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正恩在看到她慌乱的冲出来时,已经有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她双脚一绊,竟然就这么直挺挺的扑了下来。幸好他早有准备,在她双脚打架的那一刻,已然飞身扑过去。
蜜儿尖叫一声,怕死的闭紧双眼,咬牙等候着疼痛来袭。却意外的发现,自已跌下楼的身子,落入一个温暖而宽厚的胸怀。
惯性让白正恩腾腾腾的连退了几步,终于稳住身子,抱紧怀里的人儿,心像一下子落了地。直觉的沉声吼道:
〃你在搞什么鬼?下个楼都能从上面摔下来。要是我不在,你就等着摔成肉饼吧。〃
蜜儿吓得一颤慌忙抬起头来,望进他怒气腾腾光亮闪烁的眼里,不由心中一震。忙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没事没事,快走吧,笑笑〃
一半是担心,一半是心慌。她连忙想要往门外跑,可刚一迈步,脚腕却传一阵剧痛,让她猛的顿住,颤危危的稳住身子,只感觉额上的冷汗立刻扑扑扑的直往外冒。
〃妈咪〃小烈马上就发现她表情不对,慌慌张张的跑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
疼得直吸气,她抓住小烈的小手,却忘了控制力道,直到他忍受不了的叫出来:
〃妈咪,疼!〃小脸皱成一团。
白正恩正要跟上去,听他这么一喊,立刻察觉她的异样。她已松开小烈的手,僵着身子站在原地。
〃你怎么了?〃赶紧上前,一看她冷汗直流的小脸,已经微微扭曲。他也禁不住吓了一跳。
蜜儿半眯着眼睛,疼得泪花乱转。
〃脚,脚扭了。〃
他急急蹲下身去,替她看了看,却没发现一点异样,约摸是扭到筋了。毫不犹豫将她拦腰抱起,大步往门外冲。
〃儿子,锁好门。〃
〃好!〃小烈应得爽快,一路小跑跟在他身后,关门,按电梯。
蜜儿长这么大,还从没被人这样抱着走过。一时间连痛得发白的脸也开始泛红,这种悬在半空的感觉,有点奇怪,让她心里慌慌的。
〃你放我下来!〃她怯怯的望着他采,棱角分明的脸庞,因薄唇紧抿和眉头微蹙而显得愈发肃冷。
白正恩看了她一眼,凝声道:
〃你现在还能走吗?不想耽误时间就别乱动。〃
脑子里忽然窜起一个念头,让他觉得有点不舒服。
这女人都在干嘛?不吃饭的吗?怎么抱在手里都没啥重量?
不会啊!不是小烈做饭吗?难不成她都不在家吃饭的?那她在干什么?
她哽了一下,将头低下去。
〃妈咪,你就让爹地抱着你走嘛。你这样子哪里走得动?〃
小烈一声爹地,让白正恩顿时心花怒放。紧抿的唇立时绽开一抹灿烂的笑容。
〃看吧,还是儿子懂事!不像你,总是长不大!〃
什么?什么?蜜儿大受打击的瞪着父子两人,只见他们笑嘻嘻的跟对方眨眼,丝毫不管她才是那个生小烈养小烈的人!
天哪!连儿子也要阵前倒戈了吗?这还有天理吗?她哆嗦着唇,咬牙切齿的瞪着距自已不足十公分的脸。
〃你说什么?〃声音里的温度已接近冰点。
小烈脸色一变,忙朝白正恩眨眼,后者微微一愣,立刻会意过来。双眼四处张望,装作很忙的样子。
〃这电梯怎么还不到?坏掉了吗?明天一定要找物业公司,让他们好好检查。〃
〃嗯,我刚才上来也觉得慢。要检查,要检查。〃
蜜儿看着父子二人一来一往的唱双簧。气得直翻白眼,想骂,却不知道怎么骂。该死的,可恶可恶可恶!
好容易挨到了一楼,三人风风火火的跑出去。白正恩怀里抱着蜜儿,让等焦急等在楼下的梁维莉吃了一惊。只见蜜儿小脸苍白,额上还在冒着冷汗。赶紧迎上去,抬手抚过她的额。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蜜儿挣扎着要下来,白正恩却不准。
〃她扭到脚了。〃说着又瞪了一眼不安份的蜜儿。
〃别乱动。儿子,你看到你笑笑阿姨被带到哪儿去了?什么样的人带走的?〃
小烈往对面的公寓一指,急急的说:
〃那边,一个高个子男人带进去的,穿黑色休闲T恤,背后有一只大大的狮子头。〃
咦?小烈指的,不是自已住的那幢公寓吗?还有,狮子头?黑色T恤?怎么好像很熟悉的样子?
他脑子里灵光一闪,不由松了一口气。
〃是靖恒。〃
蜜儿咽了咽口水,忍着脚腕的疼痛,睁大蓄满泪雾的双眼,咬着牙问:
〃你是说,楚靖恒?〃
〃嗯,咱们快走吧,要是那个笑笑惹毛了靖恒,没准他真会动手。〃
蜜儿和梁维莉跟小烈都吓到了,赶紧跟在他身后往对面的公寓去。
一个英俊绝伦的大帅哥抱着一个出尘绝俗的大美女在大街上招摇过市,自然是引起了一番不小的轰动。指指点点外加口哨尖叫,终于将他们送进对面的豪华公寓。
正文 抱着一个女人回来
运气实在是不好,六部电梯,有五部都停在二十楼以上,唯一一部在十楼,可居然在那里停着怎么也不下来。
〃你赶紧打个电话呀,要是笑笑受伤了,你就等着瞧吧!我死也不会放过你们的!〃蜜儿急得红了眼。
小烈也急得直跳脚,抓住她的衬衫一个劲儿的晃。
〃爹地,你快打电话吧,笑笑阿姨在哭呢!我看见的!〃
蜜儿一听,眼泪顿时像雨点一般的大颗大颗滚下来。用力一挣,终于从他怀里挣脱下来,因为环住了他的颈项,终于险险的稳住了身子。
〃你快打,快打好不好。〃她气息不稳,声音带了浓浓的鼻音,已然微显哽咽。
笑笑那样坚强的一个女孩子,怎么会哭?连她都不曾看到过她哭啊!难道,她真的被楚靖恒欺负了或者伤到了吗?
白正恩见她这样,立刻便猜到这笑笑肯定跟普通朋友不一样。又想起七年前正是这个叫笑笑的女人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出手救她离开他的房间,定然是闺中密友,否则,如此危险的事情,普通朋友是绝对不可能出手相助的。
〃别着急,我马上打,马上打。〃他赶紧掏出电话,通知楚靖恒。
她抓着他的手,抓得紧紧的,一刻也不敢放开,像是一放,他就要飞走一般。他也紧紧握着她的手,本能的想给她最安定的感觉,最体贴的关心。
梁维莉小声的劝慰着蜜儿,她却什么也听不进去。只一个劲儿的盯着他瞧,扁着嘴巴望着他。
终于接通了,他三言两语交代清楚,终于松了一口气。
〃靖恒没有伤害她,放心吧。咱们上去再说!〃
因着七年前的〃耻辱〃,和小烈的事情,他原本对她有着莫大的怨愤,如今那怨愤却在面对她泪痕斑斑的模样前溃不成军,缴械投降。
蜜儿一听,松了口气,脚下便再也支持不住,身子一晃,差点就要跌坐下去。梁维莉伸手就要扶她,却被白正恩抢先一步。
再次将她拦腰抱起,眉心仍旧紧蹙。
〃别担心,她没事,我保证。〃
泪眼迷蒙的对上他深邃的眼,轻轻点了点头。他说话一向算数,既然他保证,那笑笑应该不会有事了。僵直的身体不知不觉的放松,倚在他怀里,疲惫的将头靠在他胸前。耳边是他沉稳的心跳,让她奇迹般的安心了许多。
四人匆匆赶回去,楚靖恒已经在门前等他们了。一见四人从电梯里出来,惊讶得连下巴都要掉下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少主居然会抱着一个女人回来?咦?他身后那个女人好面熟?
他犹未想明白,白正恩已经大跨步的走过来了。
〃人呢?〃
〃在里面。少主?〃他茫然的看了看跟在他身边的一老一少,和他怀里的女人,面部神经仍有几分僵硬。
白正恩也不说话,抱着蜜儿就往里面走。
〃笑笑呢?她在哪儿?〃
一进屋,蜜儿就瞪大眼睛四处寻找。终于在落地窗旁边的地毯上找到那抹熟悉的身影。米色的窗帘大开,窗外是黑沉的夜幕,霓虹的光茫映出她纤细的身型,孤单而绝望的身影,如雕塑一般靠在窗下,让人看得心酸。
她脸色一变,立刻就要挣扎着跳下来。
〃笑笑!笑笑!〃她哽着声音唤着窗下呆坐在地上的人儿。
白正恩只得抱着她往笑笑身边走过去,将她放在窗下软软的地毯上,再退开几步。
〃笑笑!你没事吧?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伤到哪儿?〃焦急检查她身上有没有异样,却十分意外的发现,她除了脸色不好,身上一点伤痕都没有,连衣衫都是十分整齐的。
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她看起来脸色这么差?为什么她的眼神看起来这么空洞悲伤?蜜儿慌得一把搂住她,急急的问道:
〃笑笑,你怎么了?你说话呀!〃
笑笑茫然的对上她焦急万分的脸,幽黑的瞳孔急剧收缩。看到眼前熟悉的脸,终于忍不住,眼泪啪嗒啪嗒的就滴下来。
蜜儿吓得赶紧将她抱住,慌乱又笨拙的拍着她的背。
〃你怎么了?笑笑,是有谁欺负你了吗?你说呀!〃
笑笑将下巴放在她肩上,呼吸里带着微微的哽咽,却是怎么也不肯开口。
白正恩担心蜜儿脚上的伤,想再替她检查,可一看到笑笑哭成那样,蜜儿也红了眼,直想掉泪的样子,又不知道该不该上去。
左右为难的时候,梁维莉终于出面了。
〃孩子,有什么事情,说出来,梁妈妈跟蜜儿都帮你想办法。〃
笑笑一个劲的摇头,紧紧抱着蜜儿,好像抱住的,就是她仅有的唯一,她所有的支柱。
她这样不说话,大家都没办法。
〃算了吧,别逼她了,她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的。〃梁维莉轻轻拍了拍蜜儿的肩膀,无奈的退下,跟小烈并排在沙发上坐下。
白正恩朝楚靖恒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会意,一前一后的走进书房里去了。
正文 金恶魔的女人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楚靖恒很是愧疚,一想起当年的事情,他就自责得几乎想跳楼。红着一张老脸,耸拉着脑袋说:
〃少主,就是,就是,七年前那晚〃他结结巴巴,实在是有点说不出口。
〃是她救走了蜜儿,是吗?〃白正恩倒接得爽快,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便坐在书桌后,默默的吸着烟。
〃咦?你怎么知道?〃他诧异的瞪大了眼,那模样,倒比平日里的严肃冷酷要有意思得多。
〃蜜儿告诉我的。〃说起蜜儿,他忽然觉得这个名字实在是好听。
蜜儿?楚靖恒怔了一下,忽然想起方才被他抱回来的女人,终于恍然大悟。
〃刚才那位小姐?哦,是的,就是这个女人闯了少主当年住的总统套房。〃
原来那个看起来美得像仙女一样的女人,就是七年前跟少主发生一夜情,最后又被救走的女人吗?
〃少主,那位小姐?〃他迟疑的问了一句,希望他不会来个秋后算帐,时隔七年,还要按门规处置。
白正恩神色微暖,挑起一边的眉,淡淡道:
〃她不是小姐了。她是我儿子的妈!〃
〃啊?〃楚靖恒错愕的张大了嘴,盯着白正恩那满眼温和,不由觉得惊诧万分。
儿子?少主有儿子了?
白正恩看着楚靖恒吓傻了一样的表情,忽然觉得好笑。转念一想,又只得摇了摇头。连自已都没完全适应过来,他跟了自已这么些年,又何时遇到过这样离奇的状况。
〃不说这个了,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找到那个叫笑笑的女人的?〃
靖恒定了定神,正色说道:
〃本来我没看见她,其实都可以算是她自已找上门来的。〃
〃哦?什么意思?〃
〃我从分部出来,本来想来看看少主这里有没有什么需要,车开到半路上,就碰见有人在追她,她当时好像受了很大的打击,神智不是很清楚,居然跑到马路中间去。幸好我刹车踩得快,不然她肯定被我撞了。后来,她居然拍我的车窗,求我救她。〃
靖恒抓了抓脑袋,有点不好意思。他长得这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不知道吓跑过多少女人,还没碰到女人向她求救的。
〃那后来,你就带她过来了?〃
靖恒点了点头,无辜的道:
〃是啊,我本来问她要去哪儿,结果她只知道哭,什么都不说。没办法,我又不想带她去外面,别人还以为我欺负她了。后来,她露出手心一颗红痣,我才认出她来。那晚,就是她射银针,把我跟另外几个兄弟撂倒的。我实在是气不过,又不想这么放她走。所以,所以就带到少主这儿来了。〃
手心有红痣?他怎么觉得这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样!
拧眉想了想,却又想不起来,只得又问:
〃那追她的人呢?是些什么样的人?〃
〃说来也怪,我好像看到金先生了。不过〃
白正恩犹自以为听错了,眉头一拧,疑惑的问:
〃哪个金先生?〃
〃就是帝香的金先生啊,不过又好像不是!〃他偏着头,细细想着,一脸的困惑。
〃到底是不是?〃他怎么以前没发现,靖恒有点像娘们儿!
〃实在是不敢确定。因为金先生总是打扮得很,很优雅,很有味道。可是追她的那个男人,虽然有点像金先生,可是他连衬衣扣子都扣错了,皮带也没拴好,吊着半截在追她。〃
泰勋?不可能是他吧!他一向注重仪容,绝对不可能这样邋遢的在大街上跑。再说,他不是是在瑞士吗?怎么会跑到台湾来?
〃我是她掌心的那一颗红痣,所以注定这一生只为她而活。〃
泰勋的胡言醉语猛然袭上心间,轻敲额心的手指蓦的一顿,白正恩惊诧万分的抬起头来。
是她!她就是泰勋说的,那个行踪飘忽,身世神秘的靳笑笑!原来她姓靳。
他腾的一下站起身来,脸上荡开一抹大大的笑容。抓起桌上的电话,飞快的按下一串号码。
〃泰勋?你在台湾吧?你的女人在我这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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