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住在我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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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曾住在我心上-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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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能假装无知,继续把妹妹的角色扮演下去。
行云归北又归南(3)电话铃忽然清脆的响起来——是龚竹的电话。
简单聊了两句,龚竹便直截了当的问:“子言,最近有没有季南琛的消息?”
“那家伙啊,一直没有音讯,我也是今天才刚知道,他的右手摔伤了。”子言老老实实回答。
龚竹倒吸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难怪他一直没有跟我联系。”
“别担心了,很快会好起来的。”子言安慰着好友。
“子言,我,我想去北京看看他,你跟我一道吗?”龚竹吞吞吐吐的征询她意见。
她愣了一下,随即无声的微笑,“我才不敢翘课呢,你还是一个人去吧。”
龚竹叹气的声音隔着话筒还是一样清晰,“算了,现在去也不大合适,他手受伤了,还要操心接待人,挺受累的。”
子言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大小姐,您可真会为他着想,我谨代表我的干哥哥,向你表达诚挚的谢意。”
“沈子言!”龚竹恼羞成怒的嚷嚷。
“好了,好了,不敢了。”子言立刻就配合的作投降状,并且真诚的建议,“要不,你暑假去?那时他的手也好了,你也不用翘课了。”
“再说吧。我都不知道人家会不会欢迎我去。”龚竹挂电话前幽幽的叹息了一声。
这句话钻入子言的耳朵,一直钻入到她心里,秦静仪建议她去北京玩,她当时想的其实和龚竹一样,只不过,那个人家,是林尧。
上海的梅雨天迟迟不走,整个月几乎都在下雨,子言觉得自己的心情也随着这五月的天气发了霉。
赵铭对她的追求开始明显起来。
明显得全宿舍的人全看出来了。
每次上大课,总坐在她附近;每天她放在开水房的开水瓶,总能被他打满开水;每天一个电话,内容都是邀她去看电影或是请吃饭,虽然每次都被拒绝,可是每次都不气馁。
“我要疯掉了,不敢去上自习了都。”子言坐在书桌前喃喃自语。
薛静安凑过来,美丽的大眼睛一闪一闪,“要不要我给你解决掉?”
子言疑惑的看向她,“你有什么好办法吗?我都对他说过好多次了。”
薛静安笑容盛放,想也不想的回答:“要么你就像米依依,告诉对方,你对男友的要求高的吓人,让他知难而退;要么就直接OVER,说你有男友了。”
“这两主意都不行:我既不想伤人家自尊又没有交男友。”她觉得愁死了。
“本校不好蒙,你不可以蒙他说在外校、外地啊?你就笨死吧!”薛静安皱眉说。
子言扑哧乐了,“好吧,那下次他要是再打电话来你替我说吧,我可编不出来。”
为了躲赵铭,她已经很久没有去广播社,连晚自习常去的大教室也换成了图书馆,饶是这样,上大课的时候还是避不开,每晚找她的电话也照样不断。薛静安咬牙切齿的说,“你倒好了,躲到图书馆去,结果被骚扰的是我们。下次我可真要替你快刀斩乱麻了啊。”子言只当她是说说而已,也就笑着点头。
薛静安倒是真的说到做到。
第二天上大课的时候,子言发现,赵铭破天荒没有坐在附近,而是隔了遥遥七八排的座位,连头都没有抬起来。
她惊奇的看向薛静安,后者正得意的给她抛了一个媚眼。
子言暗地比划了一个佩服的手势。
“昨天晚上,这家伙接连打了三个电话找你,”薛静安压低声音,还是没能抑制住兴奋的语气,“朱秀丽根本搞不掂。第二个电话我是我接的,说你和男朋友出去了。他还不信,追着问是哪里的,我就说,人家北京的,千里迢迢来看你了。他就蔫了。”
子言懵了,微皱着眉,“你编哪里的不好,编什么北京的。”
“奇了怪了,你不正好有一北京的男同学吗,又长那么帅,正好利用上啊。”薛静安笑的很无害。“不过那家伙可真难缠,我挂了他又接着打电话来,这回我可生气了,还没等他开口,就给说了一通厉害的。”
子言像听别人的故事一样,感兴趣的问:“你说什么了?”
“我压根没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截了当的说,人家沈子言的男朋友在R大,长的又帅,对她又好,你压根就没有机会!这回他一个字都没说就把电话给挂了!”
子言几乎要翻白眼了,她啼笑皆非的看着薛静安直摇头,“你就编吧,编这么离谱,将来要我怎么圆场?”
“这还用圆什么场?”薛静安笑嘻嘻的样子天真无邪,“反正是收到效果了。”她瞟一眼赵铭的方向,“你看看他那样子,我打包票今晚绝对不会再有骚扰电话了。”
她撑着脑袋按了按太阳穴,忽然觉得很惆怅。
这惆怅当然不会是为了赵铭。
入围女子组乒乓球的前六名让她兴奋过一小会儿,就一小会儿,那晚她忽然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打电话给林尧。这是一个借口,算是一个很好的借口了,可是末了她却突然丧气的发现,她根本就没有林尧的电话。
而写信的勇气,早就丧失殆尽,除了等待,她什么也做不了。
她原以为,就算林尧不是特意为她来的上海,那么教她打球,要她的电话号码,请她看电影,写在她手心里的字,突如其来的吻,也许都代表着某种开始。
不一定是爱情。但是,只要是和他有关的开始,都能令她万分欣喜和期待。
只是,她想错了。
他离开上海以后,和她什么联系都没有,整整一个月,电话,信件,统统为零。
沈子言果然只是独自做了一个极美好的梦,醒来以后是梨花满地不开门。
临近期末的时候,沈志远终于签下了无锡一家公司,马上就要离开上海。
原来一个人爱另一个人,根本就不需要理会那些天高水长,山远水阔的理由,有那么一瞬间,子言觉得羡慕自己的表姐,生命中有这样的一个人,哪怕他起先懦弱过,退缩过,但是他终于放下了所有的顾忌,豁出一切的去爱了。也许迟了,也许会没有回应,但是,一定一定不会留下遗憾。
这一年的夏天,子言并不知道,改变命运的不仅仅只有沈志远,还有她自己。
谁言千里自今夕(1)在送走沈志远的那天,子言脑子里有一个念头异样清晰,她觉得自己很想去北京,想去看看那个人生活学习的地方,异乎寻常的想。
期末考试结束的那天正逢她生日,一大早便接到了季南琛的电话。
他从来不会忘记她的生日,每回都是第一个祝福,这点令子言一直觉得很温暖。
他说暑假要留校,子言担心他的手是不是还没有好,这么想着,就这么问出了口。
他立即否认:“不是的,已经拆了石膏,差不多好了。”他顿了一顿,似乎想到了什么,话语里含着一丝明显的笑意:“要是不相信,你就到北京来瞧瞧我好了,看我到底有没有说谎!”
有些鬼使神差,她莫名心中一动,脱口而出:“好啊,那我和龚竹一起来看你吧?”
有那么一小会儿,他没有说话,像是有些不确定,最后终于迟疑的回答:“真的?”
“嗯,真的!”子言笑起来,觉得浑身轻松。
她立即就联系了龚竹,龚竹很高兴,连连嚷着说好:“子言,你先回家等着我,等我考完就和你一起去北京玩儿。”
心情如放飞的鸽哨,穿过湛蓝的天,直插云霄,有种期待的忐忑,不安的想象,成天在脑海里扑扇,她想也想不到,原来有一天,自己也会有勇气去他在的城市,虽然,他暑假不一定会在那里。
但是已经很美好了,能看看他学习、生活的地方,就像能够走近他多一些,了解他多一些,这微不足道的幸福已经能够令她满足。
某一刹那,她忽然体会到林尧上次来上海,为什么会对她平时学习、食宿的地方那么感兴趣的原因。
领悟的一瞬间,她的心,滚烫滚烫。
在离校准备回家的那天,忽然接到苏筱雪一个电话。
“子言,你还在学校啊?”
“嗯,我们放假晚,你有什么事吗?”子言的语调是轻快的。
“有件事想麻烦你,咱们寒假照的那张照片,你这儿有底片没有?”苏筱雪不紧不慢的说。
“有啊,怎么了?不是给你寄过一张吗?”
“是这样,有人想要我把这张照片转送给他,你也知道,我自己也就这么一张,又没有底片。”苏筱雪语音婉转,笑着说。
“嗯,我明白了。”她很快回答,“底片在我家,回头我给你洗过一张寄给你。”
“先拿你那张送给我行不行?我急着去北京,正好当面拿给他,免得寄来寄去的费功夫。”
有种奇异的感觉涌上来,像吃了一枚槟榔,突然之间便锁住了喉,她半天说不出话来:“……好,你明天下午来拿吧,我上午就到家了。”
缓缓放下话筒的一刻,心情慢慢平复,她开始有些质疑自己去北京的决定是不是过于冲动了。
第二天下午,苏筱雪准时上门来拿照片,她标志性的短发已经渐渐长成一把温婉可人的披肩发,涓涓的卷发流淌在肩头,显得清丽而优雅,酷暑烈日下她的肌肤依然清凉无汗,晶莹皎洁。
“子言,你去过北京吗?”苏筱雪随口问。
她微微一笑:“没去过。”
“那么,有空是该去看看,趁着有同学在。”苏筱雪微笑,笑容恬美安静。
“嗯,正打算这个暑假也去看看的。”刚说完,子言就后悔了,其实自己也不知道后悔什么。
“哦?”苏筱雪面容微动,微微抬起下颌,有些惊讶看向她,“你哪个同学在北京?”
“季南琛。”子言回答得并没有什么底气,莫名的心慌,她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过几天会和龚竹一起去。”
苏筱雪了悟的点头:“嗯,原来是季南琛!他在R大吧,我想起来了。”
子言匆匆点一点头:“是。”
心里始终有种古怪的感觉,一直卡在喉口,直到苏筱雪走了很久,子言才叹出那口气来:她到底没有勇气问苏筱雪那个要照片的人是不是林尧,还有,苏筱雪去北京,究竟是不是去林尧那里。
在家里闷闷呆了三天,龚竹终于回来了,两个人简单准备了一下,就坐上了开往北京的火车。
暑假的学生潮还没有完全褪去,车厢里人流拥挤,子言把靠窗的位让给龚竹,好让她可以趴着茶几睡觉。
凌晨两点的时候,列车经过一个不知名的城市,串串灯火闪烁,在车窗上一掠而过,车轨发出单调的咣铛咣铛声,她一直睡不着。
早晨龚竹醒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叹息:“其实想想还是很莽撞,都不知道季南琛手好了没有,我们就杀过去了。”
“听他说已经拆了石膏,应该好了吧。”子言安慰好友。
“可他这一学期都没有给我写信,我想他一定还没好:总不能用左手写信吧?”龚竹原来有些婴儿肥的脸颊已经瘦下去不少,出脱成完美的鹅蛋脸型,大眼睛出神的凝望窗外。
她忽然想起季南琛那封左手执笔的信,蓦然便有些心虚。
北京的天空非常高远,城市上空仿佛蒙着一层灰,走出西客站的时候,子言忍不住回望,有模糊的错觉。
她一直以为隔着山长水阔几千里的距离,北京看起来是那样遥不可及,然而就在一夜之间,这一切已经呈现在脚下,来不及再感慨下去,龚竹已经兴奋的扯一扯她的胳膊,“季南琛!”
她回过头去,季南琛颀长挺拔的身影就立在十几米开外,隔了那么远,依然可以看得见他漆黑漂亮的眼睛,唇边含着一缕微笑。
这陌生匆忙的环境,各色面容的行人,都因了季南琛这明亮的笑容而变得温暖从容了起来,她不由自主,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谁言千里自今夕(2)出租车在车流中穿梭,龚竹非常新奇的看向窗外林立的高楼,子言听着司机滔滔不绝的侃大山,觉得相当有意思。
“北京的每位出租车师傅口才都这么好吗?”刚下车她就笑着问季南琛。
季南琛含着笑,帮她接过行李,“这是北京特色。”
龚竹伸手拦住他,“你的手……”
“早好了,不用担心。”季南琛唇边笑意愈深,抬起右手活动了一下,“你看是不是?”
子言刮一刮龚竹有些泛红的脸颊,“心放下了吧?”
龚竹有些尴尬,轻咳一声:“季南琛,你安排我们住哪儿?”
“我都安排好了,你们就住我们班女生宿舍。先去放行李,然后请你们吃饭。”
R大的女生宿舍门口,一个女生迎上来,笑语盈盈:“季班长,你同学真漂亮,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起过啊?”
子言知道说的是龚竹,笑吟吟的看了一眼季南琛,不料却一怔。她分明的看见,季南琛的笑意有些凝滞,眼神反而落在自己身上,复杂而深邃。
尽量忽略掉这奇怪的感觉,子言笑着接过话头:“季南琛是不是在你们班上特别受女生欢迎啊?”
“那还用说!”那女生笑着回答,“我们班长可不止在我们班上受女生欢迎,上学期他的手受伤,全校多少女生的心都碎了呢。”
龚竹也笑起来,虽然有点勉强,她看了一眼季南琛:“风采依旧啊,老同学。”
季南琛有些尴尬,喝止那女生:“小暖!”
“哦哦,我说错了……”小暖立刻转换话题,“跟我来吧,咱们上楼啦。”
子言笑着推了一把龚竹,“走啦,我累死了,去放行李去。”
晚饭是在R大校内的一家很有特色的小饭馆里吃的,她一向很喜欢这样的小馆子,季南琛给她的杯子倒满啤酒,“子言,知道你会喝酒的,多少喝一点,算我给你们接风吧。”
“不成,季南琛,合着你就心疼龚竹,专欺负我一个人啊?”她指一指龚竹面前的空杯子。
龚竹慌忙捂住杯口,“子言!”
季南琛的笑容深深,眼睛明亮,像有阳光在闪烁:“龚竹不会喝酒,你会呀。就陪我喝一点嘛。”
子言笑起来,站起身走到季南琛身边,慢慢给他斟满啤酒,浅金色的丰富泡沫从一次性的塑料杯子里翻涌上来,她的力道控制得正好,一滴也没有溢出来。
“那好,我敬你一杯!”
一次性塑料杯子质量薄弱,放在桌上根本立不住,端起来轻轻一捏就会泼出酒水来,她看也不看一眼,一仰首就喝了下去。
将手腕一翻,杯子倒转过来,已经一滴不剩,她笑着说,“我可先干为敬了啊。”
季南琛站起来,小心翼翼端平杯子,郑重的态度令人感觉如举案齐眉,他浅浅一笑,随即举杯饮尽。
“吃菜吃菜,喝酒一点意思也没有。”龚竹举着筷子直笑。
回到宿舍里,子言觉着酒意有点上涌,她信步走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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