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醒来都是满头大汗,全身湿透。三年里一直这样,那感觉真的一点都不好,想死的心都有。
想到这里我看向鬼头大刀,它被我架在墙壁上,用藤条编制了个套,鬼头大刀就被放在里面。
我已经不止一次怀疑噩梦和鬼头大刀有关系,所以请教过路边算命的,算命的说把不好的东西用东西装起来挂墙壁就好了。
不过我怀疑那算命是骗钱的,这鬼头大刀我套起来了也没用,还是经常做噩梦。
“你身上怎么那么多冤魂”
那个秃头青年鬼的话再次在我耳边响起,我不由自主低头打量自己全身,看了看,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妥的。当下我轻笑,心道怎么会对那鬼的话那么在意
离开村子三年了,每到晚上我就想家,想老爸,想家人。不过因为这莫名的诅咒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机会回去一次。鬼头大刀就是诅咒的源头,可是我又没有办法解除。
看着被套起来的鬼头大刀,看到它滑稽的模样我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过分迷信了
蓬蓬蓬
就在这时响起敲门声,这让我惊讶,这门很人有机会被敲响的,在这里我就除了魏晨这个兄弟没有别人了。
“兄弟,今晚又来陪我喝酒么”开门,我连看都不看直接道。不过,出现在我眼前的不是魏晨,是今天我救的那个女人。
“你、你怎么来了”我想不通她是怎么找到我的。
她没回我话,抬头打量房间,眼神还在被套着的鬼头大刀上面看了眼。
“我叫秋月,来救你的。”她开口了,不过她说的话让我莫名其妙起来。
“救我”我感觉应该是来感谢我的吧。
“你是个屠夫吧而且手上染满了鲜血,结束了不少生灵的性命。”秋月再开口的时候让我吃惊不已,我看着她,打量她这个小小的女人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你是算命的”我觉得这完全不可能,她要是算命的该不会算不到自己会在医院里差点丢性命吧
所谓趋吉避凶,要是她知道,肯定不会出现医院里。
“差不多,我家是阴阳世家,我的爷爷是阴阳先生,而我算是阴阳姑娘。”秋月用很正经的声音和我说话,不过我却感觉她在开玩笑。
“秋月是吧美女,我没心思和你开玩笑,现在你一个人来到我住处,孤男寡女的,你又长的那么漂亮,我看你还是先离开吧,免得我控制不住。”
“你你能把我怎么样那把就是杀了无数生灵的凶器吗”她鄙夷看了我一眼,然后指向鬼头大刀问我。
这一刻我突然不再怀疑她的身份,她居然能看出被藤条包裹着的鬼头大刀是凶器并且口口声声说杀了无数生灵这样的话。
那是魏家老祖用来砍人脑袋的鬼头大刀,数百年下来砍了多少脑袋我自己都不知道。
“你是屠夫吗”她又问了我一句。
我点头,告诉她我以前是杀猪的。
“那就对了,今晚开始你和我要住在一起,不然不是你死就是我死。我今天到医院就是去找你的。医屠,医屠,又是医生又是屠夫。”
“什么医屠你、你确定要我住一起”我感觉这样的事情太荒唐了,她找我又是为了什么,还是我真的会死
“医屠就是医屠,问那么多做什么。”
“不过你们魏家杀戮那么多生灵,原本你们魏家早就怨魂缠身,不过因为你们一家手上都杀过无数生灵,杀气冲天就连怨魂都不敢近身。”
“直到你家中某个人死了,使得家中杀气下降被怨魂趁虚而入,然后你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死的是你爷爷,应该是最后一个刽子手。”
秋月的话让我震惊,她居然什么都知道
第三章 怨魂 第三更
“你为什么要帮我”我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不是和你说了,帮你就等于在帮我自己,我不想死。”她大大方方坐下,示意我倒茶给她喝。
我转身倒茶,问她我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只是苦笑。
“你的爷爷曾经救过我的爷爷,后来不知道什么鬼让我和你有了现在的关联,不过你别担心,我本事不小。”
她不说还好,这样说了我反而担心起来。
这女人给我的感觉就是不靠谱,再加上医院里发生的事情就更加让我对她的实力产生怀疑了。
怀疑归怀疑,表面上我没表露出任何神情,只是静静的把茶倒好,端到她面前。
记得有一次听爷爷讲完故事我感概了一句鬼太可怕了,结果爷爷摸着我脑袋长叹一声:孩子,记住,这个世界上鬼并不是最险恶的,最险恶的,是人心。
那个时候还小,虽然记得这句话可不懂那个意思,于是也就没深究。但是这些年经历的事情多了,也就渐渐懂爷爷说过的话。
“你会抓鬼”我坐下,问她。
爷爷跟我讲故事的时候说过阴阳先生,会抓鬼,会风水。我曾闹着学抓鬼,结果爷爷只是笑我幼稚,还说魏家人不抓鬼,只杀鬼。
“当然会了。”秋月一脸傲然,右手伸到口袋里捣鼓了下,掏出一个圆形的东西,应该是罗盘,我见过。
“这个是罗盘,除了看风水可以用,也可以感应鬼的位置。如果有,指针就会动。”她把巴掌大的铜制罗盘放在桌子上。
看起来很陈旧的模样,圆形的罗盘边沿还有磕破的缺口。
我拿起来,沉甸甸的感觉让我顿感安心,罗盘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符号、刻度什么的显得很神秘,这让我更安心了。
我想,今晚能睡个好觉了吧。
“今晚你在这里睡”我试探问道,我内心更想睡个好觉。三年了,从没试过一觉到天亮。
那种滋味,肯定令人舒服。
“我睡你房间,你睡客厅”她自大道。
看着她,我有种当初不应该救她的感觉。不过心想今晚能踏实的睡个觉也就算了。男人应该大度点的。
“成交吧。”
就这样,我睡在客厅,很快就在夏天的晚风中沉睡过去。
刚闭眼睛,我被叫醒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爷爷出现在我出租房外,对我招手。
“爷爷”我喜出望外,向他飞扑过去。不过在我奔跑过去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不在出租房,而是一个四周围满人的场地,爷爷不见了。
火辣辣的太阳在头顶上“发扬光大”,我口渴,舔了舔舌头,有些迷茫看着四周交头接耳的人群。
这些人穿的衣服是古代的,拦住人群是三步一岗手拿长剑和长矛的士兵,还有一个穿着长袍官服戴帽子的官员,在他身后还有个师爷模样的老者。
他们似乎并没有看到我,把我当成透明,依旧专注自己在做的事情。
“时间到,斩”戴帽子的官抬头看了看太阳后吼道。
他手拿一快长签模样的东西,说斩的时候已经站起来狠狠丢在地上。随着长签落地啪啦一声,又有一道更响亮的声音发了出来。
蓬的一声,一块长方形的大木板被丢在地上,上面写着死囚张雷
那木板我见过,是亡命牌,是古时候处决犯人的时候插在脖子上的东西。
“我、我是在行刑台”我终于反应过来了,带着恐惧。
我抬头,看到低头埋着脑袋的犯人,看不到他的脸,只能看到长长的辫子,白色的囚服和囚服上面的斑斑血迹。
再抬头,先看到明晃晃的鬼头大刀在动,被一只粗大的手臂横放在胸前位置,接着噗的一下那手拿鬼头大刀的汉子吐了一口水在鬼头大刀粗厚刀身上。
是酒,我闻到了酒味。不过还有血腥味,还有其它古怪的味道。
这不是酒,我听爷爷说过古时候刽子手在砍犯人脑袋前需要喝酒喷在刀面上,那酒并非只是酒,而是由童子尿、乌鸦血、蛇果等配置的酒,为的是遮挡怨气,是防止受刑的人死了后怨气化为厉鬼的一种措施。
乘酒的碗被丢了出去,砸在地上啪啦一声烂了,鬼头大刀被挥舞起来,向着太阳,强光刺的我眼睛痛,没办法直视。同时我躲闪光芒的时候瞥了一眼汉子。
是爷爷
粗壮的身体,威武的神色,大约三十岁的样子。可我还是一眼认出他就是我爷爷,血浓于水,错不了。
爷爷是刽子手,这也错不了,而且我还知道爷爷的这个动作是挥刀。爷爷说刽子手的本事就是杀人,简单的招式只有四个,拔刀、扬刀、挥刀、收刀。再深一点就是和妖魔鬼怪打交道,不过后面他就没说下去了。
我一直以为爷爷嘴里说出来事情都是故事,现在我才醒悟,这些都是真的。
“我做鬼都不放过你们我”就在此时,犯人抬头,凄厉喊了一句。但是他的话没有说完脑袋就弹了出去,滚在了地上。
脑袋被鬼头大刀砍飞了,在地上滚了几圈后才停了下来。脑袋滚在了我的面前,我没去看那跪着少了脑袋的身体,而是踉跄后退,生怕被那脑袋缠上。
后退中我看清了他的容貌,是个长相清秀的青年,剑眉星目,鼻梁直挺,看起来更像个文弱的书生。如果不是如今瞪大的眼睛破坏了他面相的话
他瞪着眼睛,带着怨恨的眼神看着我。这时我感觉他并没有死,因为我还看到他的嘴角轻轻笑了下,狰狞得意,似乎是在对我笑。
我后背发冷,手脚瞬间冰凉。
“啊”
我惊恐喊了声,身体也不由自主挣扎起来。不过,我发现我居然已经不在行刑台,在出租房内。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已经坐了起来,眼前是熟悉的环境,在我眼前也只有被子,并没有什么脑袋什么的。
“大半夜的,叫什么呢”秋月从我房间走了出来,揉着眼睛问我。
她这模样和刚刚的噩梦告诉我,这个女人是多么的不靠谱。至于阴阳术什么的,能帮到我之类的,我就更不信了。
我摇头说没事,然后劝她回去睡觉后呆呆看着墙壁。睡觉是不可能的了,每次被噩梦惊醒想再睡是怎么都睡不着的。
如今我只能发呆,等待天亮。
时间是半夜三点多,距离天亮还有些时间。我突然感觉无聊起来,看着窗外夜色,偶尔到阳台看空无一人的街道,最后我重新坐下,看着墙壁上套起来的鬼头大刀。
梦境中爷爷拿的那把鬼头大刀就是这一把,不知道这鬼头砍了多少人脑袋,是不是像爷爷说过的故事里面那样,鬼头大刀饮血无数,已经有了灵
脑海浮现爷爷临死前抚摸鬼头大刀的场景,也想起了爷爷说的故事中刽子手的鬼头大刀只有两种情况会“出面”。
一种原因是需要行刑的时候,鬼头大刀会被请出来。
第二种就是在刽子手三位祖师爷的面前将鬼头大刀横放在台上随着祖师爷一起供奉,否则这鬼头大刀只能锁起来或者封印起来。
刽子手的三位祖师爷我知道,爷爷说过他们三人分别是樊哙、张飞,、魏征。
樊哙屠夫出身,跟随高祖作战,斩首一百七十六个级,俘虏二百八十八人。败七支军队,攻五个城邑,平六个郡、五十二县。虏获丞相一人,将军十二人,将官十一人。
张飞不多说,刘备长坂坡败退,张飞仅率二十骑断后,据水断桥,曹军没人敢逼近。同是屠夫出身,已封神。
至于魏征,斩龙
这三人和刽子手都有着相同之处,屠和杀。都是本身杀戮气息极重之人,鬼神不敢近。
所以由他们三人镇鬼头大刀是最好不过的。
我看着鬼头大刀,做了个决定。明天我得去请三围祖师爷回来镇这鬼头大刀才行,不然天天做噩梦也不是办法。
终于熬到天亮,不过请祖师爷的事情被耽搁了,请不了假。
原本心想有魏晨这个家伙在,我请假绝对是容易的事情,结果不给批假,原因是魏晨这个“盾牌”不管用了。他舅舅早上的时候接手一个病人,把人给治的半死不活,如今正被一堆人围着咒骂呢。
都说山倒猢狲散,医院这些人让我看到了本性,就是那外头守门的保安见到我也比过去神气多了,对我吹眉瞪眼的。
“怎么办”我已经是第三次去批假,并且还在老大面前竭力撇清我和魏晨并没有关系这样的话,可是依旧被拒了,还丢给我一句爱干不干这样的话。
我知道我和魏晨平时不受管,也爱偷懒,可是过去的事情不是已经过去了吗这些人积怨也太深了吧。
“哥,我怎么知道怎么办呀,现在我舅舅都要坐牢了,我那有心去管你请假不请假,还请什么祖师爷,要真的请祖师爷现在请一个来搭救我呀”魏晨要哭了,冲我吼。
这家伙要不是这三年挺照顾我,我准煽他一巴掌。过去杀猪,只要遇到死命抵抗的猪我敲棍子的时候下手特重。但又不会一棍子敲死,而是留它一口气,好让它临死的时候能觉悟它惹了不该惹的屠夫。
第四章 找上门的大夫 第四更
“怕什么,这医治病人的事情谁能保证百分百治好在结果没出来前,你舅舅会没事的。”我想了想最后也就只能说出这样一句安慰的话了。
结果这话遭到魏晨的鄙视,然后他走了,向他舅舅的办公室走去。
估计这家伙是准备“营救”他舅舅吧,虽然魏晨这人不怎么样,不过重感情、讲义气。
我拿出请假条看了看,最后将它揉成一团丢到垃圾桶。反正是出不去了,我决定也去看看,万一有人欺负魏晨我也好出手。
“无良医生,无良医生”
“遭天杀的,我的闺女呀,明明只是肚子不舒服,怎么就被治死了呀”
人还没到就听到各种哭骂声,这些声音成了医院里唯一的声音。我也看到了举起的白色旗子,看到公道之类的字眼。
然后我看到了围观的人群,人很多,里三层外三层,不远处还有一群双手抱着胸口看热闹的人。
“让开,让开”魏晨排除万难向里面挤,很快就消失在我眼前,进了办公室。
“让开,让开”我学着他的样子往里面挤。
进去了,出了一身汗。一进去才发现办公室里也人满为患,转个身都难。至于魏晨他舅舅被几个人逼到角落里,脸色苍白,满头大汗,有口难辩。
“我不管,要不是你,我闺女怎么可能出事我跟你说,要么你们医院负责赔钱,要么你等着上法庭”
一名中年汉子发话了,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大叔,你们够了,那么多人冲进来是要解决问题还是来闹事的我跟你们说,今天谁要是欺负我舅舅就冲我来,就算我今天吃亏了,来日方长,我会加倍奉还的”
魏晨来到他舅面前,张开双手吼道。
“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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