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不停的震动,司徒剑南带着一丝醉意替沈俊哲接起:“hello——”
“嘟—嘟—”电话突然挂掉,司徒剑南莫名的看了看手机,显示着刚刚的确是接通了一个号码。
“剑南,来尝尝78年的五粮液。”盯凝着司徒剑南手中的手机:“唔,怎么啦?”
“哦,刚刚一个电话,响了好久,我刚刚替你接了,对方却撂了。”
“是吗?”接过电话查看,“嗯,不熟悉的号码,大概打错了,要不,还会打来的。”随手将电话阖上丢在沙发上。
“来,我们一醉方休。”
四十二
“总监,有一位女人自称是郭云飞的妈妈要见您。”
司徒媚儿微微蹙眉,推了不知多少个郭云飞的“儿时的玩伴”,现在居然连“妈妈”也来了,眉头一展,嘴角弯起美好的弧度。
她也跟我来了北京,开了一家小小的花店。耳边响起郭云飞的话。真是是他妈妈?抬眸冷凝,请她进来。
当郭太太从高明一那里听说了郭云飞受伤的事情开始,腿便不再听自己的了,每走一步仿佛是踩在云团上。
她只知道郭云飞签了一家影视公司,连那家公司的名字都不晓得,本以为郭云飞会慢慢的安定下来,可是怎曾想现在她的儿子仿佛一夜之间红透了半边天,电视上频繁的播出郭云飞受伤的画面和单曲《遗失的美好》的MV。报纸的娱乐头条配着郭云飞一张张照片,整版整版的寻找遗失的美好。
但是郭云飞的成名并没有带给她一丝一毫的快乐,她只是一个平凡的母亲,不需要孩子有多么的成功,只求一家人能平平安安。
走进天娱集团的大厦,郭太太才真正的意识到,郭云飞真的已经成了一个家喻户晓的明星,尽管他现在还躺在医院里。
司徒媚儿冷凝的望着对面的郭太太和高明一,微微颔首:“郭太太,是吗?请坐。”
郭太太莫名的感到了一种压力,她不敢直视司徒媚儿凌冽的眼神,卑微的点点头。
“这位是?”年纪不大的一张脸上,竟然带着与年龄不符的稳重,律师?质疑的目光扫在高明一的脸上。
“总监,您好,高明一,郭云飞的大学同学。”
同学?司徒媚儿冷冷的扫了一眼,高明一伸到面前的手,抬眸冷凝:“高先生,请您出去一下,我要和郭太太单独谈谈。”
“这个。。。”高明一望向郭太太,郭太太冲她点点头:“好吧,阿姨,我在外面等您。”
“总监啊,我们家云飞到底伤的怎么样啊?”郭太太的眼里充满焦灼的血丝。
“郭太太,请您冷静的听我说,好吗?”
司徒媚儿的声音低柔,却仿佛有一种使人不由得安静下来的魅惑。郭太太莫名的感觉对面的那个美丽的女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高贵,整个身子仿佛笼罩着一圈光晕,令人不由得想要俯首的感觉,那是一种奇怪的感觉。。。
“郭太太,您是哪里的人啊?”声音低柔得似乎在耳边飘渺。
“澳门。”视线微微模糊。
“那您是什么时候到的北京啊?”
“我们家云飞考上北大那年。”
“现在,您怎么生活啊?”
“我现在,开了一家小花店。”
“郭太太。”食指轻叩,声音微微凌厉。
嗯?郭太太打了一个冷战,什么?抬眸迎上司徒媚儿凌冽的眼神,心中莫名的一紧,刚刚怎么了?甩甩头竟然短暂的失忆了。
“郭太太,我今天和您说的话,您能保证不和任何人说吗?”目光投向门外:“包括,您最信任的人。”
啊。郭太太不解的点点头。
“其实,您不必担心,郭云飞并没有伤得那么重,这只是宣传的一种手段。”
噢,郭太太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在胸前划着十字,上帝保佑,“那我可以见见他吗?”
“不行,现在是非常时期,郭云飞还在秘密集训。所以,郭太太,请您一定不要出现在任何媒体面前,也不要和任何人提到您和郭云飞的关系,等一切过去我会让郭云飞和您联系。”
“嗯,嗯。我懂,云飞能到今天不容易,总监,您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很好,”满意的露出一个笑靥:“郭太太,您现在就请回去,静静的等待郭云飞的好消息。”
“好好。”郭太太激动的站起来,整个人仿佛都年轻了很多,“我这就回去。”
“等等。”司徒媚儿站起来缓缓的走向郭太太,“郭太太,请您一定记住,您刚刚的保证,否则,我们所做的一切就会前功尽弃,而郭云飞也将再无出头之日。”
“我懂。”缓缓转身离去,再回首,狐疑的望了望司徒媚儿,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笼罩在心头,一定哪里见过?哪里呢?
高明一正和珍妮不咸不淡的聊着,看见郭太太走出总监室,连忙迎上去:“阿姨,怎么样啊?”
郭太太摇摇头,“总监说,我们家云飞伤得不太重,让我们回去等消息。”
“阿姨,她这是敷衍您哪,不行,今天一定让我们看看云飞。”高明一朝着总监室走去。
“哎哎,明一。”郭太太用力拉住他的胳膊:“明一呀,总监是不会骗我们的,否则,云飞如果真有什么三长两短的,我就拆了这栋大厦。”
“走啦。我们回吧。”郭太太用力拉着高明一的胳膊,拖着他走进了电梯。
珍妮望着电梯缓缓阖上,数字一点点的变化,才仿佛想起什么?微微侧头,真的是郭云飞的妈妈?
“珍妮,”司徒媚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珍妮收回神游的思绪,才发现司徒媚儿不知何时站在身边。
“总监?”
“让King kong备车,和我去一下王诗笛的家。”
四十三
司徒媚儿相信,如果王诗笛不是真的很严重,王太太绝对不会将电话打到自己的手机上,王诗笛,王诗笛,你千万千万不要有事。。。
车子竟然无法开到门前,曲折幽深的小胡同纵横交错;这是真正的老北京大杂院,描金的大门早已斑驳了岁月的痕迹,看不出原来的本来面目。
推开沉重的大门,院子里已经没有了昔日深宅大院的宽敞,一间间挤出来的屋子,将原本宽敞的庭院挤得只剩下勉强走过的小道,身处其中仿佛置身于迷宫一般。
如果不是在王太太的带领下,她们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找到王家的大门。
这是一间接出来的偏厦,西侧的墙上有一扇不大的窗户,窗户的对面竟然是另一家的墙壁,整间屋子因为常年不见阳光充斥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二妞,你看看谁来啦?”王太太用力掀开床里面的一堆棉被。
“啊——”刺耳的惊叫,棉被下,露出一双惊恐的眼睛。啊,啊,王诗笛嘶哑着声音,拼命的拽回棉被将自己重新裹好。
“怎么会这样?”
“已经两天了,不吃不睡的。”王太太捋捋凌乱的头发,充满了血丝的眼睛里,滚出一滴浑浊的泪珠。
“王诗笛,你怎么啦?”低头凝视那孩子苍白的小脸。
王诗笛凝眸抱膝,蜷做一团,看不见,也听不见。
“哇——”王太太突地放声哭出来,“总监,我的命也太苦啦,男人不在了,自己拉扯一对双胞胎,本来以为这次,可以给她们一个好的前途,可谁成想会变成这样,啊,我可怎么活啊——”
大杂院里似乎没有秘密,东家打个嗝,西屋放个屁,都人尽皆知,王太太的嚎啕大哭,迅速的吸引来了,众多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他们无法进入这么小的屋子,拥挤在门口,过道上,议论纷纷,无不对王诗笛一家充满了同情。
“真可怜啊。”
“是啊,多好的孩子。”
“怎么会搞成这样?”
“二妞她妈,你别光顾着哭啊,”一位仿佛是院子里的长辈级的大妈,挤进了王家狭小的屋子,微微颤动着已经花白的头发,冲着司徒媚儿挥舞着树皮一样的手,“你们可是大集团啊,把人家孩子弄成这样,得负责啊。”
吐沫星子溅在了司徒媚儿的鼻尖上,媚儿下意识的往后靠靠身子,想让自己躲开老大妈的喷射范围,却不成想撞上了饭桌。
那个饭桌的一条腿早已断了,只不过像接骨似的用一根木棍绑着,哪里禁得起司徒媚儿无意的一靠,仿佛像是受到了一个武功高手的攻击,瞬间四分五裂,桌子上的残羹剩饭伴随着盘子碗落在地上,溅得到处都是。
“大小姐。”
King kong迅速伸出手将司徒媚儿揽在怀里,轻轻为媚儿弹去粘在衣角的菜叶,微微侧脸凌厉的目光扫在那个老太太的脸上。
老太太似乎也心虚的摇晃着头,故作不屑的撇撇嘴:“那,大家作证啊,可不是我推的啊。”
“是我自己不小心,对不起,弄坏了你们家的桌子,我会赔偿的。”低眉看看满地的狼藉,淡淡的说道。
轻轻抬眸缓缓环顾四周,房间狭小的站不下几个人:“王太太,您不必太紧张,王诗笛应该是受了一些惊吓,我们一定会负责的。”
司徒媚儿凝视着面前抖做一团的王诗笛,轻轻抬起她尖翘的下颌,双眸放出一丝奇异的眩光,慢慢的将她抱在怀里,俯在她耳边低沉的唤着:“宝贝,没事啦。”
王诗笛缓缓地阖上眼睛,俯在司徒媚儿的怀里,安稳的呼吸着,片刻竟微微打起鼾声。
“王太太,请把她交给我吧。”声音令人莫名的信任,王太太不由得点点头。
————————————————
悄悄的看了看还在酣睡的王诗笛,司徒媚儿轻轻关上客房的门。
“怎么?她还在睡啊?”司徒剑南看着媚儿从客房走出来,轻轻放下手中的书。
“让她多睡一下吧,现在充足的睡眠会更加有利于她的恢复。哥,等明天,请你给她仔细检查一下吧,我怀疑她患有‘阿斯佩加综合症’。”
“好。”
凝眸细看司徒媚儿一袭黑衣,仿佛要出去的样子,“怎么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
“嗯,我要去看一个朋友。”
“要我送你么?”
“不要。”
司徒剑南伫立在窗前,注视着那辆保时捷宛如一只“火狐”消失在夜幕之中,慢慢燃起一只香烟,轻轻吸取,缓缓吐出,清瘦冷峻的脸庞淹没在袅袅的烟雾中。。。
四十四
这两天医院的四周经常出现一些,自称是郭云飞儿时玩伴的少女。她们自动组织在一起为郭云飞祈福,唱歌,甚至进行放飞一些气球等活动,以至于天娱集团不得不派出保安维护医院的正常秩序。
每每看着媒体的报道,司徒媚儿都湛然一笑,臭小子,你火啦。
深秋的夜晚,天空越发的高远,星星越发的冷清。小路两旁银杏树的叶子给路边铺出一条金色的地毯,随着保时捷的驶过,金黄的树叶翩跹着,追逐着。。。凉风袭来已经刺骨寒了,媚儿按下电钮,将保时捷的天窗阖上。
深夜的中日友好医院终于安静了下来,保时捷无声的潜入医院的停车场,熄掉火,四周安静得可以听得见簌簌的落叶声。不远处的医院大楼里灯火通明,偶尔看得见三三两两的急诊病人出入,司徒媚儿警觉的观察着四周,确定没有不想见到的人,戴上一顶棒球帽,悄然走进医院的大门。
守在重症监护室门口的保安,看见司徒媚儿意外的出现,礼貌的起身躬身敬礼,媚儿微微摆摆手,轻轻推开监护室的门,悄声潜入。
慢慢靠进那个躺在床上的郭云飞,媚儿的胸口闷闷的,心脏随着检测仪上跳动的波形而跳动着,俯下 身仔细端详着郭云飞安详的面庞,郭云飞睡得很安稳,仿佛沉浸在美好梦境中。
手指划过宽阔的额头,轻轻拂去一缕发丝,臭小子,你到底要睡到什么时候啊?
“小飞,我们终于成功了,你火啦,现在所有媒体都在帮你寻找‘遗失的美好’。”一丝浅笑挂在唇边。
“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都把你当成梦中的情人,等你醒了,可千万不要花心哦。”
“有几家电视台和我们联系,想等你醒了,给你做专访,我已经为你约了北京卫视和东方卫视的访谈节目,这两个节目都很火的,有很多比你资历老的明星都上过这个节目,知道么?”
“还有,我还为你接了一个服装的代言,你快点醒来,好给人家把广告拍了。”
轻轻的摩挲着郭云飞的手,手掌很厚实宽大,因为弹吉他,指尖已经结了一层茧子,一定吃了很多的苦吧。
“小飞,今天,你妈妈来找我,我对她说了谎,我不能让她见到你现在的样子,我不能让你妈妈担心,所以臭小子,你一定要早点醒来,否则,我怎么跟你妈妈交待啊。”
“知道王诗笛么?她受了很大的惊吓,今天,我把她接回家了,你快点醒来,帮我照顾她,听到了没有?”
盯凝着郭云飞酣睡的脸,司徒媚儿嘟着嘴,俯在他的耳畔:“臭小子,不要再睡啦,醒来做饭啊,难道你想要饿死我吗?呃?”
“谁让你进来的?”一声低吼在身后响起。
媚儿低眉侧着脸,扶扶帽檐,并不答言转身向外走去。
“司徒小姐,是你么?”声音如水一般柔和。
媚儿顿住脚步,抬眸迎上一双幽深的双眸,欧医生摘下口罩,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真的是你啊。”
“哦,原来是欧医生啊。怎么您还没下班啊?”
“哦,今晚我值班。那个司徒小姐怎么这么晚了还来看病人啊?”
“嗯,白天有事,欧医生,那个郭云飞怎么还没有醒啊?”
“这个么,就要看患者自身的素质啦,有的人很快就会醒,可有的人就。。。”欧医生微微的摇摇头,真希望他不要醒来,这样是不是就可以经常见到你了?不觉的嘴角浮起一丝笑容。
“欧医生,请您给他用最好的药,我们需要他尽快苏醒。”语气温柔却是毋庸质疑。
“司徒小姐,请放心好了,我们一定会尽力的。”虽然是冠冕堂皇的套话,但这次说的绝对是发自肺腑。
“一切就拜托了。”婉转流光。
拜托,别这样看着我,我的心脏实在承受不住这样的目光。
“喂,你。。。想。。。要吃什么?”
微弱的声音从床上轻轻飘过来,仿佛是一句定身咒,怔住了站在那里的两个人。难以置信的同时侧目,床上的郭云飞微睁着双眼,唇边带着一抹绚烂的微笑。
四十五
远远的就看见别墅内的灯光璀璨,宛如伫立在黑暗的汪洋中,那一盏指引方向的灯塔。
走进大厅就看见司徒剑南,还坐在沙发上静静的看着手中的书。听见脚步声,抬起头,你回来了?声音温润。
“哥,你怎么还没有睡啊?”
“等你啊。来,坐一下,能告诉我,你看的朋友是郭云飞么?”
“对呀。”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