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晴芳只觉得面前的女孩子太过难缠,做事不给别人留余地也就算了,一报警,连自己的后路都切断了。
说白了就是冲动,鲁莽!
她生气,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女孩子!
可霍梦舒自己不这么想。对于她来说,小牧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牵挂。初到国外的三年,她想,是她人生中最难熬的三年。
如果不是小家伙时时刻刻提醒她不是自己一个人活着,或许她撑不到现在。
所以,为了小牧,她可以放弃一切。
也绝对不容许任何人伤害他。
“我们只是来要一个说法,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周晴芳微皱着眉。如果不是看她是华盛集团的大小姐,她都不会亲自到这里来,就凭借市长这个职位的关系,有什么完不成?
不过是看她身后的华盛集团,给个面子罢了。
只是——
她今天也确实只是来撒个气,来之前杨怡然的父亲,她的丈夫杨宁特意嘱咐过,撒气可以,可绝对不能断了华盛集团这一根线。
华盛集团的势力太大,大到连他这个市长都必须要谨慎对待。
可如今霍梦舒这么一闹,想来杨怡然做的那些事必定会被爆出。
杨宁一向已清正廉洁著称,他有这样一个嚣张跋扈的女儿,相比对他的影响可不止是一星半点。
来之前她想过各种可能,但她一向认为就算再生气,也要有分寸,她万万没想到霍梦舒根本就不怕把事情闹大,这个警一报……
她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事。
“好处?把害了我儿子的人绳之以法算不算好处?”霍梦舒说话的时候语气平淡极了。
她现在什么都不怕,有华盛集团这个后台在,她想,这个周晴芳还不敢把她怎么样。
“你——”周晴兰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周晴芳一个眼神喝住,现在说什么这个女人都不会松口的。
五层顿时安静下来,约莫半个小时,警车到,霍梦舒和那两个女人皆被带回了警局。
乔岑也跟着一起去了,在外面等了二十分钟左右,便见霍梦舒像个没事儿人一样从里面出来了。
乔岑不觉惊讶,这么快?
她跟上了霍梦舒的脚步:“梦舒姐,里面怎么说?”
霍梦舒心情大好,转过头去看她:“什么怎么说,老娘出马,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吗?”
两个同时有后台的女人要想赢,就看谁比较能豁的出去了。
周晴芳瞻前顾后,而霍梦舒却恰恰相反,她什么都不在乎,所以自然洒脱些。
两人回了医院,乔岑让她回去休息,可霍梦舒很固执,不管怎么说都要和小牧在一起。
乔岑和霍彦铭无奈,便给她准备好了晚餐回了景湖雅居。
帝都的秋天格外的冷,可十月,开暖空调也太夸张。她便早早洗了个澡钻到床上。
没多久,霍彦铭也洗完澡出来,掀开被子在她身边躺下。
乔岑拉过他的手放在脑下,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枕着,继而双手从被子里伸出,向上举着。
藕臂纤长白皙,挡住了些霍彦铭眼前的光,片刻,她翻了个身,将他的手臂也举起来。
灯光下,三条手臂就这样举着。
乔岑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又看了看他的手臂,不觉笑道:“你手臂好粗。”
其实他手臂不粗,均匀的肌肉,小麦色的皮肤,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类型的。
霍彦铭没回答她的话,静静望着。
乔岑转头,霍彦铭的脑袋正离自己不远处,一侧头就能看见。
下巴干净漂亮,没有青黑色的胡渣。
她往上蹭了蹭:“我觉得,梦舒姐好霸气。”她顿了顿,复又说道:“是不是你们霍家人都那么自信?”
霍彦铭用下巴摩挲了一下她的额头:“是我们霍家人。”
乔岑撇嘴,故意挪过头:“可我不是。我做不到自信,面对一些事的时候,我做不到像梦舒姐一样洒脱。我觉得,这是懦弱。”
“这不是懦弱,这是稳重。”霍彦铭忽的开口。
听得乔岑没忍住笑出了声儿:“什么都是你说的。”
霍彦铭将乔岑的手握住放下,他侧身,长手一勾,关了房里的等,又将她抱紧了些:“睡吧。”
“嗯。”乔岑应了一声,却没有闭眼,
许久,身边的男人已经没有动静,她也正闭眼想睡,却见霍彦铭忽然开口。
“我们定个日子,把婚礼办了吧。”低沉沙哑的嗓音,听起来似乎随意,但乔岑知道,他从不随意乱说话。
乔岑微微一怔,显然被他刚才说的吓了一跳。
她记得之前在周山野外活动的时候和他说过,他还欠她一个婚礼。可她没想到,他还记得……
倒不是因为乔岑那天提醒。
霍彦铭早就想这样做,两个人结婚有段时间了,可是仪式没有,甚至是一枚结婚戒指也没有。
前段时间乔岑要忙毕业论文的事儿,这件事便这么过去了。
可是现在都空下来了,正好风华的那份公司还指不定能不能去,是该想想婚礼的事情了。
“你没开玩笑吧?”乔岑有些不相信,黑暗中,一双大眼眨巴眨巴望着霍彦铭。
“我很认真。”霍彦铭的话是一句保证,出口了便自然会做到。
乔岑没说话,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该很高兴的答应:好啊,我们马上办!
或者觉得没这个必要,两人结婚半年了,婚礼什么的其实并不重要。
乔岑正纠结着呢,霍彦铭想来也猜出了她此时的想法,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睡吧。”
这一夜乔岑觉得过的挺漫长,前半夜想着霍彦铭的话,后来便睡着了,醒来脑子里出现的还是他说的话。
乔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纠结,这样不好,不好!
晚上没睡好,白天自然多睡了会儿,乔岑醒的时候霍彦铭已经去公司了,早餐中餐合并成了一餐吃完,乔岑便想出去晃晃。
本来想着去医院看看小牧的,但她和霍彦铭说好了,等他回去两个人一起去。
反正两个人逛街也是逛,一个人逛街也是逛,乔岑便一个人开车去了风蝉广场。
原想随意逛逛买些吃的就回去,可没走多远便见前面有一个熟悉的背影。
乔岑并没有看出这个男人是谁,不高的个子,矮胖的身形,身上穿着一件大款的工作服,松松垮垮,脚上蹬着的鞋满是泥渍。
乔岑总觉得这个背影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仔细想了想,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个男人是叶晴的父亲!
之前叶晴在咖啡厅打工的时候他来闹过事,后来被抓到了市局,就一直没见过了。
仔细想想,也很久没有见过叶晴了。
不过——
乔岑挑眉,她也就是想想,叶晴和她有什么关系吗?答案是否定的。
她轻瞥了一下嘴,回到车库开车要走,却看到后视镜里有两个男人在说话,一个就是刚才看见的叶晴的父亲,还有一个……
乔岑没见过,只见他和叶晴父亲穿着差不多的衣服,只是瘫坐在一张轮椅上,面黄肌瘦,乍一看还以为是个骨架子。
乔岑的车离两人并不远,她是在车上坐了一会儿他们才来的,又没有启动车又没有打灯。
车玻璃是特殊玻璃做的,从里面可以看见外面,从外面却看不进来,所以车上有人,他们并不知道。
两人悉悉索索说着些什么,忽的,叶晴父亲像是有些生气,声音不觉大了起来。
乔岑离他们本来就不远,便听到窗外传来叶晴父亲的声音:“妈的,老子是她爹,不愿意怎的,她还敢忤逆了老子不成?你就找人把她带过去就是了,其他的别管!”
------题外话------
昂,叶晴好像很久米有粗来啦~
☆、004、轮椅上的男人
“可是……”轮椅上的男人似乎还有些顾虑,却被叶晴父亲用手狠狠拍了一下后脑勺:“废物!这点事情都不敢干!”
随即,他轻叹一口气,微弓着腰,一手搭在他肩膀上:“爸爸这么做不都是为了你吗?如果不这样做,你拿什么娶人家女孩子,人家凭什么嫁给你?”
轮椅上的男人闻言,面色有些勉强,却还是看着他点头:“好。”
乔岑忽的记起来,叶晴有一个哥哥,从小便身体不太好,双腿瘫痪了好些年了。一直没听她提起过,一时间乔岑看到轮椅上那个男人的时候有些接受不了。
这……不会就是她那个哥哥吧?
从刚才两人的对话中,不难听出他们所说的人就是叶晴。
可——
他们要干什么?
自从苏晓艺出事之后乔岑就很少见到叶晴了,就算在学校里碰见了,也只是擦肩而过,甚至连看都不会看对方一眼,
所以叶晴的近况,乔岑是实在不知道。
两人上了一辆面包车,很快驶出车库,乔岑想着,和叶晴好歹也做过一段时间的朋友,也不能真的看她出事不是?
于是,她开车跟了上去。
面包车驶出市中心,开进了一个居民小区。
乔岑一直不敢跟的太近,怕被发现。
面前的小区看样子已经有些年头了,墙上的漆掉落,周围熙熙攘攘的,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种浓烈的烟酒气和尘土味。
面包车在一栋楼下停住,叶晴父亲帮着轮椅上的男人下了车,便重新回到车上,既没有上楼也没有离开。
乔岑看着面前的这栋楼,六层高,从外围看,房子的面积不会很大。她没有去过叶晴家,但她想,这应该就是。
她没有离开,找了个隐蔽的位置停下便坐在车里等了一会儿。
——
三楼,轮椅上的男人颇为费力的开了门,叶晴闻声,随之过来。
她帮着开了门,将男人推进了屋:“哥,你上哪儿去了?不方便还乱跑,不怕出什么事儿吗?”
男人讪讪一笑:“这不是快到你生日了吗,我就想着给你买个礼物。”男人说着,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锦盒递上前:“快看看,喜不喜欢。”
叶晴微垂下眸子,她原本想说:花这个冤枉钱做什么?但看到自家哥哥眼底那抹期待,她轻笑一声:“谢谢哥。”
她接过锦盒打开,只见里面静静躺着一条项链,茉莉花瓣吊坠,做工虽不算很好,但确实很漂亮。
“好漂亮!”叶晴惊喜道。
这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叶晴知道。或许小摊上买一个也就十块钱,但这是哥哥的心意。
父亲叶逢春之前因为赌博被抓,跟母亲离婚之后,就没有住在这个家。这么长时间,或许也就妈妈和哥哥记得她的生日了吧。
这个时间,妈妈上工去了。
“喜欢就好。”男人笑了一声。枯瘦的只剩下皮包骨的手在叶晴脑袋上揉了揉。
叶晴有些痒,去摸他,入手却是已经发僵地有些变形的手指。
她看着面前的哥哥,突然有些心酸。
如果哥哥是完好的,不是残疾人,如果爸爸不曾赌博,那么这个家会不会不一样?
“来,哥哥给你戴上。”叶新拿过项链,小心翼翼拿过,像是怕弄坏了似的。
叶晴转过身,很快,项链带好。
叶晴将轮椅推到叶新的房间:“哥,你休息会儿,我去做饭。”
“好。”叶新轻轻应了一句,叶晴没有看到,她转身的瞬间,叶新微皱的眉头,还有紧攥着衣角的手……
叶晴正准备去厨房,可没走几步路便觉脑子昏昏沉沉,她甩了甩,不以为然。可下一秒,已倒在地板上……
叶新听见了外面的动静,静默了许久,他拨通了一个号码:“喂,进来吧。”
电话挂了没多久,便见两个大男人推门而入,动作粗鲁极了。
“人呢?”其中一个开口,声音粗犷。他看到了客厅里的叶新。屋子里拉着加厚的窗帘,只觉漆黑一片。
叶新开了灯,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指了指客厅与厨房间的通道上。
那里躺着一个人,瘦瘦的身影,一动不动。
两个男人二话不说,在屋里找到一个被折叠起来的冰箱包装盒。其实冰箱并不大,但也足够放得下叶晴。
楼下,坐在车里呢乔岑百无聊赖的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叶新上去有一段时间了,一点动静也没有。
面包车始终没有离开,叶逢春也不知道在车上做什么。
又过了会儿,乔岑四下张望的时候却发现叶新上去的那栋楼里走出来两个大男人,扛着一个不大的箱子。
突然,面包车有动静了!
乔岑看着叶逢春下了面包车,打开了车子后备箱任由两个男人将箱子放了进去。
人上车,车离开。
乔岑心道,这个时候他们下楼上叶逢春的车子肯定有事儿!而且还搬了个那个大的箱子,说不定箱子里装的就是叶晴也说不准!
叶逢春想干什么乔岑不知道,但她知道,对于叶晴来说绝对不会是一件好事。
现在这个时间,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就连老人都在睡午觉,所以来来往往的人很少。如果在这个时间把人带出去,应该不会被发现。
乔岑赶忙开车跟了上去。
这里本就属帝都市比较偏远的地方,乔岑看着这方向,分明还要外围。
叶逢春开车去这么远的地方干什么?
约莫半小时左右,车子在离郊区不远处的一条街上停下,停下的位置是一家酒店。
乔岑没敢跟进,在离面包车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下。
只见两个男人将大箱子重新搬了出了,进了酒店。
他们把箱子送进去,人便离开了。期间叶逢春见了一个人,五大三粗的彪形大汉,带了副墨镜,有些不把人放在眼里的感觉。
“人送进去了?”
“送进去了。彪哥,这次我可是把我女儿送过来了啊,能表示我对老大的衷心了吧?我可是豁出去了,这女儿从小就是我心头肉啊……”叶逢春一边说着,一边装模作样捂着自己的胸口,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因为乔岑离得远,又坐在车里,所以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只是看叶逢春的样子,似是有些讨好那个男人。
彪形大汉嚼着口香糖,带着墨镜的眼睛不停张望着,像是在观察着什么。
乔岑用手机拍了几张图,因为叶逢春背对着,所以她拍不到他的脸,但她记下了他面包车的车牌号。
许久,两人才散去。叶逢春重新坐上面包车离开,彪形大汉则是进了酒店。
乔岑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个酒店的外观。从外面看并不大,但楼上楼下足足有七八层高。也算是一个比较大的酒店了。
她想了想,给霍彦铭打了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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