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不会再相信你了,大骗子,我不管你说什么我也不要再离开。”秦沁的声音带着一点哭腔。
“秦沁,我真的不能和你在一起,我不喜欢你。”杨锴麟试图推开秦沁,却发现当年的孩子已经长大成人,比他更具有力量了。
“杨锴麟,你敢说你真的不喜欢我?”泪水终于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滴在了杨锴麟放在秦沁肩上的手背上,滚烫滚烫的。
“你哭了,秦沁?”杨锴麟皱着眉头,用手去摸秦沁的脸庞,想要拭去泪水。
“如果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给我换心脏,你不喜欢我,我干嘛还要活这么久?”秦沁因为哭泣哽咽,喘气有些不平稳。
“秦沁…”杨锴麟不知该说什么,他抱紧了秦沁,关上了门,凭感觉带他坐到沙发上,温柔的拍着秦沁的后背。
秦沁在房子里放声哭泣,那从儿时就积攒的无力感,都化作滚烫的泪水。杨锴麟,我曾经以为不管我怎么努力,你都不会爱上我。
哭了一会,秦沁稍微有些平静了,“杨锴麟,你如果不要我,不答应我,你就把给我的心脏收回去吧,如果你不收回,我自有办法还给你。”
杨锴麟听出了秦沁威胁的语气,他有些生气,“秦沁,你说什么傻话!你一定要好好的。”
“杨锴麟,就一句话,你爱不爱我?”秦沁似乎再也不惧怕什么了。
“我爱你,但是我不能和你在一起。”杨锴麟现在已经找不出任何借口。
“和我在一起吧,没有人会知道的,就算知道了也没有关系!”秦沁有些开心,他终于亲耳听到了杨锴麟的回应。
“不,没有不透风的墙,秦沁,我不能这么自私。”杨锴麟一脸的坚决。
“杨锴麟,你以为这么做你很伟大么?你这样才是自私。”秦沁说完就用手重重的捶自己的心脏。
杨锴麟感觉到了秦沁的动作,他情急之下乱抓,想抓住秦沁的手,没想到手表却挂了秦沁一下,只听他一声惨叫。
“秦沁,你怎么了?”杨锴麟不敢再动,焦急的问。
“你如果不答应我,我…”说完,秦沁又重重的捶向心脏,因为有些吃痛身体蹭的坐直了。
“秦沁,停下,我答应你。”杨锴麟终于妥协了。“你刚才伤哪了?心脏有没有感觉难受?”
“你真的答应我了?你要是反悔我就…”秦沁作势又要捶心脏,但其实杨锴麟并看不到他的动作。
“我既然答应你就绝不反悔。”杨锴麟的决心堪比要就义的英雄。
“恩,那就好,刚才其实刮破了我的衣服,所以你要赔我!”秦沁调皮的像个小孩子。
“哎。”杨锴麟笑着叹叹气。他虽然看不到秦沁的样子,但是他记得他调皮的样子,像只讨好人的小狗。
秦沁也闭上了眼睛,他感觉自己在一点点的接近杨锴麟,他们的轮廓渐渐模糊,在唇相接的那一刻,融为一体。
因为兴奋,两人都不由自主的战栗。
在幸福到来的那一天,我们庆祝,我们亲吻,我们感激,神爱世人。
而在西餐厅里的夏添却显得很落寞。
桌上的水果茶好看的橘色里,荡漾着块状的水果,起起伏伏,如同她的爱情。每一次我们以为到终点的时候,都发现这又是另一个起点,兜兜转转,到底何时才能歇息?生命不息,脚步不止。
电话声响起,夏添拿起来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她接了起来,“喂?”
“你好,是夏添吧?”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有些熟悉。
“我是蒋甜,司阳宇的未婚妻,你应该还有点印象吧?”蒋甜的声音没有上次那么装嗲了,听起来顺耳了一些。
“恩,有什么事么?”夏添沉住了气。
“司阳宇他生病住院了,你能过来照顾他一下么?”蒋甜的语气有些不好意思。
“我不明白蒋小姐的意思。”夏添不知道她又想干什么。
“哎,也是,这样,夏添你现在在哪,我先过去找你。”蒋甜语气有些着急。
“好,那你来吧。”夏添很干脆的把地址告诉了蒋甜。
挂了电话,她又想起了什么,给秦沁发了个短信,说自己晚上不回去了,去朋友家住。
然后就打电话给桑奇奇,预约今晚住她家,这让桑奇奇心里大呼万岁。
这个八卦女王,最近可没少给夏添瞎操心,可是她得到的都是好几手的资料,都是从他家老孟那里听来的,怎能叫她这个头脑简单的人理的清楚来龙去脉。夏添主动来交代,她自然很开心。
事情都处理好了,夏添就安静地坐着等蒋甜。
半个小时左右,只听见帆布鞋蹭地的声音,夏添抬起头来,一脸素颜、身着红色风衣的蒋甜已经站在她面前了。蒋甜变得不一样了。
第三十九章 素颜
“如果再看你一眼,是否还会有感觉,当年素面朝天要多纯洁就有多纯洁。不画伴熟的眼线,不用摸匀粉底液,暴雨天,照逛街,偷笑别人花了脸。”——许嵩《素颜》。
而此时蒋甜,卸去浓妆,退下盛装,脸庞泛出真实的光泽,五官透出20岁出头的青涩,乍一看那张脸是多么的平凡,但却写满了青春的梦幻。
那张富有血色的面孔,被红色的风衣愈发的称出玲珑可人,让夏添眼前为之一震。
就仿佛昨夜下了一场雨,洗刷了世上所有的虚伪。
“夏添,你好。”蒋甜礼貌的向夏添伸出手,她看出了夏添的惊讶,微微欠身,有些不好意思。
“你好。”夏添迟疑了一下,还是伸出了手。想到上次她们握手的情景,不禁怅然。
“这么冒昧过来找你实在不好意思。”蒋甜的声音不装嗲后虽然谈不上悦耳,但却很真诚。
“没关系,有什么事么?”夏添恢复了平静。
“我其实是来和你道歉的,”蒋甜的眼睛眯了一眯,眉毛聚拢,“我知道你和司阳宇一直情投意合,因为我从中作梗,你们才分开。”
夏添一脸不置可否的表情,看着蒋甜,似乎是在说,道歉也无济于事。
“可是我不爱他,我爱上了别人,”一抹桃红爬山了蒋甜的脸颊,“所以还请你不要继续误会,我和司阳宇不会在一起的。”
“蒋甜,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夏添面无表情的说,“但是我和他之间分开,不完全是因为你,所以即使你告诉我这些话,我和他也不可能再在一起了。”夏添手扶着额头,有些偏头痛。
“但是,”蒋甜不知道如果继续反驳,他们之间的事,她不明白。“可是他现在生病了在住院,是肺炎,可不可以请你去照顾他?”蒋甜不忍心丢下司阳宇一个人不管,但是她现在已经有了情人,她不可能再去陪司阳宇。
夏添沉默了一会,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夏添既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蒋甜看不透她。她努了努小嘴,说出了司阳宇住院的地址,点点头就离开了。自己提出这个要求还是有点唐突吧,管他呢,这可都是为了她家胖子。
夏添盯着越走越远的蓝色帆布鞋后跟的匡威标致,发着呆。
他莫非是那天晚上着了凉,才发展成肺炎的?想起那日异常沉默的司阳宇,夏添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挂念,是一种习惯,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不管怎么说,夏添都无法找出自己不去看望他的理由。不怨不恨,无怨无悔。
司阳宇住的地方是他家附近的一所医院。那日与夏添分别的时候,他已经发烧烧到四肢无力,好不容易才安全的开车回了家。刚进家,就倒在了地上。
这可吓坏了蒋甜,她尖叫一声就打电话给胖子,他们把他背到了附近的医院,检查出来是肺炎的时候,医生就要求住院了,立刻给司阳宇打了退烧针。可这几日下来,体温却一直维持在38度居高不下。胖子刚刚接管了公司的董事会,事情很多,只能抽空来陪床,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蒋甜在,她这位整日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如何受得了,才陪了一日就受不了了,才想起来了夏添。
夏添从萨尔茨堡出来就打了车直奔医院。
找到了司阳宇的病房,是间单人病房,她敲敲门就推门进去。
屋内,司阳宇安静的躺在床上睡得一脸安详,旁边挂着吊瓶,只听见液体滴答滴答滴进滴壶里。夏添认出这是自动止液输液器,就是经常给休克病人使用的那种,她有些心酸。在这一刻,她竟然发现原来她曾以为被人群簇拥着的司阳宇,也是这么的孤单。而她未曾体会过他的孤单,因为他掩饰的那么好。
身处异乡,父亲利用,母亲昏迷,没有未来,拼命挣扎。
男人总是用背撑起天空,然后笑脸盈盈的唤身下的女人一声小矮个,女人笑,笑出眼泪,倾国倾城。
夏添走到了床边,床上的司阳宇脸色苍白,因为发烧有些脱水,嘴唇没有血色。
夏添用指尖轻触他的脸,指尖仿佛要被烫的融化,她将自己的唇覆上他的唇,将那有些皲裂的唇润湿。男人并未醒来,依然睡熟。
夏添在房间里找出了脸盆和毛巾,去打了些凉水,弄湿了毛巾,轻轻擦拭着男人的脸、手,企图给男人降温。然后又将毛巾摆了摆,搭在了男人的额头上。
男人感觉有些冰凉,这才迷迷糊糊有了些反应。
他睁开了眼睛,看清了一旁站着的是夏添,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剧烈的咳嗽起来,无法开口。
夏添将手指放在嘴边,示意司阳宇什么也不要说,好好躺着。然后出门去搬了个凳子,放在司阳宇床边,坐了下来。司阳宇一直安静的看着夏添,眼神温柔,他们谁也没有说话。
每隔一会,夏添就摆摆被弄热的毛巾,渐渐地,司阳宇不那么烫了。
输液瓶里也空了,夏添自己动手给司阳宇拔了针,没一会小护士约莫着时间差不多进来一看,发现男人已经拔了针,很奇怪,“谁拔的针?”
要知道司阳宇可是她在病房里难得一遇的桃花劫,是谁抢了她献殷勤的机会?
一旁的被当做空气的夏添开口了,“我已经拔了,你们这里有热水么?倒一杯过来。”
小护士被正襟危坐的一板一眼的女人吓了一跳,看她一脸威严,低声嗯了一声就乖乖出去倒水去了。
倒了杯水给夏天,出去之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凭什么要听那个女人的,小护士却没有胆量回去讨回这个公道,跺跺脚就走了。
夏添将水递给司阳宇,让他喝下去。
司阳宇即使现在再不想喝水,也被夏添迷的神魂颠倒,不知道自己喝的是水还是琼浆玉露了,他一仰脖子就全部喝了下去。好久没有进食的胃突然灌入了热水,打了个意味深长的饱嗝。夏添听了,脸上终于有了笑意。
“夏添。”司阳宇的声音有些沙哑。
“不要说话,好好休息,有什么事以后再说,我先去买些粥回来。”夏添用手探探司阳宇的额头,似乎没有那么烫了,然后就放心的出去买晚饭。
恰好医院外面就有一家粥店,夏添打包了两份香蕉葡萄粥回来。
夏添端着热乎乎的粥,一勺一勺的喂给司阳宇吃。此刻司阳宇的脸上只写了两个大字,啥?幸福?我饿!
因为发烧没有胃口,司阳宇昨天到今天都还没有吃东西,这粥里面还添加了水果,很开胃,他没到5分钟就吃的干干净净的了。
他挤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夏添,你快吃吧。”
“不,这碗也是给你吃的。”夏添一脸让给你的表情将粥端在了手里,直让司阳宇的嘴角有些抽搐。知我者,莫若夏添。司阳宇果然是饿了,不一会,又一碗粥下肚了。
古人云,温饱思Y欲。
吃饱了的司阳宇终于了有了些精神,他尽情的睁大眼睛花痴一样的欣赏眼前的夏添。
夏添好笑的看着他,司阳宇,你是双子座的吧,自欺欺人的乐天派。
“添宝贝,想我了吧。”司阳宇的第一句话就足以让夏添吐血。
“我是来对你负责的。”夏添板起了脸,一脸认真,却特别可爱。
司阳宇果然被吓到了,剧烈的咳嗽起来。
“好了,你休息吧,我走了,明天再来看你。”夏添勾了勾司阳宇的手指,仿佛在许诺。
司阳宇知足的点点头,挥手别过夏添。
转身的那一瞬间,夏添在心里说,别再让我陷进你的温柔里了,司阳宇。
明天还有宣判,今晚还和桑奇奇约好了去她们家,夏添确实没有时间陪司阳宇,而且她也不能留下。
不知道杨锴麟和秦沁怎么样了,夏添倒是不担心他们,只要有爱。
她走在夜色里,被初冬的风包裹着,发丝飘向脑后,如雄鹰迎风展翅。
有人说过你不食人间烟火么?夏添想起了这句话,是桑奇奇对她说的,那次也是她们唯一一次吵架。那时的夏添,没有找出什么话来反驳桑奇奇,她只是高昂了头,静静的看着桑奇奇。她想,也许她就是那样罢。
即使她也逛集市,她也沾柴米油盐酱醋茶,她也与小贩讨价还价,生活对她来说却总是一种艺术,犹如那束之高阁的名画。仿佛爱恋、痛苦、挣扎、仇恨,都是别人的,与她无关。我们或许仰望超凡脱俗的人,或许唾弃。
那次吵架最后,夏添抱着在她怀里哭得梨花带泪的桑奇奇睡了一夜。之后她们却更亲密了,很默契。
男人总是不屑于女人之间的友谊,女人是附属于男人的,包括女人的友谊。那是因为他们太过自信,只有真正内心独立的女人,才配拥有真正的友谊,那种与男人无关的单纯情感。
夏添珍视和桑奇奇的友谊,这一点,不会因为她们的生命中闯入了男人而改变。
第四十章 告一段落
到达桑奇奇家的时候,老孟刚刚做好了饭,夏添和桑奇奇先上桌吃,颇有家主风范,而带着围裙的在厨房继续炒菜的老孟反而像个专职保姆,不过他乐在其中。
老孟做的全部是地道的东北菜。从家带来的酸菜里面炖着粉条和肉,开胃的酸菜粉;面裹着韭菜肉馅炸的金黄,香脆的韭菜盒子;锅仔里炖着鸡块、蘑菇和粉条,香喷喷的小鸡炖榛蘑。还有一些素配菜,凉菜是辣白菜。
“多吃点,也不知道做的好不好吃。”老孟一脸憨厚的说,平时桑奇奇老是挑他,他就怕做的不好让夏添笑话自己。
夏添先盛了些锅仔里汤,吹凉了入口,又鲜又暖,正好驱走冬天的寒气,她咂摸咂摸嘴,点点头,味道确实不错。
老孟这才不好意思的笑了,桑奇奇却适时地给了他一记白眼,他连忙回过神来去厨房盛米饭。
晚饭过后,老孟显然成了一个多余的人。他望着沙发上紧挨着坐着的桑奇奇和夏添两人,尴尬的不知道坐过去还是不坐过去,桑奇奇看见了站着的孟浩然,有些羞愧,自己平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