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驻留- 第22部分

水屿学点点头，看看墨染安静的坐在一边，好像还没从刚刚的情绪中走出来，笑笑说道：“不管结局如何，不是都尽力了嘛，中不中就让上天来决定吧。”

“我都有点想不起来我说了些什么，时间很快就这么过去了。”

墨染抬起头，看看站在窗台前的苏清耀，若不是因为清耀，自己看到贝铭怕是会紧张得说不出话来吧。

像是知道墨染心里在想什么，苏清耀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敲着窗台，“贝铭老师其实是个很有趣的人，你可以把他当作学的爷爷来看！”

“哦，苏，原来你把我当爷爷看了？不做我徒弟了？”建筑界的大师贝铭笑嘻嘻地走出了会议中心的门，“好久不见，苏，我还以为你不会来。”

“怎么会，爷爷亲自相邀，怎会不来！更何况这里有我的同伴！”

“OCEAN是吗？”贝铭将目光放到了墨染身上，微微赞许的神情。

墨染赶紧起身，恭恭敬敬。

“这次的设计并不是我一个人完成，这是OCEAN的另一位设计师，初稿便是由他完成。”

水屿学也恭恭敬敬地朝着贝铭行了礼。

贝铭哈哈大笑，“苏，你的朋友都比你当年有才气有礼貌。”

“老爷子，当年我还是毛孩子，不懂事，学和墨染都是一心装着建筑的人，请您多多指导吧！”

“好小子！那时候拒绝我，现在才知道为老爷子推荐接班人！”

学拉着墨染相视一笑，对着贝铭叫了一声老师。

“罢了，罢了，以后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一起相互探讨都是可以的！”

看着贝铭一副明明是捡到宝的表情还要端出一副大师的样子，老顽童嘛！苏清耀不禁莞尔，学和墨染喜不自禁地相互抱抱。

“大师，近来可好？”

本恩默不作声的走了过来，对着贝铭弯腰行礼。

“梅林家小子！怎么？对自己没信心了？”

“大师笑话了，虽然来竞标的都是同行业的翘楚，但是梅林还是有信心能够拿下的。”

“好！要的就是这个气魄！不过这次，你们要有一个合作对象了！”

“哦？”

本恩看看夏墨染，最终将目光还是放在了苏清耀的身上。

一张一弛间，大会的主办方已经陆续坐在了台上，短暂的吵杂过后，麦克风里传出了清晰的中标公司名字，墨染紧紧地握着水屿学的手，话音刚落，还有点不敢置信，直到水屿学亲吻着自己额头，才反应过来OCEAN的运气是如此的好。本恩回头看着学和墨染拥吻，突然想起Isa初学中文时念的一首诗，燕燕于飞？虽不懂其含义，只是觉得意境特别美，不由得心生一丝羡慕，和这样的竞争对手一起合作，应该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再越过相拥的两个人，看看苏清耀，他站在窗户边也一样注视着学和墨染，安静得似乎不存在。本恩皱皱眉，觉得有点不明白。

“合作愉快！”水屿学朝着本恩伸出了手。

“请多指教了！”

双手相握，本恩的掌心倒是一片冰凉。

OLIVE的成员见结果公布两家合作，不免有些悻悻然，顾里看对方人的脸色，貌似有点不欢迎，更何况中间还夹着Isa和清耀曾经是恋人的复杂关系，不知道这梅林究竟是个什么态度，突然觉得这两家合作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

简单的寒暄了几句，双方将各自的设计方案做了交换，便约定好下周一在OLIVE碰面，苏清耀带着贝铭老师先行离开，墨染开开心心的坐上顾里那破破烂烂的吉普，水屿学站在会场入口还是忍不住看了本恩一眼，“Isa现在还好吗？”

本恩一愣，随即点点头，“她很好。在蛋糕店我们见过面？”

“是的，我是Isa的同学，周一的时候我们能碰面吗？”

“如果她愿意来的话，当然可以。”

“好的，谢谢。”

“学，快点啊。”墨染在车内对着学摇摇手招呼。

“就来。”水屿学对着本恩欠欠身，“那下周一见。”

“好……”看着水屿学奔向车内，本恩还想问点什么，又无奈地摇摇头。

本恩的车开回梅林宅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9点，Isa靠着床边看小布丁睡觉，婀娜的身影倒映在灯光之下，本恩心中烦闷，倾下身不由分说的将Isa搂在怀里。

“你喝酒了？”Isa想要挣开，本恩的手臂却越缠越紧。

“怎么，忘了我们当时是怎么说的了吗？放手！”

“Isa，他已经不爱你了！”

“你放开！”

“我说，苏已经不爱你了！”

“他爱不爱我和你没有关系！”

“呵呵，我今天在招标的会场看到了他，他对我的出现根本无动于衷，一点都不在乎。倒是令一个男人问起了你，你说这可不可笑？”

“那又怎样？问与不问又能代表什么？”

“呵呵，Isa你还不懂吗？一个男人若是心中有你，看到情敌情绪总会有波动，哪怕他掩饰的很好，都会有，而苏清耀我真怀疑他有没有爱过！你爱上的竟是这样的人，Isa，你不委屈吗？”

“本恩，你再不放手休怪我无情！”

Isa的眼里闪过一丝冷酷，冷冷清清，毫无温度。

“你们两个还真是同类人！”本恩放开手，小布丁在床上已经香甜的睡着，“Isa，听我一句劝，就算你心里没有我，你和苏也不会走下去。”

Isa冷冷地看着本恩，“我和清耀怎样，你永远不会明白。晚安了，本恩少爷。”

“下周一，他的同伴会在OLIVE，至于他去不去，我不知道。”本恩看着离开的Isa，缓缓说道。

Isa身影微微一颤，回转身来，“谢谢。”

“你只有在这个时候会回头看我。”本恩低头亲了亲布丁的小脸，冒出的青色胡渣有点硬，布丁小手动了动，不舒服地换了个位置。

这一吻，尽是苦涩。
39。第三卷39。再见
破破烂烂的吉普一路开得摇摇晃晃，车内倒是情绪高涨，顾里打着方向盘嘴巴一点也闲不住，“小墨，让对手吃瘪的感觉怎么样？”

墨染勾勾学的手，“我也不知道结果会这样，梅林那边的人感觉上有点不大好相处。”

“他们一直认为业内无敌手，突然要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工作室合作，当然会有点心不甘情不愿。你看本恩当时那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一定还是认为是清耀的原因。”

学看着墨染，带着一脸的笑意，“那你述标的时候看到贝铭有没有特别紧张？”

“没有，我想到清耀了，反倒没有了看到大师的那种敬畏感。”

“呵呵，那还是沾了清耀的光嘛。”

“嗯。”墨染微微点头，“可惜现在他们都不在，要不我们去OCEAN吃个晚饭？叫上影澈吧！”

“你怎么尽想着那坏人？”顾里不满地抗议。

墨染微笑着不答话，只是双手环抱着学，露出一双明亮的眼，哧溜哧溜小狐狸一般地表情看着顾里。

“得了，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我又不是不知道。”

“呵呵，那是为你们好嘛。”

“乱点鸳鸯谱！”

“呀！你就让我做一回红娘吧！”

“学，赶紧把你家祖宗带下车！”

“小气！”

墨染笑弯了腰，抱住水屿学朝着顾里眨眨眼，一副调皮的模样。

“和OLIVE合作可能会很有趣。”水屿学抱着墨染快要探到前座捣乱的身子，小心地向后拉了拉。

“那群老狐狸在本恩手下就不曾安生过，更加不会把我们放在眼里。周一过去也别对他们太客气，不然他们老会欺负人！”

“不知道Isa会不会来？”

“小墨，你应该说不知道清耀会不会去？”

“我想他应该会去吧。”墨染顿了顿，伸向前方的爪子又缩了回来。

嘴角扬起，眯着眼睛，很安宁的样子。

“他一定会去的。”甚至是有点赌气的口吻。

太美丽的爱情多少都有些言过于轻。

车行驶到OCEAN，远远地就看见影澈咱在门口向着大家挥手，顾里佯装生气地瞪了墨染一眼，墨染直接当他透明笑着跳下了车，4个人说说笑笑的开了门，前脚刚关上，后脚就听到敲门声。开门看到是贝铭大师，墨染不由地吃了一惊，四下里张望苏清耀的身影，贝铭见墨染如此惊异，童心大起，反而孩子气地调侃了起来。说得墨染站也不好，坐也不是，不知如何应对之时，苏清耀才施施然拿着车钥匙走到门口。

“大师，你若想收墨染为自己门下，一见面就让人家不知所措，会得不偿失的哦！”

“臭小子，当年拒绝我，现在还怂恿别人不理我！”

“谁知道大师你的性子是如此这般啊？”苏清耀笑笑，“墨染脸皮薄，别逗人家了。”

贝铭朝着墨染点点头，丝毫没有当时一见面时的严肃，“清耀说这边是你们的工作室，我想过来看一看。”

墨染不好意思的笑笑，侧身让两个人进来，“工作室不大部分都是学设计装饰的，我也没出什么力。”

“哦，是叫水屿学？”

“老师好。”学也从客厅走到过道处迎接，顾里和影澈也忙不迭迟地跟在身后，几个人看上去都有点紧张。

“年轻人，这是你们的家，当我老头子是爷爷就好，我想来就来，你们也别把我当一回事，和那臭小子一样就好。”贝铭的声音特别具有穿透力，举手投足之间自然带着一种洒脱的风范。

水屿学和墨染相视一笑，推搡着大家回到小小的客厅。

OCEAN里的摆设和设计向来给人一种温馨之感，即使没有一个人，所有的零碎的小东西都会让人觉得生气勃勃。如同向阳山坡上的小花，虽然不起眼，但是始终沐浴在阳光之下。贝铭四下里看了一圈，露出赞许的目光，也不忘对着清耀挖苦几句，言下之意乃是比起你当年要出色很多。

苏清耀从走进客厅就没有再移过位置，坐在小桌子边安静地吃墨染端上来的披萨，对于贝铭老师的提及当年的遗憾也只是努努嘴巴，扮着乖宝宝傻笑着过。

只是到了分别时刻，水屿学对着清耀说了一句，周一，她在OLIVE等你。苏清耀小扇子一般的眼睫毛动了动，几乎让人察觉不到地点了点头。

多长时间不见，太多太多的东西都无法控制。

得到的那些，失去的那些，拥有的那些，放弃的那些，都太多了太多了。

OLIVE的办公环境属于那种宽敞明亮型，落地窗连贯整个楼层，员工的一举一动都是半透明式。水屿学和本恩约好的时间是早晨的10点，格林纳达的气候还有点微凉。苏清耀驱车赶到OLIVE却是清晨6点，路边没有一家店铺开门营业，还没摇下车窗就听见细碎的脚步声，苏清耀干脆在路边将车停靠，等着前来的人。

车门一开，红色的衣裙一闪而过。

“怎么现在学会了抽烟？”苏清耀哑着嗓子问。

“心烦。”Isa也不看他，在副驾上坐好，手指中的半根烟也没有熄灭。

“那一起吧。”悉悉索索地从包里抽出一包烟。

“我灭了就是，你不是最讨厌车内有烟味的吗？”

苏清耀看着Isa，刚拿出来的烟放了下来，许久不做声。看着她熄灭了烟头，看着她撩起额前的长发，看着她漠然地将目光放在车窗外。

“Isa，你在生气？”

“我没有。”Isa将头撇过去。

“为什么回来这么早？”

“我只是不想踏进他家的大门，你呢？你怎么也来这么早？”

“我想看看你却同样不想进去。”这么说着，却见Isa对着车窗绷着的脸，留下了眼泪。

哽咽着说，清耀，你可不可以等一等，只要等一等就好。

苏清耀默默地开了引擎，带着清晨的微凉，将车开上了主干道。

那一天的时光过得尤为漫长，苏清耀不知道自己环绕着格林纳达跑了几圈，最后只记得自己开口说了再见。

从第一次见面，到最后一次分手，都没有如此郑重其事地说一句再见。

只是想的，也许以后再也无法以同样的身份，同样的心态，同样的关系再次见面。

能说的，只有再见。
40。第三卷40。返歌
苏清耀将车开到OLIVE的楼下已经是下午的4点，阳光温热，斜斜地照射着透明的落地窗户，抬头望去，来来回回地有人影陆续走动。

墨染和学在OLIVE的工作大厅与梅林还在为政府性质的2046号城市花园建设方案继续商讨着，OLIVE的人都是被惯出来的少爷脾气，从一开始的商讨方案到现在变成论坛式的争论不休，吵吵吵吵吵，头疼！墨染顿时后悔没有让顾里跟着一起来，好歹也有一个大嗓门的。

“学，学，在这样下去，我会想睡觉。”墨染扯扯水屿学的袖子，有点委屈，“一点进展都没有嘛，还不如不说。”

“回家我们做好吃的，梅林也不是不讲理之人。”

“他是只专心做自己事情的那种人，旁边就算掐架掐到太平洋去，他也不理不睬，只要事情如期交工，一切都OK。”

“呵呵，梅林和清耀还有那么一点的相像。”

“清耀才不会这样。”

墨染缩了缩身子，靠在背椅上，心里对着梅林进行着小恶魔似地腹诽。忽然外面有人进来头来：“夏墨染小姐，有人找你！”

“是谁啊？怎么会来这里找我？”墨染走出工作大厅，留水屿学一个人对着图纸工作。

当看到来人时，墨染忍不住的笑意，心里顿时轻松了很多。

“清耀，你来啦。”

“还好吗？”苏清耀略带低沉的嗓音，看上去有点不舒服。

“还好，你生病了？”

“没有。”

墨染不相信地摇头，突然闻到一丝烟草味。一双眼睛疑惑地看着苏清耀。

“墨染，我想和你聊聊天。”

一句“我想和你聊聊天”，于是墨染扔下了还在OLIVE工作的学，所谓的城市花园建设也不管了，跟着苏清耀出了OLIVE的大门。一如两年前的夏天，短短的两个字下来，便义无反顾地走到他的面前。

坐上清耀的车，车厢内也弥漫着烟草的气息。墨染皱皱眉，有些担心的看着打着方向盘的清耀。

车行驶至主干道，苏清耀干脆开了车窗，车速也越来越快，没有目的地，仿佛是一种舒泄。

“看到Isa了？”

“嗯。”

“你们…和好了没？”说出这句话，墨染觉得自己真笨，要是答案是否定的，岂不是很糗也让人伤心。

“也算不上”苏清耀扭过头看看墨染，“我和她也就只能这样了。”

墨染低下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

“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