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陀笑了笑,然后走到一个架子前拿起一件饕餮红山玉笑了笑,笑容里满是沧桑,“这是我给一个旧友保存的东西,也不知道这辈子他会不会回来了。”
我想想了想,这里不少东西我在单文清的手里见过,难道说他说的这个旧友就是我的二叔单天阳?
我立刻走上去对头陀问道,“大师说的旧友可是单天阳?”
头陀笑着点了点头,咂摸了下嘴说道点着头说道,“是啊,我们年轻的时候,他曾经救我一命,那时我还是一个会计,因为挪用了它们的钱,要被秘密处死,你二叔单天阳将我救了下来,后来为了躲避追杀,我就躲进了这甘泉寺做了头陀,他走的时候告诉我,以后要是单家的人有需要帮助的话,适当的 帮一把,那时我就觉得,我已经被你二叔拉进了一个大锅中,但是我的命都是你二叔救得,答应他的这些东西也不算什么,后来他经常让我出手一些东西,久而久之,我想到在这里弄一个地道,你是知道的,这里的东西,每一件流出去都会引擎轰动,而且可能会引来杀身之祸,所以我就藏在了这里,不到万不得已,不到百分百的把握,不敢出手,这里是你二叔一生的心血,这些东西不光是一些物件,在它们的身后都有一些巨大的秘密,所以,这些东西,即使毁了,也不能落在它们的手里。”
头陀说的时候申请悲切,像是在回首什么痛苦的往事,我没有经历过他们的年代,所以我不了解这些,但是有一点我是明白的,无论什么时代,唯一能让人铭记的是真情。
他们经历的那个时代可能比我们现在要苦很多,那个时候他们会经常担心被人暗杀,或者找个借口暗算了。所以那个时代,生死考验下的情义,含金量是很高的。
我将那封信揣进了怀里,然后将那个箱子打开,一阵香气扑鼻而来。
我顿时有种要产生幻觉的感觉,但是我也有另一种感觉,就是那种时光流逝的感觉,我甚至能够感觉到时间变得缓慢了起来,我就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样欣赏着着四季和轮回的流逝,一种说不出的惆怅和伤感。
“咔”地一声,头陀将箱子关上,然后对我笑着说道,“这东西能让人产生幻觉,还是不要闻了。”
我收起心中的 悲伤,然后冲头陀尴尬一笑,“没什么 的,其实我的二叔,可能已经没了,因为,我们去藏南的时候,那里被人给引爆了,他没有出来。”
头陀先是愣着站在原地怔了一阵子,然后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我上前笑着对头陀说道,“大师,我们出去吧,我得回去了,我救人要紧。”
头陀忽然醒过来,然后双手合十对我说道,“单淳先生,这里的事情,您一定要保密,不能让第四个人知道。”
“第四个?”我惊奇地问道。
“你我,你二叔,向阳先生。”头陀笑着说道。
我刚刚要走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我这大半天还没有弄明白向阳到底是为什么被抓起来的。
我立刻向头陀问起了向阳被抓的原因。
头陀倒是毫不掩饰,而且像是提前备好了答案一样地对我说道,“单淳先生,是这样的 ,那日向阳先生背着一个木匣子走到了我的住处,告诉我,大事不好了,他被秘密关注了,因为他觉得军方像是真的要破坏规则,要直接对人下手,他说着将这两件东西放到我的手里,告诉我,他是八家族的奉神,现在八家族要出大事了,苏家的千金已经被下了手,其他人现在记忆要恢复,决战马上就要到了,要我将这东西收好,我这不知道真的假的,正要试探,这向阳先生就说,来不及解释了,一定要将东西藏好,他还说,等一个叫单淳的人来了,让你拿着东西,立刻赶往桑干河。”
头陀说完之后,我没有多想便撒丫子飞奔了。我实在等不得了,苏小小要是再出事,我不仅对不起苏洪对不起苏老爹,我对苏家将会背上一辈子的愧疚。
等我和头陀出去之后,四周十分安静,也没有什么闲杂人等。
头陀合上机关双手合十对我说道,“先生,您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德胜归来,记住一句话,万物一等,万空无空。”
我笑着记下了这句话,也对头陀行礼说道,“再会了大师。”
然后我抱着箱子从大殿的后边饶了出去。
从甘泉寺的后山们出去之后,我从水母宫的方向赶了下去,路上我花了五十块钱从一个游人的手里买了一个包然后将箱格子放了进去。
之后一溜烟我打车到了苏小小的住所。
其实一路上我的心情并不是很好,我感觉到,决战,真的快要来了,这次克拉玛依的向阳的活动一定给了军方不小的打击。当无理遇上真理的时候,唯一的取胜方法就是,破坏规则!
第一百三十三章 决战之前
回到苏小小的住所,我对白晓月说我已经去过甘泉寺了,并将我在甘泉寺经历的一切对她说了一遍,当然,向阳的事情我还没有说,因为我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要是十二宗和八家族的人一时冲动说不定会做什么事情去营救他。尽管现在整个盗墓界和军方也都是乱作了不团,但乱有乱的方法和计划。
最后我将那盒子东西交给了白晓月,白晓月只是打开闻了一下,打了几个喷嚏,之后用激动的语气说道,“这下好了,苏小小的病有救了,我跟你说啊单淳,这东西名贵的不得了,这向阳还真行,提前就料到这一天了。”
其实我倒是不知道想说什么,脑袋乱成了一团浆糊,我不担心向阳在里边会遭到什么虐嗲,他是有声望有身份的人,我就是怕这些外边的人知道了这些情况,会想法去救向阳,那时候我们就会变得很被动。
白晓月一个劲地在地上打转,表现得很兴奋,好像苏小小是她亲妹妹似的,她嘴里也在不停地咕唧着些什么,反正我也没有注意听。
白晓月折腾了一阵子,然后回过头笑着问我,“单淳,要是我把苏小小医好了你打算怎么报答。”
我笑了笑,对她说道,“你倒是赶紧救活,到时候将我卖给你做家奴都行。”
白晓月蹲在我的面前笑着说道,“你说的 啊,到时候别反悔。”
我倒是真的有些反悔了,这些人一般不提条件,只要提了条件,最起码也得要我一个腰子。
不过我嘴上还是笑着说,一定,一定。
最后白晓月给了我准确 的答案——十天,最多十天的时间,一个生龙活虎的 苏小小必定活蹦乱跳地在我眼前蹦跶。
其实我特别害怕和白晓月说话,我害怕想起那个真实的白晓月,她是在我青春青黄不接的时候,给我以灿烂的人,我爱她,所以我害怕她的影子,害怕在别人的身上看到和她相似的东西,就比如眼前这个和白晓月长得一样,性格契合的“白晓月。”
我应付了她几声,然后便借口说自己困了,便进屋躺着了,白晓月倒是不安生了,屋外不断传来叮叮哐哐的声音。
自从克拉玛依回来之后,我睡觉的质量相当的高,再也没有做噩梦,只是经常醒过来胡乱地摸着,生怕苏小小没了,但是抓了半天也找不到苏小小的影子,一阵子醒来之后,我赶紧跑到苏小小的房间,看见她还躺在床上,心里一块石头落地,便又在白晓月一脸茫然的神色中揉着眼前回到另一间房间。
如此反复好几次,白晓月也烦了,干脆告诉我,她绝对可以治好苏小小,让我放心。
尽管我嘴上也说放心,但是看不到苏小小醒来,我还是无法放心。还会偶尔醒来去看苏小小,最后白晓月干脆不理我。
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我进入苏小小的屋里在她的脸上偷偷亲了一下,转身看见背后端着汤碗的白晓月,她一脸惊诧地看着我。
我也是一脸惊诧 的看着她。最后白晓月笑着走到我的身边说道,“用不着这么小心吧,我也不是没见过,你出去吧,我给小小换点汤药。”
我笑了笑,尴尬地揉着鼻子,对她说道,“晓月,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我想去看看姜诗文。”
白晓月点了点头说道,“没事,你去吧,我也想去,但是,这里还有一个比他更危险的人,你代我问候下吧。”
我点了点头笑着出了门。
我打了车一路奔着解放军二五一医院,那里正好就在山脚下,张家口本来就是在大山中开凿出来的一个城市,古代一直是军事重镇,北门锁钥,明朝时在这里设立了宣大总督府,也是解放战争时期全国一百九十八个城市中第一个解放的城市,气地里位置正好是中国版图的咽喉,是联系关里关外的重要纽带,明朝时便有了走西口的大型移民活动,走西口便是走的杀虎口,也是一条直通苏联疆界的贸易活动,而同时进行的还有一个走东口,这个东口便是张家口,其贸易路线是从张家口到今天的乌拉巴托,这条路线便是张库大道。
其实对于这个城市我还是有一些感情的,毕竟是我出生的地方,山清水秀,但是在这里发生的许多故事也成了我被这个城市恶心到的来由。
出租车一路摇晃到了解放军二五一医院,我进去之后逮着一个小护士就问姜诗文在哪个房间,她告诉我上住院部咨询。忽然我又想起一个人,楚二井。于是我又问了楚二井的下落,小护士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幡然醒悟地告诉我,说楚二井医师早在一个月前就辞职走了。
我呆在原地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他还是走了,不过这也是我预料中 的,他做完了他应该做的,也是能够做的事情,也该走了,毕竟他已经老了,他没有完成的就让我们这些小辈来完成吧。
我几乎是一路小跑到的住院部,在前台我打听到了姜诗文就在四楼的四零三。
当我看到姜诗文的第一眼,我差点下巴都掉下来,他老人家正在创上和一个小护士扯淡,而且看那眉飞色舞的样子,一点都不想是刚刚失去了一条胳膊的人,他在那里有说有笑的给眼前的小护士不知道在讲着什么。我将水果放到一边的桌子上。
这位仁兄好像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我。我走到他的面前拍了下他的肩膀,“姜兄。”
这时姜诗文倒是忽然扭过头看了我一眼,忽然特别兴奋地用做胳膊上来就抱着我说道,“单兄弟呀,你可算来了,我等了你好久。”
他还是那个大大咧咧的样子,在我的眼里,从来都不以为他是什么宗主,倒更像一个贩履织席的混混。
我笑着坐在他的床边对他笑着说道,“最近怎样啊。”
姜诗文扭过头对小护士笑着说道,“青青,我先和他说会儿话,晚上咱们继续。”
小护士笑了笑,“没事,你们说吧,我去看看其他病房 的病人去。”
小护士一关上门,我就立刻前去将门插上,对姜诗文一顿捶,“你这家伙玩的够嗨的啊,我还替你担心了半天呢,你这活得跟神仙似的。”
姜诗文忽然脸沉了下来,躺在被子上一脸怅惘地说道,“要么还能怎样呢,胳膊”说着僵尸用左手抖了抖右边空荡荡的 袖子,“已经没了,也就这样了,有斗争就总要有人付出代价的,正常。”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克拉玛依的行动是我组织的,出了事情,我又责任。而且由于我的贪玩,错过了办正事的最好时机,对于姜诗文我是满心 的愧疚。
这时姜诗文对我说道,“单兄弟呀,你不必自责,它们已经疯狂了,没有办法,很庆幸我还能捡条命回来,对了,单兄弟,小小姑娘怎么样了。”
我想起苏小小现在躺在床上的样子,心里就特别的难受,总觉得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她,我的身手已经很不错了,但她还是受了难,姜诗文大概从我的脸上看出了什么,便说道,“没事,小小的事情一定可以治好,我们已经占据了上风,等这件事彻底平息了,我去喝你和小小姑娘的喜酒。”
我也立刻转而为喜地说道,“必须的。”
之后我告诉他我去甘泉寺的事情,姜诗文听完后闷而不答,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最后在一阵沉默之后,姜诗文对我问道,“你都知道了?”
我点了点头,我的记忆几乎可以说完全恢复了。
在姜诗文的表情里我看到了落寞,或许在他的心里,也有着对我的记恨吧,其实这本来就是八家族和军方的斗争,七扯八扯地扯进来这么多的势力,而且这个漩涡正在扩大,终有那么一天决战是要来的,到时候我就能看到八家族和军方的真正实力了。
但那时候军方一定也能看到我的真正的立场了,到时候,我没有了任何的保护伞,它们也会对我痛下杀手,也不会有人考虑到我的生死,不光是我,也是参与到其中的万千生命 的生死。
最后我告诉姜诗文安心养伤,接下来的事情我会自己做好。
只是我没想到,姜诗文一个大男人忽然抽泣了起来。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地抹地被子上全是,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给他递过去一大卷卫生纸。
姜诗文哽咽着对我说道,“最后的决战要到了,我却再也不能参与了,我这几十年将心血都耗在了这里。”
我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因为这个。
我安慰他说道,其实决战还早着呢,它们根本就没有摸清我们的底细,是绝对不敢贸然和我们决战的,这些日子以来它们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厉害,所以还不至于草草地对我们动手。
但是后来我将向阳被拘的事情告诉了他,这时姜诗文的才不再抽泣。
他对我平静地说道,“其实呀,单兄弟,我已经想明白了,这一天终究是要来 的,只是兄弟我再也不能陪你那最后的一程,你记住,到了那里谁都不可信,你只用相信你自己。”
我点了头。
之后我和姜诗文告别,告诉他安心养伤,我们做事会有分寸。
其实我明白,在姜诗文的字典里,就没有动不了这个词,他是一个执着的人,我翻过他的档案,他的身份不光是十二宗分宗的宗主,他是八家族的骄傲,这些年,他受了苦,顶了罪,为的就是八家族还能苟延残喘,为的就是等待八家族能够和它们抗衡,这个时代,是需要人性和包容去运行,而不是欲望。
我怀着歉疚走出了医院,我终于意识到,在这个大漩涡中,那个巨大的谜团就要有了答案,那个被人遗忘的古城也会被打开,时代还会照常运行,只是在这个时代的角落这些生生死死的斗争,不会被那些忙碌在为生计奔波的人所知道和理解。
(好了,到了这里,我们的 大漠长河卷就算结束了,这是本书篇幅最长的一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