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大火已经烧到了庄院中央处的那个最为豪华的大厅了,却见随着一声雷霆般的怒吼,一根燃着熊熊火焰的梁柱,从厅口处如火龙一般激飞而出,向站在围墙之上的齐晖当头砸下。
一个高壮的人影随着那火龙般地梁柱之后,步空蹈虚一般从半空中飞扑而来,随着那声怒吼,手中拿着地一根鸭蛋粗细的长杖,用力向齐晖头顶处劈落,那长杖发出来地啸风声,竟然比火焰的爆裂者、喊杀声、垂死者的惨叫声还要响亮劲厉。
面对这火龙一样的梁柱,和狂猛如山岳倾倒般的攻击,齐晖眼中流露出狠厉的神色,手中的阔剑蓦然抬起,随着匹练的剑光,火龙般的梁柱中分开裂,齐晖的衣服头发胡须被火星所溅,立刻点燃,发出焦炙胡味,但齐晖根本就不理会,怒瞪双眼,高举着断山阔剑,和劈击下来的长杖交击在一起。
“铛”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之声,那人倒飞而出,重新落入火焰之中,手中的钢杖如插腐土一般,插在青石板上,那人扶着钢杖,坚持着不肯倒下,火光之中,只见那人身材雄壮,一张国字脸,看上去极是威猛,只是此刻脸色呈死人般的青白,但那双眼眸却仍然怒瞪如铃。
而齐晖脚下所站立的青砖围墙,随着两人的交击轰然倒塌,齐晖一屁股坐在尘土之中,拿剑的手就如弹琵琶一样,抖动不已,齐晖觉得心口有说不出的难受,他知道,那人定然是漕帮之主,有天王之称的赵文天了,不是说他在观澜峰一战,受了颇重的伤么,想不到还有这般的威势。
不过,齐晖却也知道,此刻赵文天已经死了,刚才那惊天动地的一击,赵文天的心脉被他震断了。
就在这时,剑啸声忽然响起,一个白色身影从刚才赵文天跃出的大厅中,飞掠而出,几名在齐晖身边的黑衣护卫的身子倒翻飞出,在半空中,咽喉洒血,那人长剑如闪电一缕,向着齐晖的心口用力刺来,而齐晖此刻,正是力竭之时,看着那长剑的刺来,竟连闪避不能。
一柄不知从那里忽然冒出的长刀,挡住了利剑的刺击,长刀上传来的强大的气劲,让那柄利剑抖颤着,嗡嗡作响着,在火光的映照之下,剑身映着火光,有如受伤的火蛇游动一股,白衣身影向后退去,以此来消解长刀上传来的气劲,一脸的不甘和睚眦欲裂的狰狞。
“白剑青!”
随着一声冷喝,陆遥施施然的走出,手中的破军战刀在空中发出“铮”“铮”“铮”的轻吟声,仿佛欢喜雀跃一般,青色的刀芒明灭闪烁,伴随着陆遥一步步的迈出,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强势。
此刻,赵文天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任凭身子被大火点燃,化为熊熊烈焰。
“不错,我就是白剑青,你是何人?”
白剑青长剑斜举,剑光闪烁不定,一脸的决然,此刻他已知道今日难逃一死,唯一所希望的便是,在临死之前,能够杀死对方一两人,让自己不至白死。
“我么,我叫陆遥。”
随着姓名的说出,陆遥双眸精光一闪,白剑青只觉从对方身上,传来了一股强大气劲,有如惊涛骇浪,向着自己扑击而来,猝挡之下,白剑青差一点软倒当场,特别是那股气劲中含蕴着的凛冽杀机,让白剑青的心灵都几乎为之冻结。
第一百零五章有来有往
第一百零五章 有来有往
陆遥双眸如电,紧紧锁定白剑青,锐利的目光仿佛把白剑青完全看通看透一般,特别是陆遥身上那股,随着武道修为境界的提高,而具有的强豪之气,竟使白剑青产生一种面对滔天骇浪的感觉。
白剑青手中宝剑横胸,摆出的是他剑法中最为严密的防守剑式,他一眼不眨的盯视着陆遥,深知只要有丝毫疏忽,那怕是眨一下眼睛,喘息粗重一些,或者心灵微有恍惚,都有可能引来陆遥的雷霆一击,而头颅落地,命丧当场。
此刻,庭院的火光已经扩散开来,大厅在裂焰的爆响中轰然倒塌,四处飞溅的火星炙热难挡,随陆遥而来的黑衣弟子和齐晖,都感到肌肤如炙,有着说不出的火热难受,但他们被陆遥和白剑青充满凶险的对峙所吸引,却连半步退避也是不肯。
“白剑青,你可知道,刚才在你退后之时,我只要命令手下,发射弩箭,就算打你不死,也能把你逼入火海,化为灰烬。”
“我之所以没有那样做,那是因为,我要亲手斩杀你,好为我义父和云阿姨报仇。”
随着充满仇恨和强大自信的话语,陆遥蓦然发出一声长啸,啸声森厉刺耳,有如凶狼夜嗥,当初,天水山庄便是这般遭人焚烧的吧。
随着啸叫之声,杀机越发澎湃强大,陆遥手中的破军战刀抖颤着,青色的光华更加眩目灿烂。就连身上局外,一向自认悍不畏死地齐晖听到陆遥的啸叫之声,也不由产生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升腾的火焰使周围的空气扭曲变形,陆遥的身形、神态看上去有如地狱里出来的神魔。
白剑青清楚地知道,陆遥这是以啸声助威,料想陆遥在啸声最盛时的一击,定然是威不可挡。自己最佳地应对办法,便是在陆遥功力没有提聚到巅峰之时。而半途击之,但陆遥站立的身形如岳如渊,气势被夺之下,白剑青竟然找不到陆遥丝毫破绽。
一种气馁之感,不由油然而生,这一刻,白剑青才感觉到。刚才自己心中那种,要和对方同归于尽的打算,竟是如此的自不量力和可笑。
啸声在最盛之时蓦停,陆遥手中的破军战刀也不见如何做势,便已一刀劈出,这随意的一刀动作很是简练,但精芒四射的刀光却如电掣雷霆,有着摧山撼岳之威。四周地熊熊烈焰被刀气所压,也一下变得黯淡了许多。
但见随着青色的光华一闪,白剑青手中的宝剑虽然以精妙的剑式加以格挡,却仿佛起不到任何作用一般,刀光过处,随着一声惨叫。白剑青的身子已然飞出,在半空中,倏然分成两半,鲜血如雨一般撒落而下,在烈焰中化为“哧哧”青烟。
一缕血光,从破军战刀之上流转滴落,刀身转眼间,又恢复了秋水一缕的光洁,破军战刀发出满足般的隐隐轻吟。
此刻,刚才被刀气所压的熊熊烈焰。以更猛烈之势升腾而起。火光映得半个天都变成赤红之色,在此背景之下。只见陆遥回手插刀入鞘,转身而走。
那些黑衣弟子心中,兀自还闪烁着刚才所见地那雷霆一般的刀光,仍觉两股粟粟,心中有说不出的压抑难受,他们跟随在陆遥的身后,一脸的惊慕神情。
走了颇远的一段距离,齐晖忽然开口叹息道:“遥儿,上次我跟你说,有机会咱叔侄俩切磋切磋,你现在就当我没说过这话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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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千里奔袭,灭了漕帮地总坛,成功击杀了漕帮的帮主赵文天,和副帮主白剑青,而且参加行动的弟子死伤不多,计划完成的可算得上是成功完满。
所谓“奔袭之秘,疾如烈火,迅似长风,攻在无备,去时无踪。”,在回程的路上,一行人虽然有弩弓这样的强大武器,还有陆遥和齐晖这样的武道高手,但为了防止暗算埋伏,仍然选择走荒僻小路,从孟津口渡过了黄河,便已算是回到北地,进入了宝通钱庄的势力范围,所有人的心都不由放松了下来。
北方的天比南方要冷地多,第一场雪已经下过了,天空乌云浓厚,北风劲厉,几只寒鸦站在枯枝之上,发出难听地鸣叫声,衬得天地越发平阔苍凉,眼看新的一场暴风雪又将来临,大家商量着进舞阳城休息休息,在舞阳城有宝通钱庄地分号。
“真正的男儿,就要纵横天下、飞刃溅血,快意恩仇,成就霸业,遥儿你说,武道修行之路有何乐趣而言?”
这些日子,当齐晖得知,陆遥打算在为上官唯明报仇之后,便会隐居不问世事,而继续他的武道修行之路,齐晖便决定,一定要劝说陆遥放弃这样的不智决定,而走回正路上来。
在齐晖的心中,争霸天下才是最正确的道路,当年师尊陆啸云之所以决定,让自己心爱的孙儿走武道修行之路,那是因为当时没有办法,而现在,他齐晖要为当年的错误决定拨乱反正。
“成就霸业之后又如何呢?”
陆遥微笑反问道:“所谓的王图霸业,终有实现的那一天,而在实现的那一刻,对于追寻者而言,除了满足,同时也会陷入巨大的空虚之中,因为对于他们而言,敌手都已束手,剩余的都是琐事,人生再无目标。”
“而武道修行之路则不一样,因为修行之路是没有穷尽的,你可以永远享受追寻过程中的苦与乐,那是一种永远都在路上地感觉。”
陆遥想起当初他在梦境之中。所看到的一幅幅壮丽画面,想起在风飞云走的天地间,那名武道强者坚凝、伟岸的身影,和那名武道强者身登巅峰之上,回首之时,对自己无比期许的微微一笑,陆遥的呼吸也不由变的热切和粗重起来。
“武道修行之路地终极究竟是什么。没有人能够知道,窥宇宙之秘奥。穷天地之虚实,也许是武道修行之路的终极,但终极之处,也许又是一个新地开始呢,真是让人无比期待啊。”
看着陆遥那张忽然放射出某种莫名光华,而神采飞扬的容颜,齐晖第一感觉便是。这小子中毒太深,恐怕是无法劝转回头了,同时心意隐约之间,他又觉得陆遥选择的武道修行之路,听起来似乎比他所追寻的江湖霸业,更有意思一些。
就在这时,已隐约能够看见舞阳城高大的城门了,青灰色的砖墙在乌云的笼罩下。有如巨人般高大,前面负责探路联络地弟子跑了回来,神色却有着几许慌乱。
“齐爷、陆爷,舞阳城的宝通钱庄分号传来消息说,就在昨天,京都的总店遭到武林白道联盟的袭击。损失惨重,具体的情况他们也不是很清楚。”
齐晖和陆遥的脸在这一瞬间,都变得无比难看起来,想不到武林白道联盟也跟他们一样,玩起了忽然袭击的把戏,从时间上推断,分明是他们袭击漕帮总坛的消息刚刚传出之后,武林白道联盟便料定京都地宝通钱庄总部,实力定然空虚,而发起忽然袭击。时间拿捏的真是恰到好处呢。
武林白道联盟是一个颇为松散的组织。在如此短的时间里,便能做出如此决断。发出这样的袭击,龙玄霜这个女人的统合能力,着实不简单,让人既痛恨,又佩服。
陆遥和齐晖都心急知道京都总部地情况,他们在舞阳城没有休息,要了些吃食和骏马,便连夜赶路,好在这一路之上,都有宝通钱庄的分号,并有大量的马匹可沿途更换,这一路奔行,可谓急如星火,在天色微明之时,已进入京都南门,此刻,又一场大雪已然降临,天空飞飞扬扬的飘舞着片片雪花。
晨曦之中,众人不可思议的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一切,每一个人的心都如坠地狱。
昔日豪华无比的宝通钱庄总部,此刻几乎变成了废墟之地,到处都布满了断砖碎瓦,让人很难相信,这是遭到江湖人物的攻击,因为一般的武林寻仇,不外乎抢劫般地洗掠和放火烧屋,而此刻庄院废墟处处,表现出来地样子,就如遭到了地震一般,让人不能想象,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个人接着一个人从废墟中走了出来,上官青思、李君豪、东方龙、夏雨蝉、、、、、、
每一个人都是神色疲惫,衣衫凌乱而沾有血迹,东方龙的右臂甚至消失不见,空空地右袖随风摇摆,李君豪不停的咳嗽,声嘶力竭般,嘴角有鲜血沁出,而三郎和十一郎的身形一直没有出现。
当时留守有四十多名弟子,而此刻,只有五六多名弟子了,但随着每一个站起来的身影,大家都不由发出欢呼之声。
看见陆遥的出现,上官青思和夏雨蝉都不由流露出欢喜之色,她们一起向陆遥跑了过来,在陆遥身前,她们又不约而同的放慢了脚步,打量着对方,似乎有所顾忌,而望向陆遥的目光,又很是期待。
陆遥上前一步,把两人同时拥在怀中,这两张沾染着血迹和尘土的脸,看上去有着星辰般的美丽,同样都是他心中最为珍爱的,完全没有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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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片废墟之中,唯一一间保存完好的厅屋,除了必要的警戒人员和暗哨,大家挤在厅屋里,围着烧得透红的火炉团团而座,到也颇为一份热烈气氛,火炉之上,有着一个冒着热气的黄铜水壶,水壶中,李君豪正用一瓷碗温着酒。
酒香四溢,却也把房中留存的血腥气息给遮盖了。
“从来都是老子偷袭暗算别人,想不到这回,却被别人偷袭暗算了。”李君豪话语之中,有着一份恨恨不已。
“这帮家伙,人数来的着实不少,有一百多人吧,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龙玄霜那小丫头是领头的,少林的惮空、武当的任鹤之、昆仑的顾停云、沧浪派的白崎山、还有寒山派的候必元都来了、、、、、、”
“他们虽然出现的突兀,不过,我老人家设计的陷井岂是吃醋的,再加上有弩弓助阵,也大大出乎了他们的意料,着实杀伤了不少白道联盟的弟子,我记得白崎山便被十一郎在屁股上射了一箭。”
“不过人家高手多,人也多,咱们人数少,只能躲在暗处和他们周旋,那帮家伙急了,竟然采取了拆房子战术,靠他**的,我从来没有想到过武道高手,拆起房子来利落的很呢,特别是惮空那老王八,一招大力金刚掌,一面墙便倒塌了,遥儿,你的屋子便是他拆的,这个仇你自己找他报吧。”
听到李君豪说脏口,夏雨蝉脸色微红,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而上官青思则大是赞同,并极为恶毒的接口道:“是老秃驴!”
她看见陆遥瞪过来的目光,便伸了伸舌头,咯咯笑了起来,本来颇为沉重的气氛,一下变得轻松了许多。
“遥儿前些日子,让那些弟子们苦练的那几招刀法,到是大大的派上了用场,白崎山便被三名弟子,同时使用全攻的一招,斩杀当场,不过那三名弟子,也一样送了性命。”
陆遥听到这里,心中苦笑,那全攻的一招,虽然攻击之时凌厉非凡,但全然不顾自身安危,能和白崎山这样的武道高手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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