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姐,我……”赵琳低着头:“我就是想帮你出口气。我……”
贺冬青此刻站了起来,不停地甩着胳膊。然后觉得全身都在痛。
“你,你没事吧?”武清快步走到他身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贺冬青抚摸着胸部。
“我去医药室帮你开点药。”武清转身要走。
“我问你呢?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想要美化自己那是你自己的自由。这世界没有几个人在自己的心中会把自己想象成十恶不赦地人,哪怕他真的十恶不赦。怎么标榜你自己那是你的权利,我管不着,可是你何必向不相干的人编造这种理由呢?在这个离婚都是很平常的年代,更不说分手了。主动提出分手,实在是太平常了。我想不通,你为什么要找这种理由呢?”贺冬青紧紧地拽住她的右手。
“放开!”武清大声地说道:“既然你不想承认那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想也用不着来证明什么。”
“什么意思。难道这是真的。可是我……我怎么不知道。”贺冬青有些糊涂了,甩了甩自己的脑袋,努力地回忆起来。
武清把他的手掰开:“我去开药,赵琳,你把他送回仓吧!”
走到门口:“冬瓜,你如果还有一点记忆的话。我希望你跟别人说这伤是自己跌倒的。”说完就向外走。
“难道真有其事,可是我为什么一点映像都没有呢?”贺冬青困惑起来。
“你少装蒜了,走。”赵琳横眉冷对。
“我真的没有映像。”贺冬青一脸无辜。
“信你才怪。”
“你给我点提示。”贺冬青也觉得武清似乎没有什么道理撒这样的谎言:“她是怎么说地?”
赵琳盯着他,越走越近。贺冬青双眼平视,没有一丝退缩。
“难道你真的不知道?”赵琳摇摇头:“除非你没接到信。你还是少装了。清姐说了,她把信塞进去之后,你同学就把门打开,手里拿着那封信,还说了一阵话呢。收信的是你同寝室最好的同学,你不会说他没有把信给你吧?”
“信?什么信?”贺冬青愣住了:“什么时候的事。我同寝室的同学收的。建国?西瓜?还是扁豆?”
“什么乱七八糟的。好像是毕业时候的事。谁收的。名字……我不记得了,也许清姐她没说。你不会是真地没收到信吧?”赵琳问道。
“毕业地时候?”贺冬青偏着头想了半天。没有印像,于是问道:“信上到底写了什么?”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赵琳开始相信他确实没有接到这封信了:“清姐是断断续续告诉我地。我和清姐一个宿舍,她经常做梦叫你的名字,有时候也说点你们的事。当初医院检查说清姐不能再怀孕了,可是清姐知道你很喜欢小孩。所以她左思右想还是决定提出分手。可是后来她又有些后悔,于是就写了封信装着你给她买的那枚戒指一起从门缝里塞进了你的寝室。信上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那中午就在土城上见。如果你介意的话,那就算了。她已经收拾好了东西,晚上就去天津姨妈家,你以后也就不要再去找她了。省的两个人都难过。清姐从递了信之后,就在土城上等着,可是从早上一直等到太阳下山,你也没有出现。……”
贺冬青“咣当”一下一屁股直接坐到了地上。
第二十六章你真的可以象以前一样的爱她
“你,你怎么了?”赵琳发现他的脸色惨白惨白的,比刚才压着他做土飞机的时候还要白。
“你……能帮我个忙,让我打……打个电话吗?”贺冬青结结巴巴的说道。
“这……这……所里有规定。”赵琳摇着头。
“那我告诉你号码,你帮我说这总可以吧。”贺冬青吸了口气:“放心。绝对不涉及案情。我只是要你告诉我的律师,让她尽快去我同学那里拿回一封信。”
“什么信?”赵琳问道。
“一封三年没有拆封的信。”贺冬青苦笑。
“你不会是收到了信,却没有打开吧。”赵琳瞪着贺冬青,良久:“你这个该杀千刀的混蛋!”
……
一个星期后。
贺冬青随着检查官老王来到了他的老丈人家童晓晴的娘家。童晓晴害怕父母为贺冬青担心,因此贺冬青这边一出事就怂恿着他们去了她哥哥家。
“贺先生,我下午五点来接你,时间够了吧!”老王笑眯眯的说道。
“谢谢!”贺冬青穿着在车上换好的西服昂然下车了。
令他吃惊的是敲了半天门,门才打开。开门的童晓晴也是脸黑黑的。厅里的沙发上米敏、张玉玲、鸿仙儿端坐在那里,不过看上去各个都脸色不善。坐在一侧的伍西平刚站起来,结果四个女人都一起向他投去凌厉地目光。弄得伍西平有些局促。讪讪的点了一下头:“冬瓜。”
“西瓜,好久不见。信你带来了吗?”贺冬青快步走了上去。
“真是急不可待呀!”米敏手上拿着一封信扬了扬。
贺冬青赶忙接过,信已经撕开了口子,显然各位女士已经传阅过了。不过,贺冬青也没有说什么,摊开信纸,一目十行的看起来。
总共三页信纸写的是密密麻麻。贺冬青却看得飞快。只是,他看完后。呆了一下,然后又再看了一遍,第二次则慢了很多,嘴里还不时忍不住小声念出声来。然后,他把信把桌上一放,半天不语。
“冬瓜,对不起。这封信放我那很久了。我当初原是想过过些日子等你心情平静后给你寄过去的。可是时间一长,我就把这事给忘了。实在是对不起啊。”伍西平一脸的抱歉。
“这怎么能怪你呢?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贺冬青停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又说道:“这真是阴差阳错啊。可是我记得你当初把信交给我的时候,好像是说她让你把这封信转交给我。另外她已经收拾东西,准备去天津姨妈家了,还说以后我就不要再去找她了。因为这样,我才没有看信地,但是她为什么会这么说呢?没道理呀!”贺冬青长眉紧锁。
伍西平连着张了几下嘴。神色有些尴尬:“我当时是这么说的?”
“是啊,绝对是。”贺冬青点了点头:“这几天我反复回忆,没错,你应该就是这么说地。”
伍西平搔了搔脑袋:“时间太久了,我记不得了。”
“来、来、来,大家吃西瓜了。”郑晓云端着一盘西瓜走进客厅。
伍西平上前拉着她的手:“老婆。你还记得当初武清送信过来的时候是怎么说的吗?”
“啊,这么久的事情我哪里还记得啊。”郑晓云放下盘子,看着贺冬青和伍西平都是一脸期待的看着她,于是偏着脑袋,好半天缓缓说道:“我记得那天早上,我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楼上‘哐’的一声响,好像什么东西砸到了地上。一下把我惊醒了。想再睡吧,怎么也睡不着了。于是我就把西瓜也推醒了,想拉着他一起去早市。结果西瓜就是赖在床上不肯起。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门口‘细细索索’一阵响。一看发现是有人从门缝里把塞了封信进来。于是,我正好让西瓜去看看怎么回事。他还不愿意呢。打开门,正好看见武清转身向回走。后来……我在寝室里面听得武清好像说:让西瓜他尽快把信转给你。西瓜好像说……”
伍西平接过话去说道:“我当时说,冬瓜就在山东班宿舍那边。要不我去把他叫醒了。她说:不用了。让你多睡会儿吧。反正一看信,你什么都明白了。再后面……我……”
郑晓云见伍西平卡了壳,又把话题接了回去:“后来西瓜又问武清什么时候走啊?武清回答说东西都收拾好了。如果没什么意外,晚上就去天津她姨妈家。在那呆几天后,再回去。西瓜接着又说:你是明天地票。武清好像没说话。再后来,西瓜就劝她来着:毕竟好几年的感情了,又说你的脾气和小孩子一样,没必要较真。两个人之间还真能有什么迈不过的槛啊,大家各退一步,也就海阔天空了。”
“没错、没错。”伍西平不停的点头:“老婆,你的记性比我可强多了,看来我真有点老了。”顿了一下,他又说道:“我现在记起来了。武清当时好像是这么说的。她说:有些事情是不能退一步就能解决的,而且恐怕永远也解决不了。她又说你一看信,你就会明白了。她去了天津后,你就不要再去找她了,省得两个人都痛苦。是吧,老婆。我没记错吧!”
“应该没错。大概意思就是这样了?怎么了?都陈年滥谷子地事了,怎么又提起来了。”郑晓云感到有些意外。本来前几天是校庆的,虽然他们早就收到了请帖,但是一来伍西平所在的程控机房扩容,最近很忙。二来如今伍西平还在程控机房里呆着,别说提干了,连个班长都不是。所以也有点羞于见人的意思。可是前几天接到程浩的电话,让他们带着那封信尽快来北城一趟。他们感觉就有些莫名其妙。具体什么情况也没说,只说是冬瓜很急。于是过了几天伍西平好不容易请了假,赶了过来。郑晓云也跟了过来,其实还有另外一层意思。两人都觉得伍西平再在电信里呆着,估计也没什么太大的前途,这次也想跟贺冬青说说。以前贺冬青一直在国外,虽然不时也通通电话,但是有些事情不是当面谈,实在有些不好意思看口。
他们两夫妻刚一下车,就被接到这里来了。信也被米敏他们要过去了,信上写什么他们也不知道,只是看过信后,这贺冬青地四个老婆的脸统统变成了乌云密布,接着贺冬青就来了。所以这两夫妻还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冬瓜和武清吹了不是都好几年了吗?怎么忽然又……难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去了天津后,就不要再去找她了。去了天津后,就不要再去找她了。”贺冬青反复叨念着这句话,然后手有些颤抖的指着伍西平说道:“你……你……嗨,(他把手放下,拍了下自己的大腿)。西瓜,你真是害苦我了。”
说完,一把抓起桌上的信,快步走进边上一间房间,然后“哐”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伍西平两夫妻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
“你们别理他。你刚才说得对,他就是小孩子脾气,你们吃西瓜,别理他,过一会儿他就好了。”米敏一边说着一边走向另一个房间。
童晓晴和鸿仙儿紧跟其后。
张玉玲最后站起:“你们别客气,就跟在自己家一样。我们去批评他。要不然他还反天了。”
说完她也向那间房间走去。
原来这两间房间共着一个大阳台。
贺冬青正躺在床上生闷气。四个女人先后从阳台上鱼贯而入,他也只作没见。
“老公,生病了。要不请医生过来看看。”米敏走过来想要摸他的额头。
“别惹我,烦着呢!”贺冬青手一挥,把她的手架开了。
“哟哟哟,脾气还不小吗?”鸿仙儿小嘴一撅。
“怎么?后悔了。想旧梦重园了?”说话的是童晓晴。
“现在也不晚呢?反正你心上人如今不还是单身吗?”张玉玲气鼓鼓地说道。
“喂,你们就不能少说一句。”贺冬青猛地坐了起来:“我说你们地心肠怎么都变成这样了呢?武清她都这样了,你们没有一点同情,反而在这里极尽嘲讽之能事。你们……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面对老公地旧情人,你还想让我们怎么样?”张玉玲不甘示弱:“难道要我们去跟他道谢,谢谢她当初是写信,而不是当面给你解说。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人家当初不是写信,又或者西瓜不是无意中传错了话,也许还真的没我们什么事了。我们是谁呀?庸脂俗粉。哪能跟人家比!”
贺冬青气势顿时矮了半头:“我又没有这么说,你少胡搅蛮缠啊。”
“其实,我觉得武清一点都没做错。”米敏忽然说道。
“什么?”贺冬青扭过头望着她。
“她其实很了解你,甚至比我们都了解,她说地没错,你骨子里就是个传统的人,说的不好听就是那些封建残余渗在你的血里,怎么洗也是洗不掉的。如果那个时候,她告诉你她子宫已经被摘除了,以后再也不能生育了,你真的可以象以前一样的爱她吗?”米敏振振有词地说道。
第二十七章我在你身边的时候我是谁
“当然会。”贺冬青立刻说道。
“是吗?”米敏重重的“哼”了一声:“要知道,那个时候你可不会想到以后会有这么多老婆。你会才怪呢?”
“就算最后你还是不会选择离开。可是那也多半是因为你害怕受到良心的谴责,你真的会一点都不在意?”张玉玲瞟了他一眼:“骗鬼?我还不了解你?你年前还说,将来你儿女最少也要编一个班。”
“对呀。于其两个人都痛苦,还不如一个人呢?再说了,那个时候陆则同知道了这事情以后不但不嫌弃她。反而安慰她,反而向她表明爱意,要是我,我也会犹豫的。”童晓晴似乎在自言自语:“不过,可惜她命不好。男人总是这样。得不到的时候是个宝,一旦得到了就不会珍惜。而且说实话,世界上又有几个男人真的一点都不介意呢?如果我是男人的话,恐怕也做不到。”
“好了,好了。别说这些了。还是说些有用的吧!你们说我现在该怎么办?”贺冬青伸手打断了她的话。
“想听真话?”四女异口同声地说道。
贺冬青点了点头。
四个女人你望我,我望你,最后张玉玲走了出来。她慢慢地走到桌边,拉开中间的抽屉,拿出一副麻将。贺冬青愕然的看着她,她拿起一枚麻将,目不斜视,慢条斯理的说道:“一个人打麻将虽然有些无聊,但是当作学习也所谓;两个人打麻将。虽然有些单调,但是也未尝不可;三个人打麻将,虽然还是缺角,但是也别有一些味道。可是五个人打麻将,你知道会怎么样吗?”
贺冬青望着她没说话。
“五个人要打麻将也未尝不可,可是这就必须改变麻将规则。也就是说会发生完全不同地量变。麻将虽然还是麻将,可是它就不可能是以前的麻将了。但是人都是有习惯性的。不到迫不得已,谁会愿意改变呢?”童晓敏接着说道。
“真没想到。我老婆一个个都这么有才呀!”贺冬青苦笑:“可是我现在已经知道了,总不能什么也不做吧!”
“我们又没有阻止你,是你问我们心里话的,那我们当然是不愿意啦,至于,最后的结果怎么样。你看着办吧!”米敏说完带头走了出去。其他三女也鱼贯而出。
贺冬青长叹了一口气,然后自言自语:“我真的可以象以前一样的爱她吗?”
……
时间已经进入了八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