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rlin也会于明天到达总部，是否在他见Dink之前，直接安排给审计见面？”
“以上未尽，再联络。”
selina打下名字后，快速将邮件发了过去。
5分钟后，顾止安回过来两个字：“收到。”
看着这两个硬梆梆的字，selina不禁一愣，心下不由得气苦，却又无可奈何－－顾止安对顾白的事，从未释怀……
*
唐宁到达法国的时间是第二天深夜，他直接打了出租车到离carlyle总部最近酒店住了下来。
刚刚落脚，便接到一个本地电话。
唐宁微微皱了皱眉头，想了想还是将电话接了起来，用流利的法语说道：“你好？”
“明天你到公司后，直接让前台带你去审计办公室，你手里的资料交给审计总监Frank，其它的话不用说。”电话那边，是一个男子清朗而低沉的声音，穿过细细的电话线，唐宁也能感觉到声音的冷冽与威严。
“是……顾先生吗？”唐宁轻声问道。
“是我，多谢你为千语的事情奔走。”顾止安淡淡说道，冷硬的声音听不出一点感谢的温度，但唐宁依然清晰的感觉到他这样一个冰冷的人，对夏千语的维护与关心，知道自己要过来，等到这个时候，也要给自己一个电话。
“宁达的事情，拖累了她，我很抱歉。”唐宁低声说道。
“是她自己处理不当，这是教训。这话你最好也记住。”顾止安冷冷说道。
唐宁只觉得心里一滞，语结着说不出话来－－原来夏千语的性格各种，承自于这位师傅。
唐宁正想着，顾止安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唐宁将电话拿到眼前看了看，心里不禁懊恼，刚才怎么没有抢着问一问夏千语现在的情况呢。
她现在怎么样了呢？
*
已是临晨，被困在酒店的夏千语却没什么睡意。
连续五天的审计，连续同样的问题，反复的询问、反复的解释澄清，一步一步的，将问题引到顾止安的身上，让她的精神越来越紧张。
她突然想，父亲当年入狱经历的审讯，比这个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是怎么顶下来的呢？还是说，直接就认了？
也是，他是有犯罪事实的人，不认又如何？
*
“琳琳，你爸爸不是坏人，他只是犯了错，我们每个人都会犯错对不对。”
“可是爸爸说，那些人不给他改正的机会。”
“这个唐伯伯来想办法，琳琳不着急啊……”
*
欠帐还钱，原也是机会，可惜有人要整他、也可惜，唐晋旗的钱终究没有按时到位。或许是阴差阳错、或许是命运该如此，后面……
后面的一切，便是理所当然了。
夏千语起身披上外套走到窗前。一推开窗，便看见黑漆漆的天空里，月亮就那么无凭无依的悬着，即便是用光芒推开了周边黑色的云层，却依然让人感觉到一股孤单的无力－－就好象，现在的她。
呵，夏千语，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容易伤感了，要放松、再放松，这次的事情绝不能给对方打击Gary的机会。
“让我夏千语倒，那你们至少需要两个垫背的。”夏千语微抬下巴，一脸的冷意。
*
在这临晨时分，不睡的人看来还很多，carlyle总部办公大楼里，全球投资业务副总裁Millk的办公室里，依然灯火通明。
“Gray，我希望’FS’项目，你能尽快拿下来。”一个金发碧眼，大约近六十的男子，看着一脸沉稳的顾止安，脸上有些隐隐的不悦。
男子正是全球投资业务副总裁，而他现在面临的情况是，全球投资业务的业绩，以法国本部为中心幅射出去，本部业绩最好，是由Dink在主持；美国业绩次之，主持美国分公司的也是美国当地人；排名第三的是中国，中国公司由顾止安主持。
由于全球经济的变化，投资行业的格局以他们不可想象的速度发生着改变－－美国金融危机之后，以前收购进来的公司还没开始赚钱，便大举陷入了业绩危机。
所以对于美国市场，他考虑的是将手上的公司做高估值整体出售。
但美国人对未来经济的信心不足，所以这个方案的补救方案，就是将在美国收购的、短期内无法盈利的产业转移到其它国家，特别是象中国、印度那样的国家，他们对于外资企业的欢迎，目前来看还有着长足的优势。
待这些产业在第三世界国家的盈利水平达到收购期初的整体预期时，再将其母公司与关联公司一举卖掉。
然而这个战略周期至少是8年以上。
那么在他任期内的业绩考核就有很大的问题，所以他需要法国公司和中国公司的业绩支持。
这也是为什么他支持顾止安与Dink明争暗斗的原因，他要通过这两个人相互制衡、相互竟争，以拿到更多更大的项目，将他的考核业绩冲起来。
否则光以美国投资的亏损，他在这个职位上就呆不过明年。
也所以，在顾止安停止手中的一个市场估值几十亿的百货收购案时，他不仅着急、更是恼火。
*
“我要求你在今年11月以前，能签下合同。”Millk看着顾止安冷声说道。
“一直在推进。”顾止安淡淡的说道。
“可最近的推进速度明显的慢了，并且我听说，你的老对手，’亚安’银行的sam（夏晚）对这个项目也有兴趣，他若介入，你可有胜算？”男子沉眸看着顾止安，沉然的目光里带着不怒而威的气势。
“没有。”顾止安坦白说道。
“你有什么条件，你可以直接说。”男子冷冷说道。
“charlene有错，只是流程上的错，该怎么罚我没意见；至于用莫须有的东西来治她，这样的招数我见得多了，没必要。”顾止安淡淡说道。
“你是为了charlene，所以故意让夏晚有机可乘？”男子放在桌上的手，恼怒的握了起来。
“这件事，大家需要一个契机来调整，Millk，你说呢？”顾止安依然从容。
“Gary，这不是你该做的事。”Millk沉眸看着顾止安恼声说道。
“让Dink的人去中国，这也不是你该做的事；做假证据陷害一个业务精英，这也不是你该做的事。”顾止安强硬的说道。
“如果我把你从这个项目上换下来呢？”Millk冷冷说道。
－－－－－－题外话－－－－－－
唐宁带来的证据有没有用呢？
顾止安与大老板Millk真正的撕破了脸，事情将会往什么方向去发展？
顾止安与Millk之间是高层与战略之争、顾止安已经不屑与同级别的Dink有什么争执，而千语与林柏文则是在战略之下的城池之争，各方都有要争取的、要守住的、必须得放弃的。
而在这样的惊涛骇浪里，现在的唐宁，还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小棋子而已。
☆、卷1 职场女魔头 Chapter 090 博弈
“Millk，你觉得我只能留在carlyle了吗？”顾止安伸手揉了揉额头，不禁失笑。
“一个charlene，值得你放弃这么多？”Millk疑惑的看着他。
“不是charlene，是你。”顾止安淡淡说道。
“你——”Millk不禁睁大眼睛看着顾止安－－他竟然……
“关于H&N和中国安阁的项目我已经报到董事会了，我等董事会的决定。”顾止安轻扯嘴角，慢慢的站了起来。
“Gary，你别忘了，你只是个中国人，中国人在carlyle从没有做到过vp的职位。”Millk冷声说道。
“我知道，所以我等董事会的决定。”顾止安淡然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Millk的办公室。
“Gary，你的心太大了。”看着顾止安的背影，Millk面色阴沉的说道。
*
第二天早，唐宁带着U盘来到carlyle公司，当他走进办公区时，一股熟悉的感觉冲淡了他第一次到总部的紧张感。
原来，carlyle中国公司的装修与总部完全相同，这让唐宁看起来不仅觉得熟悉，还感觉到亲切。
“我来自中国公司，我找审计部Frank。”唐宁漂亮的外表和纯正的法语，让前台阿姨感觉到惊艳，又觉得乖巧，帮他打电话通报后，便将他带到了Frank办公室：
“为charlene而来？”阿姨笑着问他。
“是的。”唐宁点头。
“加油，做业务的小姑娘可不好追，charlene尤其难追。”阿姨向他竖了个大拇指，鼓励他说道。
“我……”唐宁张了张嘴，想了想，微微笑着点了点头。
阿姨笑眯眯的将唐宁带到Frank坐位边，快速而职业的介绍了他的身份后，便即离开。
“唐宁？”Frank抬眼看着他。
“这是我从Berlin处得来的资料，他们承认制造证据陷害charlene。”唐宁直接将手里的u盘递给Frank。
“谁让你来找我的？”Frank接过u盘，敛着眸子冷冷问道。
“公司的通讯录上，总部审计部只有你一个人的名字。”唐宁的心微微一慌，直着嗓子说道。
“噗……”一脸严肃的Frank，承认自己被这个漂亮得不象话的小伙子给懵到了－－通讯录上只有他的名字，于是就这样直接找来了。
这年头，还有这样天真的人吗？
Frank抬头看了唐宁一眼，却发现自己不得不相信他－－过份漂亮的脸上，还带着见到大人物的紧张与惶恐；温润深遂的眸子一片纯澈。
“放在我这里吧。”Frank轻扯嘴角，淡淡说道，这算是接收了他的证据。
“那……我先走了。”唐宁的眸子微紧，后退一步后，终于还是鼓起勇气问道：“charlene的情况还好吗？”
“你在关心她？”Frank淡淡问道。
“我先走了。”唐宁的耳根微微一热，后退两步后，转身快步离开了Frank的办公室。
关心她吗？
她是父亲的故人、她为了宁达才会违反流程，他自然是关心她的。
只是，他更不想看到那个骄傲而强悍的夏千语，被人制肘的样子。
＊
在唐宁离开总部办公室后，刚下飞机的林柏文紧接着也进了办公室，只是他与Dink还没说上话，Dink便接到Frank的通知，临时召开charlene的审计讨论会。
“怎么你一回来就要审计讨论会，你先见过Frank了？”Dink脸色阴沉的看着林柏文。
“没有。”Berlin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berlin，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这段时间我们被Gary逼得太紧了。加上审计部一直拖着不肯出审计报告、我担心会有什么变化。”Dink意识到自己这个有个性的下属不高兴了，当即拍了拍他的肩膀，招呼他一起往审计部会议室走去。
“Gary有没有接触过Frank？有没有见过charlene？”林柏文淡淡问道。
“除了Fran找他确认charlene澄清的流程问题外，他们没有私下接触；charlene没有与审计部之外的任何人接触。”Dink一脸阴沉的说道。
“charlene回公司一周，你没有拿到总部对中国外派人员的名额，反而selina过去了，这说明了什么？”林柏文轻瞥他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也不过是临时的，有屁用。”Dink微抬起下巴，冷傲的说道。
林柏文暗自在心里骂娘，却只是不动声色的走在他的身边。
*
“berlin也回来了，正好。”看到一前一后走进来的两个人，Frank微微笑了笑，示意两人过去会议桌旁坐下。
会议桌旁，夏千语坐在靠窗的那一边，她的对面坐着两个审计部的同事，一个负责记录、一个负责资料审阅以及备档。
会议桌上放了三沓资料，一沓是指控原始资料、一沓是审计部根据指控收集到的相关证据、还有一沓是夏千语用于事件澄清的资料。
逆光里的夏千语，脸色有些苍白，褪去在项目里的犀利与强势后，沉默的她看起来象个小女生一样单薄而委屈。
“charlene……”林柏文大步走过去，看着她低喊一声，将手伸到她的面前。
“你的身份是举报者、我的身份是被举报者，握手合适吗？”夏千语冷冷说道。
“你……”林柏文有些尴尬的缩了缩手指，讪讪的将手完全收回来后，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
“对于charlene的审计，初步询问与资料收集已经完成，在做第一阶段的审计报告前，有几份资料我需要与两位－－也就是这次审计的发起人做一个沟通与确认。”Frank拿着电脑走到Dink身边坐了下来。
“第一期审计……”Dink微笑着说道：“其实我也希望charlene没事，否则可是我们投资界的一大损失。”
夏千语轻扯嘴角，一脸讽刺的说道：“Dink，你的急切，真让人觉得意味深长……”
“那你慢慢体会。”Dink冷笑一声，目光在桌上的那三堆资料上打了个转后，看着Frank说道：“开始吧。”
“ok。”Frank暗挑眉头，嘴角勾着一弯不咸不淡的笑意，伸手拿过一个文件夹，开始对这一周的审计进展是行沟通。
“在宁达的项目上，charlene在职位权限范围外，确定合同条款第n条：宁达创始人唐晋旗仍拥有新公司2％的股权；此项经查没有书面请示及权限审批人批复文件，确定为违反公司权限管理流程。”
“对于这个问题，业务部审计有什么不同意见吗？”Frank将手里的文件夹合上后，递给了Dink。
Dink接过文件夹，一页一页的仔细翻看着，那刻意放慢的动作、沉静冷硬的表情，让人感觉到阴沉而紧张。
几页早已看过的文件，Dink看了足足有10分钟，然后才好整以瑕的合上，然后抬眼看着Frank说道：“若只是单独这一件事，这样的判断或许没问题；但与后面几项关联起来看，我认为不只是越权审批的问题，而是商业贿赂的问题。”
Frank伸手从他手里拿回文件夹，淡淡说道：“若你有新的证据，还请在第二次审计前提供给我的证据组。”
“我要求审查她个人资产的申请，商业贿赂原本就是私下交易，不查怎么会有证据？”Dink面色阴沉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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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止安的上层博弈、唐宁的各方奔走、Dink的紧咬不放，最后的结果会如何？千语就这样在这个局里被动如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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