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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夜晚注定不是个让人安睡的夜晚,无论是紫安,紫涵,还是叶煜城,林以南或是楚凡等等人,都各怀着心事,久久不能入睡,也不能平静,他们每一个人都被一种叫做命运的东西紧紧的牵绊着,不能挣脱,彼此纠缠在一起
第四卷 暗流涌动 第十九章 寒山钟声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风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枫桥夜泊》
清晨迷雾中的寒山寺显得分外的静谧,金黄色的围墙隐于花红柳绿之间,青瓦檐瓴斜抹于天际之外,踏着凉凉的略带潮湿的石板路上,跻身于这样的环境之中,再烦乱的心情也会暂时平静下来的。
林以南在前面,紫涵在后面,两个人安静的沿着小路从寒山寺内走去,来到正殿之外,紫涵抬头望去,正殿开阔而雄伟,单檐歇山顶,飞甍崇脊,据角舒展。露台中央设有炉台铜鼎,鼎的正面铸着“一本正经”,背面有“百炼成钢”字样。殿宇门桅上高悬“大雄宝殿”匾额,殿内庭柱上悬挂着赵朴初居士撰书的楹联:“千余年佛土庄严,姑苏城外寒山寺;百八杵人心警悟,阎浮夜半海潮音。”高大的须弥座用汉白玉雕琢砌筑,晶莹洁白。座上安奉释迎牟尼佛金身佛像,慈眉善目,神态安详。两侧靠墙供奉着明代成化年间铸造的十八尊精铁鎏金罗汉像,乃由佛教圣地五台山移置于此。
紫涵轻步走进大殿之中,一脸的肃穆,双手合十躬身向座上供奉的佛像鞠了一个躬,心里许着愿,其实她并不相信这些,可是此刻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想尝试一下,总是怀有一丝的希望,希望自己心底的愿望可以实现。许完愿,紫涵回头看着身后一脸淡漠的林以南,笑着说:
“喂,林以南,好不容易来到这里,你不去许个愿望吗?”
“没有什么好许愿的。”林以南双臂环抱着肩头不以为然的说,
“连一个愿望都没有嘛?”紫涵侧着头,睁大眼睛问,
“没有。”林以南的回答有些冷漠和寂寞,“就算是有,那么你以为光是在这里鞠个躬,叩个首就可以实现了吗,如果是这样就不会有那么多痛苦了!”
“可是,可是,只要是用心就应该有些效果吧?”紫涵心中还是抱着一点希望,
林以南冷笑一下摇摇头:
“用心?比你虔诚的人有的是,他们的愿望也不见得实现,这个世界上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紫涵听了林以南的话,神色有点黯然,目光一下子低垂了下去,林以南见紫涵这副样子,动了下嘴角,然后看着紫涵说:
“这些许愿是没有用,不过我不是说过你救了我一命,我会还给你的,所以如果你有什么愿望,我会帮你实现。”
紫涵低垂的双眸微微抬起,看着林以南苍白而坚毅的脸,淡淡的问:
“真的吗?”
林以南用力点点头说:
“我林以南向来说话算话,而且这是我欠你的,我必须还,我不喜欢亏欠。”
紫涵翘起嘴角在笑,可是其中却泛起一点点苦涩,是啊,不喜欢亏欠,如果你将这些都还给了我,那么我们就再无相欠,这样也好,这样就算我们作为对手再相见时也不会再有什么牵绊和不舍了,呵呵,也许林以南本来就没有不舍,他怎么会对自己不舍呢……
林以南见紫涵站在那里沉默不语,轻声咳了一声,然后对紫涵说:
“我们去其他地方走走吧。”
紫涵抬起头,暂时收起了略带伤感的思绪,明媚一笑看着林以南答道:
“好,今天我们要好好逛一逛。”
林以南和紫涵走出了寒山寺的正殿,绕过藏经阁的南侧,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就是一座六角形重檐亭阁,这就是以“夜半钟声”名闻退还的钟楼。关于“夜半钟”的说法,历史上曾经聚讼纷坛。北宋欧阳修认为唐人张继此诗虽佳,但三更时分不是撞钟的时候。南宋的范成大在《吴郡志》中综合了王直方、叶梦得等人的论辩,考证说吴中地区的僧寺,确有半夜鸣钟的习俗,谓之“定夜钟”。如白居易诗:“新秋松影下,半夜钟声后。”于鹄诗:“定知别后宫中伴,应听缑山半夜钟。”温庭筠诗:“悠然旅思频回首,无复松窗半夜钟。”都是唐代诗人在各地听到的半夜钟声。自此,这场争论才逐渐平息。现今寒山寺里的古钟已非张继诗中所提及的那口唐钟了。甚至明代嘉靖年间补铸的大钟也已不知下落。一说当时“遇倭变”,销熔改铸成大炮;一说已流人日本,如康有为诗云:“钟声已渡海云东,冷尽寒山古寺枫。”为此日本国内还曾大力搜寻,但徒劳无功,遂留下千古之谜。如今的大钟为清光绪三十二年(1906)江苏巡抚陈葵龙督造。巨钟有一人多高,外围需三人合抱,重达两吨。钟声宏亮悠扬,余音轰条。可是不管这口大钟是哪个朝代的,是不是原来人们想象中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今在这里寄托着人们希望是这个,而非其他。
紫涵伸出纤细的手臂,轻轻的触摸着钟身上深刻古朴的印迹,心中感触良多,她一边环绕着大钟,一边对林以南说:
“传说僧人撞钟之所以要敲108下,主要有两种含义。一是说每年有12个月、24节气、72候(五天为一候),相加正好是108,敲钟l08下,表示一年的终结,有除旧迎新的意思。二是依照佛教传说,凡人在一年中有一百零八种烦恼,钟响108次,人的所有烦恼便可消除。每年除夕之夜,中外游人云集寒山寺,聆听钟楼中发出的一百零八响钟声,在悠扬的钟声中辞旧迎新,祈祷平安。呵呵,人原来有这么多的烦恼,不知道是否真的是撞了钟就会消除烦恼了呢?”
林以南一开始并没有回答,而是也绕着大钟走了一圈,然后抬头看着高悬的大钟,对紫涵说:
“既然你有烦恼,那么就撞一下,试试也无妨,世人不都是这般给自己安慰吗?”
紫涵将手握成个空心的小锤子状,在大钟上,轻敲几下,然后笑着和林以南说:
“要到除夕之夜才行,现在不算数的。”
“真是麻烦,那算了,以后到了除夕再说吧。”林以南蹙了一下眉头,然后转后身去,接着说:
“好了,这里也没有什么好看的,我们去其他的地方吧。”
紫涵在后面紧跟着林以南问到:
“刚刚你说到了除夕是什么意思,除夕的时候我们还会来吗?是不是,是不是啊?”
林以南没有吱声,也没有回头,就是一直向前走着,紫涵的脸上泛着浅浅而幸福的神彩,除夕之时一起来,也许只是不可能实现的愿望而已,可是就算是这样有个愿望也总是好的啊,算了,今天就开心的过吧,明天再去想这些不愿意想的事情,紫涵甩了甩散落的发丝,脚步开始变得轻盈起来,一蹦一跳的跟着林以南的身后
第四卷 暗流涌动 第二十章 执子之手
“林以南,你看那木船在这样清澈的河水中一直这么的漂浮着,顺流而下应该很不错,是不是?”
紫涵和林以南沿着河岸走着时,紫涵看着不远处的木船突然的羡慕起来了。林以南没有说话,而是加紧两步向前走去,然后走到缆船石处,登上一个正停在此处的木船朝船上的人说:
“这个船我买了。”
“你买了?不卖,这可是我们吃饭的家当,怎么可能卖呢?”船上的人一边拉着手中的缆绳,一边对林以南说,
林以南瞟了那人一眼又重复一遍:
“我说我买了,你下去吧。”
那个人一听嘿嘿的轻蔑的笑了起来:
“你这个人有病吧,我说了不卖,真是……”
那人突然把还没有说完的话生生的咽了回去,只见林以南都怀中掏出一打厚厚的银票,在那人眼前晃了几下,那人的目光也随着银票而上下晃动着,林以南将钱塞到那人的手中说:
“这足够你买好几条这样的船了,赶紧下去,不要耽误我的时间。”
那人双手捧着厚厚的银票,一脸的难以置信,听了林以南的话,才有些如梦方醒,嘻嘻的朝林以南鞠了躬,说:
“大爷,大爷,这个船归你了,归你了……”说完连忙小心翼翼的揣着钱,风一般的跑走了,好像怕林以南反悔一般。
紫涵从后面走了过来,不解的看了看木船,又看了看林以南问:
“你怎么突然买下船了呢?”
林以南走到船的甲板上,坐下然后看着紫涵说:
“你不是说喜欢吗,既然喜欢就买了吧。”
紫涵一脸的无奈,但同时有些开心的说:
“我只是说喜欢,又不是叫你买来,我……”
“要是不喜欢就算了,把船丢在这里,我们离开就好了。”林以南打断了紫涵的话说,
紫涵一下子跳上船,也坐在了甲板上,扭脸对着林以南说:
“我当然喜欢了,怎么可以丢下?走吧,我们划船去逛逛……”
林以南用手一指旁边的船桨对紫涵说:
“你先划吧,我想躺一会儿。”
紫涵看着林以南撇撇嘴,但是见林以南根本不理睬她,已然躺在了甲板上,面朝着天空,双眼紧闭,苍白的面庞上充满安然,紫涵俯下身子在林以南面前挤眉弄眼的做了半天鬼脸,他也没有反应,紫涵放弃了,只好认命的拿起了一旁的船桨用力的在水里划了几下,船就这么一直顺着粼粼的河水而下,沿岸古朴的民宅,漫步的行人,都统统的被甩在了他们的身后,穿过一座座或高或矮的桥洞,转过一个个或急或缓的河口,紫涵他们的木船沿着水流出了苏州城,来到了郊外一片开阔的水面之上,紫涵此时划船已经很累了,她放下手中的船桨,死劲甩了胳膊,很是酸痛,她用手在林以南的眼前晃了又晃的叫道:
“喂,喂,林以南,快醒醒,你可真是舒服啊,都累死我了,我不划了。”
可是林以南依旧没有搭理她,而是将头稍稍的侧到了一边去。紫涵见到他这个反应,更是火大,于是起身到了船头处,死劲的用手摇晃着船,一边摇着,一边嘴里还嘟哝着:
“死林以南,叫你这么舒服的睡觉,我晃晕你……”
紫涵正晃的起劲时,相向驶过的一艘木船正好擦着紫涵他们的船边划过,紫涵他们的木船被这突如起来的撞击而剧烈的摇晃起来,紫涵身子一下子向前倾去,失去了重心,糟了,要掉进河水中了,紫涵忍不住低声叫了一声“啊!”正当紫涵觉得自己即将掉入水中之时,突然她的身体一下子停在了半空中,左边的手臂被后面刚刚做起来的林以南紧紧的抓住了。好一会儿,紫涵的心神才安定下来,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身体又坐回到船内,然后用手拍拍自己的胸脯说:
“好险啊,吓死我了……”
“知道危险,下次就不要做这种事情!”林以南松开了紫涵的手臂冷冷的说,
紫涵闻听这句话,生气的瞪着眼睛,蹙着眉头对林以南说:
“还不是因为你,让我一个人划船,自己却在那里享受,我叫你还不醒来,才决定摇晃船把你叫醒的!”
“哦,是吗,不过转过第一个河口时,我们就是顺流了,根本不需要划船也会一直漂着此处的,你没必要一直划船。”
林以南说着又坐回到了船边上,悠闲自得的看着两岸的风景,紫涵听了林以南的话更加的生气,她跺着脚说:
“喂,既然是过了第一个河口就不用划船了,你怎么不告诉我呢,害得我一直傻乎乎的划船!!”
“我没有必要告诉你,而且你自己不会看吗?”林以南淡淡的说,
紫涵被林以南的话说得哑口不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只是一个劲的生气,在甲板上绕来绕去的,林以南抬眼看了下正在生气的紫涵轻声说:
“你要是再在那里晃来晃去的,掉下船,我可是不再管了。”
紫涵伸着脖子看看如同镜面一般的河水,吸了一口凉气,刚刚的事情到现在还有些心有余悸呢,于是她闷声的坐在了船的另一头。船就这么一直浮荡在水面之上,周围很是安静,出了偶尔清脆悦耳的鸟鸣声之外就再无其他了,紫涵和林以南两个人,一个船头一个船尾的坐了好长时间,紫涵将一直朝向水面的脸转向了林以南说:
“你说如果船一直靠不了岸怎么办?”
“那就漂着吧。”
“要是,我是说要是我们是敌人怎么办?”
“不怎么办,那就当成是敌人吧。”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
“哦,对啊,应该是这样的,呵呵,没有什么我一个人在胡思乱想而已……”
……
天空中的云在浮动,水中的船在穿行,时间就这么一丝一毫的在夏风的轻抚和水波的荡漾中逝去,林以南抬头看看天色对紫涵说:
“不早了,我们准备靠岸回去吧。”
紫涵点点头,说:
“好。”
这次是林以南主动拿起船桨熟练的划了起来,很快就将木船靠到了岸边上,林以南率先跳上了岸,然后用手拖住船上的纤绳将木船停靠在河边的一块大石头附近,然后将绳子缠绕在石头上使船身固定住。然后看了一下还傻愣愣坐在船上的紫涵说:
“下来吧。”
紫涵“哦”的答应一声,轻轻的撩起裙角,迈步从船上走了下来,这里时一片开阔的草地,浓密的小草已经很高了,足能没过脚腕,其间还点缀点五颜六色绚丽夺目的野花,微风吹过,花草一起摇曳着身姿,还发出沙沙的响声……不远处是一片高树耸立的森林,紫涵用手一指那片森林说:
“穿过那片林子应该就到了我们住的附近了,咱们从这里走吧。”
林以南不太相信的看了紫涵一眼,没有说什么,紫涵见林以南那副怀疑的样子,很是不服气,然后拍着胸膛说:
“相信我吧,这一段我都把苏州城逛的很熟了,不会有错的。”
说完紫涵就朝那片林子走去,林以南虽然不太相信紫涵的话可是还是跟在了她的后面,就这样两个人都走进了林子中去。
林子很密实,墨绿色的枝叶相互交叉着遮住了原本晴朗的天空和明媚的阳光,所以里面显得有点阴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