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令人郁闷的是,他输给了一条流浪狗。
“我还是要把米雪送走。”
“别!”夏至立刻跳起来,怒道,“你好好的又要送走它干什麽?它惹你啦?”
叶洽瞄了夏至一眼,死活一句解释也不说。第二天,他就发现夏至呆在家里,寸步不离的带著米雪,防贼般瞪著他。下班到家之後,夏至居然已经早回来了,虽然脸上带著笑,但是无论到哪里都要带著米雪。
“行了,我就是说说。”叶洽在夏至把米雪抱到腿上吃饭时终於受不了了,道,“不会不经你同意就送走它的。”
夏至顿时把米雪赶下去了,没好气的道:“你早说嘛!”
叶洽瞪了一眼,道:“你觉得我可能会做这种事吗?”
夏至默默的把那句“可能”咽了回去,低头吃饭,反正只要把米雪留下来怎麽都行。在这之後,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把别墅尽快抵押出去,拿到贷款,买个新房子,装修好,和他最亲爱的火辣S情人以及最最亲爱的米雪搬进去就行了。
有一爱人相伴,知己两三,赚钱足够温饱,他觉得人生至此足以。
“我很高兴啊。”哪怕是临睡前,躺在床上,夏至都忍不住边笑边说,“操,我圆满了!过到这份上,我觉得够了!”
叶洽放下平板,侧著脑袋注视著他,那张满是疲倦的脸上闪烁著幸福的光芒。这是他赚了那麽多钱,交了那麽多任男朋友都不曾见过、不曾得到的──因为他也会为之幸福。
夏至絮叨了一会儿,问道:“你觉得呢?”
叶洽微笑著点了点头,轻声道:“我也觉得挺好。”
“嗯,我也是。”夏至坦然地抱上叶洽的大腿,道,“晚安。”
叶洽破例附身亲了下夏至的额头,道:“晚安。”
夏至做了一夜好梦,即使在梦中他也不由自主的微笑。起床後的天空阴沈沈的,却挡不住他的好心情,只是米雪把昨晚的饭吐了,甚至喝水也吐,他有点担心。
“也许是昨晚吃多了,我带它去兽医那儿看看。”
“你又请假?”叶洽无奈的道,“你这个月还有钱扣吗?”
想了想後,夏至豪放的道:“不管那麽多啦,反正我的薪水也是交给你的!”
叶洽挑了挑眉,无所谓的道:“那好,下个月你给我开始健身,不然不给饭吃。”
“……”
夏至接受了这个“可怕的提议”,并且决定到时拒不执行,抢叶洽的东西吃。上午十点,他牵著米雪出了门,米雪躲在窝里有点没精神,却还是在他拿出散步绳的一瞬间站了起来,兴奋的又蹦又跳。
兽医院离租屋只有不到十分锺的路程,到达时,夏至发觉米雪的嘴巴合不拢,直淌口水。他把米雪抱起来,有些心惊肉跳的冲进去,急忽忽的喊来了医生。
一个小时後,在大厅等著焦躁不安的他被医生喊了进去,被告之:“急性肾衰歇,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夏至呆在原地,曾经,他以为这辈子能听见这句话时应该是老妈去世时,而且是许多年以後,却没想到会这麽快。
“要做安乐吗?”
“不要!”他大吼一声,“我前几天才带它来检查过的,你怎麽没发现?”
“那时候还是正常的啊。”兽医似乎见多了,一脸平静的说,“它是流浪狗,也有可能是潜藏了症状。”
“它早上还好好的呢!”
“症状很明显……”
“我不管什麽症状!我就知道它早上好好的!”
“先生,你冷静一点,流浪犬都会有这样的突发情况……”
“我操你妈的突发情况!”
在夏至拳头挥出去前,医生机灵的跑了出去,还把门反锁上了。他听见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却全然不管,回到了医疗床前。米雪已经没有抬头的力气,只是睁大了眼睛,努力看他,前爪颤抖的动了动,他把手放过去,它立刻把爪子轻轻放了上去。
也许它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所以才跟著夏至回家,为自己寻找一个安息之地。
夏至很少哭,老妈总是教育“男的哭什麽”,後来发现自己是GAY时,他更注意不要表现出娘娘腔,不哭不怕不退缩,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现在,他也必须坚强。
他握著米雪的手,微笑著安慰它,尽管大部分人觉得狗狗听不懂人话,但是他觉得米雪懂的。
早上十一点三十分,一直挣扎的米雪停止了呼吸,它安详的闭著眼,两只爪子放在夏至的掌中,仿佛安心的睡著了般。
叶洽接到医生电话赶来时,夏至呆呆的坐在检查室的地上,抱著米雪的尸体。
“夏至。”
夏至抬起头来,看了叶洽一眼,眼泪立刻就下来了。他靠著叶洽,一边嚎啕大哭一边哽咽的道:“米雪没有了,米雪没有了。我想给它一个家的,它流浪了那麽久,我想给它一个家的……为什麽和我在一起总是会倒霉!?我妈是,米雪也是,叶洽,你不要这样!不要出事!不要离开我!”
叶洽什麽也没说,只是紧紧的抱住夏至,任由他哭个够。
叶洽替夏至向医生道了歉,火化了米雪的尸体,晚上才回家。当他进了家门後,才蓦地发觉好像少了什麽。他坐在桌前,总觉得似乎一抬眼就能看见一个瘦削的小身影坐在不远处,可怜巴巴的望过来。他第一次感觉到所谓的家庭宠物,并不仅仅是一只动物。
夏至的精神非常差,不讲话,饭也不吃就钻上了床,一直辗转反复到天亮。第二天,他没有请假,一大早起来洗了个澡,上班去了。
叶洽起来後,发现客厅的橱柜上多了一个小小的骨灰瓶。
一切正常,夏至似乎已经跨过了这道坎,只是不再看动物星球频道,不再兴致勃勃的讨论买哪里的房子,对於抵押贷款也全然没了兴趣。他照常上班,照常下班,就和没有米雪前一样。
叶洽知道,那短短几小时的经历在夏至的人生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如同童年的噩梦般,他可以面色自如的提起,一旦碰触到伤疤,就会痛苦得喘不过气来。
他必须做点什麽。
夏至过了一段行尸走肉般的生活,同事有的不理解,主任也养狗,所以份外同情,特意放了他假。他拒绝了,在家里还不如上班,他甚至动过换房子的念头,但想到叶洽的反应,他还是把这话咽了回去。
总会过去的,时间一久,他就会忘了这事。所有的痛苦都会随著岁月消逝,只留下浅浅的回忆。就像小时候的事,他现在不也忘得差不多了?
他努力工作,拼命赚钱,却不再急著买房子。如果房子里没有他喜欢的人,还能称为一个家吗?他需要的是一个家,不是一幢房子。
又是一天精疲力竭的工作,夏至拖著沈重的脚步进了楼道。原本期盼的心情已经变成了抗拒,打开房门时,他都必须深呼吸一下。
门一开,一个毛团冲了过来,一头撞上了夏至的腿。他低头一看,愕然发现居然是米雪,恍惚中脱口而出:“米雪?”
狗狗汪了一声,伸著舌头兴奋的打著转,他才发现这不是米雪,花纹不一样,只是相似而已,而且身上湿漉漉的,显然是在洗澡。他心里模糊的有了概念,抬起头来,就看见叶洽正穿著浴衣站在浴室门口,喊道:“把它弄回来!”
夏至把狗狗抱回去,愣愣的道:“你哪里找来的?”
“动物保护组织,我挑了好久才找到的。”叶洽接过狗,毫不客气的按进浴缸,一边刷毛一边道,“发生再大的事,我也会在你身边的。以後不要在我面前愁眉苦脸的,什麽事都会过去的,我们还活著,一切总会好的。”
夏至低头看了看浴缸里扑腾的狗狗,忍不住红了眼圈,蹲下来扒著浴缸边缘,道:“嗯。”
“嗯什麽?”
“我们会在一起。”
“还有?”
“我会去搞抵押贷款,买房子。”
“还有?”
“我会带小米雪去兽医那儿好好检查,再不去上次那个兽医了,庸医一个!”
“这还是公的。”
“所以是小米雪啊。”
叶洽翻了个白眼,不予评价,扭头看著夏至夕阳下的侧脸,笑著凑过去,轻声道:“我爱你。”
夏至猛地转过头来,睁大了眼睛,几秒後,他笑起来,凑过去轻轻吻了下叶洽,道:“我也爱你。”
作家的话:
爆字数了,不想拆成两章就一起发了,所以明天就休息啦。
俩人终於正式表白,可喜可贺。└( ̄v ̄└)(┘ ̄v ̄)┘
另外听说昨天地震了?大家要注意安全啊。
80、(10鲜币)第十集 生活的“基”情(1)
表白这东西,如果是在一开始还陌生时发生,那就是个开关,开了就赢了,关了就输。
换作老夫老妻的场合,表白反而是终结某种暧昧的标志。那天之後,叶洽觉得夏至似乎放下了某种戒备,在家里也不再那麽带著“讨好”的意味,虽然以前也并不严重,但他能感觉得出来,如今完全没有了。
说来奇怪,叶洽一直是表面上看起来在家里比较放松的那个,穿著邋里邋遢,打嗝、放屁、剔牙,从来都不会介意是不是在夏至面前,但是,他也是心理上比较紧张的那个,存著一种微妙的隔阂感。
和叶洽相反,夏至在家里也一直打扮整齐,上个厕所还想著关门,从来不在叶洽面前做不雅举动,尽力保持最好的一面,但是在心理上,他却是完全把叶洽当自己人,不计较小事,大事也轮不到他计较,完全无保留的信任对方。
如今呢?
表白後的第二天,叶洽一大早进洗手间,发现夏至坐在马桶上举著一面小镜子,一边上厕所一边刮胡子,见他进来还一脸淡定的说了句“早”,似乎全无介意。他愣了下,有些不明所以,因为以前逮著夏至这种状态,不是身体不舒服到顾不上管了,就是故意的。
他仔细观察了下,夏至的表情很正常,并没有变差或者不高兴,道:“早。”
“你今天上班时间是多久?”
“下午二点到四点。”
“噢,那你买菜,我要吃鱿鱼。”夏至话说到一句,小米雪闯了进来,叫了两声又冲了出去,他毫不犹豫地追了出去,边跑边喊,“小米雪!你又要在洗手间尿尿,我说了不准!叶洽,帮我冲一下马桶!”
叶洽按下了冲水键,慢腾腾走出去,看著夏至光著屁股满屋子追小米雪,一时间有些不能接受。他想了下,决定做点措施减轻自己的心理负担,喊道:“今天晚上没有鱿鱼!”
“What?Why?”夏至抱著小米雪冲回来,挥舞著小米雪的狗爪苦著脸道,“为什麽没有鱿鱼?”
叶洽低头看了看夏至在空中晃荡的“鸟”,淡定的道:“因为你没擦屁股。”
“啊?”
夏至上班时一直在琢磨这句话。
叶洽很少有直白的说“我不高兴”之类的话,通常都是以一些细微的变化来表达内心情绪,这次这麽明显的说出来,难道是什麽暗示吗?“没擦屁股”其中有什麽潜台词吗?我做过什麽事留下後遗症了,还是惹了什麽烂摊子?
他想来想去也没想明白,倒是由於想的太专心,中午不小心喝了一杯咖啡,公司餐厅“正巧”推出了新品牛排,他也不小心吃了块。
嗯,全都因为想得太专注了!
抱著这样的想法,夏至下班回家时莫名其妙的很有些“理直气壮”的感觉,类似那种做了坏事然後想要强撑胆色,故意表现出嚣张的样子。
“叶洽啊。”一进门,他就喊了起来,并且举高手中的卤菜表示好意,“我带烧鸭回来了。”
“你带了烧鸭?”叶洽从厨房探出个头来,有些惊讶的道,“我买了鱿鱼,你还买烧鸭干什麽?你不是要吃鱿鱼吗?”
夏至拎著烧鸭木在了原地,一头雾水,完全搞不懂叶洽的脾气了。不管如何,他好歹带了东西来,自认尽到义务了。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像许多婚後直男,对老婆的心思如同雾里看花,毫无办法,只能靠赔笑脸和沈默来渡过“家庭危机”。
当然,这话是不能说出来的。
晚餐时,夏至除了逗小米雪外就是“逗”叶洽,整个过程中,小米雪反应强烈,并且因为太激动而把桌腿尿了。叶洽反应冷淡,因为他清理了尿渍而把他赶下了餐桌。
夏至很委屈,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好。
“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一边洗碗一边对著客厅大吼,“好吧,我坦白,我今天只喝了一杯咖啡,一片牛排!牛排非常好吃还很便宜,我跟你说,这次老板下了大决心,请的厨师据说原来在五星级酒店干过,那个味道……”
一直絮叨到洗碗结束,夏至心满意足的出来,看见叶洽正带著耳机在卧室对著超大屏高清家庭影院研究最新版GV。
“……”
他冲过去扯下耳机,怒道:“你刚才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叶洽一点惊讶也没有,只是冷冷的盯著夏至,直盯到他浑身发凉,毛骨悚然时,突然开口了:“你多重?”
“145斤。”
“多高?”
“180!”
忽略那斩钉截铁的口气,叶洽漫不经心地挥了挥,道:“过来。”
夏至一脸戒备的慢慢过来,看著叶洽在他身上捏来摸去,很快脑袋想歪了,凑过来一把抱住叶洽时,突然一个东西贴上了他的嘴。他拿下来看了看,道:“这是什麽?”
“牛仔拘束服。”
“啥?”
“精神病人穿的衣服,只不过是牛仔做的。”叶洽道,“穿上试试。”
夏至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警惕的道:“干什麽?”
叶洽翻了个白眼,道:“有个客人点名玩撕衣PLAY,指定这个衣服,所以我要先试下能不能撕坏。”
夏至摸了摸那厚实的牛仔,又看了看叶洽结实的胳膊,义愤填膺的道:“别试了!这麽厚谁能撕得开啊!你那些客人太没素质,不把人当人啊!”
叶洽淡定的道:“撕衣PLAY的单项花费是十万块。”
夏至果断道:“衣服从哪里穿?”
拘束衣真的很难穿,夏至花费了大概十分锺才搞定,还要靠叶洽帮忙。穿好後,他感觉胸口好像压著一块大石般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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