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
公安局办公室只有赵瑞军一个人，黑漆漆的——赵瑞军为了便于睡觉把办公室里的灯都关了，就留了公安局院里的路灯亮着。他自己脑袋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因为睡姿不好，梦中的赵瑞军也没忘记把两只胳膊枕在脑袋下面让自己舒服点。但是刚舒服一会儿，电话就响了。电话提示音是赵瑞军自己录的：“响一声，您请等一下；响两声，别急可能我正在接电话；响三声，可能我正拿起电话；响四声，您请挂机吧，可能我不想接您的电话。”这次，电话响了无数声，彩铃重复了好几次，他不得不接，不然还会继续下去。因为这电话是唐菁菁打的，而这人不达目的不罢休。
“谁呀你有病呀，三更半夜的，没事儿就在被窝里睡觉，干嘛扰人清梦”
“是我，唐菁菁”唐菁菁正在报社，和赵瑞军一样，报社也只剩她一个人。此时她正收拾东西离开。听到赵瑞军的吼声，她还是不紧不慢的将最后一件东西放到包里，然后跨上包，陆续关掉办公室的灯。
赵瑞军睡意全无，但却一句话也不想对电话那头的唐菁菁说。
“醒了吗”
赵瑞军背靠着椅背，脸上毫无表情的说到：“有事儿”
“你们是不是抓了一个到医院杀人的嫌疑犯”唐菁菁单刀直入。
“打听这干吗”
“当然是为了写稿子了”唐菁菁锁上门，说的很轻松。
“我不知道”赵瑞军自言自语到。
另一面，唐菁菁看着电话，就像对正站在对面的赵瑞军说话一样说：“还在生气就是一小孩儿，一小男孩儿”抱怨完，将电话扔进包里。
“千万别惹我”这头赵瑞军自言自语完，重新打开电脑，进入居民身份证查验系统，输入“郑华清”三个字。电脑上显示“查无此人”。赵瑞军脑袋靠近电脑屏幕，左手指着电脑屏幕上，右手指着鲁谨写的那摞纸上写着的“郑华清”，确认两者是一样后，再次点了搜索键。但是，屏幕上依旧显示的是“查无此人”。赵瑞军倒吸一口气，眉头紧锁，刚刚由唐菁菁引发的那些火苗有变大的势头。为了查出点什么，他又输入了“姚伟业”三个字，但不幸的是，屏幕上再次出现了“查无此人”。
“嗯”赵瑞军心情糟透了，狠狠地又一次的输入“吴婷婷”三个字。这次不一样，因为屏幕上出现了若干叫“吴婷婷”的资料。“这名字也太普及了点儿吧，全国真有这么多叫这么多名字的”赵瑞军边说边在鲁谨的那摞纸里翻找出一张写有“1999”字样那张纸，“1999年上大四，算一下，正常情况下，7岁或者6岁上小学一年级，如果一路顺风的上初中、高中，那大四应该是22到23岁，那吴婷婷就应该是77或76年的，但是如果她学习成绩不好，在初中和高中留过级，那就不一定了。天啦”赵瑞军盯着电脑屏幕惊呼，“就是76、77年的，这也有好多啊。这是什么名字啊，这么路人。”说着说着就泄气的软塌塌的靠向椅背，双眼无神的看着电脑屏幕，思绪慢悠悠的转着，寻找着能够减少真正吴婷婷的线索，嘴里嘟嘟囔囔的说到：“出场是在学校门口，上本不是本专业的课，然后说他爸爸想让她当公务员，公务员，公务员……”赵瑞军不断重复着“公务员”三个字，直觉告诉他这里面隐藏着一些事情。
*****
王锦程的女儿叫王奇佳，今年十八岁了，读的是私立高中，接触的差不多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按王锦程的工资，是供不起王奇佳念私立高中的，而且按照王锦程个人的想法，也不会让女儿去私立学校。他希望自己的女儿能跟普通孩子一样，去普通的学校，玩普通的游戏，交普通的朋友，过快乐的青春。可是，廖婉清不是这么想的，她想女儿从人生的起跑线上就是赢家，就能够高人一等。上私立学校能够接触更上层社会的人，能看到同龄人看不到的风景，因此，廖婉清坚决把王奇佳送到私立学校。当然，以她的收入，送女儿念私立只是小菜。
王奇佳今年18岁了，正念高三。王锦程从警局回来的时候，她趴在书本上睡着了。
王锦程蹲下身子看王奇佳，作为父亲的慈爱用上心头。“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女儿，还天天冷战。我看我们是疯了。”王锦程心疼起来，手轻拍王奇佳的背部：“闺女，闺女”
王奇佳睡眼惺忪，揉着眼睛说：“爸爸，您回来啦”
“回来看看，你妈呢怎么在这儿睡着了”
“妈不在家”
“不在她去哪儿了”
“说有生意要谈，今天不回家，让我看完书，把门窗锁好。”王奇佳活动脖子。
王锦程拉王奇佳站起来。“门窗我来锁，你去睡觉。以后别这么睡着，容易感冒。”
王奇佳张嘴准备说话，但看王锦程已经背过身走向窗户，就把话咽了回去，抬腿走向卧室。
“最近学习压力大不大”王锦程关上窗户。
王奇佳停下脚步，转过身，咬一下嘴唇。“不大。”
“怎么有话要说”王锦程了解女儿，只要咬嘴唇，那就是有话说。
“没什么。”王奇佳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把话说出来。
“怎么了，是不是学习很累有压力有什么不痛快的，跟爸爸说，我会帮你解决的。”王锦程走上前，抚摸着王奇佳的脑袋说，“高中生活，有可能是你这辈子最难忘的。虽然这段时间里面，有因为学习或者各种各样的事情痛苦的时候，但你要记住一点，就是无论事情的结果怎么样，只要你在做事情的过程中，坚持了，努力里，奋斗了，那当你长大了，回想这段时间时，你会觉得很意思。别有压力，做事情的时候，尽最大的努力就行，学习也是这样。任何事情，尽心了，结果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王奇佳低着头不说话。
“你有什么话就跟爸爸说，不用介意，如果不愿意让你妈知道，我一个字也不会跟她提。”在王奇佳成长过程中，王锦程和廖婉清扮演者不同的角色：王锦程是慈父，廖婉清是严母。在廖婉清面前，王奇佳更多的是服从，而王锦程则是倾听。所以，很多时候，王奇佳更加亲近王锦程，对王锦程更掏心。“怎么今天不想说，那以后，以后等你想说了，我随时倾听。”王锦程拍一下王奇佳的肩膀，“去睡吧。”
王奇佳站着不动，思考着怎样开口。“爸爸，我喜……”静默好一会儿，王奇佳正要说话时，王锦程的电话响了。
“你怎么了”王锦程拿出手机，来电显示是赵瑞军。
“你先接电话吧。”王奇佳指指王锦程手里的电话说。
“你等等。”王锦程接起电话。“怎么了”
“师傅，不好了。我刚刚查了一下，里面关的那位写的东西极有可能都是假的，因为里面提到的姚伟业跟郑华清身份登记里没有信息。而里面提到的吴婷婷，虽然户籍上有很多同名的，但根本不能决定哪个才是我们要找的。怎么办师傅，我们的案子，好像一点儿希望也没有”赵瑞军很沮丧。
“如果中途他们改名字了呢，或者他们已经死了”这种猜测让王锦程自己都为之一振。“改名字或者死了，那网络上就不会有他们的身份登记信息了。”王奇佳转身走进卧室，她已经把刚刚的话咽到了肚子里，彻底没了说出来的念头。王锦程目送王奇佳关上门后，在沙发上坐下，听对面情绪起伏不定的赵瑞军的电话。
“不可能吧，怎么能同时改名字或者死了呢”赵瑞军完全不赞同王锦程的猜测。“师傅，你的假设也太打量了吧。又不是故事，没有那么凑巧的事情。我觉得唯一的可能就是我们被里面那位耍了”
“他自己都承认人是自己傻的了，还有必要耍我们吗”
“嗯……”赵瑞军想反驳，却找不到了理由。
“你现在还在局里”
“还在。”
“赶紧回家睡觉，明天我们还要去很多地方调查，你别明天一副没睡好觉的样子。”
“师傅你关心我，就不能用温和一点的语气”赵瑞军可爱尽显，逗得王锦程笑起来。“师傅，也就是我，你才能在调查案子的时候开心的笑。”
“别在那儿给我放屁，赶紧回去睡觉。不给你说了”王锦程挂掉电话，看向王奇佳卧室的门，心情不由得沉重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章
“不知道在座的各位是怎么想的我反正一大早看到网上的报道，特别是那些质疑我们保护治安能力的标题，我心里就闷闷的”公安局长吴民目光尖锐的扫视坐在会议桌周围近十号人，都是“405”专案组的人，赵瑞军坐在其中。“同志们，我们不是因为立了什么功被等在头条的位置，是因为破不了案子被大家质疑才上了头条，在大庭广众下丢脸真不好受……”吴民停顿了好一会儿，观察每一个警察反应。“有谁给我介绍下，现在的进展。”
所有的人都向自己左右看看，发现王锦程没有到场。
“王锦程去哪儿了，怎么到现在还没来”吴民问。
赵瑞军快速扫视了所有人后低下头，他可不想在这种满是上级的场合说话，这种场合也不适合轮不到他说话，并且他也不知道王锦程现在在什么地方。
“打他手机。”吴民命令到。
会议室里，包括赵瑞军在内的好几个人都拿出手机，准备拨电话时，吴民说：“这么多人一起打，不都占线。你打。”吴民指了一下赵瑞军。
王锦程冲进会议室。“局长，不好意思来晚了，早晨有急事处理了一下。”
“怎么不来个电话”吴民手指一下旁边空着的座位，示意王锦程坐下。
“我的手机刚好没电了。”王锦程坐下，展开记事本，进入会议状态。
“来了，就给我们介绍下案件进展。”吴民说。
“好的。就目前调查情况，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当天晚上和死者出现在现场的人就是杀人凶手。因为当天打电话报警的女护士说她并没有看见嫌疑人拿着斧头砍死者的过程，而另一位在场的女护士，也就是死者的女朋友，现在不肯说一句话……”
“抓到的说了什么没有”
“案发的第二天，他就跟我们说是自己干的，但对于犯案动机及杀人过程，他一个字也没有说。”
“你的意思是说，在没有证明自己杀了人的情况下，嫌疑人自首了，但是又不肯说出作案过程”吴民试图理清王锦程的思路。
“大概意思是这样的。”
“还有没有其他的”
“嫌疑人正在写像是回忆录样的东西……”
吴民打断王锦程的话。“回忆录，都写了些什么，为什么会写回忆录”
“从1999年开始，大概是嫌疑人22、23岁的时候，我推测，回忆录中出现的那些人一定跟这件杀*人案件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
“不管什么联系，最好能够尽快破案。告诉你们，”吴民环视在座的人。“不是我在给你们压力，而是我也在被上面的人追着。现在不同以往了，办案子要时刻想着你的周围有无数的眼睛盯着你们，媒体的，普通大众的，众口铄金，稍有不慎，我们就会被推倒风口浪尖上。还有，我提醒你们，近期除了加紧调查案件之外，还要在把关自己的嘴巴，知道什么场合说什么话，别在公众场合说些没用的话。在案件没有大明之前，千万不要对媒体泄露案情，注意自己的措辞。”
赵瑞军大吐一口气，庆幸昨晚没有跟唐菁菁说案子的事情。他敢保证，如果昨天他说了只言片语，那今天他就能看见刊登在报纸上唐菁菁绘声绘色的描述。
“王队长，你那边如果有人手不足的话尽管提。”
“是局长。”
“说说你今天的安排。”
“嫌疑人回忆录上说大学是在中央戏剧学院念的，我想那里一定会有认识甚至了解他的人，今天我们会派人去收集信息。另外，回忆录上提高到两个人我们在身份证系统中找不到，因为我不对户籍制度不是很了解，所以我想确认一下。一个人死了之后，会不会因为注销了身份证而在我们的系统中找不到这个人的信息”王锦程上记事本内页上写了“户籍”两个字，后面画了一个问号。
分管户籍的张副局长说：“正常情况下，人死后需要通过身份镇拿到殡葬证，然后才能够火化，身份证也会注销，网络查询时也会显示无效。”
尽管并不赞同王锦程对郑华清跟姚伟业已经死亡的猜测，但赵瑞军还是原原本本的记下了副局长的话。
“还能通过其他统计查到信息吗”
“会在户口簿的背面备注。另外，身份证所属辖区会有原始记录，但这比较麻烦，除非知道他身前的活动领域，要不然跟大海捞针无异，很不好找。”
“如果一个人改名字了呢”
“如果这个人还活着，那就好查，因为改名字后，各种资料上还是会列出曾用名的。死了话，就不好查了。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移民，如果成了海外移民，那公安系统上的身份证系统也会被消除，即使对话还活着，也是查不到的。”
赵瑞军眉峰皱成了“川”字，心想：“不问不知道，一问问出的全是漏洞，这身份证登记还要努力啊。”
“有户籍上的问题，尽管来找我，我会全力协助。”
“谢谢副局长，我暂时没什么问题了。”
“其他人还有什么问题”吴民看大家一片静默。“没问题的话，几天的会议就到这儿。老赵你那儿查到什么新情况随时汇报。”
“是，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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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你今天怎么迟到了”赵瑞军开着车，问副驾驶上的王锦程。“你来之前，吴局长说他因为上了各媒体的头条心里闷闷的，让我们加紧破案。”赵瑞军简单的复述了王锦程到场前的情况。“现在医院是人们心中的定时炸弹，随便一件跟医院有关的事情就能成为导火索，砰的一声，我们这件案子就上了头条。”赵瑞军瞄一眼王锦程。“师傅，你怎么了，心情不好看你一路上都一副兴致不高的样子。是不是早晨遇到什么事情了”
“没什么，我在想案子的事情。”王锦程看向窗外，敷衍的说到。
早晨王锦程被王奇佳叫到学校参加家长会，老师特意安排没人的会议室跟他说：“王奇佳最近很奇怪，总是请假翘课，虽然她的学习成绩不错，但是在邻近高考不来学习上课，可不能保证好成绩能有好发挥。还有，她不太爱跟这个学校的人一起玩，我有好几次都看到她跟校外的人一起走，那个人是个男孩子，看起来很熟。”
王锦程对老师说的情况一点也不了解，处于完全诧异之中。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