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来照顾你和孩子?”
“……”
长久的等待都没有半分回应,叶以琛低首,只见她闭着眼睛,好似睡着了。
他盯着她的睡颜,心情沉甸甸的,要怎么做才能走进她的心里去?
她的睫毛一直在抖动,没有熟睡的迹象,叶以琛明白,她是为了逃避自己的话,才会装睡,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将他排拒在心门之外?
叶以琛没有点破她,而是默默的低下头,在她的眉梢上落下湿热的一吻。
待到他离开后,若兮才睁开眼睛。
卷缩在沙发上的何若兮,空洞的悠悠大眼毫无焦距的望着远处……
她伸手触摸了一下他刚才吻过的地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小宝贝在第二天就退烧了,若兮抱着孩子,准备悄无声息的出院,却不想在医院门口遇上了叶以琛。
他就像守株待兔般,早料到了她会出院。
若兮咬唇,盯着他。
“为什么哪里都能有你?”
她怎么去哪里,都能遇见他?
叶以琛睨着她郁闷的表情,不免失笑,“上车,我送你们回去。”
“我可以搭车。”
他赶紧抓住她的手,“你要搭车我没意见,可是你别让我的孩子受罪行么?你就当做是享你孩子的福,陪他们一起坐?”
他只能如是说,才能将她哄上车。
若兮想着大计程车也不方便,便没再拒绝,坐上车时,她看向他,“那个、那个策划我晚点交给你。”
“嗯,不急。”
他将车开入车流中,当车子停在红绿灯的地方时,还不时伸出手捏了捏小宝贝的脸颊。
“叔叔,你不准捏我弟弟。”
小麦琪重重的拍掉他的手,凶凶的样子。
叶以琛好笑的看了眼护弟心切的小家伙,“小不点。”
麦琪坐在后座上,双手环抱在胸前,大咧咧的坐着,起初她唧唧歪歪的跟叶以琛说这话,突然就没了声音,叶以琛回头看了眼,才发现她躺在后座上睡着了。
抵达公寓时,无论若兮怎么叫她,麦琪都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我抱她上去吧。”
叶以琛主动说着,若兮没有拒绝,便抱着怀里的小婴儿走在前面。
麦琪趴在叶以琛的肩膀上,熟睡着,在电梯里,小家伙也不知道是梦见了什么,突然搂住叶以琛的脖子,迷糊的嘟囔了一声,“爹地。”
那一刹那,叶以琛的心里好似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撞了一下。
他欣喜的看了眼麦琪,“老婆,咱们琪琪叫我爹地。你听见没有?”
若兮佯装冷静的垂下眼帘,“没有。”
“她真的叫了,她是不是知道我是她爹地?”
某人沉沁在这种幸福当中,这还是他叶以琛第一次被人称作爹地……
他全身的血液都振奋了。
然而,若兮却丢给他一句冰冷冷的话,“她是在做梦,梦里面指不定叫谁爹地呢。”
“……”
果然,叶以琛的兴奋冷却下来,好似被泼了一盆冷水。
“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孩子?”
“告诉什么?”若兮装糊涂。
“当然是告诉孩子,我是他们的爹地!”
若兮看向他,冷冷的说,“等孩子长大再说吧。”
她可不想宝贝们问她为什么爹地和妈咪不在一起生活?
那些小东西的问题又多,像是个十万个为什么,她哪里应付的过来。
然,叶以琛显然很不满意她这个答案,错愕的提高音调,“什么?长大是什么时候?”
“十八岁以后,那时候麦琪有承受能力,再看看吧。”
“你……”
叶以琛无语,她竟然打算着等孩子十八岁后再说?
不行!
“绝对不行!”
叶以琛坚决的表明自己的态度。
若兮冷笑,“你有权利说不吗?孩子是我的。”
“没有我,哪里来的孩子!”
“可孩子是我生的,我有权利不告诉他们!”
叶以琛干瞪着她,又拿她没有办法,只好软下语气来,“那也不能那么久吧?我岂不是有十八年没有听见孩子叫我?万一我哪天死了怎么办?”
“五年?”
“十六年!”
“那……八年!”叶以琛为难的看向她。
该死,他什么时候沦落到连认子归宗的时间都要讨价还价了?
多少女人巴不得他能让孩子姓叶,她却还要拖延个好几年!
叶以琛郁闷极了,他做出了最大的让步,若兮却白了他一眼,大步的迈出了电梯。
抱着襁褓中的婴儿,若兮的唇边浮现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她只是故意跟他开个玩笑,没想到他还真跟她急了……
“喂,何若兮,到底几年,你给我说清楚!”
郁闷的跟上她的脚步,“你自己想想,咱们都不能预料到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万一我一出门就被车撞死了,不是连孩子一句爹地都听不见了?”
无心的话让若兮的心里一怔,哪有人会这么诅咒自己?
她白他一眼,“我会带孩子去给你烧死,在墓前会叫的。”
“……”
叶以琛语塞了,最后脸色阴沉的骂了句,“没良心的女人!”
将麦琪放在床上后,若兮便拉开门,下逐客令,“不送了。”
他一愣,“我渴了。”
“不好意思,我这里没有水。”若兮摆出一副送客的样子。
“你……”
“何若兮,我帮你把孩子抱回来,难道连杯水都没有嘛?”
这铁石心肠的女人,竟然这么快就赶他走。
“那是你自愿的,况且那是你的女儿,你有这个义务。”
“……”
若兮说的头头是道,将门拉的更大,“关于工作上的事情,上班时间再谈,恕不远送。”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还能不走吗?
叶以琛刚走到门口,开口想跟她说些什么,她却退到一旁,一副远离他的样子。
他的心里空空的,尽是失落。
她明白,自己这样做很不人道,昨晚若不是他送他们去医院,宝贝的病一定会严重的。
可是,他越是对她好,她的心里越慌。
她害怕自己会心软,她不知道,这一次,他接近自己是不是又为了孩子?
报纸上,早已刊登了他和闵婉慈的婚事。
她有血有肉,岂会不痛?
这280多天以来,她总是在软弱的时候,情不自禁的拨打了他的电话,可是,每一次打过去,都是闵婉慈接听。
他们已经好到每天都住在一起了,她还有什么必要告诉他,有孩子的存在?
若兮红着眼眶,将门关上。
这一次,她不允许自己再软弱,也不允许自己回头。
她为什么能够做到这么绝情?其实都是被他逼的……
他总是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一巴掌将她打醒,让她明白了,一切都要靠自己,无论多苦,多难熬,她都必须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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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家。
闵婉慈回到家便看见自己的衣服被人晒在外面,她顿时火冒三丈的走进屋里,嚷着,“是谁把我的衣服挂在外面晒的?难道不知道我那件衣服有多贵吗?”
正坐在客厅闲聊的钟可爱和梅若棠朝她看去,钟可爱便站了起来,“婉慈,是我拿出去的,今天佣人在整理你房间的时候,不小心弄脏了你的衣服,我怕他们洗不好,便帮你洗了,拿出来晒晒,而且……”
“啪……”
不等对方说完,闵婉慈便狠狠的朝她的脸上甩去一个五指印。
“你凭什么动我的东西?”
“我……”钟可爱捂着脸蛋,错愕的看向她。
“别以为我哥娶你是看上你,你知不知道我哥在外面有多少女人?就你这样的肥婆也妄想我哥会爱上你?”
“我告诉你,在这个家里,你、没有资格动我的东西!”
闵婉慈嚣张的昂起下巴,“你下次要是再敢动我的东西,就不是这一巴掌这么容易!”
“婉慈!你这是什么态度,怎么可以这样跟嫂子这样说话?”
梅若棠简直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段日子,她总是听见佣人在嚼舌根,说闵婉慈的不是,她总以为是别人误会她的女儿。
她一向乖巧的女儿,去哪里了?
梅若棠生气的走了过去,“不就是一条衣服吗?可爱是你嫂子,你必须要尊重她!”
“她不值得我尊重!”
闵婉慈冷冷的说了句。
“你说什么?婉慈,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还是不是我女儿?”怎么会变得这么没有教养!
此话一入闵婉慈的耳朵里,顿时让她想起自己的身世。
她的心一沉,“我宁愿不是你女儿!”
原本闵家的一切都该属于自己,可就是因为那该死的老头子起了贪恋,将她的父亲杀害,这仇,她一定要报!
撂下话,她便迈步上楼。
“你……”
梅若棠气得脸色铁青,手指着她的背影愣是没说出话来,钟可爱赶紧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妈,婉慈也是在气头上说的话,您别放在心上,都是我不好。”
梅若棠用力的捶着胸口,摇头叹气,“她是不是在怪我这个妈当的不称职?没有调查清楚就相信她死了,可爱,你说,婉慈她到底是中了什么邪?我以前那个乖巧懂事的孩子上哪里去了?”
钟可爱沉默,其实,她一向跟闵婉慈不太好。
小时候,她会经常过来玩,婉慈在大家的面前总是装的一副听话的样子,却总在私底下嘲笑她肥,总是将各种事情嫁祸在她的头上,所以,闵锡哲为了那些事情,到现在仍然认为自己是一个坏女人。
想起结婚以来,丈夫都未碰过自己,每次回来那些衬衣上都有女人的香水味,她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如果不是因为爱,她想自己早已撑不下去了。
闵婉慈气冲冲的上楼,砰的一声将门关上,她坐在床上,难以平复自己激动的情绪。
老头子死的时候,既然一点遗产都没有留给自己,还说什么悔过!
她一想到原本通通属于自己的东西,现在什么也得不到,就一肚子的火。
他们口口声声说爱她,却那么轻易的相信她死了,一个个都是虚伪的人!
闵婉慈的眼中流露出狠绝的目光来,待她冷静下来,拨通了叶以琛的电话,却是不在服务区域。
她又急忙给安秀丽打了个电话,才得知他出差去了。
出差?
为什么她没有半点消息?
闵婉慈不禁有些怀疑,叶以琛的动静,他到底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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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好几天下来,叶以琛只是和她谈论公事,这让若兮的警戒心放下了不少。
这天晚上,若兮接到小麦琪的电话,说是家里的电灯突然不亮了,小家伙在家里害怕。
刚巧,叶以琛在旁边,她又找不到电工,于是犹豫的看向他,看了半天也没有开口。
反倒是叶以琛抬眸,炙热的看向她,“你再这么看下去,会出车祸的。”
她的眼神从落在他身上的那一刻,他的心就激动的跳跃起来,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着,根本无法专心开车。
况且,她的眼神亮亮的,好似有什么事情要求他。
若兮囧了,低下头,咬着唇瓣。
“说吧,有什么事情要求我?”
“呃……你、你会修电吗?”
“修电?”
“我现在也不清楚到底是哪里坏了啦,只是刚才打电话给楼管,他们要等到明天才能派人过来修。”若兮不好意思的解释着,想起自己对他的冷漠,到现在又来求他帮忙。
修电……叶以琛在心里斟酌着,他确实不会这东西,想他堂堂叶家大少爷,哪里需要动手去修电?
可是,这不失为接近她们母子的好机会。
正文 我会寄请帖给你
想着通过修电,接近她们母子,叶以琛便逞能的答应下来,他想着修电也许不是什么难事,可是,当他将灯管换上,却没有亮起来的趋势。
到底是哪里烧坏了?他也不清楚。
他伸出手在那儿摩挲着,突然灯管那儿闪出一道亮光,紧接着,叶以琛发出一声闷疼声,整个屋子全部陷入了黑暗当中。
幸好,宝贝们都已睡着了。
若兮望着黑漆漆的客厅,没发现有他的动静,心里顿时升起一股不安来。
“叶以琛?”
“叶以琛?”
若兮的声线紧绷,她放下怀中的宝贝,便走向客厅。
借着月光,她找到了他的位置,轻轻的推了推他,“喂,你没事吧?”
“……”
得到任何应答的若兮,感到心慌,她蹲了下去,“叶以琛,你出个声啊,到底有事没事?”
“你别吓我啊,叶以琛?”
她本来就有轻微的夜盲,根本看不清叶以琛此刻正眯起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黑夜中,他能看清楚她苍白的脸上写满了紧张和关心,也就是这样一双无助的眼睛,让他想起了六年前那夜,她就那样的看着自己……
叶以琛突然伸出手,握住她的小手放在胸口,“我在这里。”
“你好好的,干嘛吓人啊!”一听他还能说话,若兮不满的骂了他一句,想要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他的手,很烫很烫,那温度似乎可以烫热她的心。
“你快松开我。”
“若兮,对不起。”
看见她在黑夜中那样无助,他觉得自己就像个恶魔,在那样的黑夜里伤害她。
心里很酸,像被人揪着般难受。
若兮愣了一下,不明白他好好的说什么对不起,“你怎么了?”
叶以琛上前一步,将她轻轻的拉进怀里,“没什么,只是觉得自己很没用,没有帮你修好电。”
闻言,若兮一时间答不上话来,她只能隐隐感觉到叶以琛好似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却又说不出是为了什么,他轻轻的抱着她,那暖暖的温度似乎可以透过彼此单薄的衣服,暖和彼此的心灵。
若兮本想推开他,手放在他胸膛上却没有使出全力,因为她也是那样眷恋他的怀抱……
虽然意识到自己这么做是不对的,可是,她却不想去推开他,当他的吻落下来时,她差一点点就屈服了,幸而孩子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扰乱了一切。
若兮赶紧推开他,摩挲着走向孩子。
叶以琛继续摩挲着电路,终于,他重新将保险丝安上,房间里才恢复了点点光亮。
如果说爱情是毒,那么叶以琛对她来说就是毒,还是一种甘之如饴的毒。
她发现,只要他展现出柔情的网来,她就像一只弱小的飞蛾,迟早会被捕入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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