、无助、脆弱、迷茫……只像一个失家的孩子,他的心脏,竟突然找到了久违的节拍。
那些曾拥有她的日子,他的心率熟悉起来。
第一百二十七章 你是错的'VIP'
“赵师傅……”若西的车子擦着自己的车身而过,俊楠很快合上了窗。
不待他多说,赵师傅已稳妥地跟了上去。
他的车子原本有些挡住她,她熟练地绕过去,直接冲出车场。
真的是冲出去,她的Cayenne,他已熟悉的,快起来如离弦之箭,很快融合进霓虹的夜色里。
雪下的大了些,纷纷扬扬。
京城九时许的夜,还是烦嚣如昼。
赵师傅是个有近三十年驾龄的老司机,两辆车子始终保持不远不近的等距。
俊楠望着前面的车子。
完全不似她平日里的驾车。加速,频繁换着车道,转向灯没有几次打对,闪灯却会莫名亮起来……
她在干嘛?
她周围的车子,一度将抗议声响成一片。
“先生,这样下去有些危险。”赵师傅也拧了眉。
“到她前面。”俊楠望着她兀自左冲右突,心紧了紧:“注意安全。”
若西正准备转向,前面刚刚超过她的一辆黑色AudiA8戛然停在了那里。
她毫无准备,下意识地猛踩刹车。
幸亏有一定车距,她还是惊的大脑空白。
她僵在座位上,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一路上有些混乱的驾车惹到了对方。
她心虚着,旋开车窗,已经顾不得后面的车喇叭。
前车上很快走下人。
高挺的身形,合体考究的穿着。只是开关车门和下车的简单动作莫名让她熟悉。
昏黄灯晕下,若西望着对方一步步走近。大片的雪花纷纷落在他发上、衣上。
她的呼吸滞住了。这是怎样疯狂荒唐的梦境,她居然把走来的陌生人幻做了他?!
是个梦也好,然而她恍惚沉进去了。她看到他已立在她窗外,闪烁的眸直接接住她的。
“小西,开下门锁。”就连声音都幻化成了他的。这个声音,七年了,除非出现在她梦里。就连梦中,似乎也抵不过时光和岁月的各式侵袭,慢慢竟有些模糊。
“我一定是疯了!”若西低低喃了一句。
车门打开,一阵温和的寒意扑面,若西晃了晃自己意识纷乱的头。
他上前一步,握住她垂下的手臂。他温柔的声音仿似梦呓:“来,坐到后座。”
她居然听话地下了车,他拉开后车门,一只手习惯地护在车门上方。
待她坐定,他回身,坐到她刚刚的驾驶位上。
前方停住的车子开动,他跟了上去。
在他的操作下,车子如同自由游弋的鱼,稳定地徜徉在一片车海中。
车内是静寂的。
若西坐在后排座上,握着他刚刚为她系好的安全带,一瞬不瞬地望着。
她还是不能确定,这究竟是不是自己的一场梦。
“以后不要开快车,尤其天气不好的时候。”他说。
她的目光调向了孤单乏味的雨刷。那些白色的小精灵,刚刚闪现就被迅速抹杀。
那一刹那,她似乎是醒了。
她记起那会儿在香宫,她也是站在薄薄的雪地里许久。
那么,雪是真的了,那么,雪夜走来的人,也是真的了。
重新降落的安静。
“你……”待到她终于下了决心说点什么,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忙?”
“忙。”简单的单字,已经明了了问答。
俊楠的手下用了些力,她的方向盘,不知怎么的,也会让他觉得温软。
而他,需要另一种力量。
“你……好吗?”她的喉间有些紧,声音却是平静的。
他顿了一下:“好。”
“虞小姐……”她知道他们还没有结婚,就连订婚都没有。为什么?
“她很好。”
“你们……”
“顺其自然。”他停在红灯前。
她望了望方向,是她回家的路。他,居然知道?
“你们好吗?”他沉静的声音。
她模糊地应了声。他们,她和墨子风,好吗?她从来没弄清楚过。
一对奇异的夫妻。她忍他,他也忍她,不知道为了什么,却一直保持着这奇怪的关系。
想到他,她的心绞了一下。
他们互相忍耐又彼此折磨。他尤其乐此不疲。仿佛有时看到她痛苦,他反而会好受些。她甚至怀疑,相对于她的平静,他更希望见她受折磨。
他,真的是,残忍的。
想到他,若西的思想混作一团了。
这几天,他不知怎么了,一直在她房间过夜。
昨天晚上,她打开衣橱时吃了一惊。
他的衣物,什么时间放了这么多过来。
“先生说为了方便他起居。”站在一旁的林管家说了句。
方便他起居?那么,他是……他是打算以后他都要在她的房间起居吗?
她模糊知道那是为了什么。
车子很快滑进了通往墨园的车道,若西才惊觉到自己已发了那么久的呆。
在大门前,车子稳稳停住。
若西回头,他的车子不知何时跟在了后面。
“要好好的。”俊楠再握了下方向盘,紧紧的,而后开了车门:“回家吧。”
若西也拉下自己的车门,走下来时,他立在车子一旁,足够礼貌的距离。
仅仅几步而已,若西却像踩在柔软的雾里,辨不清方向的她,有些摇晃的不稳。
扶住车门,她坐了进去。
“你有没有想过,你根本是错的。”她不看他,径自启动了车子。
路灯下他的脸,瞬间白成了雪花的颜色。
第一百二十八章 坏脾气'VIP'
白杰明看着腕上的PatekPhilippe,秒针精妙地落在八点一刻上。
分毫不差的同一时间,手机音乐再一次响起。
他不用怀疑,林如是拥有的是同一款PatekPhilippe。
去年生日时老板送给自己的这份“大礼”,一直让他觉得有些蹊跷。直到有一天他看到林如是腕上戴了女士的一款。
原来是情侣表。
老板极少接受女伴的礼物,尤其是这么显眼的。
从那一天,这块表他一直收着。
只是近来,他约莫着可以了,便戴上。
音乐仍自吵闹。
白杰明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知道林如是今晚有通告,更有理由怀疑她下了通告后唯一在做的事情就是拨打他的电话。
刚开始是她的助理打,白杰明的答案当然是“墨总在忙”。
后来,干脆是林如是自己在拨,白杰明的答案还是一样。
任是她怎样的手段,白杰明只有那一句。
现在,他干脆任手机响个不停。
林如是,那是个妖媚如魔的女人。她是何其聪明,老板的意思她会不知道?
白杰明并没有想到,这几年留在老板身边的女人会是她。
以前的老板从不沾那个圈子的人,可是林如是,这是个莫大的反常。
老板把她留在身边,而且一留几年。
他以前一直以为水露留在老板身边的时间长度是个奇迹,可是现在不由感叹,还是林如是“魔高一丈”。
白杰明摇了摇头,看来,那个圈子的女人真是沾不得。
调了座椅,伸长了手脚,他权当一旁的音乐是催眠曲。
他也一直想不通,林如是为什么从未能拥有老板的私人电话。
老板的女伴里,似乎水露是唯一的例外。
他望着车窗正前方,雪花儿越来越密集。
突然,他提了精神:饭店的旋转门开启,太太走出来。
这么早?白杰明忍不住又扫了眼时间确认,他的印象中这种餐会加聚会至少应该到十点钟……
果然,只是太太一个人。
白杰明调回座椅,他已经准备太太一上车就打给老板电话。
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一等就等了许久。太太仿佛并不着急取车,就那么一个人站在车场里……
他犹豫地看了眼再一次静止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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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冷眼旁观。
他手中握着的,是墨子风刚刚为他调制的鸡尾酒。
墨子风又拿过一只杯。
洒入绿薄荷酒、纯净汤尼水,加上碎冰堆砌的冰峰,顺势淋上烈性伏特加,划燃火柴,冰峰上顿时腾起一簇淡蓝色火焰。烈火熊熊燃烧,冰峰慢慢融化,融入绿色的薄荷酒中,清香扑鼻……
“David……”Jason根本来不及说什么,眼睁睁看着墨子风又是一饮而尽。
那么烈的酒,没完没了的一饮而尽,Jason盯着墨子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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