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邵则再一次展现出他善解人意的一面,他轻声一笑:“其实我不太会跳舞,你就跟着我的步伐,咱们随便跳跳。”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蓝邵的舞技很不赖,尤其是正儿八经的交际舞。记得有一次参加某位长辈的西式寿宴,开场第一支舞就是他陪同老寿星的夫人翩翩起舞,就此拉开寿宴的序幕。那位夫人年过半百,体态丰韵,个子又矮,站在蓝邵身旁真的很不协调,但是童桐桐初次领悟到风度的含义——共舞时,他始终对老夫人温柔微笑,迁就着老夫人慢半拍的舞步,待一曲完毕,还亲自送回坐席。那一晚,他的优雅,就像一位真正的王子。
“你在想什么?”蓝邵问话的同时,不漏痕迹地靠近她的脸颊。
童桐桐扬起秀眸,多少年过去了,她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不带敌意的凝视他,当一个人的情绪平静下来,似乎眼前的人也变得不那么讨厌。
蓝邵礼貌性地环起她的腰肢,童桐桐却能清晰感受到他掌心传递到肌肤上的炙热,于是,她原本还算不错的心情被搅合了。
因为蓝邵曾戏言,男人的体温升高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生病,二是生欲。
童桐桐的脸色沉下脸,他此刻的精心呵护完全是为了日后的“性福”生活。
想到这,她决定完成他的计划,带起舞步,向树荫后方引导。
蓝邵瞄向不远处一片清幽之地,斜起唇角,跟随她的步伐,不一会便置身其中。
童桐桐一手搭在他肩头,一手轻捋着他脖颈后方的发丝,咬了下红唇,笑得异常暧昧。
蓝邵岂能看不懂这种暗示呢?美女主动投怀送抱,他要是拒绝也太不尽人意了。
因此,他做了一个大胆的举动,双手下滑,落在童桐桐翘起的臀部上。
童桐桐险些一拳打过去,流氓本性这么快就露出来了!
但是,她还得忍,忍到他问她今晚是否有空。她会毫不留情地拒绝他,再抽丫一耳光。
一股温柔的气息吹到她的唇边,她本能地闪躲,却被蓝邵勾住下巴,蓝邵顺势扭转方向,将她压在粗壮的树干前。
童桐桐屏住呼吸,睁大双眼,还没想好要不要继续,唇与唇已然贴合在一起。
他一手紧搂着她的细腰,一手支住树干,侧过头,先是轻碰她的唇,试探性地亲吻着她的唇角,舌尖顽皮地舔着她唇上的珠光,用牙齿磨蹭着柔软的唇瓣,整个过程极其细腻,极富挑逗性,显然在诱导她自愿张开紧闭的齿贝……
他浓密的睫毛掠过她的鼻尖,这宛若羽毛瘙痒的触感,这不带露骨情。欲的邀请,童桐桐真的是第一次感受。并且,他的手也没有乱摸,规规矩矩地放在她的腰部,不会引起不适感。
童桐桐幡然醒悟,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接吻。
再反观她每每遭遇强吻他时的状况,粗暴狂野,几乎要扯断她的舌头,咬得她嘴唇发麻,而他的双手不是盖在她的胸部就是臀部,一通乱抓!
不对,他如果没认出自己是谁,那他居然就与相识不到一小时的女人舌吻?!
倏地,童桐桐推开他,刚要出脚踹流氓,一道呼唤声从侧面传来。
“你闹够了没有?打你电话也不接。”冯家骏将手机揣进兜里,不耐烦地走上前,抓起她的手指,向宴会大厅拽去。
“你没看见我在和男人接吻么?”童桐桐不以为意地挑衅道。
“看到了,这样很好,你我自当扯平。”冯家骏并没回头,语调不带丝毫情绪,只是攥住她手腕的掌心,紧了下。
童桐桐嗤之以鼻,一边被冯家骏扯着走,一边回头朝蓝邵比国际手势:“脏货,睁大眼睛看清我是谁!以后你再碰我一下我就阉了你!脏货!人渣!——”
她异常愤怒,这混蛋随便到一种她难以形象的地步,老爸说得没错,蓝邵天命风流,他绝对无药可救了!
骂完他,她怒然转头,眼前不知怎就感到眼眶一酸,视线逐渐变得模糊,她弯起手指使劲蹭了下眼睛,是隐形眼镜没疼了她的眼睛,一定是这该死的!……隐形眼镜。
蓝邵则伫立原地,望向她与未婚夫渐行渐远的背影,垂下眸,依着树干,席地而坐。
金色的阳光透过枝叶落在他俊朗的轮廓上,照亮噙在他唇边的一抹,既甜蜜又无奈的苦笑。
天真的童桐桐,幼稚的小丫头;
你是我的小公主,世上独一无二的女人,我怎么可能认错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_⊙)嗯………………
说个好消息 。
《我恨我爱你》下个月确定上市。届时会有有奖转发活动。
没有新浪微博的同学,可以加我的腾讯微博,消息会一同放松。
第三十六章
童桐桐被冯家骏带回童父的卧室,童父正在换西装,别看老头是奔五十的老男人,身材一点没走样,再加个头高,从背后看真像壮小伙子。
“童伯父,我们宴会上见。”冯家骏对待童父的态度谦和有礼,他也换好出席宴会的华丽西服,西服精工的剪裁将他的身型烘托得更为高挑笔挺。
出门前,他看了童桐桐一眼,某种情绪凝聚在眼中,最终化作无言的收尾。
待他离开,童桐桐一转身卧进沙发里。说不上怎么了,就是不痛快。
“闺女,你干嘛闷闷不乐的?快起来帮老爸系领带,”童爸将领带丢给她,这才注意到童桐桐今天的穿着打扮,童爸上下打量闺女,不禁吹了声口哨,“哎呀,真漂亮,比你妈还漂亮,都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这情人也忒俏了,怪不得上辈子没娶到手!”
“……”童桐桐哼了声,站起身,如套马般把领带圈在父亲脖子上,一边系,一边说,“你们男人都一个样!只会以貌取人!”
“怎么了怎么了?被男人包围了?”
“是啊,我起初以为是遇到仇家了,可是那些男人都笑得特殷勤,纷纷递上名片自我介绍,就因为我穿了裙子化了妆。可平时呢?见到我立刻撒丫子就跑,可笑,可悲,可耻!”说着,她猛地抽紧领带,勒得童爸直翻白眼。
“男人嘛,自然喜欢美女,幸好你长得还算漂亮,否则他冯家骏,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能娶你?”童爸可是老江湖,不信什么真爱不真爱的玩意。
“哟,您这不是什么都明白么?那要是等我人老珠黄了,他肯定一脚踹开我。”童桐桐乘胜追击道。
“所以爸爸才要给你找一个年纪大点的丈夫,等你人老珠黄的时候,他都成蔫黄瓜了,哈哈!”童爸自鸣得意地笑起来。
“……”童桐桐的脑海中立马闪过一个软趴趴的黄瓜,她干咳一声,不能再聊下去,因为该话题即刻要进入不和谐状态。
“哦对了,今晚冯家骏会向你求婚,你记得同意啊。”童爸不忘叮嘱女儿,惊喜什么的不适合他们家小闺女。
听罢,童桐桐指尖一顿:“不行!”
“嗯?!你再说一次?!”童爸笑颜转怒脸。
童桐桐主要考虑到监护权的问题,如果霍旭尧见她接受求婚,那么霍旭尧十有**会怀疑她的动机。但是在没有大功告成之前,她又绝对不会把原因告诉任何人,包括父亲。
于是,她先替老爸顺顺气,随后笑咪咪地说:“我的意思是,不要当众求婚好吗?咱们可是黑道,外面又来了这么多记者,万一我这一曝光被仇家追杀怎么办?”
童爸转念一想也在理,何况闺女为了抢地盘,这几年确实惹上不少麻烦,就说余孽苟延残喘,但架不住碰上那种不要命的。吓到女婿就不太好吧?
童桐桐见老爸动摇,又说:“属于我的跑不掉,不是我的抓也抓不住,这么急着结婚好像怕他跑了似的,掉了咱们童蛇的身价。再说他不就是拥有一个小马场和一所小学校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童爸倒也不是贪图冯家骏有钱,不过闺女真的不了解准丈夫的经济实力,本市财富榜前十啊,如果与黑道那些不清不楚的资金相对应的话,估摸着与北部霍虎的财力差不多。
童爸了解女儿的性格,虽然童家已是家财万贯,可她就是看不得别人比童家有钱,如果她得知真相,会诡异的认为自己很没用很丢人。
因此,童爸也不提钱的事了,话锋一转,问:“听说蓝邵那臭小子也来了,怎么没来给老爸打招呼?”
“他?……泡妞去了吧,”童桐桐的声音低沉八度,“您先别东拉西扯的,赶紧跟冯家骏交代一声,就说我不舒服,今晚的宴会不参加了,他碍着您的面子也不好多说什么。”
“嗯行,这样稳妥。”童爸刚刚满口答应人家冯家骏,现在再去说闺女拒绝当众求婚这种仪式,不太合适。
“哦,爸还忘了问你,你跟蓝邵……没那什么吧?你不会因为他才推三阻四的吧?”
“爸啊!你今天怎么回事?!”童桐桐真的烦了,一屁股坐上沙发,神色不悦。
“你急什么啊,爸爸随便问问,不是就不是嘛,真是随便问问……”童爸平时挺威严,但是闺女一旦真生气了他也慌。
童桐桐抿唇不语,撇开头看向窗外,此时,一个红色的氢气球徐徐升到玻璃窗前,不待她多看几眼,只听呯!地一声闷响,在她眼前炸开。
她轻抽了一口气,忽然感到疲倦,于是脱掉长靴,直接躺在沙发上,背对童爸躺好,喃喃地说:“刚才喝了点酒有点头晕,我在这先睡会儿。还有,您见到蓝邵别提这事,您也知道他没个正经的,再者说,他就是个离开女人能死的花货。”
童爸听她语调有气无力,应了声,将风衣盖在她身上,轻声合起屋门。
童桐桐听到关门声,拨通霍旭尧的电话。
“尧尧,你在哪呢?”
“骑马,你要来吗?”霍旭尧坐在马鞍上,三番五次轰赶教练。
“一会儿去找你,有事电话联系。”
“等,你怎么了?”
“我?……没怎么,就是有点头晕,刚才喝了太多酒……哦对了,你要是困了就去前台领房卡,用我的名字。”童桐桐觉得霍旭尧有时木讷得像呆子,有时又敏感得可怕。
霍旭尧停顿几秒,没在说什么,截断通话。
童桐桐也没多想,蜷缩在沙发上真打算睡会儿,然而,当暮色降临的时候,极具震撼力交响乐冲破寂静,无数道五颜六色的镭射光扫过每一扇窗户,将黑暗的卧室照得灯火通明。
童桐桐低咒一声,支着沙发背爬起身,这才发现宴会设在花园,觥箸交错。女士们衣香鬓影,男士们身着考究的西服,虽然是露天式宴会,但场景布置依旧华丽耀眼,足以彰显上流社会的奢华。而她就处于舞台的正上放,怪不得只感到震耳欲聋。
她首先看到走上主席台的该俱乐部董事长——冯家骏。
当他上台的那一刻,闪光灯就没有停止过,各路记者纷纷攀到最前沿,或站,或蹲,或溜边,争分夺秒为这位鲜少在人前露面的青年企业家定格一幅幅大特写。
他的发言内容很简单,祝在座每一位贵宾在本俱乐部玩得尽兴。
语毕,他转身下了舞台,记者手举麦克风七嘴八舌地提着问题,他却紧锁眉头,不接受任何一家媒体的采访。
童爸坐在贵宾席,见女婿气宇非凡,如此引人注目,不禁替闺女心花怒放。
龚莉则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不过她甘愿坐在这里不是因为避嫌,而是蓝邵也在这一桌,但不幸的是,她紧赶慢赶,还是没能紧挨蓝邵坐下,因为他已被美女们包围。
童桐桐望向与美女把酒言欢的蓝邵,眯了下眼,嘴里嚼了句脏话,拉上窗帘。
“蓝少爷,童桐桐离开窗边了。”龚莉酸溜溜地飘出一句。
“你在说什么?”蓝邵看都没看她,与某美女碰杯,微笑。
龚莉欲言又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童桐桐肯定不知道,她刚才所站的位置,简直是一个聚光点,只要稍微抬起眼皮的人,都能将她看的一清二楚。龚莉总在想,如果童桐桐愿意给蓝邵一次机会的话,那么所有的问题都再是问题,说来说去还是自尊心在作祟,越怕被拒绝越不敢迈出常识的一步。也好,就这么耗下去吧,迟早会耗成亲情。
与此同时,童桐桐走出父亲的客房,本想返回自己的客房,又怕冯家骏闲来无事找她“谈心”,所以她下了楼,向马场走去,星光灿烂,与霍旭尧一同骑骑马也不错。如果他还在马场的话。
……
烟火照亮天际,童桐桐悠悠地仰起头,烟花是很美,却只能停留一秒钟的绚丽,剩下的则是刺鼻的硫磺味,这就好比美妙时光中的败笔,美景给你,残局也要面对。试问,你可以鼓足勇气收拾如此庞大的烂摊子吗?
“上来。”
童桐桐转过头,看到坐在马上的霍旭尧,忽明忽暗的光线照射在他完美的轮廓上,就像败笔之后赠予的安慰奖,不禁令人欣慰一笑。
“教练呢?我记得不让客人独自骑马。”
“喏……”霍旭尧指向树林深处的黑影,不好意思,你太碍手碍脚,只好先捆起来。
童桐桐望过去,看到一个被捆在树下还能呼呼大睡的教练,她抿嘴一笑,随后提起裙摆,一脚踩住马鞍,一手递给他,霍旭尧斜了下唇角,将她拉了上来。
彭松的裙摆倾洒在马背上,两人同骑一匹马并没有想象中的有趣,因为马鞍长度有限,她几乎是坐在霍旭尧的腿上。
马蹄缓缓地移动着,又是几十束银色的烟火冲上天空,她在考虑,该怎样把她要结婚的消息告诉霍旭尧,并且保证他不会离开她。
“尧尧,我只是打个比方,如果妈妈忽然想嫁人,你不要离开妈妈可以么?”童桐桐仰起头,用头顶顶住霍旭尧的胸膛,摆出一副大开玩笑的神态。
霍旭尧并没有看她,而是眺望远方,平静地动动唇:“你把我当什么?你的玩具?”
“当做我最亲密的人。你知道我有病,怕生孩子。”
“为什么是我。孤儿院有很多孩子等着你领养。”
他第一次问出这么尖锐,以及荒唐到他懒得去思考的问题。
“你帅啊!我喜欢现成的帅哥当儿子,”童桐桐眯眼一笑,刚欲直视前方,下巴却被霍旭尧卡在手心里,童桐桐努力地抬起眼皮,问,“怎么了?”
“如果你要嫁人,那就不再需要我的照顾,我会离开你。”霍旭尧很认真地在讲这番话,他不是木头,知道童桐桐将全部的耐心都给了自己,看看她平时如何对其他人就知道了。
如果她种种的迹象皆因为“爱心泛滥”,那他是幸运的,在他最低迷与迷茫的时候,帮他找到一个比他还要悲惨的对象,让他知道这世界比你惨得人不胜枚举,好好活着吧。
“我才不要嫁人嘞!我只是看玩笑的!真的!”童桐桐疾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