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做一个实验。
他朝着深处走去，慢慢的，身体越来越沉重，越来越冰冷，强大如他这样的体魄，也渐渐感觉到有些艰难起来，随后，一股剧烈的困倦之意袭了上来。
而这，仅仅只是开始。
慢慢的，他的神识海中出现了一幅幅幻想，一道道阴冷，冰寒和疯狂的声音在回荡，像是有无数人在争吵。
“这个世界没有存在的意义，毁灭吧！破坏吧！”
“龌蹉！天地间的一切都是肮脏的，杀，杀，杀掉一切！”
“被黑暗腐蚀吧，堕入黑暗，一切都会变得轻松。”
“黑暗，黑暗……”
“染满了血液的双手，还留下做什么，自裁吧，自裁吧，救赎自己的灵魂。”
一道道狰狞的声音在神识海洋中回荡，像是有亿万个恶魔在耳边争吵，让姜小凡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冰冷，不由自主陷入了这些声音之中。
“杀……杀……杀……毁灭……”
他下意识的喃喃自语。
渐渐的，他身上散发出了极为可怖的气息，一股撼天动地的威压席卷开去，化作一股股飓风，震动这整片古林。
“吼！”
他发出一道狰狞的戾吼，恐怖的波动直冲云霄。
“杀！”
他的双眸，变得一片血红，充满了刺骨的杀意。
韦羧变色，脊背不由自主的升起一股寒气。
现在的姜小凡，身上的气息太过惊人，尤其是那双血色的眸子，因为他之前睁开了轮回眼，此刻依旧保持着轮回眼的架势，让韦羧一阵惶恐。
“小子，醒醒！”
他大声叫道。
因为体内有姜小凡寄放着的轮回环，他暂时没有失去自我。
姜小凡盯住了韦羧，双眼一片血红，入目也是一片血红。
“杀！杀！杀！”
他大吼道。
双拳紧握，恐怖的拳罡破灭一切，轰击向韦羧。
“妈呀！”
韦羧大惊，寒毛都炸立了起来。
这一拳，简直太过恐怖了。
然而也是下一刻，轰击向他的铁拳蓦的停了下来，距离他不足两寸。
“小子？”
韦羧长长松了一口气，望着姜小凡，低沉唤道。
姜小凡的躯体开始震颤，神识海中多出了一丝清明，视野也变得明亮了许多。
“退……开！”
他咬牙道。
最开始，他选择睁开轮回眼，虽然看不到那等古怪的东西，但是却能够在一定程度上让他看清自己身边的景象。轮回眼看到了韦羧，将一切传递到他的神识海洋中，让他在失去自我的边缘重新走了回来。
而在同一时间，他眉心处，一副图刻浮现而出，交织着一阵阵令人心悸的波动。这也是他之前刻印而下的东西，为一宗时间阵图，内蕴着强大的时间大道。
“时间倒流！”
他口中吐出这样四个大字。
一瞬间，四周的空间剧烈波动，以他自身为主，他身上的黑色阴气快速崩溃，被一个巨大的漩涡吸纳进了其中。这个过程中，姜小凡感觉身体越来越轻松，终于，十个呼吸后，他将所有的邪性祛除出体内。
他蹲坐在原地，大口的喘着粗气。
“这……自己挣脱出来了？”
韦羧瞪眼。
姜小凡明明在刚才已经失去自我，那种感觉，他依稀间还记得，根本挣脱不了，仿佛自己的身体被别人掌控了一般，无法自主，但是，姜小凡却在那等状况下自己脱离了出来，这实在让他有些震撼。
“小子，感觉怎么样？”
他问道。
姜小凡点头，勉强笑道：“还行。”
他伸展了一下躯体，取出一株神药吞食，很快，精气神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恢复，脸色变得好看了许多。
他站起身来，眸子中精芒闪烁，望向四周。
“你刚才是……”
韦羧问道。
他总觉得姜小凡是故意想要经受一次那种变异。
“恩，做个试验。”
姜小凡道。
韦羧：“……”
胖子觉得眼前这家伙实在太乱来，那等事也敢随意去做试验。
“结果如何？”他问道。
姜小凡扫视四周，沉声道：“这片老林内，没有什么阴灵的存在，这里，汇聚了无尽负面能量，这些负面能量太过浓郁，所以容易腐蚀我们的灵魂和意志，让我们变得脆弱，随后入魔，变得疯狂。”
韦羧一惊：“就是这样？”
三千大试炼古路上的一处生命绝地，连道宗强者进入其中都难以存活下来，这其中竟然只是汇聚着简单的负面情绪，这也太简单了吧？这能杀死道宗强者？
似乎知道韦羧在想什么，姜小凡摇了摇头。
“不要把这里的负面能量想的那么简单，这里的阴气太浓了，很容易让人失去自我，被负面情绪所控制，那个时候，或则杀戮，或则自杀，道宗强者虽然战力强大，但是意志不一定很坚定，挡不住这里的负面能量也是很正常的事。”
姜小凡道。
老实说，不是他自夸，他对自己的意志有着绝对的自信，就坚定程度而论，他可以肯定绝对不比道宗强者差，甚至强上一些。但是就是如此，他却依旧陷入了进去，如果不是之前布置下了种种手段，还真的难以挣脱出来。
“那么，是这样的话，我们该怎么做？”
韦羧道。
就算知道了这一点，事实上，要抵挡那等负面邪念，依旧很难。
“坚守本心。”
姜小凡道。
他心念一动，轮回图飞了出来，随即，轮回环也从韦羧体内冲出，两者合一，静静的盘旋在两人头顶，垂落下丝丝缕缕的光芒，将他们笼罩在其中。随即，姜小凡将体内的道印唤了出来，也守护在体外。
“跟着我一起念。”姜小凡对着韦羧道，随即神色庄严，吐出一个个充满道蕴的字音：“南无，喝罗怛那、哆罗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罗耶，菩提萨埵婆耶，摩诃萨埵婆耶，摩诃，迦卢尼迦耶……”
这是佛经中记载的静心咒，诵读静心咒可让人不被情绪左右，能让己身在最大的程度上保持安宁和祥和。他虽然废掉了佛经，开始修自己的法，走自己的道，但是毕竟曾经修行过，里面记载的种种道，他都还记得。
韦羧跟着一起念，渐渐的，露出一丝异色。
“还真有用。”
诵读这则静心咒后，他感觉身体轻松了许多。
姜小凡走在最前方，轮回环和轮回图护体，道印沉浮于左右，静心咒一遍遍的诵读而出，始终让他保持空灵。渐渐的，四周的阴暗气息变得有些虚淡起来，甚至于，姜小凡感觉到有至神至圣的波动从最深处传了过来。
“这是……”
姜小凡惊讶，这片老林内居然有这么浓郁的神圣波动，太奇怪了。
第一千六百四十章 神秘石台
姜小凡皱眉，心中更是惊讶，这片老林深处居然传出了至神至圣的波动，这实在是太奇怪了，明明是一处阴暗汇聚之所，却有这等神圣波动存在，简直就是一个矛盾的聚合体，这让他升起一种非常古怪的感觉。
“咦？”
渐渐的，连韦羧也察觉到了这等气息，露出诧异之色。
“这……”
胖子有些惊讶。
姜小凡沉吟，最终摇了摇头，继续朝着前方走去。
老林中，阴暗邪性的气息依旧很浓郁，想要没入姜小凡和韦羧体内，但是每每在这个时候，轮回图和轮回环总能够将这些负面能量抵挡在外面。
慢慢的，两人越来越朝着深处靠近。
“嗒吧！”
“嗒吧！”
“嗒吧！”
老林死寂，两人的脚步声在四周回荡，显得非常清晰。
姜小凡始终睁开着轮回眼，随着越来越靠近深处，神圣气息越来越浓烈，而那等阴暗的气息也变得更强，这让姜小凡越加的觉得古怪，连韦羧都不由得皱眉。
“奇怪，太奇怪了。”
韦羧道。
姜小凡点头，确实很奇怪，或则说，有些诡异了。
自古以来，阴暗与神圣相互对立，就如同水火不容一般，两者根本不可能同时存在于一个地方，但是在这里，阴暗气息越浓，神圣气息也变得越来越强，这简直超出了基础常识的范畴，让人很震撼。
“有意思的地方。”姜小凡低语。
他眼中闪烁湛湛精芒，静静的望着深处。
这样的地方或许很诡异，但是，也可能存在着了不得的秘密。
“胖子，跟着。”
他说道。
他望着深处，总觉得那里有着什么不一般的东西。
“……”
韦羧看着姜小凡飞奔向老林深处，总有一种这是赶着去送死的感觉。
“唉唉。”
胖子无奈叹息，跟了上去。
四周的阴暗气息越来越浓，甚至已经化作了实质，仿佛是墨水一般将整片空间都给覆盖住了，让人心悸。
姜小凡在前，韦羧在后，两人快速朝着深处冲去。
“妈呀！”
韦羧脸都白了。
随着两人朝着深处靠近，四周的那些负面能量仿佛拥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竟然幻化出了一头头厉鬼邪魔，看上去令人胆寒。
只是，它们并不具备攻杀之力。
姜小凡盯着深处，身后的路也在一点点的消失，他脚下有丝丝银光闪烁，引灵术运转起来，沟通十方天地。虽然此刻，他的术没有任何反应，但是，只要把道痕刻印下来，说不得最后会生出一些帮助。
“嗡！”
轮回图和轮回环闪烁幽光，道印也盘旋在他肩头，再加上有静心咒这等神文，四周的阴邪负面能量虽然越来越浓，但是他和韦羧却也能够勉强支撑下来。
终于，神圣的气息越来越浓，四周不再只是单一的黑暗，姜小凡看到了，深处有一点点的金色神光传来，沐浴在人身上非常的舒服，在这等神光中，姜小凡感觉到了一丝霸道，也感觉到了一丝柔弱，很奇怪的感觉。
“到底是什么。”
他有些疑惑。
速度越来越快，终于，他和韦羧来到了这片老林最深处。
四周仿佛是一片藻泽地带，阴暗的气息飘得满空间都是，仿佛是黑色的墨水漂浮在空气中，令人作呕，有无数阴魂鬼历缭绕在这深处，肆意的嘶吼和咆哮。
“嘶！”
姜小凡倒吸了一口冷气。
太多了，这里的阴邪魂影太多了，虽然它们都没有实体，但是那等阵势却很吓人，看一眼就能令人头皮发麻。
“我的妈呀。”
韦羧脸都白了。
四周，诸多魂影仿佛也注意到了姜小凡两人，齐齐咆哮，狰狞的气息交织在每一寸空气中。然而，它们并没有冲过来，而是全部盯着更深处一些的地方，那一双双狰狞的眸子中，居然有着无尽毁灭之意。
姜小凡顺着它们的视线望去，顿时一惊。
“那是？！”
更深处一些的地方，那里有着一座破败的石台，石台凹陷了不少，在那凹陷处，似乎有着一块白色的东西暴露在外，其上金色的光芒流转。
“就是那里！”
姜小凡道。
他感觉到了，神圣的气息，就是从那白色东西身上传出。
“那是什么？”
他有些好奇。
不，应该说是非常好奇，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被那东西给吸引住了。
“胖子，走，过去。”
他说道。
韦羧一听，浑身寒毛都炸立了起来，一把拽住姜小凡：“哥！亲哥！你看看前面，数千万亡灵阴魂在盯着那里呢，我们现在过去，不是找死吗？虽然现在有轮回图护着我们，但若是它们一起扑过来，那可绝对挡不住。”
四周的阴魂太多了，密密麻麻一片，很是渗人。
“富贵险中求，那说不定是某种超级重宝。”
姜小凡道。
果然，胖子一听，顿时眼睛就亮了。
“行，走着！”
胖子喝道。
姜小凡嘿笑一声，也不做停留，轮回步一展，快速化作一道神光冲了过去。
“吼！”
刹那间，四周，无尽阴魂怒声咆哮。
显然，这里的阴魂感觉到了姜小凡和韦羧是冲向那里，齐齐愤怒了，下一刻，它们一起朝着姜小凡和韦羧扑来。
“遭了！”
韦羧变色。
这些阴魂没有实质性的攻杀之力，但是它们身上所夹带着的负面波动却是有些骇人，一旦被这些东西沾染上，那可是非常危险的事，毕竟，它们已经由气息凝聚实体，一旦继续下去，有可能会成为那片天地的邪魔那等存在。
无穷无尽的阴暗气息涌来，轮回图和轮回环剧烈晃动，姜小凡第一时间感觉到阵阵头昏脑涨，生出一种非常恶心的感觉，之前的那种要被腐蚀心灵的感觉再一次滋生而出，而在旁边，韦羧眼中更是有血光闪烁了出来。
“小子，快不行了！”
韦羧艰难道。
姜小凡脸色微凝，时间大道和空间大道一起运转起来，以道印为媒介，形成一道不朽的壁垒，护在他和韦羧体外，飞快的朝着残破的石台而去。他很清楚，只要自己两人达到石台的位置，这些阴邪气息就威胁不到他们了。
“嗖！”
他化作一道闪电，快速冲入深处。
“啊！”
突然，韦羧大吼起来，他的双眼已经彻底变红了，在这个地方，有轮回环和轮回图的阻拦也不抵用了。
姜小凡以双手禁锢着韦羧，将其限制住，快速朝着深处冲去。
“吼！”
四周，无尽阴魂怒吼咆哮，齐齐冲向他们。
偶然间，姜小凡在四周瞥见了许多骸骨，有人类的，有妖兽的，而且从骨体的晶莹程度来看，最低都是道境八重天强者。
“这里，死了很多人啊。”
他沉声道。
道宗强者都有人陨落在这其中，他心中的警惕也越来越浓。
“啊！杀！杀！杀！”
韦羧大吼。
他被姜小凡禁锢着身体，此刻剧烈的挣扎，戾吼连连。
姜小凡眼中神光闪烁，道印光华万丈，轮回环和轮回图也是护在四周，抵挡冲来的阴魂们。不过，形势却并不怎么乐观。
对此，姜小凡并不急，轮回步施展而出，留下满天残影。
突然，他眼中银光一闪，天躯微震。
“终于好了！”
他低声道。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这片老林中，一张巨大的银色阵图顿时浮现而出，一条条黑色的锁链从其中冲出，将他和韦羧牢牢护在其中，隔绝了所有阴魂的攻击。且，在这同一时间，一条锁链冲出韦羧体内，将没入其体内的邪性完全拔了出来。
刹那间，韦羧眼中的血光散去。
“小子，刚才又……”
韦羧脸色凝重。
“放心，不会有事了。”
姜小凡道。
韦羧一愣，这才注意到这片老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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