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射用的器具。
挪走了所有的碎石,是一块木头的房梁,老人估计是被房梁和承重墙给保护了,没有击中身体。
“ 快,快,可以了,吧木板拿开,给老人盖住眼睛”
苏贝妮趁着战士们拿开木板的那一刻马上冲了过去,用毛巾盖住了老人的眼睛“我说老幺,你怎么回事,我都饿死了说了好几遍了,你还不给我做饭!”
“老奶奶,老幺现在不舒服去医院了,一会就给你弄吃的!”
把老人扶着走出废墟,大家才吁了一口气。
坐在救护车里,老太太一直带着眼罩,苏贝妮正给她检查者身体,一边注射着营养剂,已经36小时了,老太太能得以生还是个奇迹,刚才听老太太问几点了,大概一直以为是天黑。
“老幺去哪里了?怎么天还这么黑?老幺不给我做饭就去下地干活了?”
“老奶奶,老幺病了去医院了,一会就回来,这里有吃的,您先吃点?”
苏贝妮一边说着一边把他们的面包撕开了一块送到了老奶奶的嘴边。
“你是谁?”老太太听着这闺女的声音很好听,很奇怪
“老奶奶我是医生,你脱水了,需要打吊瓶,我给你注射,你不要动,面包先吃着!”
老太太很高兴觉得东西送到了嘴边,嘴角扯开,张开嘴慢慢的嚼着。
“老奶奶,您高寿”
“我今年90岁了!”
苏贝妮觉得这个老太太各方面好像还行此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原本清澈的眸子一亮。
“老奶奶,你知道长野村吗?”
“长野村啊,我就是长野村的啊!”
“你是长野村的?”惊讶惊喜甚至是惊吓,那颗心提到了喉咙“您知不知道,好多年前,有个女孩,被泥石流冲走了?她好像还有个哥哥,还有个瘸腿的父亲…她好像就是长野村的。。”
“姑娘,你说的是二瘸子家?”
“什么?”
“ 你说的是二瘸子不?他是个傻子给人家养孩子,都是捡来的,他有一个闺女,一个儿子,闺女还像是在山上采山参的时候再也没回来,他有个儿子,后来参军了,再也没回来,他在就在15年前就死了…”
“呃,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二瘸子,叫,叫裴庆志…。”
闪雷滚滚,眼前暗黑,苏贝妮只觉得头顶像是被炸开了一样,嗡嗡作响,咯噔一下的心一下子坠落,拿在手里的面包刚刚撕下了一块正准备送到老奶奶的嘴里,听了他的话面包忽然落在了地上,饿的发晕的老太太没等到她送到口中
“还有面包吗?饿死我了…”
苏贝妮马上捡起了面包,幸好有袋子,没有弄脏,但是心里趣事一阵阵的发毛,她知道,真相就在眼前。
“喔,有,还有。。”
苏贝妮掐着面包的手开始发抖,慢慢的送进老人的口中,胸腔的空气像是被抽空,呼吸骤然间困难起来,这个女孩的父亲是裴庆志,裴庆志,裴依依…
裴依依?凌沛然的妻子?
凌沛然…。
梦里的女孩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这个女孩会穿现在自己的脑海里?
“老奶奶你能跟我说说这个小女孩的故事吗?”
“哎呦,这个事情在我们村里是人人知晓的,她在我们村里还是很有名的…”
“听说二瘸子是在雪山脚下把他捡回来的,村里的人都说他是傻子,明明自己是个瘸子连饭都快吃不上了,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往家里捡孩子,显示一个男孩,再后来是一个女孩,”
“那个女孩被捡回来的时候他到处给她找奶吃,后来村里的女人们看了,说,这孩子怎么看也有2岁了虽然没有牙齿,但是还是不用吃奶的,他是个粗男人,哪懂这些,听了不用吃奶,从此这小丫头就开始跟着他们家人吃野菜吃糙米,小小年纪长得都像是个土豆,又黑又矮,不过样子长得倒是清秀”
“虽然他们家里人口倒是多了,但是这个小丫头很有灵性的,从3岁开始就开始跟着二瘸子一起干活,基本上她都能自理,他的哥哥和二瘸子就上山去采山参卖钱,家里的日子倒是还能过。”
“再后来二瘸子一个人上山去采草药结果因为雨后石头打滑,从上面说了下来,摔瘫了,家里就再也没有原来的那种气氛了,可怜的小丫头,从那时候开始就接过了所有的重担,哥哥主外,她主内,从此以后边长大了,要不说家里穷的孩子早当家呢,他早早的就学会了做饭洗衣服,每天给二瘸子擦身山上,他哥哥放了学就去采草药采山参,卖了钱就一起用板车拉着二瘸子去城里看病,兄妹俩很可怜,脚都破了,鞋也破了,拉着板车的肩膀上都起泡了,哎…。”
“二瘸子不能当劳力了,他和他哥哥就一起下地干活,她才五岁,就开始自己插秧种稻种玉米,到了抢收的季节,她们几乎都是谁在地里,拿着镰刀的手满是水泡。
我们家老幺也去帮过他们家,但是抢手的季节,都忙不过来,他哥哥是个好孩子,那孩子从小长得大气,器宇轩昂的一看就是当大官的料,后来考上了省城的初中,但是因为交不起学费,所以要退学,那个小姑娘啊,就自己偷偷地跑到城里的卫生所卖血,让他哥上学,后来因为在路上晕倒了,还是老要他们从山上把她背回来的!“
“这姑娘真是要强的命,为了二瘸子一家费劲了心思,他哥哥后来也没有退学,那年冬天跑到我这来,让我教她纳鞋底,说是给哥哥和二瘸子做鞋,我看着她的鞋,早就破了,大拇指都顶出来了,大冬天的雪山上呼呼的挂着风,她就那么少上山采草药,我后来啊就给了她一双鞋,她都不舍得穿。
“丫头聪明灵巧,6。7岁就开始动脑子挣钱,那时候听说棉花能致富,她也种棉花,但是棉花这东西可不是容易打理的作物,拿东西是很费神的,而且喷洒农药很危险,可是他就是毫不犹豫的干起来了,可是没多久啊,云南这边的棉花全部招了棉铃虫的袭击,他就背着20多公斤的药筒在地里喷洒农药,后来他听谁说棉铃虫最怕热,于是他就专挑中午喷农药,可是你想啊,云南这个地方,又是地处高原,中午那是相当热啊,尤其还是在田里,那简直就是大蒸笼。他哥中午回来才发现她因为药筒漏了所以被毒晕在了地里。哎,那小丫头在踩棉花的时候我都看过她的手,手指头全是血,可怜的孩子,投错了胎,虽然跟了二瘸子,但是为了报答他的养育之恩算是仁至义尽了,小姑娘真是有情有义之人啊!”
苏贝妮却愣怔的看着不远处的天空,他的脸就在眼前,那个就这样跳着走过去,
“哥,。你这次考了第一名我就亲你一口!”
贺婷在旁边听了入了神,“再后来呢?”
“小丫头很要强,不闲着,他哥为了这点也没有退学,农闲的时候,他和别人一起收豆子,玉米等等,人家都会多少给她点钱,从那以后他哥也是紧紧地看着她,不让她单独行动,他哥也真是疼这个小丫头,同样是捡来的孩子,感情真是真贵啊有一年我们家老幺中了果子,拉到城里去卖,因为拉不动,所以就叫上他哥去帮忙,兄妹俩那真是好感情,老幺给了他们几个果子,他们都拿回去给了二瘸子,没舍得吃一口“
“再后来,也就是云南又一次大的泥石流,小丫头趁着他哥去上学了所以去了山上采山参,就再也没回来过!”
他哥在山里找了好几天,还是没找到,听说有人看见她掉进堰塞湖里了“
那双清澈的眸子,紧皱着,眼底像是出了血一样的发疼,一下子攥住了老人的手,
“老奶奶,你知道那个小姑娘身上有没有特殊的印记,比如说胎记之类的?”
“你还别说,还真有,那姑娘的手臂上有个烫伤伤疤,胸口也有,那年,还是我给她弄得草药抹上了!”
“什么,老奶奶,你能说的详细一点吗?”
“那年是冬天,也就是二瘸子刚瘫了那阵,他哥哥跟着城里送茶叶的队伍去送茶叶去了,她一个人在家照顾二瘸子,一个老男人以前都是自己照顾自己,但是,突然瘫了,那个小丫头一点怨言也没有,5岁,一个人给他烧水,擦背,冬天火彤彤的炉火,烧着,她的个子又不高,只能踩着板凳一勺一勺的往外舀,却在最那一下没拿好舀子,整个热水就扑了满地,滚烫的热水,幸好只是烫了她的胸口和手背,都是水滴大小的形状,后来跑来问我治烫伤的药方,我才知道的!”
“哎…。苦命的孩子被二瘸子捡来没受到任何的关爱,反而还遭了那么多的罪,到底是谁家的孩子来到了人间像是入了地狱一样的痛苦…。”
炙热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这个女孩是自己吗?是8岁之前的自己吗?
苏美怡每次都说自己是从楼梯上滚下来,自己从来没有怀疑过,可是家里确实没有她的小时候的照片和任何东西,第一次见到陆海空大哥的时候,他说的话他还记得,“我只有琳琳呢一个妹妹,她是谁?“
“是啊,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在古浪会所,凌沛然一次次的追问你没有怀疑过你的身世?当时她的回答倒是很自然,这么多年,苏美怡对自己很好,她有什么理由怀疑,凌沛然知道自己是依依,他知道自己可是…。。
第一次见面,他就莫名的关心自己,因为自己抽血了她让自己多休息,在军营里,又似乎是在他的精心安排下她一步步的落入他织的大网,了解他,接触他,甚至是开始迷恋他,直至他们去了云南,有了她们的亲密接触,他让她也跪在了裴庆志的坟前,他说他是长辈,自己也应该跪的,回到了医院,用最浪漫的方式跟自己说,结婚,爱,一别子…
他说,依依是他的太阳,没有了她…
就在不久前,因为因为裴依依这个人他们刚刚分手,就在不久前,他喝醉了之后说:“依依,不要离开我!”
过往发生的事情一件件的历历在目,灼的苏贝妮眼睛生疼,他在跳水之前 回头看了自己一眼,他说的话,“放心,我会回来…”
战栗,愤恨,痛苦,顿时一时间冲进了苏贝妮的脑子里,顿时山崩地裂,手脚发麻,两眼模糊,一股股的热流从那酸涩眼眶中倾泻,红肿的眼睛苍白的脸颊,整个人竟然像是 被抽离了灵魂一样,她觉得自己在飘,像一片冬天干涩的树叶,顺着寒风,一直飞…无处落脚… 前面仿佛就是悬崖…。
无声的眼泪掩盖住了那张苍白的笑脸,呼吸仿佛间骤然要停止。
“贝妮,贝妮,”贺婷在身后推了推正在发愣的她,却看见那张苍白的笑脸已经布满了泪水,
“贝妮,你没事吧?你怎么了,你不要这样!不要吓我,一个故事而已,你不要太伤心!”
“呜呜呜…”整个人像是置入冰窖,冷,蚀骨的冰冷,身上的刺也开始脱落了一地,她像是一只小刺猬失去了原本的皮囊,还能活妈?
终于在那一刻,粗重的喘息,压抑的情绪,她放声大哭起来“呜呜呜……。凌沛然你在哪里?…。”
贺婷想要安慰她,刚想搂住她,却被她一把推开,只见她仍下了手里的东西一下子冲了出去。
下过雨以后的天空湛蓝,乌云散去,几朵白云的点缀下让这个美丽的地方更加添了几分的妩媚韵色,她没想到这里居然是她长大的地方,这个地方曾经她也来过。
她发疯了一样向山顶跑去,风呼呼而过,眼泪随着风洒落在这肥沃的土地,那张脸就在眼前,他的笑,他的好,他的浪漫,他的热情,他对她的宠溺和爱护,他说他欠她一辈子,她永远是自己的妻子,她是太阳…。。
“凌沛然,…。你在哪里?”
不知道跑了多久,气喘的声音,咆哮的声音,还有空荡荡的山间传来的回声…
脚下松软,轰隆隆,轰隆隆,土地跟着摇晃,连绵起伏的青山跟着摇晃,身后的汽车在震动,忽然身后的战士都喊着“余震,余震,快注意避险…。”
只觉的眼前一片模糊,脚下一软,他的脸就出现在眼前“哥…。”
苏贝妮猛的趴在了地上,滚落的碎石从身边经过…
“贝妮…贝妮…“
作者有话要说:
☆、90、丫头身世
救护车呼啸而过,昆明的军区总院的急救病房里。
苏贝妮慢慢的睁开双眼,刺眼的阳光顺着透明的窗户打在了脸上,她觉得有些刺眼,抬手想挡挡却觉得手阵阵的疼,低头一看,一根吊针正挂在眼前。
她在医院?
“苏医生?你醒了?”
一个护士走了进来,“苏医生?你觉得怎么样了?”
“我怎么了?”刚想坐起来,就觉得头晕的离开,抬手扶了扶额头,发现头上也缠着绷带。
“别动,苏医生,你是跟着前方的救护车一起被送来的,来的时候,头被碎石击中,已经晕了,已经做了ct,你有些轻微脑震荡,不过不是很严重》“
“喔,是吗?脑震荡?”
正说着,隋政委敲门走了进来,“贝妮。。”
“隋政委,”苏贝妮稍稍起身,想做起来。
“不要动了,你先躺着吧,这次真是难为你了!“
“对不起隋政委,这次没有完成任务,还拖了救援队的后腿!”
隋政委低着头有些不忍,她也是听说了她和凌沛然的故事,在这个时候目睹着自己心爱的人从眼前消失,确实是太残忍了,尤其是,凌沛然到现在还没有任何的消息。
“隋政委,我想问,特种大队的凌沛然,有消息吗?”
“呃…。。”那双躲闪的双眼轻轻的摇摇头,“恐怕,…”
“不会的,不会的,他说他会回来的”苏贝妮,突然很激动,一下子坐了起来,猛的抓住了隋政委的胳膊。炙热的眼泪猛的袭来,顺着她苍白的脸颊侵袭而下。
“贝妮,你不要激动,你不要激动,我知道,现在离他落水已经有24小时了,我们所有的救援队都没有找到他,你知道的,这种时候,生还的希望很渺茫!”
“不可能,不可能!”她猛的摇着头,眼泪在空中飞,甩在了隋政委的心里,他也觉得像是灼灼的疼。
看着这个坚韧的小丫头,一点点成长,从她研究生的时候在医院里实习一直到他成为医院的心脑博士,三年来她的成绩是有目共睹的只是,在这种时候,只有当事人最痛苦,他也年轻过,知道作为一个军人的爱情故事是很不容易的,尤其是凌沛然还是个特种兵,常年不能陪着心爱的人,此时做为旁人只能给予一定的支持和安慰。
“贝妮,鉴于你的身体,我们考虑你先回文市,明天有回文市的车,我已经跟庞院长通过电话了,孙柏林那里有个重要的病人需要你的帮忙,他们医院跟我邀人,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