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儿不相信的眨眨眼睛,没错,就是刚刚郭云飞小解用的那只碗。
“他在干什么?”媚儿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好像是渴了,毕竟已经两三天没有吃喝了。”佐藤健的声音冷漠的让媚儿发抖。
“为什么这么对他?”
“是你说,只是普通朋友,不用款待的。”佐藤健无法再调侃媚儿,因为媚儿扫过来了的目光仿佛是挥出的剑,寒光闪闪。
“没错,他的确只是我的朋友,不过,我想外公不知道的是,他却是我唯一的朋友。在我还不知道自己是谁之前,他就是我的唯一,他会为我去和比自己高大的男生打架;他会在我生病的时候守护着我;他会在因为我不会笑而被别人取笑白痴的时候,对我说,有一天我一定可以拥有比阳光还明媚的笑容。”媚儿弯起嘴角,脸上闪动着比阳光还明媚的笑容,令人为之动容。
佐藤健万万没有想到媚儿的身手这么好,自己居然没有看清她是怎么出手的,原先别在发髻的一直银钗就已经架在了藤田冶之的脖子上。
“你要干什么?”
“我要带他离开。”
“带我去见他。”媚儿的手上微微用力,藤田冶之吃痛的蹙蹙眉毛,但却纹丝不动。媚儿加大了手劲,血就顺着脖颈滴在藤田冶之的胸前,“带我去。”
“你不要白费力气了,他是不会听你的的,除非你是佐藤媚,黑龙社的圣女。”佐藤健冷漠的看着藤田冶之胸前的血迹,仿佛那是盛开的一朵鲜花。
“我答应过的事情一定会遵守的,二十五岁之后,我就做佐藤媚,我会永远留在这里,您又何必苦苦相逼。”
“我不相信你。”佐藤健雪亮的目光停留在媚儿微微苍白的脸上。
“那你要我怎样做?”
“现在,就做佐藤媚,入了黑龙社,我可以再给你十个月的时间,让你回去处理你未完结的事情。”佐藤健的口气冷酷有决绝。
“好。”没有丝毫的犹豫,媚儿将银钗射向远处的木柱,一只壁虎被钉在那里不停的摆动着尾巴。
佐藤健抿抿嘴角,微微颔首,藤田冶之掩着脖子上的伤口,冲着媚儿恭敬的鞠躬,“大小姐,请跟我来。”
迈出门槛的那一刻,媚儿顿住了脚步,回过头来,“我希望等一下可以见到他,否则。。。。。。”
“怎么?难道你还会为他殉情吗?”佐藤健握紧了手杖上的龙头。
“难道您以为,我还是十七岁吗?”笑容娇媚中闪过一丝邪魅,“不过,我会让黑龙社、在、日、本、消、失。”
望着媚儿的背影,佐藤健浮起笑容,这才是我要的佐藤媚。
九十五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微微的嘶鸣声,在这间舒适的房间里回荡。
司徒媚儿,不,是佐藤媚阖着眼睛趴在床上,任由幸子的手在她的身上游走,所经之处,肌肤红肿发硬,已经感觉不到最初的疼痛,只剩下了麻木。
“怎么?她不肯使用麻醉?”佐藤健不停的抚摸着手杖上的龙头。
“是。”康夫垂首,“圣女说,她喜欢感受疼痛的感觉。”
“去把那小子带过来。”佐藤健深深叹口气。
走出房间明晃晃的阳光刺得媚儿张不开眼睛,轻轻的抬起手想要遮挡那刺眼的阳光,手指上那只龙戒发出一道寒光。
一个颀长的黑影就站在阳光下,媚儿努力的睁大眼眸,褐色的瞳仁里郭云飞的影子越来越近,让媚儿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媚儿。”郭云飞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咝——”一阵刺痛让媚儿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啦?”郭云飞紧张的上下打量着媚儿,却似乎看不出她哪里受了伤。
“你没事就好。”媚儿轻轻躲闪着,“我们马上离开。”
“怎么?不要和我这个老头子告别吗?”
仿佛一片乌云遮住了灿烂的阳光,四周一片昏暗,而佐藤健就隐藏在那片昏暗里,让人无法看清他脸上的表情。
“我们可以离开了吗?”媚儿的脸平静如水。
“可以。”佐藤健消失在那片阴霾里。
“King kong。”媚儿轻呼着,“我们离开。”
“是。”King kong紧紧跟在他们的身后。
“社长?”藤田冶之望向佐藤健,希望可以得到一些指示。
“不要太着急啦,慢慢来。”手指轻摩挲着手杖的龙头,一丝冷光从眼睛下方流出,“那小子是媚儿的软肋啊。嗯,那边的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
“一切顺利。”藤田冶之垂首。
。。。。。。
候机大厅的餐厅里,媚儿失神的看着郭云飞大口大口的吞着拉面。
“唔,我真的饿死了。”郭云飞含着满嘴的东西,含糊不清的说道。
“对不起。”
“关你什么事?”郭云飞终于咽下嘴里的东西,“哦,媚儿,你外公没有对你怎么样吧?你刚刚哪里痛啊?”
拉过媚儿的手,撸起袖子,看了看,白皙雪嫩的,悄悄松了一口气,郭云飞自嘲的笑了笑,“看我竟瞎想,毕竟是亲外孙难道还真能虐待不成?”
“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你想我问什么?”郭云飞不停的埋头拼命对付着面前的那碗面。
“我。。。。。。”媚儿轻咬着下唇。
“不管你是谁,都是我永远的媚儿。”郭云飞抬起亮晶晶的眼眸,久久的盯凝着司徒媚儿苍白的面颊。
媚儿虚弱的的抽动了一下嘴角,却始终无法翘起嘴角。
King kong走过来,将手中的机票递给媚儿,“大小姐,机票买好了。”
“嗯,”媚儿看了看,递给郭云飞,“等一下让King kong陪你一起去海南。” “可我想先送你回北京。”郭云飞接过机票。
“不行,”媚儿虚弱的翘下嘴角,“你现在。。。就专心把《靡靡之夏》拍好。”
“然后。。。我会尽快为你出第二张专辑。。。争取秋天的时候可以开个唱。。。”媚儿如有所思的自言自语着。
“媚儿?”郭云飞探究的看着媚儿有些苍白的脸,“你还好吧?”
“呃?”媚儿回过神来,弯起一抹新月似的轻笑,“没事,我就是太想看,你站在台上唱歌的样子,看那些为你挥舞的荧光棒。。。”
“呃?”郭云飞瞠大眼睛,“喂,是不是好久没有折磨我了,想一起找回来?”
媚儿忽闪着睫毛,良久,眯上眼睛冷凝着郭云飞,“是,终于猜透我的心事了,臭小子,等你回北京,看我怎么收拾你。”
“唔,”郭云飞轻抚着胸口,“对吗,媚儿就应该是现在这个样子。”
切,被虐狂。媚儿丢给他一对卫生球。“快吃。”
“先生们,女士们,飞往中国海南的Fk2379次航班开始登机了。。。。。。”广播里好听的女声已经用日语英语不停的提示着。
媚儿督促着郭云飞登机,郭云飞不舍的望着她,轻抚了一下媚儿苍白的脸颊,心中隐隐的不安,“你一个人我不放心,干嘛让King kong陪我啊?”
“少罗嗦,快进去吧。”
看着郭云飞无奈的走进去,King kong对着媚儿低声说道,“一切小心。”
“放心,现在我的命太值钱了,”媚儿轻笑,抬眸深深的盯凝着他,“拜托了。”
没有任何语言,King kong微微咬牙,脸上每块肌肉都棱角分明地凸起,一副常年的墨镜将眼底的冷冽掩藏。
九十六
身为空中小姐不是没有见过美女,但是那位一直斜靠在座椅里,脸色苍白,一直紧闭双眼的美女,还是让空中小姐们不忍错目心生怜惜。
“さん、なにか用事だろうか?”
“小姐,需要帮忙吗?”看媚儿没有反应,空中小姐又用汉语重复了一遍。
“Miss; can I help you?”空中小姐用英语又说了一遍。
空中小姐笑容甜美,但是在媚儿眼中却是没有感情的一个面具,她抽动了一下嘴角,无力的摇摇头。
终于到北京了,北京的天空飘着鹅毛般的雪花,洋洋洒洒,落在脸上冰冰的凉,寒夜阴森的天际下,冷冷的冬日板着一副阴沉而僵硬的面孔。
“啊。。。嚏”一个喷嚏让媚儿终于知道,这是北京,寒冷的北京,让她不舍离去的北京,让她牵肠挂肚的北京。
“小姐,去哪里?”出租司机好奇的打量着这位衣衫单薄,脸色苍白,没有任何行李仅仅背着一个随身的包包,竟然形单影只一脸落寞的从机场走出来的单身女子。
“帝景大厦。”媚儿脱口报出了沈俊哲的地址。
“呦,那可是北京新贵聚集地儿。。。。。。”从倒视镜里瞄瞄苍白的宛若一个女鬼似的媚儿,的哥收住话头,唉,该不会又一个上门寻夫的“孟姜女”吧?那帝景大厦也不知道能不能抵过那万里长城?
北京,灯火依旧辉煌灿烂,透过车窗把妖娆的光线映在媚儿的脸上,五彩斑斓。媚儿疲惫的闭上眼睛,一阵阵剧痛从后背传来,提醒着她注定会成为这里的过客。
“嗨,小姐到了您呐。”
“不要找了。”一张红彤彤的票子随着话音飘落,身形却已经飘了出去,鬼?那飘渺的身姿分明就是非人类,一股寒风吹过,的哥机灵的打了一个冷战。
“小姐,您找谁?”保安喊住形单影只的媚儿。
“我。。。。。。”
“哦,原来是司徒小姐。”保安认出了媚儿,谄媚的一笑,“好久不见。。。。。。”不等他说完电梯的门已经关上。
司徒小姐?原来自己还是司徒媚儿,整个身子仿佛是被寒冷的北风冻僵了一般,只有那颗心脏在缓慢的跳动着。
不停跳跃的数字,提醒着媚儿自己终于回到俊哲身边了,马上就可以投进那令自己安心又温暖的怀抱。
俊哲公寓的门除了用钥匙可以开启,还设置了密码锁,密码是媚儿的生日,媚儿小汤山别墅的密码则是俊哲的生日。
媚儿没有开灯,把自己融入这一团黑暗中,闭闭眼,方能适应室内的黑暗,绕过黑黢黢的沙发,厚厚的长毛地毯消匿了媚儿的脚步声。
一阵似有若无的声音从卧室传过来,似啜泣,似呻吟。。。。。。
心仿佛是坠入了一个没有底的洞,下沉,下沉,指尖似乎刚刚从僵冷的状态复苏,微微的有些麻痛。
越来越近了,那声音越来越清晰,在耳朵里无限的放大,心脏开始激烈的跳动,噗通,噗通,噗通。。。。。。
“哲。。。。。。给我。。。。。。”
“啊——”
沈俊哲低低的一声吼,伴随着一个女人娇嗔的低吟,似痛苦,似兴奋,似甜蜜。。。。。。
啊——,一阵钻心的刺痛从心脏蔓延至每个神经末梢,司徒媚儿无力的靠在墙上,后背上一阵剧痛,让她蹲下身子。
“谁?”似乎听到了异样的声音,沈俊哲侧耳,低声喝道。
媚儿死死的捂上嘴巴,向门外疾奔,“咚——”重重的撞在沙发角上,媚儿忍着疼痛,冲出门去。
沈俊哲裹上一条浴巾走出卧房,拉开灯,大厅空荡荡的并没有异样。
“怎么啦?”琼斯也裹着浴巾走了出来,白皙的肌肤泛着激情过后的红晕。
“没事。”俊哲还是觉得隐隐的不安,查看一下大门,安然完好,奇怪?俊哲扬扬眉毛,摇摇头,蓦地,地上一条亮晶晶的链子落入他的眼中,心蓦地一紧,慢慢走近,俯下身,轻轻捻起,脚链上一片精致叶子闪闪发亮。
媚儿?俊哲不顾一切的打开房门,向外冲去,走廊里空荡荡的,疾步冲到电梯旁,不断跳动的数字,让他的心顿时停止了跳动。
九十七
雪已经铺了厚厚的一层,踩上去像是云朵一样松软,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叹。
大都市的雪景一点都不好看,没有高低错落的积雪,只有一栋栋鳞次栉比的摩天大厦戳在雪地里,人渺小的如同蝼蚁在其中爬行。
一朵硕大的礼花在空中绽放,几个年轻人嬉笑着与媚儿擦肩而过,一家临街的ktv前挂着两个火红的大灯笼,门上喷着五颜六色的彩字——新年快乐,新年?今天是新年,是一切的新开始。。。。。。
一辆出租车挨着媚儿停下,司机摇下车窗,“要车么?”看得不到回应,便耸耸肩一加油门,疾驰而去。
一辆黑色的兰博基尼急速驶过,带起一层随风飘舞的雪花,突然一声刺耳的刹车,车子倒了回来,一个高大的男人跳了下来,迎住了媚儿,“怎么是你?你怎么了啦?”
英俊的面庞在媚儿的眼前越来越模糊,我冷。。。。。。
周正贤拦腰抱起失去知觉的司徒媚儿,小心的将她放置在座位上,兰博基尼消失在夜色中。
一辆黑色的奔驰慢慢驶来,车子里沈俊哲向着车窗外焦急的张望着。。。。。。
隐隐似乎听见四周有人在说话,在走动,司徒媚儿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但眼皮却沉重的无法抬起。
身子仿佛在火炉中燃烧,四肢百骸都被焚烧的像是化成了焦炭了一般;又仿佛置身于千年的冰封世界,一阵阵刺骨的寒冷把自己冰封。
“怎么样了?”
“已经开始退烧了,毕竟是年轻,身体素质又是极好。”
“那她怎么还没有醒?”
“至于这个。。。。。。”
“说。”
“我感觉这位小姐好像是受了什么严重刺激。。。。。。”
“你是说她是不想醒?”
。。。。。。
周正贤深蹙着眉头,“谢谢,医生。”
盯凝着媚儿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面颊,周正贤怜惜的轻叹一声,“是为了他吗?”
睫毛微颤,这是哪里?一面耀眼璀璨的水晶幕宛若瀑布,那品质极佳的水晶珠折射着七彩的光芒,抬抬手想要摘取最亮的那一颗,一阵麻痛让媚儿不由的轻声哼了出来。
“你醒了。”
“你?”媚儿眯上眼睛,仔细的回想,蓦地瞠大眼睛,“你怎么在这儿?”
“这是我家。”周正贤轻笑,见媚儿挣扎着想要起来,便伸手揽住她的肩,将她扶起。
“你的家?”媚儿四下环顾,宽敞明亮的卧室,处处都是深深浅浅的蓝,明媚的阳光从窗口瀑布般的洒进来,穿过水晶珠帘在地上投下一片极亮的七彩光环。
“我怎么在这里?”
眼底一片戒备疏离的寒光让周正贤邪魅的一笑,“当然是。。。你要我抱你回来的。”
被子从身上滑落,媚儿低头看看自己身上那件乳白色的绣花睡衣,一怔,“我的衣服。。。。。。”
“我亲自为你换的。”
“你。。。。。。”媚儿的神色一凛,周正贤低声道,“难道,你愿意让别人看见你背上的。。。。。。”
一阵灼痛从背后袭来,媚儿抽动一下嘴角,伸手往上拉了拉被子,“不要问我。”
“没事了,这里是安全的,相信我。”
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