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室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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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室宜家- 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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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周家那点祖业”

“做你的春秋大梦”周悛暴喝道:“我偏就要与你拼到底”说罢,绝决而去。

汤饶臣目送他上车远去,不由轻叹,萧然转身。

次日汤饶臣便听说周悛把农货的价钱又提了半成,他只得无奈地苦笑着吩咐童掌柜不论周家出多少价,汤家都比他们高半成

哎,看来这一回汤家也要伤筋动骨了

正文 一零八、静莲庵

一零八、静莲庵

汤饶臣、周悛二人斗的不亦乐乎之时,润娘子的宅院里却是一片温馨平和。她每日里喂喂小龟,哄哄女儿,或与刘继涛下棋、看书、说笑逗乐,还有巴长霖则不时地跑来蹭晚饭。总之屋里的每一个都在努力的快乐着,故意忽略即将到来的分别。

雨后黄昏,月霁风清凉意隐隐。润娘叫阿三搬了摇椅与刘继涛在院中乘凉下棋,耳旁有隐隐鲁妈她们的笑语传来。

“又在下棋,润娘的棋艺岂非要一日千里”巴长霖又不请自来,一袭月白绸长衫迈进穿堂,随着晚风轻轻飘荡,颇有几分超凡脱俗的意味。

“姓巴的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招摇啊”润娘正愁不知在那儿落子,听见巴长霖取笑的声音,自然没脸色:“天天到这里蹭饭,也不交饭钱,真是个厚脸皮”

巴长霖也不理她,径自在刘继涛身边坐了,从旁边小几子上的白瓷缸里拿了个红艳艳的桃子啃了起来,忽然问道:“伯文回来了没呀?”

“伯文?”润娘抬眸微愕,好像是没看到他。

巴长霖丢给她一个冷眼,轻哼道:“你也太不上心了吧孙嫂子算是白信你了”

“怎么了?伯文那么大的人了,总是有些应酬的”细想来这几日伯文

都没跟周慎他们一起回来,有两次甚至没回来吃晚饭,只因他回来得也不算太晚,润娘也就没太过问,毕竟十七八岁的小子总需要有自己的空间。

巴长霖的桃花眼睨过润娘:“应酬?只怕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吧”

“甚么”润娘陡然惊起,眯起秀眸射向巴长霖的玉颜:“你说甚

么”

刘继涛笑着摇摇头,把润娘摁回摇椅上,劝道:“你那么激动做甚么。”

“巴长霖”润娘瞪视着他,阴森道:“你给我说清楚,否则,嘿嘿”

巴长霖看着润娘抖着双肩恐怖地假笑,后背陡升一阵恶寒:“喂,你不要这样吓人行不”

“说”润娘猛一拍小几,巴长霖极配合的一瑟缩,道:“前两日我瞧见伯文那小子独自出城觉着奇怪,昨日里我差了人跟了去瞧瞧。却见他走去城外静莲庵见一个娇滴滴呢”

“静莲庵?”润娘眯眼皱眉,瞥向巴长霖道:“是一个小娘子,不是小尼姑?”

不等巴长霖回答,刘继涛已敲了她一个栗子,半真半假地责道:“你把伯文看做甚么人了?”

巴长霖嘿嘿笑道:“也难怪她,毕竟不晓得那静莲庵的来历?”

“甚么来历?”润娘揉着脑门气鼓鼓地问道。

“那静莲庵是林家布施的,林家小娘子每到暑月便会搬去小住,为亡母抄写佛经。”

润娘盯视着巴长霖,阴笑着问:“你怎么晓得的那么清楚?莫非你是有偷香窃玉之心?”

“喂,你胡说甚么”巴长霖突地红了玉颜,看向刘继涛道:“你也不管管她,一个妇道人家嘴里胡沁甚么呀”

刘继涛甚是无奈地看向她:“润娘—”

“好好,我给巴公子赔罪了”润娘笑盈盈地福身说道。

巴长霖哼了声,转过脸去不理她,润娘攥着小拳头道:“定是姓林的那丫来邀咱们伯文的”

“说不定是伯文找上门去的”

不等巴长霖说完,润娘便中心抢断道:“不可能”

巴长霖不服道:“你凭甚么这么肯定啊”

“我说不可能就是不可能”润娘怒瞪着巴长霖,一脸无理可讲的样子。

刘继涛是她的性子的,就算是伯文长上门去的,她也只会怪在林小娘子头,何况

“我也相信伯文不是那样的轻浮子弟”

润娘挑眉笑望向巴长霖,满脸“你输了吧”的得意神情

孙伯文回到家时已近戌时未刻,因天气闷热知盛同阿大他们都还在院里乘凉,敞开着角门看街上的热闹,一见他回来了,知盛忙上前道:“娘子等大郎好一会了,说是有事同大郎说呢?”

孙伯文脚下一顿,面色微微一变,跟在知盛后头,心绪不宁地进正屋。

此时巴长霖已去了,刘继涛在周慎屋里陪两个小的做文章。正屋纱橱外

亮着盏戳灯,秋禾坐在灯下做着针钱,润娘则坐在摇篮边轻哼着歌给女儿扇扇子。

“姨娘,你叫我。”孙伯文异常恭敬的行礼。

“回来了”润娘满脸笑意的起身,吩咐秋禾又是备热水又是送绿豆汤送去,又叫伯文在炕上坐了:“我知道你在书院里读书,总有些同窗书友要应酬,可是眼见的就是秋闱之期了,可以推掉的还是推一推的好,要多用些主思在应考上才是。你爹娘还指望着你们兄弟俩考武举人回去光宗耀祖呢”

孙伯文早是涨红了脸,待要同润娘说实话,秋禾已走来禀道:“热水已然备好了。”

润娘听了起身送道:“你也累了一日了,回屋洗洗早些歇下吧,明朝还要早起呢。”

“那侄儿告退了。”看了看润娘暖暖的笑脸,孙伯文满心不安的回屋去了。

秋禾替润娘褪了外衫,道:“我还以为娘子要责问大郎呢”

润娘行至摇篮边,坐下继续给女儿扇扇子:“你没他已是一脸的惊惶自责了么,咱们再逼问他倒要逼出他的倔性来了。倘若做出些甚么事来,考期将近可经不住折腾”

“那要告诉孙娘子么?”秋禾边铺床边问道。

“不了。”润娘见女儿已睡得沉了,拉过棉布小毯给她盖好,上床歪躺着,取过本书翻着:“孙嫂子是个急性子,知道了必定要闹破的,这会咱们是求稳要紧呀”

润娘不由想起前世整个社会对高考的重视,有多少家庭在孩子备考其间停了一切娱乐活动,而考试其间经过考区的车辆绝对禁止鸣笛,甚到要求商家调低音响。看孙老2那发奋的样子,秋闱对他们的重要性,应当不低于前世的高考吧。

“那咱们就这么由着他去?”秋禾那双水杏眼直瞅着润娘问道,这好像不是自家娘子的行事方式?

润娘纤细的手指翻过页书,嘴角浮显淡淡的知痕,秋禾直觉着抖了个激灵,看来有人要倒霉了

卯时刚过,信安府的街市上还没甚行人,一辆青布骡车却驶出了东城门。

静莲庵,座落在信安府东郊月亮山下。因山顶上有道大石拱,两面贯通,远远望去仿若一弯斜挂在天际的新月,因此当地人便把这此山取名月亮山。

此时红日初升,润娘透过车窗看去,但见万道晨光自石拱中透出,迷迷朦朦中便真似残月初褪。

“娘子,咱们这般找上门去,不大妥吧”秋禾有些忐忑地道。

润娘放下车帘子,道:“有甚么不妥的?我来已算是给她留了脸面了”

“可是娘子,大郎毕竟不咱们家的人,倘若林娘子嗔你多管闲事的话”

润娘浅浅一笑道:“这话,那丫头怕还真能说出口来。”

“那咱们”

秋禾话未说了,车已停了下来,阿大挑起帘子道:“娘子到了。”

润娘探头向外一望,但见竹林间一条小径蜿蜒而入,隐约能看到粉墙黛瓦的屋宇。

她扶着秋禾的手下了车,嘱咐阿大在这里等着,带了秋禾沿径而去。须臾行至庵前,两扇小小的乌油门紧闭着,门楣上悬着一块大匾,上书三个篆体大字“静莲庵”。

秋禾提裙上了青石阶抬手敲门,不大会工夫门“吱噶”开了,出来个十多岁的小姑子看着她主仆二人,问道:“二位女客有甚么事?”

“请小师太禀上你家娘子,苏氏润娘来看林小娘子。”

润娘的话叫那小姑子一怔,“女客稍候。”说着便关了门。

“娘子,她万一不让咱们进去可怎么办呢?”

润娘回眸扫去,奇道:“你甚么时候变得这般怕事了。”

秋禾跺脚道:“娘子说哪里去了,我只想着孙大郎毕竟不是咱们家的人,娘子又不肯告诉孙娘子”

秋禾的话虽有些乱润娘却明白她的意思,她是怕自己吃力不讨好,到时不仅林家那丫头气恼自己,就连孙娘子心里也不痛快。

“秋禾,有些事是不能掂量那么多的,虽说伯文不是咱们家的人,可孙嫂子把他托给我,我就得尽心,不能出了甚么事就丢还给嫂子。”

润娘话音才落,门“吱噶”着又开了,还是先前那个小姑子:“小娘子请两位女客里面奉茶。”

主仆二人随着小姑子的步伐进了庵门,触目所及游廊回还,屋宇别雅,哪里是甚么庵堂分明是一座别院。

那小姑子引着她二人行至一处水榭,润娘抬头一看,上书着“揽香”二字,进得榭来,小姑子奉茶毕便自退去。润娘坐在椅上,端了茶不由打量起这间小小的水榭,但见三面皆是镂花大窗,而正面壁上挂着一片大幅小楷,细看去却是《落shen赋》。

润娘边看边笑,那姓林的丫头还真是个才女,难怪把个伯文迷得五迷三的。她不知觉间揭了茶盖轻啜细品,只觉茶味入嘴绵柔回甘浓厚,倒不失过好茶。一阵风过忽闻着股清香,当下步至窗前伸手推窗,便见荷叶田田,清莲婷婷。

秋禾看得瞪目结舌:“怪道叫静莲庵,原来种着这一池的莲花呢”

润娘唇边却噙起冷笑:“好一个幽会之所呀”

她话音未落,又有一个十三、四岁娇俏柔丽的小丫头端着三四样糕点走了来:“小娘子说请周娘子略等一等,她吃了药就来。”

润娘坐回椅上,气定神闲道:“不妨。”

正文 一零九、林寄兰

一零九、林寄兰

今天小樗懒筋犯了,居然玩了一天,吃过晚饭才码字,呜呜

真是不应该,明天小樗会按时更新的

“芸珠,你看我这样还成吗?”

一主一仆从隐在田田荷叶间的竹桥上穿行而来,仿若两朵莲花,一朵迎日怒放洁白清雅,一朵轻粉淡红含苞待放。

“哎哟,我的小娘子你问了多少回了,你装扮得再得体没有了再说了不过是周家的寡妇”

“你嘴里胡说甚么?”婢子话一出口就被林寄兰斥断,面上带了轻嗔薄怒:“伯文总是唤她一声姨娘的,你怎么敢这么没大没小的。”

原先她也是不把润娘放在眼里的,然这几日听孙伯文的语气,对这个嘴上叫叫的姨娘可很是敬重的很。她心里早是万分懊悔不该在农货的事情任性使气而得罪了她。适才听得小婢来报,润娘亲自登门来了,她着实惊了一下,猜润娘多半是知晓了伯文连日来的行踪。为了给润娘一个娇柔弱的印象,令她对自己生出几分怜悯,特地叫小丫头去说“吃了药就来”的话。

可惜她聪明反被聪明误,她那娇娇弱弱地模样哄得伯文那样的少年,却叫润娘主仆二人未见其人,便心生反感。

“娘子,林家小娘子好大的架子呢,咱们来看她,她却还要吃了药再来。”等了约摸一刻钟的样子,秋禾失了耐心,也不管林家那小丫头还在跟前便出口埋怨。

润娘也当她是摆架子给自己看,心底的不悦虽还未摆到面上来,淡至极处的眸色投向侍立在旁的小丫头:“你家小娘子到底是甚么意思,若是不愿出来相见”

“叫姨娘久候,是寄兰的不是了”

软绵绵的嗓音被轻轻的风送进水榭,光听声音便知这是个娇滴滴的病美人,果然一抹弱不胜风的身影飘然而至,向润娘福身道:“姨娘安好。”

润娘实实的受了她一礼,才伸手虚扶,道:“林小娘子这是做甚么,你我的年纪只差一两岁而已,姨娘的称呼我怎么敢当呢还是叫姐姐的好。”

润娘腕间那弯碧绿与银光在日头的映照下,轻寒点点,林寄兰面色一黯,旋即笑道:“姨娘虽大不了我几岁,可辈份摆在那里,我怎么敢就乱了称呼。”

润娘越发笑了起来:“论起辈份来,正该叫姐姐呢。你不知道秀丫头成日跟在我头,姐姐、姐姐的叫个不住。”

林寄兰微蹙起眉头,她那话分明是要撇清伯文与自己的关系,因此这个称呼无论怎样也是不能改的,于是她转了话题道:“本来我想明朝上门去给姨娘赔不是的,不曾想姨娘今朝就看我了,倒叫我心里很是不安呢”

她这里咬住“姨娘”就不改口,润娘也不含糊,笑着说道:“妹妹哪里话来,我今朝可是特地来谢过妹子的,前些日子可多亏了妹子帮忙。不然那么些农货积在那里,可是要愁死个人只是咱们庄户人家,挑不来东西知道妹妹是极文雅的人,那些俗物也不敢拿到妹妹眼前来,我只好亲自走一趟,空口白舌的说一声‘多谢了’”

睁着眼睛说瞎话可算是润娘的特长,这一番下来润娘依旧是笑意盈盈,林寄兰的面色却是变了几变,好半晌才从润娘的虚伪中缓过神来:“姨娘哪里话,都是寄兰该做的可恨家下人糊涂,以为只需做得一回,便我又病着”

林寄兰脸皮的厚度显然与润娘的不是一个级别,瞎话只说了半句便已飞红了脸且声若蚊鸣。

谁想润娘突地换了话题,看着壁上的《落shen赋》问道:“这幅字莫不是妹妹写的?”

林寄一直以为润娘是个不识字的村妇,没想到她竟然知道《落shen赋》,眸底的讶色一闪而过:“寄兰闲着无事时胡乱写的,倒叫姨娘见笑了。”

“妹妹的字挺拔中不泛清媚,娟秀里不失风骨,通篇看去错落有致排若算珠,颇得书圣真谛啊”

要说林寄兰的爱好除了读些诗词,最爱的便是书法了,此时听润娘一言道出自己师承,欣喜之下脱口问道:“不知姐姐学的是哪一家?”

“我么谈不上其学不学的,只是比较喜欢‘率更体’其字体不仅刚健险劲法度森严,且笔意间带了汉隶遗风,不瘦不肥颇得中庸之道”

“我倒觉得欧阳询太过刻板拘紧了些。”林寄兰话一出口便自懊悔,偷眼睨去却见润娘依旧在看字,神色间没有半点不悦,她方舒了口气。

“妹妹的字的确不错,可惜这篇文章我倒不喜欢。”

“那姨娘喜欢那一篇呢?”林寄兰适才被自己一吓,理智回笼,这称呼又莫名其妙了。

润娘回身笑迎向林寄兰期望的眸光,心道这丫头还真是单纯,聊聊几句她卸心防了。

她轻启嘴唇,字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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