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邵竞,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晚晚很崩溃。
是啊,他为什么要这样,他也觉得自己鬼迷心窍。
“亦瀚不喜欢你,我不希望你毁掉他一生的幸福。”江邵竞面无表情道,“他和我不同,他的人生可以有很多选择。”
是这么吗?江邵竞问自己。
关于他们分手的原因,亦瀚打电话说晚晚会来上海托付给他照顾时,他问过亦瀚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时,亦瀚很保守,并不太愿意回答太多的样子。
而同样的问题,某一日他来“质问”晚晚,而晚晚的回答是黯然,“你说对了,是傅咏佩出现后,我们才开始正式交往……他、不爱我……”
既然答案都这么清晰了,亦瀚根本就不爱她,为什么现在还要去纠结在留不留下孩子这一点上?江邵竞只认定这一点,其他的,他不愿意深究。
“如果他要你,要你生孩子,你会分手后一个人在上海?”江邵竞让她醒醒。
晚晚一箭穿心。
她懂,亦瀚不想和她结婚生宝宝,不然的话,她的生日礼物不会是印刷厂,而他又*避得那么彻底,一丝机会也不想留给她。
那颗事后*药,让她伤了心也认清楚了事实。
“我保证,我不会毁掉他的幸福……”晚晚将唇咬到泛白,“我已经认清楚现实,我不会拿孩子来威胁去纠缠他……他生命里出现其他的女孩,我只会以朋友的身份祝福他……”
“朋友身份祝福他?有你这样的朋友吗?你的肚子会大起来,你以为你会瞒得住?”江邵竞不客气打断她不实际的想法。
“我,我可以骗他,到上海后,我一不小心和其他人*……”晚晚结巴着,神色难堪。
一定有其他办法,反、反正、她一定要留住孩子。
江邵竞冷鄙着她。
就她,和别人玩*?说出来鬼相信!
一言不屑发,他转身唤人,“你们直接按住她的手,让护士将催产素注射进她的体内。”
两个大男人收到命令后,朝晚晚逼进。
“你不是神,为什么由你来决定我与孩子的命运?!”晚晚愤然挣扎。
江邵竞依然只是无情的神色。
他做事一向干脆,只求一了百了。
“江邵竞,你今天如果得逞了,我会跟宝宝一起死,亦瀚回来后,你肯定没法交代,他一定和你翻脸!”两个男人已经按住了她的手,晚晚既慌又怒。
就算亦瀚不能爱她,但是,他对她很好,他一定会替她报仇。
江邵竞的眼抽了下。
“我、我和你妈妈不同,我生下‘他’,我就会好好养‘他’,不会风雪的天气还把他丢在孤儿院门口!”晚晚挣扎到语无伦次,脸上都是眼泪。
江邵竞脸色冷冽。
但是,莫名的,晚晚的这句话,触到了他刚硬的心。
他没有喊护士进来。
一会儿,晚晚发现,腕上的压力顿失,那两个男人又收到命令,离开了病房。
他坐下来,皱着眉头,思考了良久良久。
“我找个人和你结婚,只要你闪婚,把孕期延迟六周,医院这边我会做手脚。亦瀚就不会怀疑宝宝是他的,如何?”他终于退步。
晚晚一窒。
她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决定。
僵凝了几分钟。
“那个人能保证不碰我?”晚晚涩着嗓子。
如果这是最后的退路,只要守住底线,晚晚愿意向恶势力低头。
“嗯,至少,你怀孕期间很安全。”他想那个人,还不至于这么畜生。
“我……什么时候可以自由?”晚晚小心翼翼地问。
“等你生下孩子,亦瀚也找到真爱并结婚,那时候,你可以有自由的权利。”江邵竞面无表情。
“那个人,我该怎么回报他?”晚晚觉得很不安。
就算她在蠢,也知道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做这种善事。
江邵竞沉吟了片刻,精眸一闪,“作为报酬,把你在夏氏的所有股份全给他!”
好大的胃口。
晚晚只挣扎了几秒,难得精明,“好,但是,他得先签下离婚协议书,只要他不违背任何一条合约,我们顺利离婚后,他才能真正拿到夏氏股份!”
晚晚将风险降到最低,人心的贪婪下,夏氏的所有股份能保她安全!
只是,晚晚千算万算料不到,江邵竞指得那个人,居然是他自己!
……
正文 第二十五章
“江邵竞,你别乱来!”晚晚马上弹跳,防备地盯着江邵竞。
夏氏股份的魅力很大,我早就很有兴趣,所以,我不介意成为那个人。
你知道我的秘密,而我也要守住你的秘密,所以,我就是最好的人选!
江邵竞在民政局签下自己大名时,如是说。
他的理由冠冕堂皇,至于心?他不习惯把那东西拿出来。
“就你现在的情况?我对女人没这么饥渴,更不会对孕妇有胃口。”江邵竞的眸轻鄙,唇更是撇冷,扫了几眼她粗了几寸的腰以及尚平的腹。
就算平时工作的时候,他冷酷、苛刻到根本不把她当成特殊人群看待,但是,私底下共处的时候,他总是会想起她的肚子。
如果不是看在那是江亦瀚的孩子份上,他根本让她连一寸的退路也没有!
但是,她现在是什么表情?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有荣幸与他共睡一张床,他现在肯把这荣幸赐予她,她居然还一副活见鬼的样子!
“今晚我会留在这里,不可能改变!”自己的话音刚落,他已经躺在床上,大刺刺占据床一半的位置。
阖目休息,一副他现在不想浪费时间听任何人废话的样子。
晚晚深呼吸。
从初认识到现在,她都清楚,和江邵竞根本没有道理可讲。
这男人只要他认定的事物,他就会阔步向前走,不会听任何人的意见,更不会受任何人影响。
现在,他在为了不让亦瀚看出一点不对劲,坚定的把他们的婚姻“真实化”?
“要不,你睡地板?……”晚晚只能退一步妥当,与他协商。
“睡地板?哼,你想冻死我!”江邵竞冷哼。
他生平有很多最恨,其中就包括地板两字。
“不是……我会铺棉被,不会让你受冻……”晚晚小心翼翼道。
而江邵竞的回答,是直接背过身,长腿压在昨天刚买的情侣对枕上。
那冷硬的背腰,仿佛在写着“做梦”两字。
从小到大,每次孤儿院人数一爆多,他就得尝够睡地板的滋味,所以,等他有了很多钱时,他的床具都是瑞典皇家御用床具奢侈品牌海丝腾,天价到和小布什、奥巴马同款床垫。
这对情侣对枕,包括屋子里的很多摆设,都是他昨天强逼她去买的,他的理由是,万一有什么突发事件,也不至于被人起疑心。
没想到,这突发事件居然来得这么巧,来得这么快。
见他根本睬都不睬她,晚晚只能很认命地打开橱门,去找多余的床被,铺在地上。
“我打地铺吧……”没办法了。
她不可能和江邵竞睡在一张床上,就算他们效仿梁山伯和祝英台中间放碗水,晚晚也觉得别扭到不行。
背对着她的江邵竞,在听到她的喃语后,眉心遽地起了深褶。
花了五分钟,晚晚把地铺铺完毕。
曾经,亦瀚睡过一段日子的地铺,她对这活还挺熟。
唉,想想真可笑,曾经是她邀请亦瀚爬上床,现在,是江邵竞“赖”在她床上,人生,总是有很多意外,最意外的是,她居然会遇见他们两兄弟。
搞定了一切,晚晚在抽屉里取了换洗衣服去洗澡。
假结婚毕竟会遇见很多难题,昨天晚上,她有设想过,只是,没想到亦瀚会突然跑回上海。
他为什么要辞职?她以为,他喜欢记者工作。他在上海有更好的发展,所以回来了?还是……因为傅咏佩也回上海了的关系?
这个猜测,让晚晚心一揪。
只是,她马上甩甩头,制止自己再继续猜想他的事。
他们已经分手了,能平静的做回朋友,彼此需要多大的勇气。曾经的恋情,会让现在的友情也蒙上一层敏感,所以,她不能有任何逾越之举。
现在的她,很平静。
晚晚抚了抚自己肚子,满足感油然而生,她觉得自己遇见什么难题,也都还是幸福的,因为还有“他”。
晚晚洗完澡回来,地上的人,让她怔了下。
不是说怕冷,坚决不睡地板?晚晚很意外。
“谢谢——”晚晚迟疑了几分钟后,轻声道谢。
江邵竞没有任何回应,他依然是背对着她的姿态。
屋里的灯,暗了。
一高一低。
背对着背。
晚晚睡不着,因为房间里多了一个人,很别扭到辗转难眠,也更因为心牵着另一个尚未归家的男人。
江邵竞睡不着,“我来上海的目的,是想追回晚晚。”不是不爱吗?爱的话,就不会那么轻易分手!但是,既然不爱,为什么江亦瀚会这样讲?!难道分手了,才发现自己喜欢晚晚?真荒缪!
而最荒缪的是,当时,他居然心头有一阵难得的慌,拼命想抓住点什么,所以说了那句:“我好象忘了告诉你另一件喜事——”
这荒缪的原因,从一开始,他就懂。
自己是想假戏真做,如此简单而已。
……
晚晚有了身孕,你要做叔叔了。
这句话,象一股高速旋转的龙卷风,席卷、催毁着江亦瀚的世界。
他喜欢上一个人就会不顾一切,但是——
迟了,真的是迟了……
即使他再如何心痛到不想输,也不得不承认,大哥拿出自己的筹码时,他败得溃不成军。
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匆忙去领证,却没有对外公布婚期?晚晚怕羞,怕太多人知道她奉子成婚,所以,我们会等孩子生下来以后再补办婚礼。
我帮印刷厂拿到第一大单,晚晚开心的象孩子一样,那天晚上我们都多喝了几杯……
我们就是那天开始交往。
江邵竞的话四面八方涌来,在他的大脑里一次又一次回放。
让他头痛欲裂。
胸口窒得几乎透不过气来,痛到想粉碎一切。
后来,他不记得自己怎么从那间房子里绷紧了身躯走出来,他唯一残留的意识,就是自己在那已不再属于“家”的门口,笑得无比癫狂,不知笑了多久,笑到他自己嗓子都哑了。
然后,他坐上了车,到处呼朋唤友,手机里通讯录所有人的名字几乎都被他打遍了,个个都收到他邀请对方喝酒的电话。
最后,有多少人来了,多少人和他说抱歉不能来?他不知道。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多少,喝到最后,直接直趴在吧台上。
来接他的朋友,一定会很倒霉。
他胸口的愤怒、绝望,很烈,不知道会不会打人……
“瀚少爷,醒醒!”冬日的晨阳照在他脸上,有人在摇晃着喊他的名字。
有谁,在柔柔握着他的掌。
喊他的和握他的,又是谁?捧着欲裂的头,江亦瀚挣扎着醒过来。
四周,很陌生的环境,象谁的闺房。
他转过脸,见到一双黑白分明的眸。
正文 第二十六章
“江二少,是不是头痛?要喝杯茶解酒吗?”一张客气的脸,是宋小姐的助理。
他沉默了一分钟,扶着额,坐起身,“顺手”也将自己的掌抽出了那只软绵绵的小手。
“我怎么在这里?”酒醒了,为自己的失态,他觉得难堪。
“江二少,昨天晚上是你自己主动打电话给我们小姐。”助理告诉他当时的情况,“酒吧这种地方太过复杂,宋老爷不让小姐去,但是小姐也不听,穿了鞋就出门——”
他的神情僵窘。
“我们到了酒吧,就发现江二少并不是只叫了小姐而已,您还被很多朋友围绕,而我们只能坐在一旁等了很久,也没办法和你打声招呼。”助理又气又好笑,“等到最后,倒是捡回了醉到一塌糊涂的您。”
他看向宋语嫣,她依然是一副空洞的表情。
他很抱歉,他根本记不清楚自己怎么会去打扰她。
佣人送了解酒茶过来,助理正想接过,但是,一向反应都稍慢了半拍的宋语嫣竟早一步接过了茶,那双黑白分明的眸,空凝着他,将茶递给他。
她的模样太慎重,江亦瀚只能硬着头皮接过,礼貌淡笑浅酌了一口,搁在一旁。
“江二少,喝了茶,就认下我们小姐这徒弟了哦!”助理灵机一动。
徒弟?
江亦瀚和宋语嫣都愣了愣。
“我们小姐一直找不到能托付终身的人选,只是,宋老爷的身体情况您也知道,实在是拖不了多久了,如果我们小姐不想嫁的话,必须学会怎么管理宋氏,但是,宋老爷请了很多老师给小姐,小姐都不愿意去上课,甚至连和那些老师见一面都不肯。江二少,您是小姐的青梅竹马,我想您做我们小姐的老师的话,她肯定会愿意!”
做老师?他不该让江邵竞做晚晚的老师。
这是他最错的地方。
宋语嫣还是一副呆头鹅的样子,好半晌才缓慢反应过来,空洞的眼神有丝迟缓的兴奋,她呆呆用力点头。
“江二少,你喝了茶又沉默,我就当您同意了!”宋语嫣有个很聪明的助理。
他转过脸,那眼神楸着她,紧张又有点傻呆的样子,竟有几分晚晚过去的影子。
“再说吧。”他淡淡起身。
青梅竹马的情谊让他没办法一口回绝,但是,和宋小姐,他直觉不该有太多纠缠。
非爱勿扰,当初他错了一次就够了。
他掏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客气疏淡,“不好意思,改天请你吃饭,我先回家了。”
宋家住的是别墅区,附近根本叫不到车。
宋语嫣扬了扬唇,顿时无措,而助理也不知道该再用什么办法留住他。
“小姐,你练琴的时间快到了。”助理只能先将她拉走,小声地与她耳语,“小姐,放心,我们大家都会帮你。”昨天晚上,江二少的表现很明显是失恋了。
宋语嫣一动不动,盯凝着他头也不回,下楼的背影。
……
楼下,江亦瀚和正在楼下用餐的宋老爷打了个照面。
小时候,他见过宋老爷,当时的宋老爷神采熠熠,哪象现在一样只是一个形若枯骨的老人。
“江亦瀚,一起吃顿饭吧。”宋老爷沉声的出声留他。
……
晚晚出门的时候,尚有暖阳,但是,没想到才十分钟而已的时间,已经变了天。
天气阴沉沉的,大地变得灰蒙蒙的一片,一场暴雨将突如其至,仿佛有一股黑暗随时准备吞噬天地,将一切揉成灰烬。
不知道会不会下雨?路口等车的晚晚,有点担忧。
早上,她睡过头了,因为昨晚一整夜她都是翻来覆去,近天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睡着,一醒过来,已经是中午,江邵竞早就离开。
想起今天还有很多工作,匆忙的出门,却怎么也叫不到出租车。
她住的地方有点偏癖,很难叫到车,刚开始的时候,她都是挤公车,坐一两站就到很方便,但是后来被江邵竞严厉批评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