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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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姬-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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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晋说,“你一直没有打电话给我。”
“哦,那是因为……因为……”
“因为有男朋友了?”司晋语气不太愉快。
男人,真是有意思又幼稚啊。琉里不禁在心里苦笑着摇摇头。
琉里没打算继续扮演花痴。她努力抑制心跳加速的感觉,平静地问他,“你找我,有事?”
司晋借着灯光,看这少女的脸。她活泼漂亮,如同春光中的小鹿,身上有着他和他身边人都缺乏的生命力。
“怎么了?”琉里看着他。
司晋突然用力抱住了她,“乐戈他,很不乐观……”他声音低沉,最后几个字随着他的脸,一同埋入她的脖项间。
琉里将他带到公寓里的时候,依然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错是对。她取过玻璃杯,那上面有小小的星星纹样。杯中倒了水,递到他手上。
司晋接过水,却只是看着她,将水放在桌面上。
这室内如此静,彼此都觉得尴尬。
不,也许觉得尴尬的,只是琉里而已。司晋他正一心沉浸在伤感中。但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无语地,坐着。
琉里想,自己是不是要说点什么比较好。她说:“乐戈……”
司晋那双漂亮的眼睛,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她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她还是不该提起这个名字的好。
琉里走到窗前,打开窗户,只见外面满天星光洒入屋里。“每次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我都会打开窗户看外面的天空。虽然明天一早醒来,讨厌的事情还在那里,不会改变,但起码我拥有了一个心情愉快的晚上,也算是赚了……”
司晋依然没说话,他默默地掏出香烟,啪地打开打火机,正要将香烟头往火中送,又问,“介意吗?”
琉里摇摇头。
司晋开始抽烟。
小小的室内,烟味飘散不去,呛人。琉里轻声咳嗽。司晋扫了一眼,发现没有烟灰缸,便将香烟投入水杯中。
这时,琉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光黎。
琉里突然觉得有点尴尬,看了一眼司晋,还是拿起手机,“喂……嗯,是的。我明天还要上课呢……”
她的身子倚在窗边,漫天星辰下勾勒出远处楼宇的剪影,是她身后的宏大背影,衬托得她身形异常可爱。说话的时候,脸会发红。
是的,她很漂亮。
漂亮的女歌迷也不少。眼前这个,只算得上清纯可爱的女学生。司晋身边的绯闻女友,都是混血儿模特居多。
司晋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甚至想不起来,自己怎么会将车子开到这女生的楼下。他只记得听到乐戈情况转差的消息后,他开始漫无目的地,开着车子四处乱逛,车内音响开到最大,在高速公路上享受着速度狂飙的快感。
他并不是很清楚自己要什么。但是他知道自己珍惜什么。
乐戈,他的朋友。
比他自己还要了解自己。
他曾经对他说,“你并不是喜欢弥嘉。你只是不喜欢活在萧纪友的阴影下。你不知不觉地,变得喜欢和他较劲了。”乐戈这番话,当时对他不啻于当头棒喝。
如果乐戈不在这乐队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继续留在BLACK J还有什么意义。
琉里还在那边轻声细语地
说着电话。
司晋突然站起身来,向她走去。他突然夺过她手里的电话,不理会琉里惊讶的眼神,只平静地对手机那头说,“她还有事,再见。”便将电话挂掉。
琉里惊讶的眼中,泛起了忿忿。
司晋却毫不在意,“男朋友?”
琉里没说话,只是看着司晋手中的电话,依旧在响个不停。是光黎打过来的电话吧。
“跟你没关系。”琉里真的生气了。这个男人,就不能好好地当他的偶像,只出现在自己的梦里吗?为什么非得闯进她的生活中?当年的她因为幼稚……但现在……
司晋将手机摁掉,切掉电源,掷到床上。
“刚刚在楼下,我看到那个男人的模样。身形,轮廓,模样,乐器……别告诉我,你不是按照我的模样在找男朋友。”
“可笑!你有什么证据……”
司晋蓦地吻住她的嘴唇,用力地,反复地啃咬着她的嘴唇,如小动物。良久,才松开手。
他看着她的脸,“这就是证据。你没有推开我。”他的语气没心没肺。
琉里狠狠地用力反复擦拭嘴唇,脑中想起了光黎,突然有点想哭,不知道是因为内疚,还是怪自己没用。
司晋看着她欲哭无泪的神情,突然再次吻住她。这次却轻柔无比。琉里突然流下眼泪来,她知道,并非因为内疚,也不是怪自己没用。
那是因为她真的很喜欢很喜欢这个男人。


、爱恨乐与怒(二)

次日早晨的阳光照映在司晋的眼睑上。
他慢慢睁开眼睛。
陌生的房间。窗台上摆放着小型植物,鲜嫩的叶子。小书桌上整齐叠放着书,对着贴满杂志图片的墙壁。桌面的台历上,在下周六上圈了个圈,潦草写着“音乐节”。
司晋有点头疼,慢慢想起来自己是在哪里。
想起来那个女生。
他记得这个地方,也依稀记得自己曾经在这里度过一夜。当时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他毫无印象,但是他一直是相信有的。狂热的女歌迷……有时候她们比男性还疯狂呢。
但直到昨晚他压在她身上,开始分开她双腿,而后深深进入时,他才知道,原来他从没接触过她的身体。
没有人接触过。
他眼中有点惊讶,“你的男朋友,他也……”
琉里的半张脸都没入枕头中,只看到她全身皮肤都通红,异常敏感的肤质。又也许是因为疼痛。他将她的脸轻轻扭过来,朝向自己,继续吻她。她发出微若蚊蝇的声音,落在他耳边,很是妖娆。他没想到,一个明媚可爱的女孩子,也有这样迷人的一面,于是更为沉醉。
是要借此忘却乐戈离去的痛苦吧……
男人就是如此肤浅的生物。又有什么办法呢。
但是,当司晋在她体内迸发的时候,当他轻轻吻着她肌肤上细小汗珠的时候,当他看着她在自己怀中疼痛难耐的时候,他突然释然了。
此时此刻,他在这陌生而熟悉的房间中,感受着琉里的气息。他有点失神,慢慢披上衣服,却一眼见到窗边的小圆桌上,放着一叠纸币。 
纸币边,放着一个纸盒牛奶,一小包草莓味饼干。饼干下压着一张字条,言简意赅写着—— 
还给你。
司晋拿起这张纸,反复地看着,又回头看了看那叠纸币。簇新的。
他突然记起来,当日他喝醉了,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次日离开的时候,他也曾经在这里留下钱。作为一种拙劣的感谢,或是住宿费之类。
也许她是误会了。
也许她是以此还击。
司晋轻轻地哼了一声,却觉得内心很高傲的一处地方被敲碎。他拿起那张纸条,借着窗户的日光,再次举起细看——
还——给——你——
他掏出打火机,啪地点燃火焰,将那纸条的一角点燃,往窗外抖了抖。
纸条瞬间化作灰烬。洋洋地,洒落窗外的大街上。
楼下,恰好有一个人正在往上看。一个背着吉他,身形修长的少年。司晋与他打了个照脸,察觉到对方眼中的恨意。
他认出来,那是琉里的男朋友吧,昨天送他回来的那个男生。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他□着上身,倚
在窗前,漠漠地盯着光黎看,毫不畏惧地迎接他的挑衅。
光黎面无表情,提了提身上的吉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琉里上课有点无精打采。那种像是将身体劈成两半的痛,还停留在她体内。她想起昨晚,自己在浴室里洗澡时,大腿间流下来的冰凉的液体,突然觉得面红耳赤。她摇摇脑袋,让自己不要去想。
但越是这么跟自己说,昨晚司晋手指的触感,耳畔的潮湿呼吸声,却越发在她的感官上清晰分明起来。
她茫然地抬起脑袋,讲台上,副教授仍在孜孜不倦地传授着采访案例。他说:“做人物采访时,要熟悉被采访人的资料……要实现设计好环环相扣的问题……”
那声音嗡嗡嗡嗡,像大片大片蜜蜂飞来,让琉里更为心烦意乱。
她低着脑袋,手机放在课本下,心里酝酿着,要发条什么样的短信给光黎。光黎……一想起他的温暖,她就觉得内心被揪住似的痛。
老爸经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长痛不如短痛。
琉里的手指轻轻滑动,屏幕上逐渐显示出——“对不起,但我不能够跟你在一起了。”不行,这样太突兀。“我想我们需要谈一谈。”这样会好一点吧?
昨天晚上,司晋突然夺过电话然后挂掉,光黎听到他那句“再见”,应该会很生气吧……
她不想骗他,但更不想骗自己——她喜欢的,一直是司晋,即使遥不可及也好,那也是自己真实的感情。
琉里发现,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也多愁善感起来了。是从爱上司晋开始吗?她的青春期,就是从喜欢他开始的吧。
短信内容还没想好,电话却突然震动起来。她吓了一跳,忙用手按下拒听。旁边的同学斜眼瞄了她一下,用手指指台上的教授,又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提醒她注意,台上那个唠唠叨叨的人,可是个经常给人C档的杀手。
琉里装出一副“谢谢,我知道啦”的表情,又低头看手机。
两秒后,手机微微震动了一下,是席羚发来的短信——
“光黎失踪了。你找得到他吗?”
“你和他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席羚坐在琉里对面的沙发上。
琉里一句话不说,只是拼命摇着头。席羚却留意到,她的两手紧紧捏着裙摆,一直在抖。
笨蛋!
自己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在音乐节即将举行之际,光黎突然一声不响地消失了。席羚拨打他的电话,对方一直关机;到他的乐房找他,发现已经人去楼空;到他之前经营的小唱片店,发现已经关门了。
在这个时候再另外找人练歌,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席羚好不
容易,才把握住这个机会的啊。她和光黎为此,已经准备很久了……
琉里以为这件事不会伤害到任何人。光黎会难过,会受伤,但是时间会治愈他的伤口。司晋进入她的生命,又离开,只停留一夜。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闯祸了。
她的双手,止不住地在颤抖。
席羚往前倾过身子,按住她的手背,轻轻拍了两下。“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琉里拼命地摇头,眼泪却不禁涌出眼眶。
席羚突然注意到,即使在这暖热的室内,她也没脱下那件厚重的毛衣。领子高高翻起,遮盖了她的脖子,原本扎起的头发,也刻意地垂到颈部。
她蓦地伸出手去,将琉里的领子往下来。一道道褐红色的吻痕,赫然入目。
席羚像是遭到了电击——
“是……光黎……”她捏紧了拳头。
琉里知道她误会了,忙捉住她的手臂拼命摇着,“不,不是他!”
在席羚惊讶的目光中,琉里垂着脑袋,声音几乎轻微不可闻,“是……司晋……”
席羚的肩膀簌簌微颤。她只觉得舌头发麻,说不出话来。她开始懊悔,懊悔自己过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全然忽视了好友身上发生的事。她以为自己受到的伤害最深,却没关心过身边人发生了什么事。
她甚至不知道他们俩是什么时候见过面的。
琉里见她神色震动,忙摇着脑袋解释,“不是他骗我的。是我自己……喜欢他……”她努力地笑着,怕席羚误会了。
席羚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
她怎么能够跟琉里说,她担心的正是这样呢。这个好朋友,天性单纯,甚至不知道男人是怎么回事,一门心思地爱着一个遥不可及的男人。她在琉里眼中,看到那么费不顾身的情感。
这正是她担心的地方。
琉里站了起来,用力抱住席羚的脑袋,安慰着她,“不要担心我,我很好,真的很好。我倒是……很担心他……”
席羚慢慢回过神来。“光黎这人向来独来独往惯了。我想过一会儿,他应该还会出现的。”
琉里摇摇头,涩然一笑。席羚这才意识到,她嘴里的“他”,指的是司晋。
只听她说,“我只觉得自己这样做,太对不起光黎。但是感情的事情无法勉强,我只是将自己对司晋的感情,投射到他身上去了。时间会治愈一切,我并不担心。我担心的是司晋……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他和乐戈的感情这样好,乐戈的情况已经不容乐观……”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雾都伦敦的清晨。
要往坐落在伦敦郊外的录音室,若是走高速公路的话,预计时间大约是25分钟。但那天,
下起了微微细雨,萧纪友一心想要欣赏雾都的雨色,边挑了普通的路走。透过车前的挡风玻璃看去前方,只见满天珠光。
车头上,放着一只“黄色潜水艇”的毛绒玩具。那是披头士《黄色潜水艇》封面的照片。昨天他在一间唱片店里面见到,不知怎地就买了下来。付款时,店员友好地微笑,“女朋友也喜欢音乐?”萧纪友只是礼貌地微笑,不语。
那个不喜欢花不喜欢珠宝不喜欢香水唯独爱音乐的女孩子,谁知道她是不是能够和普通女孩子一样,单纯为了一个毛绒玩具而满心欢喜?他这么想着,又在心里面嘲笑自己——送玩具?打温情牌?他萧纪友是常年出入于女影星和模特儿香闺的,什么时候也开始走起这么可笑的路线来了?
那个叫席羚的女生……
眼前,浮现出她拒绝自己的模样。
他紧抿嘴唇,降下车窗,将车头的毛绒玩具扔了出去。
萧纪友依然是萧纪友,那个心高气傲的他。她拒绝过他两次,他告诉自己,不要再想起她。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
在这里的这个号码,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因此他有点意外。
看了一眼,见是陌生号码。
也许是伦敦这边的业务助理Zoe吧。
“Hello,Sean Speaking。”
不是Zoe的声音。对方语气很焦急,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
“发生什么事了?”
对方语速很快,“我是柏高唱片英国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刚刚接到国内那边的紧急电话,事态紧急,请您回拨到那个电话上。”接着,对方说出来一串号码。
是Rocky的号码。
临出发前,他并没有将号码告诉乔杜和BLACK J其外的公司人。
公司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萧纪友向对方道谢,飞快拨通了Rocky的号码。电话马上被拿了起来,Rocky紧张兮兮地,“萧纪友,是你吗?”
“到底怎么了?”萧纪友沉静地听着。
Rocky声音哽咽,“今天早上,乐戈离去了……”
在那断断续续的呜咽声中,萧纪友只觉得那漫天珠光消失了。
Rocky在电话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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