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话？！”
于伟未免继续追问，准备全部说出来：“就是说比朋友的感情深一点但是又没有成为恋人的关系。她现在还有老公，所以我们的关系不明朗……”
李姐使劲朝赵瑞军眨眼睛，把对方都弄糊涂了，不知道是该继续问还是该停下。
“行了，这个人就说到这儿。”王锦程打断于伟说到，“之前你和那个委托你买版权的人是不是通过电子邮件联系的？”
“是。”
“因为邮件内容牵涉到案件，我希望你把邮箱地址及内容给我们，有必要的话，请你把邮箱的密码给我们，至于邮箱安全问题，你大可以放心，我们只是通过你的邮箱来联系那个委托人，而等我们查完案件你可以再修改密码。”
“这没问题。”于伟拿过王锦程递过来的笔和纸，将邮箱地址、密码写了下来。
“好了，今天我们就谈到这儿，以后有需要的话还希望你能配合。”王锦程把写有地址和秘密的纸夹进记事本中，叮嘱道，“还有，今天咱们的对话最好不要跟第三人说起，尤其是涉案人员，比如那些买卖器官的人，另外在媒体面前也请尽量守住口风。如果案子结束了的话，你可以自便，但是要注意安全。”
“这个我明白。”
“现在你可以离开了。外面有个公交站，向前走几步是个饭店，经常有出租车停在那儿。注意安全。”
于伟点头示意，遂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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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姐移动鼠标，想问王锦程有没有看到监控录像上有斑点的手。可是，电脑上显示的是赵瑞军定格的周丽死亡那段时间的小区录像。
“医院的录像不是已经全部看完了吗，这是哪儿的？”李姐边看录像边问。
“上回在陈天追到会上打闹的周丽今天死了，这是她住的小区的录像。我们想看看周丽是不是他杀，想从录像找到在周丽死亡前后在她家周围出现的人，不管是嫌疑人，还是目击，都对案子有帮助。说到目击，有个送外卖的人说当时就看见一个带着口罩的50到60岁的男人，有很大的耳垂，国字脸。”赵瑞军转述外卖送餐员的描述，说着说着忽然想起周丽给他发的短信来，走到黑板前在周丽名字上方写下了“求救短信”四个字，接着说，“周丽在死亡之前给我发了条写有‘救命’的短信，加上她背后的那个针眼，是不是就是间接的说明周丽是他杀？”
王锦程的胳膊在胸前交叉相抱，一副苦思样。
“王队，你来看一下。”李姐眼睛盯着电脑屏幕，兴奋的喊道。
“怎么了？”王锦程移身到李姐身后问。
“你看这儿。”李姐手指着定格录像上的人手说，“这个手上有颗痣。”
听李姐这么说，王锦程俯身凑近电脑屏幕，赵瑞军也从黑板那儿移步到了电脑屏幕前。
李姐把录像上长有痣的手截取放在Photoshop中，与之前医院录像上截取的拇指对比说：“这个痣长的位置跟先前在医院录像上看见几乎在同样的位置。”
“的确长在一样的位置。你把周丽的小区录像再播一下，让我看看这个人的脸。”王锦程脑海里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和周丽家送餐员描述时出现的一样。
“这不是……”赵瑞军指着屏幕，激动地说不出来话。
“张秋棠的父亲。”王锦程说出脑海中那个身影的名字。
“就是他。”赵瑞军情绪依旧激动，说，“虽然监控录像上的画质有点模糊，但是这的确是张秋棠的爸爸，国字脸、五六十岁、大耳垂、口罩，这跟送餐员说得一样。他去周丽的小区干什么？难道他就是那个一而再换医院录像的人？周丽脖子背后的那个针眼是他扎的？”
“还是让你们提早发现了。”声音从后面传过来，王锦程、赵瑞军、李姐三人一起回头，满是惊讶与戒备。
“不用这么惊讶，也不必紧张。”后面的那个人还在前进，看似是要走到三人的面前。
“奇佳你和毛毛赶紧出去。”王锦程怕来人那两个孩子做威胁，赶紧让两个孩子躲开。
谢祖拉着王奇佳跑出办公室，但没走多远，就又被王奇佳拉回来，躲在办公室外面偷看。
“说了不用紧张，我身上什么也没有。”来人摊开双手，以示自己手无寸铁，同时脚下前进的步伐没有停歇。
“你来做什么，我们看见已经掌握了你犯罪的证据，可以马上逮捕你。”赵瑞军上前几步，大声呵斥。
“什么证据？就是你看到的录像？”来人停下脚步，手指向播放录像的电脑屏幕，拇指上长有一个大红痣。这人就是刚刚在录像上被认出来的张秋棠的父亲张文龙。他在李姐、小任带着于伟回警局之前就躲在警局院子里一辆警车的背后，因为没有光加上没有人靠近警车，就没有人发现他。他看到了来了又走于伟跟昏倒上了救护车的鲁谨，并在鲁谨被送走后，转移到办公室外听到了王锦程、赵瑞军、李姐三人关于录像的对话。
王锦程拿出手铐，上前扣在来人的手上说：“现在我们怀疑你涉嫌周丽以及陈天被杀案，希望你合作。”
“其实，你不用这样，我也不会反抗，我来这儿就是来自首的。你们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们。”
王锦程、李姐、赵瑞军三人相互交换眼色，对张文龙满是疑惑。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章
张文龙不理王锦程、李姐、赵瑞军三人的疑惑，在于伟之前坐的位置上坐下说：“从什么时候开始说起呢？要不就从405开始吧。”
听到“405”，三人齐刷刷地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静候张文龙这个年近六十的人的自首告白。
“那天你们在现场勘查的时候，我去了监控室，刚好监控室里面没有人，我就顺手把案发时的监控录像给删除了。后来觉得你们发现录像被删除了，一定会追究，到时可能会查到我头上，就又在第二天深夜，在案现场的摄像头上另外贴了一个微型摄像头。因为事先已经被微型摄像器的系统时间修改成了案发当天的时间，所以录像也就成了当天的，等录足两个小时，我就把微型摄像头摘下来制成光碟，趁监控室没人的时候，把光碟混在其他监控光碟中。”
王锦程拿着记事本记下了张文龙刚说的话，觉得删除录像这点不合逻辑，问到：“你说你把案发现场的录像删了，为什么？原来的录像里有什么？”
“在陈天被杀之前，我和陈天在案发现场有过争吵，而且陈天被杀时，我就在他身边，我是看着他被杀的。案发后，我怕你们看见监控录像，发现我不仅在场还见死不救，影响我的声誉，所以就去删了录像。”
尽管张文龙看起来回答的很诚实，但王锦程心里仍然有所疑问：“案发前你和陈天在一起？我们在去医院调查时，有人告诉我们当时陈天是和你女儿张秋棠在一起。”
“中间她离开了，再回来看见陈天被杀了，她就吓地躲在了病房里。我对不起她，让她看见那么吓人的场面，到现在还神志不清。”张文龙似乎对张秋棠甚是疼爱，懊恼地说到。
“你事先约好要和陈天见面？”
“不是，碰巧碰上的。因为那栋楼，晚上人比较少，我就在那儿接电话，就碰巧遇到了陈天。”
“你和陈天之间有什么矛盾，为什么看着他被人杀死也不相救？”
张文龙摆脱懊恼的情绪，恢复仿佛操控大局的冷静，回答道：“他知道我参与了一些非法的事情，威胁我说要去告发。”
“什么事情？”
“受贿。你肯定看见或听说过，一些医药代表会向医院推销药品。现在制药厂商这么多，想把药卖给我们医院的不止一家两家，竞争激烈的很。这些制药厂商卖药的向医院卖药的人就是医药代表，他们为了把药卖出去，肯定想方设法的讨好医院的人。我就是这些被讨好的人之一。最开始的时候，我对他们的钱啊、礼品啊一概不收。可是，慢慢地我发现我的一些下属拿了他们的钱，还没有被卫生局的人发现，过的生活比我这个院长过的还好。后来，我就没有那么拘束了。先是只收些礼品啊，后来对方送来礼越来越多，我收的也越来越放心。陈天知道我收过一些药品制造商的钱，就让我给他提干，确定提了以后，又说等我退休以后。那天，我接的那个电话给医药代表打过来的，被陈天听见了，就又提起升职的事情。本来，我就被医药代表不断推销药品弄得心烦意乱，再被陈天的左一句一干有一句对我有好处的话刺激，就和他吵了起来。吵架的愤怒让我忘记他将是我的女婿，对他无比憎恨，后来就看着他被杀死，也没有出手救他。”
“你认识鲁谨吗？”
“那个杀人凶手？”
王锦程很不适应鲁谨被称作杀人凶手，但还是点点头。
“陈天被杀之前，我从来没有看过这个人，不认识。当时，他拿着斧头就砍向陈天，一句话也没有说。”
与王锦程不同，赵瑞军疑惑的是为什么张文龙能够冷静的待在杀人现场，于是问道：“你站在旁边看，不怕鲁谨杀你灭口？”
“刚开始我也躲闪，但发现他的目标只有陈天一个，对旁边的人视而不见，所以就没有走开。”
“你没有在旁边助鲁谨一臂之力？”王锦程问到。
“没有，当时我并没有想让自己卷入这场凶杀案中。”
“曾经出现在陈天追悼会上的女人周丽曾经受到一封匿名电子邮件，是不是你发的？”
“是我发的。”张文龙回答地没有半点犹豫。
“我记得是你给我这儿打电话说陈天的尸体要火化，还要开追悼会。你是怎么知道周丽这个人的，又为什么给她发邮件，让她到追悼会闹，不是让你女儿丢人现眼吗？”
“我提出火化是想在外人面前表现出对陈天的关心，毕竟他是未来的女婿。开追悼会，虽然是我的下属为了讨好我提出来的，但我也乐见其成。因为我想借追悼会，让我女儿知道陈天是个什么样的人，然后能够从不正常的精神状态中恢复。所以，我就给周丽发了邮件，让她到追悼会争取自己的权利。至于怎么知道周丽的。是有一次我经过妇产科，看见过陈天跟她一起很亲密的举动。”
“那你怎么知道周丽的电子邮件地址的？”
“那天我听见陈天叫了周丽的名字，还看见陈天把周丽给的名片放进他书桌上的名片盒里面，在决定开追悼会后，我特意去看了陈天的名片盒，找到了周丽的名片，上面写着她的邮箱地址。”
王锦程回忆刚案发时在陈天的办公桌根本没有看见名片盒，质疑道：“案发那天我专门去妇产科看了，并没有看见什么名片盒。”
“当时你们花了很长时间在案发现场勘察，我就在你们勘察的那段时间去了妇产科，拿走了名片，当时觉得用名片盒撞着名片拿走不容易丢，就把它装进名片盒一起带走了。”
张文龙的回答对于王锦程来说有些牵强，让他总是问些什么：“名片盒现在带在身上吗？”
“给周丽发完邮件后，我就把名片夹和名片盒丢了。”
王锦程凝视张文龙，想从对方的脸上找到可疑点。可是，张文龙的脸上没有表现出半点情绪起伏。
“张秋棠不知道周丽的存在吗？”王锦程转而从其他方面发问，希望就此解答心中的疑惑。
“我想她应该不知道，要不然以她的个性是不会跟陈天结婚的。”
“你刚刚说你想通过周丽让张秋棠恢复正常，但是就我们今天看到的情形，张秋棠似乎没有好转。那你让周丽去追悼会的目的就算是没有达到。为了达到让张秋棠恢复正常的目的，你今天又去找周丽了？”
“是的。”
“你在邮件里写了什么？”说完，王锦程比任何时候都认真的紧盯着张文龙。
张文龙垂下眼睛，语气比之前更加缓慢，吐词更加清晰，说：“陈天已死，可分财富。”
王锦程记下张文龙的话，下面划了一条横线，在后面打了个问号，继续问到：“周丽疑似药物注射死亡，我们在她的脖子后面发现了类似针眼的小孔，上面还有血迹，以周丽小区录像来看，你的作案嫌疑最大。”
“所以我来自首了。”
“你是在说是你杀了周丽？”赵瑞军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确认道。
“是我杀的。”
“为什么？她的存在根本对你造不成任何威胁，而且过段时间她就要出国了，就更威胁不到你了。为什么你要杀她？”赵瑞军激动地问道。
张文龙并没有被赵瑞军激动的情绪带动，依旧不紧不慢地说：“她对我没有威胁，但是威胁到秋棠了。上次我匿名给周丽发的邮件，让她觉得陈天的死可以给她带来财富。她在追悼会大闹后没几天，就又给那个邮箱发了封邮件，问知不知道陈天的未婚妻的住址，说是要当面向秋棠索要权利。她在追悼会上大闹根本没起到让秋棠恢复健康的目的，不但没有达到目的，还刺激到秋棠，让她时不时的自言自语，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我觉得她要是真去找秋棠，还不定把秋棠再刺激成什么样子。所以，我决定跟周丽见上一面，让她死了和秋棠见面的心思。见面后，我跟周丽说会给她一笔钱，但条件是她不去见周丽。她先是答应了，可没几分钟，她转口风说将来要是没钱的时候可能会再萌生找秋棠的想法。周丽的贪得无厌让我厌恶。于是，我就用事先准备好的注射剂，趁周丽背对我时扎在了她的脖子后面。”
“注射的是什么？”王锦程问。
“肌肉松弛剂和氰化钾。”
“这不是注射死刑的药吗？”赵瑞军转向王锦程，小声问。
张文龙代替王锦程解释道：“注射死刑用的药除了肌肉松弛剂和高浓度氰化钾外，还包括大剂量巴比妥。事实上，死刑用巴比妥只是要显得人道，主要作用是让囚犯深睡，以避免肌肉松弛剂带来窒息的痛苦感，致死的主要是肌肉松弛剂和氰化钾。因为我是在我们医院的药房里拿的药，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就没有采用巴比妥。”
赵瑞军对张文龙怒目相视，为杀了人还如此冷静讲解的人愤怒。
王锦程在记事本上写下“肌肉松弛剂”和“氰化钾”，接着问：“你为什么没有向处理医院的录像那样处理周丽小区的录像？”
“医院在我可控范围内，周丽的小区不可控。”
“自首的原因是什么？”
“周丽死了后，就没有人再会去骚扰秋棠了，我也就没了后顾之忧。而且我知道你们警察会通过小区的监控发现我，找到我杀人的证据。以其整日提心吊胆地担心你们什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