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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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姬-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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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长对她说,“作为媒体人,实践比理论要更为重要。我认识你们学院院长,我会跟他打招呼。学校方面,应该关系不大。当然,你还是要以学业为重。不过,我想当看好你,请加油吧。”
琉里站了起来,对社长笑着说,“谢谢!我会加油的!”
她拉开椅子,要往外面走时,只听社长突然说,“对了,听说BLACK J解散一事,已经提上日程了,是真
的吗?”他的声音听上去漫不经心,像是信口提及而已。
琉里一怔,然后说,“没听说。”
她出去后,主编问社长,“社长,你怎么不问问她是通过什么途径拿到料的?”
社长双手交叠,支撑住下巴,“青春美丽的女孩子,总是有她的办法。我们只要从中受益就行了,何必追问。”
但让社长惊讶的是,当天晚上他便收到琉里的调动申请,申请从娱乐部门调到时政新闻部。
席羚将麦克风留在舞台上,走到台下去。她结束了今晚的演出,觉得很疲累,靠在小圆桌前喝着杯里的水。
“嗨。”伴奏的年轻乐手趋上前来,跟她打招呼。
她微笑,朝他点点头。
对方看上去十分年轻,神态有点腼腆。他像鼓足勇气,然后问,“我也要走了。送你回家吧?”
席羚说,“不用了。”
他看上去有点失落,但没说什么。
席羚喝完水,看了看表,跟乐手说声再见,便推开厚厚的镶了玻璃的木门,往外走去。乐手趴在玻璃窗上看出去,只见外面停了一辆奥迪。席羚走到奥迪前,驾驶座上的男子为她推开车门。她上了车。车子飞快驶离了jazz club。
萧纪友一手把着方向盘,边盯着路面情况,边说,“我的制作公司正在筹备。正式成立后,等我签下你,你就不用每天晚上过来演出赚钱了。”
席羚往玻璃上呵了一口气,又伸手擦拭,“没所谓,我自己喜欢现场的感觉。”
“手会冷的。”他伸出一只手,握住了她的。
席羚将脸转向窗外,窗上映出她白皙的脸孔。“其实你签下我的话,不怕乔杜会……”
“我一直在等这个机会。我想是时候了。”
席羚看着他。
“我们想要搞一场纪念乐戈的演唱会,目前还需要招募一名鼓手。”他紧紧盯着面前的路况,神情专注,“这将会是我们以BLACK J身份出现在人前的最后一场了。这以后,我们将会各自单飞活动。我以后不会再在台前活动,这是我正式转型的机会。”
席羚一直知道,萧纪友是个野心勃勃的人。他的才华,从来不仅限于音乐上。她知道,以他在这个圈子的人脉,口碑以及他的魄力,没有他做不了的事情。
他的声音笃定而自信,“我已经羽翼丰满,再也不用看乔杜的脸色行事。我会为你推出唱片,让你的才华真正可以大放异彩。你也可以将阿柴接回来,不用让她在外面飘泊。”
席羚的心一颤。
她没有想到,萧纪友会将她家的事如此放在心上。
萧纪友见她如此安静,转过脸去看她,“你在想什么?”暗暗的寒
夜里,他的声音十分温暖。
他将车子停下路边。这里在一片新开发的商业城背面,远远地只能看见商业城的亮光,没有多少人。路边,稀稀疏疏地亮着几盏路灯,映着脚下的野草地。
席羚看着窗外远处的灯色,“萧纪友,你不可以对我这样好。”
这么说着,她也在心里笑自己的矫情。说得那样伟大,不过是因为自己为了对萧纪友的小小利用心思而内疚吧?除了乔希汶和他的事业,她想不到任何可以伤害到乔杜的理由。萧纪友,是乔杜商业帝国中的重要一员。
这些心思,她都没法对萧纪友说。
他所知道的,不过是上一辈人在她心上留下的枷锁。
她转过脸,对他说,“我只是不想陷得太深,然后像外婆或是母亲那样受到伤害……”
没等她的话说完,他突然侧过身子,在她前额上轻轻一吻。她肩头一颤。
他伸过来手臂,轻轻抱住了她,声音低沉,“你还是在逃避自己的内心,对吗?我们在一起这个星期,你还是若即若离,也不肯让我吻你。”
席羚没说话。
她没有撒谎。
她确是不想陷入太深。有了期待,便会开始有不安与伤心。于是萧纪友说她在逃避自己的内心。
她说,“也许是吧。”
萧纪友没说话。
他用手拨开她的头发,细看她的脸。车厢内异常暖热,又干燥,让人觉得不安。
良久,萧纪友开口,“对不起,我不能给你任何承诺。”他捏住她的手,更紧,“这是我第一次爱上一个人。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此时此刻,我只想用自己的方式去宠溺你,想将一切最好的都给你。”
席羚不说话。
萧纪友搂过她,“明天,公司要开始选新的乐手,为演唱会做准备。结束之后,我会去荷兰,为自己的公司做准备。我想你陪我一起去。”
席羚抬头看看他。
“你不用现在决定。我会给你时间考虑。”萧纪友神态平静。
萧纪友在公司巨大的停车场将车停好。他走到入口,用对讲机告诉工作人员自己到了。
尽管助理早就为他们准备了门禁卡,但他们这些人从来都忘记要带。于是工作人员跟往常一样,前来迎接他。对方推开厚重的木质大门,和萧纪友一同走过曲折蜿蜒的长廊。
“进入复选的人都到了吗?”萧纪友问。
工作人员回答,“是的。他们一早就到了。”
萧纪友点点头,“有没有比较好的候选人?”
“有一个人,其他评委一致认为无论是吉他还是架子鼓都玩得相当出色。现在就等你或者司晋最终确认了。”
“司晋没时间,由我来看就行
了。”萧纪友这么说着的时候,已经站在了办公室门外。萧纪友将手指按在机器上,小显示屏上现出白色的圆点,一秒钟后变成绿色。玻璃门向左右滑开。
萧纪友走进去前,向工作人员说,“先让那个人进来吧。”
工作人员走到候选室那里。那里坐着各个候选的乐手,他们不是塞着耳朵在听音乐,便是在玩着手中的乐器。只有一个身形修长的男子,背对着入口,正抬头看向墙上BLACK J的海报。
他的目光,落在海报中的司晋上。
“你可以进去了。”工作人员在身后喊。
那男子动也没动,依然伫立在那儿,看着海报。
海报上,司晋坐在水面上,眼睛被黑色布条束起来,背上长着巨大的黑色羽翼。在他身后,分别远远近近地或站或坐的,是弥嘉,萧纪友和乐戈。
工作人员低头看着手中那份表,再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你可以进去了,光黎。”
光黎的目光从海报上移开,转过脸来。
有一刹那,工作人员有点发怔。眼前这张俊美的脸,跟海报上司晋那张脸,有种相似的迷人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祝各位母亲快乐~!今天开始恢复日更~面包会有的,牛奶会有的,席羚萧纪友会有的,弥嘉会有的,乔杜会有的,乔希汶会有的,光黎会有的,临若林也会有的……


、新成员(二)

光黎推门而进时,萧纪友正在低头看他的简历。手指移动处,在“曾接受亚洲音乐节邀请”这行字上,停住。
他抬头,看到一个气质跟司晋有点相像的美少年。只是他的眼角眉梢,将自己的冷漠掩饰得很好,看上去是个乖巧的少年。
萧纪友请他坐下。
“你曾经接受过本届亚洲音乐节的邀请?”
“是的。”
“后来为什么没有参加?”
光黎看着他,“私人原因。”
他说话的时候几乎没有一点废话,眼神有力,不知道为什么,会让萧纪友想起席羚来。
萧纪友问,“你最擅长什么?”
“吉他和鼓都行。”
萧纪友指了指屋子一角的架子鼓,让他示范一下。
光黎坐在鼓前,拈起鼓槌,在鼓面敲了几下,找对感觉后,开始打了起来。军鼓、底鼓、擦片的敲击……在他手指之下,架子鼓发出华丽而高速的声音。这看似安静无害的少年,却敲出无比激越的鼓点。
没有听过的人,不知道他的鼓声能够多撼动人心。与乐戈那种仿佛细针般,刺入人心的细致感觉不同,光黎的鼓声是一种能够将整个大海翻腾过来的力量。
他极度快速地敲打着鼓面,汗水不住沿着脸颊和脖项,留到衣服内的肌体上。当他用尽力气,敲完最后一个鼓点后,他筋疲力尽地趴在鼓面上。
整个房间异常地安静。
萧纪友站了起来,“可惜司晋今天不在。他也会对你印象深刻的。”
光黎慢慢地,从鼓面上抬起头来,“以后,会有机会见面的。”
这个周末,席羚收到了临若林的邮件。距离上次的邮件,已经有大半年了。她在邮件中写道——
“这么久才写邮件给你,真不好意思,希望你依然视我为朋友。半年前,我在丹麦生下一个儿子,十分可爱。当时我就想告诉你这个好消息,但妈妈和哥哥都在这边,说是陪我,也是一种变相的监视吧。尤其是哥哥,对他来说,我的儿子是要卖给裴家的,这一年内,他怕我会逃跑。
我在这边尽管与世隔绝,但还是从媒体上,看到很多你的消息。我知道你获得了《下一站偶像》的亚军,也知道后来你和柏高公司签约。当时真替你高兴!如果没有后来的伤人案,相信你现在已经是光耀乐坛的歌姬了!
还有半年,我的儿子就要还给裴家了。我希望你能够到这里来,看看他的样子。
等你消息。”
邮件中,还附有若林抱着孩子的照片。照片上看,若林比过去胖了点,但显得精神很好。在她怀中的婴儿仿佛一个粉红色的小肉团,鲜嫩可爱。
另一张照片,是若林住的粉红屋顶房
子。门外有白色木椅和白色小圆桌,高高的黑色路灯,像身穿黑色长衣的长腿叔叔。活像童话世界中。
席羚默默地看着这邮件,手指放在键盘上,想敲句什么回复,但时间隔了一年,中间发生过那么多事情,仿佛漫长的河流将二人隔开。
这时她的手机响起。
是萧纪友的电话。
“我想见你。”
席羚翻看桌面的日程表。
耳边,只听萧纪友说,“不用找了,我刚才开车经过jazz club,这几个晚上都是外国乐队的演出。”
“好的。”
这是席羚第二次到萧纪友的这座房子。她还记得在这里的录音室,他一本正经地向她提议,要她考虑做自己的情人。
沿着旋转楼梯,他们来到位于地下的工作室。这里以透明玻璃隔开,可以看到巨大的地下花园。采用天顶透光,这静谧的花园洒满了星光。夜风拂过花枝与绿草,它们轻轻晃动着枝叶。
在小圆桌上,摆放着一瓶红酒,两个红酒杯。
萧纪友的手伸到木门后,花园四壁的灯光亮了起来,如同北欧将进入夜色的天空,是接近透明的蓝,荧光般裹着两人。
萧纪友。“我给你听听这首作品。”
他让她坐下。自己按下遥控器。
从工作室那边,传来熟悉的旋律,只是编曲更为丰富饱满。在吉他,贝斯,鼓声和小提琴的演奏下,这音乐像是被倒入浓烈颜料的海水,漫漫地朝她席卷过来。她被这海浪一波一波拍打着,意识到,这是一年前她写下的曲子。
那时候的她,还是稚嫩的。现在再重新听回那些曲子,她只觉得改进的空间很大。
但是在这丰富激烈的编曲之下,这曲子的弱点竟然变得如此悦耳动听,音阶被填满了各种情绪,几乎让她忍不住要落泪。
一曲终了。
她仍默默地坐在那儿。因为内心震动,反倒没有表现出来。
萧纪友取过开瓶器,“噗”地将红酒瓶打开,“我将你从前写的曲子,从柏高手中买回来。我将它们重新编曲,录制。等我的公司正式成立后,我要为你推出专辑。你的才华,不会被埋没。”
席羚忽然说不出话来,只是看着眼前杯中的红酒,不住往上升。
他将杯子推到她跟前,深深地看进她眼里,“那以后,你们母女再也不用看乔杜的脸色。你可以将阿柴接回来一起住。”
萧纪友那张俊美的脸,离她这样近,几乎像梦境一样不真实。她忽然想起这个男人以前为她做的所有事情。
这一年来,她将在Jazz Club打工的钱存下来,希望有一天能够还给萧纪友。但是他为她所做的事情,她能够还得
清楚吗?
她有点失神。
萧纪友递过来红酒杯,触到她的指尖,她忽然一动,杯中的红酒洒到她身上。她跳了起来。
萧纪友说,“没关系。我这里有换的衣服。”
席羚忽然回过神来。
喔,这是个身边有无数女人出入的男子。她怎么会天真到,以为他会为自己动真心……她木然地,“好的。那麻烦了。”
萧纪友看着她的神色微变,知道她内心有所误会,但却只是看着她,没说什么。
席羚脱下被红酒弄脏的衣服,看着镜中的自己:骨肉匀称,胸部虽是少女形态的,但形状优美。这具身体,只有萧纪友的手曾经在上面游移过。
她回头看着床上那条簇新的裙子,只觉得好生眼熟。立体雕花,白色小礼服……她的手指在上面滑过,指尖上也依稀有对衣服的记忆。但她不曾记得,自己曾经穿过。
她换上衣服,将头发随意地在脑后挽起来。
席羚走出来时,萧纪友正坐在沙发上独自喝酒。他看着她走过来,微微一笑,“很美。”
席羚在他不远处的沙发上坐下后,他说,“这里再也没有其他女人来过。这件衣服,是当日我作为酬劳,支付给你的物品之一。你还回来给我的东西,我一件也没有丢过,都保留在这里。”
她想起来了。
这的确是当日他给她数件东西中的一件。
“你来我家睡过的床,此后也再也没有其他女人睡过。”
席羚不语,只是低着头盯着自己脚尖。她有点恼自己的心事竟也被他看了出来。
不,她不是在恼这样。
狠狠地咬着嘴唇,几乎要把嘴唇皮都咬破。其实,她是在生自己的气吧?
气自己终究还是被这个男人说的话,做的事,触动到内心了。从小到大,由外婆的双手开始筑起的高墙,层层叠叠如此坚固,但终于还是可以被人从外部攻破的。
空气中只有花草的清新气味。和泥土的气息。从花园的围墙往外看,隔壁的两层别墅灯火闪耀。他们坐在漆黑的天幕下,相对无言,席羚抬头,看到敞开的窗台里,偌大的房子。
这些东西对她来说,毫无真实感。
然而耳边,他为她编的曲仍在响动,像碎片一样黏着,粘贴在她的心上,层层叠叠,毫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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