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嫁人 十年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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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嫁人 十年不晚- 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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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真的还活着吗?程七彦当然愿意去相信,可是他该拿什么去证明呢?

  久别的思维又开始运转起来,在这无法逃脱的对方,又有人监视的情况下,他能做些什么呢,最最害怕的还是烁夜的药物控制,那将让他不再是自己,明明是那么坚定的意志,却还是能被那厉害的药物腐蚀,最终任人摆布,即使是他心思在如何缜密,只要药效一起作用,便什么都忘记了。

  这里没有人能帮他……如果想要摆脱控制,首先就要克服药物这关。

  那种药物有解药吗?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立即就被否定,别说不可能有,就算是有,现在也拿不到。

  突然,程七彦想到了什么,一下从季迟的怀里起身……

  “怎么了七彦?”季迟对程七彦突如其来的反应很奇怪,他的目光似乎隐含着一丝希望。

  程七彦继而用笑容掩饰了过去,“没什么,我想去睡会儿。”

  不是他防着季迟,而是他不想再让季迟被牵连进来,他已经失去了一只眼睛,再没有什么能够失去的了,否则他这辈子就完了。

  疼痛,是的!程七彦想到的就是这两个字,从最近几次注射药物以后的经验来看,只要有疼痛感,他的脑子便能得到一丝清醒,就像有电流窜过一样,就像指甲刺破手掌时的感觉……就像季迟上次给他的一耳光一样,如果疼痛来的更剧烈,那或许就能带来更多的清醒,压制住被药物麻痹的神经,减轻那种浑噩感……

  程七彦仿佛发现了救命稻草一样,心中隐隐透着窃喜,那么该到哪里找疼痛呢,能一直维持到药效发作时的疼痛,能让记忆与之一同存在的疼痛!

  ………………

  半个月后

  那场大雨过后,天气一连阴沉了几天,现在又整日的红火大太阳,似乎已经快要告别春季迎来酷暑一般,可这样的好天气却并没有带来好心情,人的哀愁反而显得老天有些没心没肺,而心,也并未因为气温的升高而温暖起来。

  高级病房里,就像度假村的别墅一样惬意,大幅的落地窗前摆放着一个白色的藤椅,谭玉染正坐在上面欣赏窗外的美景,也有可能是在发呆,而那些景致没有一丝一毫能入他的眼。

  半个月了,他醒来也快有一个星期了,差不多已经告别了那生死攸关的时刻,胸膛的伤正慢慢愈合,那一枪刚好错开了他的心脏,所以他才得以捡回一条命,不知那是他有意打偏,还是其他的原因……

  谭玉染苦笑,都什么时候了,自己竟还在期盼那些……而那一笑,竟又牵扯到了胸口的伤,他秀美的眉毛紧锁起来,好像忍忍就能过去,可没人知道,那是已经习惯,而并非好转。

  那种随着呼吸起伏而疼痛的伤,是永远也不能愈合的。

  突然,门口传来轻快的脚步声。

  谭玉染灿然一笑,“小汀啊,放学了?”

  小汀飞奔到谭玉染身边,顾念他身上有伤,所以生生止住了飞扑到他怀里的习惯,搬来一把椅子,与谭玉染相对而坐。

  而后面,正摇摇拽拽的走过来一个可移动的“花束”。

  “呐,小玉,我给你买的花!嘿嘿嘿……”小汀喜笑颜开。

  “嘿嘿嘿,你又欺负小睿,坏蛋……小睿快把花给我!”

  那个可移动的花束踉跄着走到谭玉染,往后一看,才知道是小睿抱着一个比他的身子大了整整好几倍的花束,他踮着脚尖把花放在谭玉染的身上,谭玉染瞬间就被那姹紫嫣红的鲜花包围,衬托得他的脸色更为苍白。

  谭玉染与两个孩子有说有笑,可有时候也很无措,若是他们问起程七彦在哪儿,他是真的无力面对了,曾经那些善意的谎言,他已经演不下去了,连自欺欺人的理由都失去了,他又还有什么心力去创造美好的假象呢……

  谭玉染胸口又一阵疼痛,就像湖面荡开的涟漪,由里到外漾开一丝一丝的疼痛,他掩嘴闷咳了几声。

  门口,江青刚好踏进来,而他每一次的忠心劝慰却让谭玉染不能放下内心最深处的坚持,比如,放弃程七彦的生死……

  第41章:夫夫同心

  “总裁,好些了吗?”江青小心翼翼的试探着,他知道凡是说起与程七彦有关的事,就是去触碰谭玉染的逆鳞,而且这次他是真的差点丢了命,为了避免刺激到他,说话得需慎之又慎。

  “还好……”谭玉染意兴阑珊的应了一句,他知道江青来所为何事。

  江青看着谭玉染不太乐意搭理自己,倒是和俩孩子玩儿的起劲,假装咳嗽了两声,还是直言道:“那边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行动。”

  “我警告过你多少次了,别在孩子面前说这些!”谭玉染有点恼火,声音陡然拔高。

  “总裁,已经没什么好顾及的了,他都向您开枪了您还要护着他到什么时候……”江青实在见不得谭玉染为此再痛苦下去,为谭家忠心效力许多年,这是他第一次顶嘴。

  话已经出口,就没有了收回的余地,小汀本就机灵,而程七彦已经失踪许久了,对江青口中那个“他”是非常敏感的,她直觉是出了什么事,却不知谭玉染的伤是自己的爸爸一手造成的,天真烂漫的笑脸一下就没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些许迷茫的疑惑。

  “为什么要向小玉开枪,那个“他”是谁?”小汀眼泪汪汪的看着谭玉染,“为什么总是要少一个,到底是为什么不能在一起,你们死来死去的有什么意思?”

  “小汀……听我说。”谭玉染一着急,猛然从椅子上起身,可身负重伤的他还不能有如此大幅度的动作,伤口犹如刀绞,还没来得及叫住远去的小汀,谭玉染痛苦的捂住胸口,一口血就喷薄而出,溅在对面的落地窗上,为这晴好的天气布上一层血色的阴霾。

  耳朵回荡着叫喊声与匆匆踏来的脚步声,可好像都在梦境之外,与自己无关。

  …………

  晚上,谭玉染又转醒过来,医生交代不能再提起一些他不愿去想的事情,以免再次受到刺激而出现危险的情况,江青无比自责的站在床边听候发落,可没想到,谭玉染却主动提及了刚才的事情。

  “小汀呢?”谭玉染缓慢的转过头来。

  “已经不闹腾了,说是要等你招她进来给你道歉……”

  谭玉染脸上浮起一抹无力的笑容,须臾,他看着天花板,语气平缓的说道:“我想再给他一次机会,也算了我自己一个心愿,如果这边行动,那肯定就不能顾及他的生死了,就算他真的是想要我的命,但感情这东西,却是收不回的了,他若是……死了,我无法想象自己会有多难过,所以……就算付出全部代价,我也愿意再去相信一次,你说我又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对吧?”

  江青看着谭玉染,听到这些话,他是极为震惊的,他垂首答道,“是!”

  “呵……”谭玉染想笑,可随之而来的却是止不住的干咳,等那阵难受劲过去了,他又问:“江青啊,你在谭家这么多年,尽心尽力,你说说看,你想保的是谭家的家业呢?还是我这个二少爷?”

  江青没想到谭玉染会这么问,脸上泛起尴尬之色,着急道:“当然是二少爷重要!”

  “那不就得了么,按照我的意思去做吧,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只希望救他出来。”谭玉染的语气与往日有些不同,仿佛是洗尽了所有浮躁和不安的平静与安宁。

  “是。”江青再也想不出理由来反驳,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他唯有依言行事,尽力而为。

  “那边的人已经安排好了么?”谭玉染指得是暗夜门那边的人,从十年前谭凉景就已经开始了与古逸的对抗,而用十年的时间做准备工作,似乎是件很奢侈的事情,而谭凉景也培养了不少人安插在暗夜门,经过多年的努力,现在已然混入了暗夜门高层的位置,而现在,当然是派上用场之时。

  若能顺利接近程七彦,他在那边也不会孤立无援。

  “嗯,已经调动好了。”江青为谭玉染简明扼要的说了一下有关情况,谭凉景的心思缜密,最擅长做最坏的打算,也习惯留后路,而今天这步,恐怕他也设想过,所以现在的安排显得那么妥帖,“总裁,你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对了,把小汀叫进来。”

  “好的。”江青再次浅浅一鞠,转身离开了病房。

  那天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没有给谭玉染一点思考的时间,但是……那回忆就那般匆忙,却又刻骨铭心,一生也不会忘记,所以他也更加的认定了心中的猜测,程七彦那日的眼神并非正常状态下那般坚定、清澈,他们开始的不易,一路行来也是困难重重,那种在生与死之中得来的默契,岂是误会能冲散的。

  所以谭玉染选择去相信,倾入全部的爱,怎能容得下一丝的质疑,即使是程七彦真的想要他死,真的已经不再爱他,也要听他亲口承认。

  人生如果太理智,真的没什么意思的……谭玉染宁愿为这一生只一次的执着倾尽所有,但愿,这孤注一掷的爱最后能博得一个好的归宿。

  …………

  程七彦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发呆,看着那片已经被雨水冲刷干净的水泥地面,可能真的怕他会发疯,烁夜这几天并未对他用药,而他得以更多的时间来思考对策,那平静无波的表面底下却掩藏着滔天巨浪,也许,烁夜将来最为后悔的事情就是让程七彦有这么几天清醒的时间,因为他没有领教到这个看上去很文雅的男人到底有什么厉害之处,所以下意识的减轻了防备。

  程七彦熄灯睡下,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忽然,他摸索着从床上下来。

  这几天他一直在寻找一样东西,能使他感到疼痛的东西,从刮胡刀片到一切尖锐锋利的东西,可是他的生活起居都是被人照顾的,根本连一点自由也没有,那些东西他很难得到,就算是有也很难藏得住。

  脑中灵光一现,他想到一个最易隐藏又十分管用的东西——针!

  这里当然无法去找缝衣服的针,但是注射器上的针头却是不会缺少的。

  程七彦下床来,把手伸进床底下,那是他前几天注射药品时他偷偷从药盘里拿出来,藏到下面去的,粗心的下人并未去关注了一个无关紧要的注射器,所以才让程七彦得逞,他拿出注射器,拔下针头上的盖帽,在黑夜中,银色的金属针头闪出一点亮光来。

  程七彦捏住针头把它从注射器的连接点上拧断,这样就得到了一根方便隐藏又无比管用的东西,他重新躺回床上,把针扎进指头里,十指连心的痛立即如电流一样传导至他的大脑,但是他却很高兴,在黑夜中,他脸上挂上了一个久违的笑容。

  虽然这几天没有用药,但烁夜需要利用他的时候肯定还是会用药物控制他,而这个能制造疼痛的小东西也许就能使他的脑子在药物的控制下也保持几分清醒。

  也许……就靠它了,程七彦如获至宝一样把针头别在了领带内侧的夹层里。

  又过了几天,烁夜安插在谭玉染身边的人带来了消息,他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留下了后遗症,时常干咳吐血,好像一蹶不振了似地。

  烁夜暗笑,想必这个消息的可信度并不高,谭玉染若是能活下来,想必不会活得这么狼狈,他善于演戏那可是远近闻名的,恐怕他的人已经在暗中行动了吧,那么这对有情人反目的好戏应该拉开帷幕了。

  用旁人的眼光看来,谭玉染想必是恨程七彦的吧……

  ……

  程七彦看着眼前这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男人,几乎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模样如出一辙的英俊,身材比利一样的完美,脑子里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他们是在照镜子。

  “我是易森。”左边站着的男人首先说道。

  “我是易凡。”右边的男人也报上名来,无论是声音还是神态,都与前者没有什么却别。

  “我们是烁夜大人派来24小时保护您的!”两人异口同声的说。

  程七彦在心中冷哼一声,24小时保护?不如说是24小时监视来得更为准确一点,看来烁夜要开始对他的监控以确保万无一失了,这一刻来的如此之快,以至于程七彦还没有准备好,可是却要硬着头皮去应付。

  “你们……是兄弟?”程七彦撇撇嘴,把话题转到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去。

  “是,我们是双胞胎兄弟,我是哥哥。”叫易森的那个回答程七彦。

  程七彦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兄弟俩看上去无论是外貌还是气质都是人中龙凤,竟为暗夜门这样的组织效力,未免可惜了,而这两人恐怕不好对付,程七彦不免为接下来的行动担忧……

  第42章:里应外合

  在易森和易凡兄弟俩的监视下,程七彦去往了一家寄存公司,他所拥有的晨淼股份以及财产公证书就寄存在这里的保险库里,毕竟那些东西觊觎的人太多,当然不可能放在身边。

  程七彦从车上下来,他看了一眼身后尾随的人,示意他们在这里等,要是全都跟进去,看那架势,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他是被胁迫的,他表示自己不会跑,然后就独自走到了柜台处,兄弟二人没有跟来,事实上,他也不可能跑掉。

  程七彦在柜台签了字,拿到了寄存柜的钥匙和号牌,在管理员的带领下来到存放室,打开了属于他的保险柜,取出了一堆白字黑字的合同书,它们代表权势和财富。

  拿着股权书出来时,易森兄弟并未将程七彦带回中堂社,而是直接把车开到了一座高耸入云的办公楼前停了下来。

  “请……”易森为程七彦打开车门,易凡上前四十五度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程七彦迈开有些迟疑的脚步,走进了这家装潢十分考究且高贵的办公楼里面,在易森兄弟的左右跟随下,程七彦乘坐电梯直达顶楼,这是程七彦将近二十多天以来第一次走出中堂社,可变故就意味着有新的挑战,程七彦知道接下来会面对什么,可他真的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凭自己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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