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拖得太久了,我们,只能尽力。”
“爹……”看着展祖望软下的身子,云翔抢在滑落之前将他架起,搂着下坠的身子,云翔的动作明显不够顺畅,只好将无力的展祖望扶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医生,您能再说得更明白一点么?”看着不能克制的展祖望和不便言语的品慧,作为大嫂的明月只能顶在前头。医生的话模棱两可,作为病人家属还是更需要一个准信。
“唔……你们可以好好想想,病人有什么愿望没有实现的,咳咳……尽快吧!”
这样一句话,如同宣判一般,直接将展家人打入黑暗。医生遗憾的目光扫过在列的每一位,“病人现在还在昏睡中,你们可以进去看看她。如果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来找我。”跟明月示意了一下,医生便越过众人朝走廊那头走去,“那,我就先离开了。”
“好的,辛苦您了。”
目送着医生离开,明月不得不出声提醒沉浸在悲伤里的众人,“现在,应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治病啊!”展祖望声音很大,如其说是吼给大家听,不如说是他自己吼给自己听的。他不相信刚刚医生的那一番话,也根本不愿意相信。
轻拍着展祖望的后背,云翔一边帮他顺着气,一边劝导,“爹,你不要这样。大家都很难过,大娘她……刚刚医生的话您也听见了,咱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尽量满足她的心愿啊!”
“你们怎么了,你大娘她好好的,好好的啊!”
“好了!年龄这么大了,怎么像个孩子似的不能接受现实!这样下去也于事无补,你还想让孩子们再为你忧心么!”品慧实在看不得展祖望那副颓唐的样子。
现在大娘的心愿无非就是两个,儿子和孙子。孙子这事,不到点也急不来,那就只有儿子了。雨鹃在心里合计了一下,发现能做的事情,也就是抓紧把展云飞找回来。只是这事她不用提,大家心里都门清。
“咱们还是赶快把云飞找回来吧!”最终还是明月讲了出来,“现在娘都这样了,咱们也不用藏着掖着了,能想什么办法就想什么办法吧。还有什么能比这更重要呢!”
听得这话,品慧深以为意的点点头,“明月说的对!那个,展老爷,旁的先放在一边,云飞总不能连自己亲娘都不顾了吧!”
沉默,还是沉默!
展祖望一味的沉默,让众人都焦躁起来。
“爹,你好歹说句话!大娘这里不能再拖了,咱们得赶紧把云飞找回来啊!”云翔很是急躁,他不明白,这么简单明了的抉择,自家老爹怎么会这么犹疑不定。
“找,只是,该怎么找……”缓缓的抬起眼帘,展祖望一脸悲戚。
经过众人的商议,明月留在医院照料,品慧也留下来帮忙,另外三个人则回到展家一头扎进了书房,开始讨论各种找人途径。
见识一个又一个找人措施的实行,展家的上上下下也就都明白了,大少爷原来是又一次出走了!
于是,西院里的某个女人又开始绞帕垂泪,痛彻心扉,嘴里喃喃地念着类似于“云飞你不要我了么?”“云飞你不要孩子了么?”这样的话。
“爹,报社那边我已经联系好了,明天就会登出来。”
“我们是不是也可以找一些生意分布比较广的朋友,让他们在外地也帮忙留意一下。”其实雨鹃真不知道在这个年代找人能有什么办法。没有电视没有网络,出了门没有信件就犹如水融进了大海里,一点联系的办法也没有。
“爹,你看我们是不是可以请郑老板帮下忙?”
“恩。他的生意往……”
“嘭”书房的门被人从外面大力推开,一个气喘吁吁的人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
等看清那人,屋内的三人都同时变了脸色。
“阿霓……”
“是你……”
“天……”
云翔及时的收住了后面的字,他厌恶的摆过头,仿佛再看她一眼,身体都会中毒,眼睛都会烂掉。
大家都没有想到这样的情况,一时间都傻了眼,唯有冲进来还没有意识到的阿霓眼泪迷茫的阐述着自己的悲痛。
“爹!云飞他真的是离家出走了么?他们骗我的是不是?云飞根本就是去收账了啊!他不可能会抛下孩子的啊!我……”阿霓眼睛哭得通红,她只知道屋内不止展祖望一个人,却不知道原来另外的是她最不愿意见到的两个人,“你们……”
“阿霓,我实话告诉你,云飞是出走了,跟四年前一样。你先回去,回头我让明月跟你细说。”展祖望还算反应及时,他硬着头皮不去看云翔的脸色,语气有些僵硬的说完了刚刚那句话。
“云飞,他走了。那我……”阿霓忐忑的看了云翔一眼,不自觉地就把后面的字变成了喃喃自语,“那我怎么办,那孩子怎么办!”
展祖望实在是不想在这个时候劳心伤神,“阿霓,你先回去,不要想太多,好好把孩子养好就行了!”
还想说什么的阿霓被展祖望一个狠厉的眼神给堵了回去,半晌才讷讷的说了句“打扰了”,然后又掩面跑出去。
“一个不懂事的丫鬟而已,不要理她,咱们继续。”展祖望摆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眼角却偷偷的瞄着云翔的神色。
“爹,我看也差不多了,该出的主意该想的办法,基本上也就这些了。我们还是先走了,吃完饭还要去换大嫂回来。”云翔板着一张脸,他实在是被某些人恶心到了。说着,也不等展祖望点头,就拉着雨鹃径直出了门。
没有控制的力道把雨鹃的手捏得生疼,云翔只顾闷着头往前走,全然没注意到雨鹃是不是跟得上自己的步伐。一路拽着出了展家,为了让自己好过一点,雨鹃只好一路小跑的跟在他后面。
现在这是怎样?天虹居然还在那个家里待着!看样子,还名副其实的成了云飞的小老婆!爹是不是疯了!怎么能做出这么荒唐的事!还有,那-个-女-人-!云翔想起天虹就恨得咬牙切齿,那是他人生最大的污点,一辈子也洗不掉!
“你慢点!慢点!我跟不上了!”
“叫你慢点听见没有!”
“喂!”猛的把手一甩,雨鹃终于脱离了魔掌。轻轻地摩挲着泛红的手腕,雨鹃看着云翔,没有疼痛的表情,仅仅是淡淡的盯着他的眼睛。“怎么回事?”
云翔回过头来,如同从魔障中醒来一般,有些懊恼的看着自己不久前的‘杰作’,“对不起,手给我看看,伤到没?”珍惜的捧起雨鹃的右手,云翔把它放在嘴边呼呼的吹着气,满脸的心疼。
“这是,怎么回事?”
云翔动作一顿,身子一僵,回过神来后又故作自然的继续着之前的动作,“哪有什么事!没事的,别多想哈!”
“想瞒我么?”雨鹃抽回了手,这个该死的,一看就是睹人思人,纪天虹就那么重要么!人都死了那么久了,他还是不能释怀。心里苦笑一声,果然活人永远比不过死人!“你,是不是想起了,纪天虹?”
云翔惊骇的心情溢于言表。
“你,你怎么知道!”作者有话要说:嘛……为毛没有评啊没有评……打滚求评论……没评没动力的撒……亲!偶包邮撒……好不好……
第六十章
夫妻俩的卧房内,雨鹃坐在床上闷闷的瞪着云翔的背影,自从回来就是这个一坐一站的姿势,她已经给了他将近一个时辰的‘组织语言’的时间了,还是没得到所谓解释的只字片语。雨鹃不耐的站起来朝着云翔的方向走了两步,出声打破了一室的平静,“你是不预备把你今天的反常跟我解释一下了,是么?”
“我……”云翔把看向窗外的目光转了回来,隐忍着三分苦涩,三分挣扎,三分情意,外加一分怒气。“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让他把之前的种种不堪全体无遮掩的摊在雨鹃面前,云翔很难做到,至少他还没做好坚定的心理建设。让他怎么说呢!说自己被哥哥戴了绿帽子,现在哥哥要是不回来,自己还很有可能还要帮忙养这个孽障,同时还要接受曾经的枕边人随时成为自己小大嫂的可能!什么乌七八糟的破烂事!自己这张脸不仅仅是丢了,那简直就是残了!
“雨鹃,你,你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我迟早会告诉你的。”带着点恳求,他想在爱人面前再保留一点点尊严,哪怕不会坚持很久,也不想马上被挑明。
翻了个白眼,雨鹃咬咬牙,“迟早会?那是迟是早还不是一样么!纪天虹在你心里已经成了一道疤,是不是?任何人都碰不得,是不是?只要看到跟她有牵连的人你就控制不住心情,是不是?”一句话从语调上来看云淡风轻,但听得仔细了,那咬字的感觉倒像是要吃人了!
“不是的!你不要瞎想,我怎么还会想她,不可能的!”云翔贴到雨鹃身后,用双臂紧紧的搂着她,生怕她又会胡思乱想似的。纪天虹,永远是他们中间的一道坎!
“你不可以这么乱怀疑我的,”云翔换了个撒娇的口吻,“恩?知不知道?连你都怀疑我,你让我情何以堪!”
“我哪有乱怀疑!你做得那样明显,让人想不多想都难。”雨鹃象征性的扭了扭,挣不开也就算了,“喏!给你解释的机会啦,是你自己不要的!”
云翔的热气呼在脖子根,看着雨鹃翻起的鸡皮疙瘩,云翔更像得逞的孩子似的,不停地往雨鹃敏感的颈侧和耳后暧昧的吹着气,还时不时的用嘴唇轻触,用舌尖描绘。云翔激动了,身体反应得也很及时。说也没错,成亲几天了,这洞房还是这么不上不下的吊着,怪难受的撒!
云翔维持着最后一分清醒,在雨鹃耳边呢喃着:“娘子……”说着,手已经抬到正好的高度准备解衣扣了。
“你,唔……你不要转移我注意力啦!”
“可以么?”
云翔的动作把雨鹃撩拨得脸红气喘,稳了稳心神,雨鹃突然想到一个绝好的筹码!
身子在云翔怀里转了个圈,雨鹃娇媚的笑着,手却扶住了云翔意图不轨的爪。“可以是可以了。但是……”把音调拖得长长的,雨鹃从云翔的怀抱里退了出去,回坐到床上,表情阴险十足,“要不这样吧,你什么时候坦白,咱什么时候圆房!你看,怎么样?”
“我看不怎么样!”像只可怜巴巴的小狗,云翔趴在床边泪眼汪汪的瞅着雨鹃,都把雨鹃逗乐了。“这哪儿跟哪儿啊!两件事不要混作一谈嘛!”身体不住的往雨鹃身上蹭,手也不停歇的忙活着,一会儿的功夫,雨鹃月白色的肚兜已经露了一大半了。
等到只剩一件小肚兜和一条小亵裤,雨鹃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她捂着小肚兜,扯着小亵裤,嘴里喊了一声“慢着!”。
云翔不满的抬起头,水意盎然的眼睛表达着无声的抗议。
“那个,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女人就是墨迹!做这事儿就该认认真真的,怎么脑子里还能想起先前的?云翔鼓着眼睛瞪了半天,雨鹃也就鼓着眼睛回瞪了半天,最后还是云翔认栽投降。再不妥协,估计自家小弟就该像秋天的花朵和霜打的茄子了!那个字怎么说的来着?“萎”!
“孩子不是我的!”
废话!老娘没怀孕,谁的孩子都不是你的!雨鹃气闷的看着在自己身上忙活的某人,恨恨的捶了两下床,六个字就骗去了老娘的贞操,臭男人!
“哎哟喂!我说你能不能轻点!”
“……”
“嗯……唔,我不行了,好累!”
“……”
“不要了,不要了……啊……”
就说这种事情不能憋,憋久了,要么猛烈爆发,要么直接灭亡。云翔大概是属于前者,整整忙活了大半夜,最后雨鹃连动动手指头的劲儿都没有了!靠之,男女差别就是这么的不公平!
什么意思?雨鹃从睡梦中醒来,就一直盯着床帐思考这个问题。“孩子不是我的”,谁的孩子?阿霓么?但是,阿霓跟云翔又有什么关系呢?主仆那啥么!又或许,是纪天虹带走的那个?只是,那个不是云翔的又是谁的呢?嗷,好纠结!
“醒了。”云翔收了收胳臂,将女人搂得近些,眼神里还有些惺忪,脸上却满满的都是幸福的笑意,“醒了怎么不叫醒我?”
“……”垂眸不语,想问题的时候最忌讳旁人打扰。
“你,害羞了么?”云翔又将她搂得更紧,明显因为害羞这件事又兴奋了起来。
羞你妹啊!劳资现在全身疼啊有木有!雨鹃很想咆哮,无奈被云翔勒得喘不过气来。
“松,松开些。”扒开了云翔的手臂,雨鹃也懒得理他,一翻身,面冲里头继续想问题。
“怎么了?在想什么呢?”怎么都不放过她,云翔又贴了上去,手隐在被子里环住了她的腰,额头在她肩膀上蹭蹭。
身子一颤,无奈的打掉乱动的手,雨鹃似是嗔怪又像埋怨,“你走开点啦!烦不烦!”
无声笑笑,云翔自是知道自己娘子那番眉头轻蹙苦思冥想的姿态,是为了哪般。执着的搂上雨鹃的腰身,云翔将下巴搁在雨鹃的脖颈处,说出的话语伴着微醺的热气。“想不通的直接问我就好,既然是交易,自然要礼尚往来。你都给了我这么大一个‘宝物’了,我不意思意思,怎么对得起我商人的名头!”云翔笑的有些坏意,故意将事情说得暧昧不明,倒像是雨鹃倒贴着非要怎么样似的!
“你,少跟我得了便宜卖乖!”猛地转过身来面对云翔,四目相对,雨鹃还是挡不住的红了脸。现在,可是真真正正的夫妻了啊!清了清嗓子,雨鹃不自觉地细的声调,背对着还好,这面对着,那情意绵绵的目光还是让人心里发颤。“你那个,那啥之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觉得呢?你是怎么想的,倒是说给我听听。”
“你那没头没脑的一句,谁能猜得到!”
云翔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双手捧起雨鹃的脸颊,“雨鹃,你看着我的眼睛,我本不愿对你说这腌臜事,只是如今不说,怕是你心里就该存着个坎儿了!罢了罢了,估计现在不说,再过些日子,以你的聪慧,猜也该猜出来了。”顿了顿,强压下眼底的窘色,“我只告诉你一件,你猜测的那些全体都能通透了。你,可知,阿霓是谁?”
“她?她曾经跟我说过一些事情,又是跟着明月的,我还以为她是以前伺候过纪天虹的。现在,仿佛看着又不是那么简单?而且她还怀孕了,昨天看着也不像是个下人。我,有些糊涂了。”
“呵……”云翔凝视着雨鹃的双眼,脸上是说不清的神色,忿恨又带些忐忑。他一字一顿的,像是把什么恶心的东西一个一个的吐出来,“阿霓,就是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