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去试,如果你能看见他的未来……那么……就是我错了……”
连城突然想起多年前和墨蛟在蛟族遇险的情形,那时漫天的火光、枯败的荼蘼花海,还有墨蛟绝望含笑的脸就是墨蛟的未来吗?
“师父……你是谁?为何你会知道这些?你是不是我们的……”
“连城!”男子打断她的话,淡笑道:“这个故事是我们一族世世代代相传下来的,但那个咒言却始终没有打破,然而在天都皇陵的地宫下有一本‘神罚录’那上面才是原原本本的故事。连城,这宿命之轮已经开始旋转,你们三人都被束缚在这轮盘上,逃不脱的!”
“师父……”连城泪眼模糊地看着他,只见那男子缓缓蹲下身子,伸手摸向她的脸,却在半指之间的距离停留住了:
“连城,你真的和你母亲很像,一样的温暖!一样的芬芳……”
说着便低下头缓缓靠近连城的额头:“连城,我看不见,从小便看不见,但我可以感觉,当年我也是这样感觉着你的母亲,有她在的地方,黑夜都是明亮的……连城……我是让你来到这个世上的人……”
就在那苍白的唇快要接近自己皮肤的那一刻,连城突然猛地一挥手,大叫着:“撒谎!你撒谎!如果你是我的父亲,那你为什么没有死……”
手掌在接触男子面颊的那一刻,连城陡然瞪大了双眼,眼看着自己的手掌从男子身体里穿过,那面容虚晃了一下又恢复以往近乎透明的苍白。
“你……”
男子的嘴角上扬,露出哀伤的微笑:“没错!我也躲不过那个咒言……”
缓缓直起身,男子退到内屋,转身看向连城:“让那小子进来吧,你们彼此都拥有对方太久了……”
连城又回到那个梦里,依旧是那个金发的背影,这一次,连城靠得很近,近的可以感受到那身体淡淡的香气。连城鼓起勇气去碰那人的肩膀,因为她相信,哪怕只是一个梦,主宰一切的仍然只是自己。
“风音?是你?!”
转过身,连城看见一张脸,一张美得不真实的脸,兼并了阳刚与阴柔,将美诠释到极致。幽蓝的眼眸充满阳光和朝气,如同一个矛盾的发光体,将不羁,天真,忧郁,淘气,孤独,活泼,都表现在脸上。
连城看呆了,她却一把抓住自己的手向前跑去。
“小夜山的花真的开了,我带你去看!”
绿绿的山野像青春的绸缎,她拉着我的手,纵情在这山野,远处有一双温柔的金眸默默凝视。
连城叫了一声:哥哥……
那女子惊喜地转身:“据比来了吗?在哪?”
那里……
我们都在那里……一起笑……一起闹……
花朵在我的双手怜惜、轻柔的抚摩下,慢慢地蔓延,绚烂中织出了更阔的天地,瑰丽花朵在土壤下盛放,各种颜色在花瓣舒展下宵宵朝朝……离离合合。
这是我的记忆吗?如果是……那个咒言又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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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请结合连惑的番外《只道是年少》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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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这边--》
机关算尽 坦视真情
一切归于黑暗中,他们都看不见对方的眼睛,那无望的窒息的瞬间恍然闪过一张苍白地几近透明的脸:
“赤星雌雄相伴并非祥兆,唯有一颗可以称霸南天,连城,记住你所选择的路,不要悔……不要悔……”
手不自觉地放开又握紧,黑暗中风佑的身影慢慢浮现,那只是一个背影,却越来越近,当就要靠近连城面前的一瞬,那背影停住了,转过来,出现在面前是一张铭记于心的容颜,这张脸,好象被表情分隔成了两半,嘴角轻轻上扬是连城见惯的自信轻松,而眼情却往下直视显得凄楚落寞,连城不敢再看下去,用力地眨了眨眼睛,那容颜随着身影浅淡消失了……
“佑!”
睁开眼,连城望着黑洞洞的上空,心一点点地下沉,梦由心生,原来自己在不经意间对他竟有了这么多牵挂。
起身,深夜里,连城走到月光下看着自己妖娆的身躯,终是换过来了,想来这份情也注定缘浅,自己和他也许注定只是两岸相望的人……
身着月白的薄纱,轻盈地穿过回廊,总觉得身后有双眼睛,躲在最深的角落里窥探着自己,连城轻轻推动殿门,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它就打开了,但是那眼光好象一下子变的真实直刺到背脊,连城回了下头,秋夜里的凉风吹来,也许只是这风,制造了背后的寒意吧……
“侯爷!”
黑夜里一个壮硕男子的身影跪在树影下。
“一切可安排妥当了?”
青年男子的声音冷得像冰,完全不似白日里的温顺幽默。
“都办妥了,东隐那边属下也派人试探了一下!”
“蠢货!兵者最忌打草惊蛇,你难道不懂吗?”
青年男子扬手一挥给了那汉子狠狠一个耳光,眼中溢满了戾气。
“侯爷!属下擅自行事自当受罚,可这次偷袭是特意伪装成南阳士兵做的,相信连惑那小子定是没有发觉!”
“哦?怎么讲?”
“侯爷,东隐为南阳供应军粮的路线……断了!”
“真的?!”
男子声音透着极大的兴奋,他负手在原地急转了两圈,突然低笑出声,拍着汉子的肩膀说着:
“干得好,薛坤,是我楚毓错怪你了!”
“这是属下该做,为了侯爷的江山,薛家万死不辞!”
“好好好!起来,起来!”
男子站起身,高大的身型足可以遮挡住整个楚毓,他顿了顿,欲言又止:“主子,不知属下的……”
“你是牵挂你侄女了?”
楚毓眉尖一挑,不恼反笑:“快了!快了!”
快了?有多快?太乙殿的飞檐上匍匐着一名带着罗刹鬼面的男子,他嘴角上扬,露出不屑的冷笑,待薛坤走后,便一个翻身落在楚毓面前。楚毓惊魂未定,就之见那人手臂一伸,冷声道:
“你要办的事我都办妥了,该是你兑现承诺的时候了!拿来!”
楚毓勉强一笑,抖缩着从怀中拿出一个明黄绸布包裹的物件,递给假面道:
“本说好两日前的事,怎么耽搁了?”
男子不客气地一把抢过,冷笑道:“本王的事还轮不到你操心!”说完就要揭开绸布验货,不料楚毓出声制止:
“王爷且慢,这‘炽焰兽雕’切不可见月光,不然清辉之下,必自燃而热如烙铁!”
男子的手顿了一下,望着楚毓,一身清冷的寒意。
“王爷不信我?”
楚毓微微一笑,指着那物件说道:“那王爷请自便!”
可怖的面具下看不见男子的表情,停了一会儿,男子将物件收纳怀中,轻蔑地说道:
“量你不敢骗我!楚毓,我能在一夕之间灭了严安满门,亦可血洗你这西泽宫城!”
说完纵身一跃,已不见身影,楚毓松了口气,突然间面目有些狰狞,半晌咬牙切齿的说道:“罗刹鬼!你等着!”
一回头,看见一抹白色的倩影从回廊飘过,不由的露出一丝冷笑……
黑夜里起了风,有雾,连城从风佑屋里走出来,仰头,微微感受夜色的沁凉。他不在,这么晚了,他在哪?
为何要在这深夜里找他?惶惶于太乙殿每一个角落,不停地问着自己,他在哪?连城扬起无望的笑,恍然明了心头的那种失落。
雾色中缓缓走来一个身影,连城急欲辨认那渐淡的气息,无奈脚下的路一片灰色,跨出的每一步,仿佛踩过青春凋谢的一地殷红,每提起脚心,便看到无边的红,蔓延流动。
“丫头?怎么是你?”
熟悉的嗓音响起,连城突然间氤氲了双眼,天空渐渐亮起了鱼肚白,而眼前的那个人却越来越变得不真实。
“佑……”
那心头渐渐明晰的痛感如流火般炙烤着自己,那已经在脑中问了千遍的话语此刻已变得不忍去想,什么宿命?什么恩仇?什么咒言?
“丫头?”风佑走到连城身边疑惑地看她,那双雾气的金眸为何变得如此哀伤?美丽的脸庞点缀在这初晨的宫墙,似是蓬莱幻景,在白光中,一半烟遮,一半云埋……
“佑,我还要见那个风水师,就是现在……”
“……”
熙来人往的街道上缓缓行着一辆半旧的马车,连城掀起轿帘的一角焦急地往外看。
“没有吗?”
兀自咕哝了一声,却听到风佑略带些疲惫的答腔:
“转了三圈了,想必是找不到的,回去吧!”
他和她一早从宫里出来,顺着那晚记忆中的路线寻找风水师街角的店铺,可那条小街就如梦境一般,消失在他们眼前,仿佛从未出现过。
“我不信,既然贾一可以找到,我也可以!”
不知为何,今日的连城好像特别执著,风佑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脸上被零散的阳光投下了暗影。
“傻瓜,他只是想让贾一找到而已,那天……他跟你说了什么?”
风佑转脸看向连城,眼光深邃,折射着海洋般的蓝,高挺的鼻梁,薄而柔软的唇……
连城恍然忆起梦中那个金发的女子,眼前的风佑和她重叠,他们的那种美,看上去都是没有缺憾的,太过于精细,一眼过后,会让人产生砰然心动的感觉,而在梦里,连城感觉站在那女子面前,自己是自卑的,仿佛总是在注视着那个可望而不可及的人,莫名的心痛、莫名的伤感,难道仅仅因为那时的自己是人,而她是万民祭奉的神吗……
感觉到自己的失态,连城一转身,飞快地跳下马车,风佑一惊,赶忙将身子探了出去,气急败坏地大叫:
“你想干什么?”
车外的连城已经埋进了人流之中,任风佑怎么迅速的下车追寻,也只看到那抹淡淡的纤红渐渐汇入人海。
“该死的!”低咒一声,风佑追了过去……
连城一次次拨开身边的人,努力往前跑着,与其说是寻找,不如说是发泄。一夕间,连城不明白为何以往坚持的那些都变了?哥哥的野心也好,风佑的体贴也好,变得让她没有能力去细想,没有准备去接受。
她喜欢风佑,她以为他会和墨蛟一样,只是成为心里一抹温柔的记忆,但直到他站在宿命里对立的那一面时,自己才明白,对他的喜欢不仅仅只是喜欢而已。
那一夜梦迭花开,老者的笑容依旧清晰,他说,只有心最痛的时候,才是真爱。那现在自己的心有多痛?有没有比哥哥娶妻时再痛一点?有没有比自己远嫁时再痛一点?
迎面撞入一个女子的怀中,连城听到有丫鬟的呵斥:“小心点!别撞坏了我家小姐!”
连城眼前一片模糊,立在川流的人群中,只能感到胸腔内擂动的心跳,以及内心深处那一声声地呐喊:
“好痛!真的……很痛……”
“喂!怎么不说话?小姐,看来是个傻子!”
“玉儿,别和她计较了,我们走!”
“小姐,福寿寺今年的纸鸢会不知道比不比的过往年?”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呵呵,是哦!我们快走!咦,小姐,刚刚那个傻子穿的衣服和你一样呢……”
少女的声音渐行渐远,连城木木地退到街角。爱吗?我爱风佑吗?
可是宿命的轮回中,我和他的爱以及所有的温柔和荒谬,随着转换的人生场景,会不会成为一场赌局中最后一张盖着的牌……
“嘎……”
“救命……”
耳边响起尖锐的金属碰撞声,人群一下子散了开来,一匹棕色的马儿疯了一样在街道上狂奔,连城缩在街角,无措地看着那一场乱局,有人哭,有人叫,伴随着器物粉碎的清脆响声,连城见到那抹和自己相似的身影无声息地躺在了马蹄之下……
原来人……是这么脆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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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喜欢Jasmine、醉花荫等MM的评,啥时候攢个长评给俺哈!(厚脸皮的锅盖水!)
看这边》
心韵荷香 檐下听雨
伴着一声短促惨厉的哀叫,那个女子无声息地躺在了马蹄之下,那是属于一个和自己一样年轻生命的声音。连城的胸口闷得喘不过气来,那一瞬死亡那样的接近,她突然明白了哥哥的恐惧。紧紧抱住肩膀,身上却阵阵发冷。
可马儿还在奔跑,越来越多的惨叫此起彼伏,就在连城的眼睛变得空洞的那一刻,突然一声大吼响彻云霄,街面上一个男子徒手挡在惊马前,待马蹄扬起的那一瞬,一个纵身向前,双手抓住马的两只前蹄,反身一摔,那样庞大的畜生竟被他撂在身后。
人群响起一阵惊叹,一大群人包围上来,本来就不大的路口,一下子挤的水泄不通。
而连城却一步步后退,看着立在人群中央的风佑,发觉自己竟然在这个时候那么那么地想念他,想念的程度在一刹那间穿透了整个身躯,是一种钻心的痛。
而此时制止了惊马的风佑,却不顾身边人的称赞,踉跄着往人群中挤去,连城呆呆地看着他,从来没有见过他那个样子,他的从容,理智,冷静,风趣全部不见了。
他以为那个躺在马蹄下的女子是我?
连城被他脸上的表情吓住了,不止是她,连围观唏嘘着的人们也被这样一个男人的惶恐吓着了,为他让开了一条路。
连城觉得眼前总是模糊的,她伸手去摸眼睛,竟是满手的泪水。
她和风佑就这样站在车水马龙的空间里,用生与死作背景,然后看到了自己和风佑之间原来只是单纯相爱的男人和女人,一样为了未知的命运慌张,惶恐和苦痛。而自己的泪不单单是为了和他之间这样的爱,更多的是害怕,非常非常的怕,也许和拼命挤进人群的他,那害怕的源头是一样的……
连城流着泪水,从角落里冲出来,想要在人堆里找寻他的背影,那曾经只要一转身就能看到的慵懒的笑脸,此时,他去了哪里?
连城的脑中一阵昏眩,身子被人用力一推,向着一边倒去,这个时候,一双有力的手,从背后紧紧的抱住了她。那力量仿佛穿过身体,紧贴着骨骼,经过了刚刚的恐惧更加深了羁绊的意味。
连城转过身去,带着泪水,终于把从没有回应的双手,完全的张开,也穿过他的身体,用尽灵魂里力量和勇气拥紧彼此。
舍不得……舍不得……
这个为了自己惊恐奔跑的男子,这个总在自己最脆弱时给予温暖的男子,舍不得……不爱……
纵使花开花落,纵使流年无情,他们遇上了,不在这个路口,便也会在下个街角……
“傻丫头,别哭了,带你去看纸鸢会好不好?”
风佑轻拍着连城的脊背,心疼她因害怕而出的泪水,连城仰起头,微笑起来,那个笑容,带着所有稚气的昨天,流失在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