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紧张,你们之间的恩怨我不参与,但是有一点我必须告诉你,我娶不娶她都不是因为你。”冯家骏抿了口咖啡,似乎没有聊下去的意思。
两年的相处,冯家骏一直待龚莉不薄,而龚莉也属于讨喜的女人,不吵闹,逆来顺受,风情万种,对他所提出的任何要求更是惟命是从,一度,他真的很喜欢她,直到她不断在他面前诋毁童桐桐,那种情感才逐渐变得令人怀疑。
“家骏……”龚莉疾步走到他面前,蹲在他腿前,望向他那一双暗淡无神的眼睛。
虽然他掩饰的很好,但是她看得出,他受到了伤害。她的心跟着揪了下。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听,好吗?”
“随便……”
龚莉走到窗边,眼珠转了转,娓娓道来:“曾经有一个女孩被卖到妓。院,她不愿接客,所以天天挨打。终于有一天,她跑了出来,途中遇到一位好心人,好心人将女孩藏在后备箱里,顺利躲过了打手的追查。后来,好心人出面替女孩赎身,女孩重获自由,女孩感激他,甘愿服侍他一辈子,可是他断然拒绝。女孩自认身份卑微,所以为了报答他,只能恳求他,让她留在他经营的娱乐城做杂工,朝夕相处,也无非是为了多见他一面,可是,无论女孩如何献殷勤,他依旧置若罔闻,反而对一个无恶不作的小恶霸容忍有加,他们是青梅竹马,女孩知道没有插足的余地,不放弃又能怎样呢?”
龚莉吸了下鼻子,苦涩一笑:“于是,女孩拿着他给的钱,出国留学,这一走就是四年,女孩学成归国,希望可以用她所学到的知识帮他管理企业,他却再次拒绝。无意间,女孩听到一则消息,小恶霸的父亲居然打算把女儿嫁给另一个男人,小恶霸则是欣然接受。他虽然什么都没说,可是女孩愤怒了,凭什么这样对待她的恩人?再后来,女孩找到小恶霸的未婚夫,使出浑身解数缠住那位男士,希望他主动放弃。起初,女孩承认,纯粹只是为了利用,可渐渐地,她发现小恶霸的父亲没有选错人,那位男士温柔,英俊,非常优秀……女孩终于明白了,她不再是为了报恩而破坏这段姻缘,而是真心爱上了这位男士,不愿再相让。”
“故事里的女孩就是我……”她垂下羞涩的眸,眼泪也跟着一同滑落,“说实话,我是真的看不惯她,蛮不讲理,脾气火爆,根本配不上如此优秀的你……”她拭去泪滴,扯起嘴角又笑了笑,“好了,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出来了,事到如今,我也没脸留在你身边,更不会令你感到为难,我现在就去你家收拾衣服,走到今天这一步怪不得别人,是我作茧自缚,谢谢你这两年来对我的照顾,也谢谢你忍到今天才来问我,我走了,东西收拾好之后,我会把门钥匙留在屋中……”
说着,她缓缓地转起身,抓起手包,面朝冯家骏深鞠躬,侧过身,步伐非常缓慢地向房门移动着。刚走出没几步,冯家骏一把拉住她的手,紧接着,将她拽回身边。
“家,家骏?……”
冯家骏抿了下唇,注视她许久,平静地说,“有些事可能是我误会你了。我以为……”
龚莉一指抵在他的唇边,环住他的身体,拥入他的怀抱,边啜泣边说:“我时常骂自己,放着这么好的男人不去珍惜,非要做些庸人自扰的蠢事,可是每当看到她逍遥快活,我又被仇恨吞噬了理智,其实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你快骂醒我好吗?……”
此刻,冯家骏的心情很复杂,也可说是他还念着旧,无论龚莉的动机是什么,她的确陪伴他度过无数个美好的日夜,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可他,确实因为童桐桐“一鸣惊人”的出现,提起前所未有的兴趣,并且,他必须承认,动了结束暧昧关系的念头。
“家骏,你是不是原谅我了?”
冯家骏没有正面回答,拍了拍她的脸颊,笑着说:“你先随便逛逛,晚上一起吃饭。”
龚莉怔了怔,粲然一笑,踮起脚亲了他一口:“晚上见亲爱的!”
她欢快地走出办公室,走在空旷的回廊里,一抹冷笑从她的唇边掠过。
冯家骏何其精明,她不准备好一套天衣无缝的说辞怎么敢贸贸然出现在这里呢?
当然,这个悲惨的故事也并非全然作假,至少有一点她没有说谎,蓝邵的确是她的救命恩人,她也确实被卖到歌舞厅,殴打她的那些人,就是童家的打手。当时童桐桐也有十三、四岁大了,目睹她被殴打的全过程,童桐桐不仅漠不关心,甚至指挥手下将她拖进阴冷潮湿的小黑屋,饱尝饥寒交迫之苦,最终,她苦苦哀求的声音被蓝邵听到,是他向她伸出援手,并且出面帮她赎身。
一正一反的对比,让她对他的爱,以及对童桐桐的恨,根深蒂固。
所以,她就是看不得童桐桐幸福,心狠手辣的女人,根本不配!
……
她走出教学楼,正见童桐桐倚在树荫底下打盹,她眼珠一转,慢条斯理地走了过去。
童桐桐也没睡着,感到有人靠近,透过墨镜看向来者。
“家骏叫我晚上陪他吃饭。”
“很新鲜?你们不是天天做着吃饭睡觉的事,”童桐桐一笑置之,“我说你别闹腾了,我对冯家骏一点兴趣都没有,你如果真有本事,就怂恿他取消婚约。”
龚莉不屑一笑:“那倒不难,但是我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今天我可以让冯家骏回心转意,迟早有一天,我也可以让蓝少爷对我死心塌地。”
虽然童桐桐嘴上不承认,但是挂名的未婚夫被情人抢了风头,她身为童蛇老大真能咽得下这口气吗?谁堵心谁知道!
同时,童桐桐也注意到龚莉对蓝邵的称谓,她思忖片刻,不动声色地说:“胃口真不小,不过我有一点不明白,你喜欢当玩物是你的事,这些男人跟我有什么关系?等你哪天决定下海再联系我倒是可以。”
这里的下海所指三陪,AV,全。裸出镜等色。情行业。
提起这件事,便让龚莉联系到曾经饱受的屈辱,更想到童桐桐麻木不仁的表情。
所以她发誓,一定要让目中无人的童桐桐尝到被抛弃,被羞辱的滋味!如果有可能,最好是让她痛不欲生!
“不要太快认输哟童小姐,不如施展你的魅力,把未婚夫抢回去。”
童桐桐取下墨镜,似笑非笑地问:“你真对自己这么有信心?”
“是哦。”
“你要想清楚,如果我有心介入,你可能连住的地方都没了。”
“放马过来,恭候多时了!”龚莉撩拨着卷曲长发,刻意展露出丰满的胸型。
她的自以为是,勾起童桐桐的挑战欲,于是,她笑着站起身:“我现在要去见我的未婚夫了,你是一起去,还是继续在这等他?”
龚莉摊开手:“请吧,今晚他一定会陪我去吃饭,信不信由你。”
童桐桐无谓地点点头,迈着慵懒的步伐,向教学楼楼门口走去,她伸出一根手指:“你会后悔的,后悔自己毁掉一顿浪漫的晚餐。”
龚莉不屑一哼,看了下时间,自信满满地回了句:“祝你好运,看来我还有时间做个头发。”
童桐桐向后摆摆手,她不得不佩服龚莉的勇气,只是选错了对象,她是谁啊?顺她者昌逆她者亡的童桐桐。
冯家骏,姐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作者有话要说:想念蓝老师的同学别着急哟。。。明天应该会更,10点来看看^_^
30
30、第三十章 。。。
童桐桐一脚踹开校长办公室的大门,冯家骏合上文件,蹙眉看着她。
果然暴力得不像话。
童桐桐走到他身旁,燃起一个烟,单手一支,坐在他面前的文件上。
冯家骏的眉头拧得更紧,因为她压在臀部下方的文件很重要,审批完毕还要拿去传真,于是他伸手抽了抽文件,童桐桐则是纹丝不动。
索性,他拿起座机听筒,本想请助理再打印一份,可是童桐桐一把扯断电话线,甚至将听筒丢进垃圾筒。
“别太过分。”
“有吗?我怎么认为我的行为已然算有素质了呢?至少我没有在你的情妇面前呼你巴掌,甚至由着你俩卿卿我我,还有比我更体贴的未婚妻么?”童桐桐翘起二郎腿,鞋底很随意地踩在老板椅的扶手上,神态一派自在。
冯家骏抿唇不语,起身走到门边,一拉门把手,竟发现门已上锁,再拉开百叶窗,玻璃窗外黑压压一片全是童桐桐的属下,别说助理,就连保洁人员都丢下墩布消失了。
“你想怎样?”
“不怎样,家丑不可外扬,我为了你我两家的面子,肯定是不能让这种丑事传出去。”童桐桐是很要面子的人,对于冯家骏不检点的行为她原本就不满,也好,不如趁机教训一下这个不知所谓的男人。
“你?!……”冯家骏一个没留神,童桐桐不知从哪抽出一条酷似手铐的铁环,扣在冯家骏的手腕以及椅子的扶手之间。
童桐桐笑而不语,身子一歪,推开堆积如山的文件,随手将他放在桌边的手机揣进兜里,继而如卧佛般躺在他的办公桌上,一手枕在头下,戴上墨镜,打个哈欠,看架势准备眯一会。
冯家骏压了下太阳穴,仰靠在椅背上,望着为所欲为的童桐桐,只得静观其变。
不知她是不是故意的,总之这睡姿,颇引人遐想。尤其是想到那一晚,冯家骏承认,如果不是一直受到外界的干扰,童桐桐绝对跑不出他的手掌心。
那晚,月光皎洁,她一身性感的女仆装,软绵绵地趴在床上,缓慢地扭动着纤细的腰肢,上翘的臀部随着她的身体摆动,展露着分外妖娆的曲线。她当时或许是因为口渴吧,抓起他的手指含在口中,凌乱的长发遮盖在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双失焦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眨动,笑得异常妩媚,并且,她笑起来的样子真的非常迷人,每分每秒都在挑战着男人的欲望。
那一时间,他沉浸在意乱情迷中无法自拔,趴伏在她光滑的肩头,用舌尖挑逗着敏感如水的小女人,她呢喃连连,小脑瓜一直往枕头底下钻,臀部却翘起来,有意,或无意地顶在他的腰胯之间,她就像一只欲拒还迎的小猫,因为享受,眼睛眯成两条会笑的线,无意识地舔着粉嫩的唇瓣,他们接吻,从温柔到热情似火,一次又一次交织缠绵,点燃彼此血液里的火种。
可现在,他完全没法将这两个女人联系在一起。
冯家骏扯了下嘴角,他此刻该庆幸没有辜负龚莉的信任呢?还是该后悔没能将这野性十足的小女人占为己有呢?
很贪婪吗?是的,他和大多数男人一样,喜欢新鲜美好的肉。体,喜欢极具冲击力的反差感,这就好比驯养一匹性格刚烈的骏马,不厌其烦地引导它、驯化它,最终让它底下高傲的头,只听从主人的命令。
道理一通百通,男人的征服欲永无止境。
不过,他还是不要再招惹童桐桐好了,至少对龚莉还存有情感的时候。
就这样,一小时过去了,冯家骏单手敲击键盘,不能因为童桐桐从中捣乱便将工作搁置不管,何况他晚上还要与龚莉共进晚餐。
想到龚莉泪眼婆娑哭诉坎坷经历的那一幕,他的负罪又加深了。
均匀的呼吸声传到耳边,他扬起眸,望向即将从童桐桐兜里滑出的手机,他悄然地伸出手,摸了过去……啪!童桐桐打中他的手背,一翻身,继续睡。
“……”冯家骏沉了口气,三十岁的男人被一个二十岁的小丫头囚禁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说得过去吗?
“谈谈条件。”
“现在,立刻,马上取消婚约,告诉两家长辈你配不上我,”童桐桐慵懒地扭过头,“要么,立刻告诉龚莉,你玩腻她了,肉。体交易到此结束。”
听罢,冯家骏不知道说点什么好,这丫头也太霸道了吧。
取消婚约,不行,因为刚做完心脏大手术的父亲受不了这种刺激;给龚莉打电话,也不可以,因为他刚刚主动留住了那位身世可怜,且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女人。
“取消婚姻的事稍微暂缓几天执行,你放心,我一定会向长辈表明态度,你先把这玩意给我打开。”冯家骏晃了晃手腕。
童桐桐伸了个懒腰,坐起身:“你是听不懂中国话么?”
“我父亲刚做完手术。”
“这样啊……那好,执行第二条。”童桐桐掏出他的手机,从电话薄里寻找龚莉的名字,冯家骏当然看出她的意图,倏地,拽住童桐桐的小腿,将她整个人拉到椅子上。
童桐桐倒是不慌不忙,歪头倚在冯家骏的侧脸旁,按了下照相功能,微笑,将冯家骏强行搂紧,咔嚓一声,定格在镜头里,然后一肘撞在冯家骏的胸前,趁他弯身发懵之际,将彩信发送给龚莉。
“哈哈,别抢啊,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彼身,你刚才不是挺嚣张的么?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惊慌失措呢?”她一转身从冯家骏身边跳开,愉悦的表情又被一道锐光所代替,“当着我的面搞破鞋,你真把我当软柿子捏了?嗯?——”话音刚落,手机已从窗口飞了出去,哐当一声闷响,必然是摔得四分五裂。
冯家骏无力地仰在椅背上,童桐桐根本就是不按规矩出牌的暴徒,只要她高兴,“分寸”这个词似乎是毫无疑义的。“后果”,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算我惹不起你,从明天开始,你不用再来校报道,毕业证我会快递到你的家中,这样总可以了吧?”他决定举白旗投降算了,隐约感到原本有条不紊的生活会因为她的介入而变得一团乱。归根究底是他的错,错在急于招惹她,又仓促收场。
童桐桐满意地点头,拉了把椅子坐到他对面,隔着宽大的办公桌,支起双肘,托腮看着他。
“还不行?”冯家骏不悦地挑起眉。
“你还没有执行我所提出的要求。”
冯家骏按捺怒火,长吁一口气,用沉默做抵触。
又是一小时的僵局。
“哟呵,小性子还挺倔的,”童桐桐笑着绕到他身旁,伸出一根手指挑起他的哑巴,“啧啧,瞧给冯校长气的,脸都绿了。”
冯家骏躲开她的手指,对暴力持反对态度的他,绝对不会动手打女人,纵然这女人已然快将他逼上绝路。
哐啷——
“你真的很!……”
冯家骏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变本加厉,把他的另一只手也桎梏在扶手上,并且,两只“手铐”之间相连的铁链限制了大腿部位的抬起动作,如今,只要膝关节以下还能自由活动。
撕拉一声,冯家骏的衬衫被她一把撕开,几枚精工打造的金属扣子噼里啪啦落在地板上。
“童桐桐!你在胡作非为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冯家骏属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