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哪儿有什么不对，像是案中案……”
“对不起，师傅，我能出去一下（吗？）”赵瑞军打断王锦程的话，捂着一鼓一吸的腮帮子，没把话说完就冲出去解剖室，在外面吐了起来。
“你也真是，人孩子受不了，你就不要带着他了。勉强带着他来，吐了，还得我们来收拾。”法医听着“哇哇哇”的呕吐声，脸部肌肉不禁抽动了两下。
“不锻炼一下，成长不起来，时间长了，就习惯了。再说，向你说的，谁不是这么过来的。”
“说正经的。我看你还是好好的办这个案子，如果真像我说的是非法器官移植，就是大案子了，你要是破了，就是立了大功，说不定你会官升几级。”
王锦程笑着摇摇头。“如果真是非法器官移植，就会是个大娄子，用刚刚出去吐的‘那孩子’的话是烫手山芋，说不定我会被烫伤。你想想，现在有多少人盯着医疗这块，再有这种非法移植的非人道的事情出来，媒体还不轰了我们警局。到时，别说升官，我能不被舆论压死活到破案就万幸了。”
“不自信，这可不像你。想当年你那锐利劲儿去哪儿了？”
“你不是说我们老了吗？老了的人哪儿来的锐利，再锐利也会被岁月磨的圆润。”王锦程叹口气，但马上恢复元气。“猜测是猜测，你还是检测一下，这尸体是不是跟毒品有关。”
“嗯。”
“等你的报告。”说着，王锦程朝门外走去。
“不看了？”
“我得去看看这几天连续呕吐的人，别虚脱了倒在外面。”
一天连吐几次，赵瑞军真快虚脱了。他蹲在垃圾桶旁，一点力气也没有，也吐不出来了，因为肠胃里的东西都被接二连三的吐干净了。
王锦程递过来一纸杯水和一大块巧克力，说：“漱漱口，然后把巧克力吃的，免得昏倒了。”
赵瑞军按照王锦程说得做了，果然在巧克力热量的帮助下有了点力气。
“是不是因为老有你这种人，所以这地方超市才会有那么多品种的巧克力？”王锦程拍拍赵瑞军的肩膀，说，“行了没？得去下一个地方，如果你身体实在不行，就回去休息。”
“去哪儿？”赵瑞军噌地站起来，因瞬间供血不足、眼睛昏暗了一小会儿。赵瑞军摇晃两下脑袋想要驱走不适感，刻意使劲咬下一大块巧克力说：“我没事儿，不需要休息。我想跟你一起去。去哪儿？”
“去鲁谨家。你打电话把条形码告诉小李，让她跟小任去查条形码的出处。”王锦程迈开步子，表情严肃：他不知道从鲁谨家会查到什么，或许是证明鲁谨是凶手的证据，或许是证明鲁谨不是凶手的证据，也或许什么也没有。但不管是什么，这一趟都需要前往，虽然就目前的证据，完全能够把案子交给法院，让法院来起诉鲁谨的杀人罪，但也是因为目前的证据——虽表象上，鲁谨真像是凶手，但就办案的经验及直觉，王锦程总觉得这案子的真像与表象截然不同，所以，说是好奇心也好，追求真像也罢，王锦程不想这么早的把案子推给法院，而想要看看最后的真像是否真的如他所想的出人预料。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有多少人读到这儿，看没看出来，我是指严肃文学的人？哈哈
、第三十九章
“这次是明星足球赛，为希望小学筹钱，我们来参加算是做了好事。”体育馆休息室里，姚伟业边换球衣边对瘫坐在椅子上的鲁谨小声说，“说是做好事，其实有很多人只是图个露脸的机会，至于建不建小学，他们才不关心。而且，今天来了很多导演，真是套近乎的好机会。”鲁谨得奖之后，姚伟业重新做回演员。和之前消极的态度不一样，这回他变得急切，想尽一切方法，竭力讨好圈内能够拉他上位的势力。“并且，今天可能有很多人想认识你。”
“你怎么知道？”鲁谨是被姚伟业硬拉过来的，说话显得有气无力。
“你不是得奖了吗，而且是大奖，媒体多了那么多报道，无论是导演还是演员都想拉着你，弄出一个好作品，好一炮而红或者锦上添花。这就叫扩大效应。你出名之前，没有几个人认识你，你办个事情求爷爷告奶奶还不一定有人理你。但当你因为某一件事成为名人，这事只要不违法，在社会上有轰动效应，那么你不去找别人，别人就会上门来找你。因为你能够给他们带来，”姚伟业举起五指捏在一起的右手，然后放开五指，弹开手掌，说，“类似了焰火爆炸似地吸引眼球光芒。但是，现在是快餐时代，什么东西来的快去的也快。除非你身上持续有新闻价值的东西，否则，你很快会被人们马上忘记。就像麦当劳、肯德基，人们只会在热的时候吃的，没人吃冷的。”
“你还能懂得这些？”鲁谨笑笑说。
“在这个圈子里面混，特别是一开始不是很顺的人，像我，最近，成长最快就是心智。因为我们能够提前看到很多人类社会的阴暗面。也不能说是阴暗面，应该说这个圈子是名利场，这里面的每个人都是为名为利而来，而想要得到名利，你就需要比其他的人更加的成熟，做比圈外同龄人更加成熟的人。就像，婷婷说得那样，单纯的人在这个圈子里面待不去。你不是也说过，需要适应规则吗？”姚伟业换好球衣，在鲁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说，“有的时候，我还真的崇拜咱们的祖先们。这个圈子的‘圈’也念猪圈的‘Juan’，咱们进圈儿也就跟猪进Juan一样。你想想，咱们被人圈养着，还不遵守圈养的规则，那死的不就是咱们吗？所以，你得把握住这次机会，好好的认识一些人，培养培养人际，这样对自己以后的发展有利无弊。”
鲁谨望着眼前的姚伟业，有些不敢相信他是当年那个试镜时连穿什么衣服都想要征求意见的人。
“对不起，外面的狗仔太多，都迟到了。对不起啊！”一个敦敦实实、长着一副不讨人喜欢的脸的人冲进休息室。
“这人叫吴正兴，最近在外国得了个奖，婷婷特意向他介绍了我。”姚伟业小声快速地鲁谨耳边说完后，站起来朝吴正兴喊道：“吴导演，时间还早呢。”
刚说完一大群所谓的明星笑闹着走进休息间，并在眨眼的时间内围在吴正兴身边，有熟络人说笑的、有陌生人打招呼的，还有围观的。片刻之前还很安静的休息室，瞬间产生了一层又一层的声浪：“吴导演，忙啥呢最近”，“听说又有新动作”，“电视说得你跟那个女演员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吴导演，以后合作啊”……
“片场，导演最大，编剧的本子会被他们改来改去，演员会被他们挑来挑去、说来说去。那时候咱们怎么就没有去导演系呢？”姚伟业双手交抱在胸前，脑袋稍微歪向鲁谨，说，“如果咱们那时候去读导演系，再得个鸟奖，说不定，咱们现在也能被这些人顶礼膜拜。”
“那你还得的一段时间，导演吃的年代饭，岁数是饭碗的保证，得熬。你熬的住？没出名之前，谁也不会冒险投钱，说不定过的还不如小演员？”说着，鲁谨脱下裤子，将手边的短裤往腿上套。“别这山望着那山高，人做好本行就是成功。”
“但，人总因为身在庐山而不知庐山之高，总是在遥望远方，以为远方拥有更加美妙的风景。”姚伟业说的意味深长，让鲁谨沉思。
一个裁判进来，大声喊道：“麻烦大家安静一下，我现在来宣读分组……”
鲁谨搭着姚伟业的肩膀，望着吴正兴，心里升起一阵厌恶之情。“原来咱们跟吴正兴一组。这人长得真不讨人喜欢。”鲁谨倒吸一口气，接着说，“你待会儿，如果吴正兴上场你就多给他传球，如果他不在，你一定多进球，努力表现，争取吸引眼球。但是，” 鲁谨朝那些极力巴结吴正兴的人努努嘴。“千万不要像他们那些人一样对他摇尾乞怜。要用与众不同的方法引起他的注意，既让对方有面子、有能让对方看见你的实力。不然，他会轻视你，你也得不到机会。”
姚伟业转头过来，脸上挂着笑容——鲁谨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语来描述姚伟业当时的笑，好像当时展现那笑容的人不是姚伟业，而是其他的与鲁谨毫无瓜葛的陌生人——那笑让他不寒而栗却又记忆深刻，这笑属于不好的事情发生之前的预兆。
进场、开赛、传球、进球，一切都进行很顺利，姚伟业也一如鲁谨安排的那样：顺利的引起了吴正兴的注意。如果，鲁谨能够预知未来，知道这场足球赛是一切恶果的开端，那他还会不会让姚伟业不断的坚持演员道路？未知。人生没有假设，“如果”两个字只能在嘴上和笔下出现，而人生不会在“如果”中进行。
赛后，吴正兴很是兴奋，搂着姚伟业的肩膀说：“技术不错，不错，并且很有配合精神，要不然我们这个烂人连球都拿不到！有时间，我们切磋、切磋，改善改善，好在下一场杀他的片甲不留！”吴正兴从名片夹里抽出一张名片给姚伟业。“我的电话，有空联系。平常都跟什么人踢球？”
“朋友，一些同学，都是些厉害的。”姚伟业双手递上自己的名片。
“朋友？你的朋友很多吗？”
“还算有几个，有什么困难的能帮上忙。”
“这儿有朋友吗？”
“您不就是吗？”姚伟业笑着说。
吴正兴从鼻孔出来一口气，快速地打量了一下姚伟业，哼笑一下：“没想到你还这么会说话！朋友？行，朋友！一定联系我踢球，介绍介绍你球技精湛的朋友。”
姚伟业指指正穿外套的鲁谨，说：“那个是鲁谨，我朋友，得奖的编剧！”姚伟业语气中透着自豪。
“是吗？什么奖？”吴正兴无关痛痒的问到，他并不是那么的关心得过什么奖。
“最佳编剧，飞天奖，还有一个一级电影节！”姚伟业记住了“不要刻意讨好”的指导，却忘记了不要“自卖自夸”的圈内基本营销原则。
“什么作品？”吴正兴漠不关心。
“没什么。凑凑热闹而已。”鲁谨□□来，想要扭转局面。
吴正兴把鲁谨从头到脚看了遍，似笑非笑地说到：“长了张聪明脸，真好！年轻人还是谦虚点儿好。小姚，你说是不是？”
姚伟业被骚的红红的，木然的点头。就是这样。牛顿说“站在巨人的肩上”能够看的更远，而在现代社会，是因为你已经是巨人，在远处的人才能够看到你貌似伟岸却实则渺小的才能。所以，成名的人，能够更加好的得到机会，不断创造辉煌，而没有成名的人，就是使破心机也很难看清前进方向——他们只能够站在巨人的脚下仰望巨人，而那到底是不是他们成功的方向就不一定了，巨人注意他们的几率也比较小了。如果你要让巨人看见你，你自己就要努力成为一个巨人，与人们仰望的人拥有同样的高度。否则，巨人有权训斥及无视甚至蔑视你。相较于姚伟业，吴正兴掌握了更多媒体资源，更能够吸引眼球，就相当于“巨人”。所以，姚伟业只能“聆听”吴正兴的“教诲”。
作者有话要说：人都看什么什么去了。
有时间的人说说话吧。
、第四十章
吴婷婷站在鲁谨家的公寓楼下，双手背起，头向上仰望着，脸上的表情严肃中夹带着茫然。这样的姿势，吴婷婷不知道保持了不知多久，直到感觉到了因为昂头造成的脖子的疼痛，她才底下头、转过身准备离去。
“你在这儿多久了？”在吴婷婷转身的瞬间，站在后面的鲁谨发出声音。
“嗯？”吴婷婷双手按摩脖子。
“你不是有钥匙吗，在这儿等什么？”
“主要是，”吴婷婷停顿一下，眨巴两下眼睛——鲁谨知道这是她撒谎的小动作。“我不确定你在不在家。”
“怎么不打我电话？奇奇怪怪的，是不是谈个恋爱把人谈傻了！”鲁谨像平时伸手过去准备拍一下吴婷婷的脑袋，但这次吴婷婷躲开了，不知为什么，在手落空的一瞬间，鲁谨的脸红了，心变得不安起来。为掩饰不安，鲁谨的双手插进裤兜里，说笑到：“一恋爱，动作也变得敏捷了，女人还是恋爱了好啊！”
“你倒是越来越迟钝！”吴婷婷说话时正低着头看手表，看起来像是不经意说出来的，但却刺激到了鲁谨。他报复性的搂住吴婷婷，紧紧地让吴婷婷久久挣脱不了。“谁越来越迟钝？！你眨眼睛我就知道你在撒谎！谈起恋爱，把什么都望了。今天就让你看看是谁在迟钝！”
吴婷婷使劲全身力气也未挣脱，一两分钟后，她把劲使在了脚上——踩地鲁谨全身只感觉到脚痛，不禁松开双臂。吴婷婷趁势移步到离鲁谨足有两米的地方，看着脚疼到坐在地上的鲁谨有些担心，但仍然装出强势的样子说：“我是在教导你以后跟不是你女朋友的人别那么亲密，要不然吃亏的人是你自己。”
鲁谨一脸无语状指着吴婷婷，憋了半天才说出话来：“你这女人就是泼出去的水！”
吴婷婷听得一头雾水。“被踩傻了吧，什么泼出去的水，八竿子打不着！”
“泼出去的水，翻脸比翻书还快！”鲁谨脱掉鞋子揉脚。
吴婷婷蹲下身子，担心的问到：“怎么，真的很疼？”
看吴婷婷仍担心自己，鲁谨高兴起来，露出腼腆的笑容，说：“开来你还没有变成恶女人！”
“不疼了？”吴婷婷瞬间收起关心，换上正经八百的面容。
“还有点儿。”
“忍着。我是来跟你说正事的。你应该听说过吴正兴吧？”
鲁谨点头，说：“和伟业跟他踢过一场球。”
“那你有没有在球场上让他进过球？”
“伟业给他送过球，他踢进了。我们没有做得很刻意，但我想他对伟业应该有比较深的印象。”
“那就好。吴正兴是个要面子的人，喜欢在人前出风头，而且不喜欢人可以的巴结，要是你们可以的巴结他会死命的踩你。”
“我想他也是这种人。”
“管他呢，咱们只要知自知彼，不踩他雷区，不被踩，好好利用他就行了。”
“怎么听着你像个坏人？！”
“我本来就不是好人。”吴婷婷瞪大眼睛说到。
“你还挺坦白。”鲁谨嬉笑着。
“不说笑，说正经的。伟业不是回去做演员了吗，要做就做好，所以我准备安排你、伟业跟吴正兴合作一部片子。一方面是为了帮助伟业打响名号，另一方面是想把你推向更多的导演、制片人，让他们知道你这个名编剧的存在。吴正兴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