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再听到一点风声,你就准备自已去外面打工赚钱吧!〃
〃不,爸爸不会同意的,他不会让你这么做的!〃她慌乱的大叫。
〃他会的!〃唇角勾出一丝残酷的笑意,接着说:
〃他不会容忍一只可恨的水蛭永无休止的附在他身上吸血。〃
他说什么?他在说什么?水蛭?他居然把她比作水蛭。他怎么能这么可恨?这么可恶!他这恶魔!白雪一脸惨白,双眼死死瞪着他,终于克制不住,歇斯底里的尖叫:
〃你这恶魔!你下地狱去吧!你去死!〃
不知从哪里抓来一只精致的银制烛台,狠狠朝他砸过来,白正恩身形一闪,避过烛台,看着它重重的飞向他身后的墙壁,砸在那幅年代久远的水墨画上。烛台中心长长的针刺破了画身,顺势而下,将整幅画一分为二的划裂开来。
白正恩脸色蓦的一沉,压抑多时的狂怒轰然爆发。他猛的转过头来,一双森冷得近乎邪恶的双眼牢牢盯住白雪激狂的脸。迈开沉沉的步伐,缓缓逼近。
他,他要做什么?一步一步的后退,终于抵在沙发边沿,退无可退。双腿一软,跌坐沙发上。看着他脸上那阴森恐怖的表情,她浑身一颤,哆嗦着唇,尖叫就要逸出口中。
白正恩大掌困住她急欲转开的脸庞,也让她失去尖叫的能力。
〃你闯下大祸了!白雪!你会为此付出代价。〃
那幅画是义父的至爱,也是他心甘情愿从台湾撤离,再不踏入的原因。她今天这一毁,已经毁掉师父对她最后一丝愧疚。那么,接下来,他不用再担心师父会再顺从她的意愿,而迫他结婚了。因为义父绝不会再容忍她的所作所为。
他缓缓勾起唇角,线条清冷而残酷。一松手,她更深的跌进沙发里。颤抖着身子,看着他昂然挺拔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外。而萧伯朝他点了点头,缓缓合上大门,转身,愤恨的看着她。那眼神,真的比看一条蛆虫都不如。
她终于知道,这次,她真的再没有资格任性了!
正文 回台湾
白雪的闯祸终于换来白亚钧的勃然大怒。她被送进一所私人学院,并且交代院方严厉管束。未得他许可,不允许私自外出。
这无疑是给了她一座华丽的牢笼,让她失去了自由。
白正恩知道以后,仅仅一个冷笑,便打发了这个消息,并理所当然的将她置诸脑后。
因为,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他得回台湾去。确认一件事情。
在确定下航班的那一刻,他很是自然的就想起那个女人来。他已经太久没有去过那个海岛,尽管他当年就是从那里走出来的。
楚靖恒跟在他身后,一身黑衣劲装,受人睹目。像是感觉到众人或畏惧,或好奇的目光,白正恩眉头一蹙,淡淡转过身来,说:
〃靖恒,去换身衣服,平常一点。〃
楚靖恒愣了愣,立刻点头说道:
〃是,少主。〃
白正恩想了想,又说:
〃从现在开始,别叫我少主了。〃
楚靖恒更是讶异错愕。不叫少主,那叫什么?他难得的困惑了一下子,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试探性的唤他:
〃门主。〃肯定句,并非疑问句。
白正恩啼笑皆非,没好气的道:
〃我不想私自封王,也没这个兴趣。〃看了看大厅里那整面墙的屏幕,上面的滚动字幕告诉他,他应该登机了。他说:
〃叫我少爷吧。〃
楚靖恒怪怪的看着他,并不明白他的用意,却仍旧点头。
〃是。〃这是他的职责,主子怎么说,他就怎么做。天经地义。
换了装,白正恩十分满意的点头。可楚靖恒却并不满意。休闲装,太过随兴了,没有一点严谨的态度,这跟他的工作相比,很不搭。他可是少主的随身保镖兼助理!
〃少,少爷。〃他硬生生的将舌头转了个弯,以至于显得有点结巴。
〃什么事?〃分神从金融杂志里抬起头来,看了身边的楚靖恒一眼。
只见楚靖恒压低了声音,十分谨慎的说:
〃这次回去,有什么事需要我先安排吗?〃
直到临走之前,他都不知道他这位少主突然叫他订机位去台湾的真正目的。他可不认为,忙得连三餐都要在办公室里吃的少主,会有时间去台湾度假。
白正恩看了他一眼,随手翻过一页目录,淡淡的说:
〃没什么要安排的。〃
摸摸鼻子,无趣的坐正身子,继续发呆。他是部队里特种兵出身,每一个举止,都有着军人大气凛冽的风格。这一点,让白正恩很是欣赏。
有空服小姐殷勤的走过来,微微弯下腰,问:
〃白先生,楚先生,午餐时间到了,二位需要什么样的餐点?〃
楚靖恒向来在吃这方面没什么特别要求,说:
〃我随便。〃
白正恩想了想,突然对台湾的小吃很感兴趣,不过他很清楚的知道,在飞机上是不可能有那种东西的。于是说:
〃一份咖喱牛肉套餐。〃
〃是,二位请稍等,餐点马上就送过来。〃
温和亲切的微笑,都是东方人的面孔。让白正恩心情也好了许多,说话时脸上几乎是带着笑了。
在巴黎这么多年,看惯了欧洲人的脸,东方人接触得很少。除了身边几个人,他整天打交道的,居然都是些洋鬼子。
现下一看到另外的东方人,他心情竟不自觉的好了许多。
空姐颇有几分受宠若惊。其实一开始就知道他的身份,毕竟常飞欧洲的班,她对这边的情势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在这边的报纸杂志上,称他为情报之王。一个非常出色的东方男人,当然,如果她有机会能跟他交谈,或者有更近一步的发展的话,那是最好了。
正文 儿子训妈咪
餐点上得很快,空姐脸上的笑容愈发甜蜜。在白正恩第三次说没有其他需要之后,空姐只得悻悻退下。临走时,还恋恋的回眸,给了他一个温柔如水的微笑。
楚靖恒向来是个大老粗,这时候都禁不住打了个寒颤。等到她走以后,他小声说:
〃少爷,这个女人对你有意思。〃
他不动声色,继续吃饭。咖啡牛肉味道实在一般,仅能算是吞得下去。
瞧了楚靖恒一眼,心里只道,那又怎么样?难道她有意思,他就必须跟着有意思?那么多女人对他有意思呢,个个都要有回应,他岂不得忙死?
时隔七年没回台湾,楚靖恒一出机场大厅就直咂呼。
〃少爷你看,台湾发展得好快!原来这里还有一些旧房子,现在全都没了。〃
白正恩戴上墨镜,微薄的唇角轻轻一勾,惹得侧目偷看的年轻女人低低吸气。他无所谓的迈开大步,踏出大厅。
七年,不短也不长的一段时间,可以让一对夫妻经受不住七年之痒的考验而出轨;也可以让一家公司从默默无闻一跃国际舞台,成为商界明星;有太多太多的人和事,从不可能,变为可能。
大厅外已有暗影门分部的负责人亲自来接。
〃少主,一路辛苦了。〃
这是一个女人,年轻而漂亮的女人。白正恩钦点,暗影门最为出色的女性成员柳懿纱。名字好听,人更美。一张生得精致的柔美五官,优雅到极点的举止神态,无论何时何地,总能让人眼前一亮。
白正恩点了点头,仅看了她一眼,便弯身坐进新款的凯迪拉克跑车。
〃少主,这次来是住酒店,还是另外找公寓或者别墅?〃
酒店?方便,但是没有家的感觉,更谈不上能有多少隐私。别墅?就他所知,大半别墅离市区较远,而以台湾的交通状况来讲,会让他觉得办事不便。
〃找间公寓吧。〃顿了顿,他又说:
〃靖恒,你想住哪儿?〃
楚靖恒愣了愣,理所当然的道:
〃少主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白正恩想了想,摇头。
〃不,这次我回来没有人知道,所以不需要贴身保护,何况,我自已也有能力保护自已。你还是跟柳小姐住分部吧。〃
〃可是少主〃他直觉想要反对。只因马上就想起七年前的那一晚。
同一时间,白正恩也想起了当年。眉头微微一蹙,声音沉了几分。
〃我已经决定了,你不必多说。〃
楚靖恒跟柳懿落相视一眼,均是无奈的耸肩动作。
红灯。车子缓缓滑行,在人行道前停了下来。
他将目光转向窗外,耀眼的阳光,将路边高高喷起的喷泉水柱照得晶亮剔透,喷泉池旁边,正上演着让人目瞪口呆的一幕。
一个约摸五六岁的小男孩,正剑眉倒竖,一手拎着一只小巧的香奈尔手提包,一手指着一个身穿白裙的长发女子大声咆哮:
〃吼,妈咪!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幼稚?快快长大一点?〃
白正恩有趣的勾起唇角,看着被唤作妈咪的女子正半侧着身子,怀里抱了一只大大的凯蒂猫的绒毛玩偶,微微弯着不盈一握的柳腰,做出讨饶的动作。
〃哎呀,小烈,原谅妈咪好不好?妈咪下次再也不〃她可怜兮兮的声音,绵软得如同她怀里的猫咪一般诱人。
〃还有下次?〃沉声反问,虽掩不住稚嫩的声线,却已有着不一般的威严气势,让年轻女子愈发唯喏。
〃没有了没有了,妈咪保证,妈咪再也不买凯蒂猫了。〃
被唤作小烈的孩子英眉一扬,深深的黑瞳里写满了怀疑。
〃不买凯蒂猫,是不是改买米老鼠?〃
〃是,呃,不是不是不是。〃年轻女子下意识的应了一声,意识到说错话,慌忙改口。
那样子,会让人误以为两人身份调转,惹得白正恩哈哈大笑。
前座两人齐刷刷的转头望过去。这位年轻少主,向来以淡漠示人。偶有笑容,也只是勾动唇角,疑似在笑,却无笑意。鲜少有人见过他开怀大笑的时候,如今这一笑,两人心里已是诧异万分。
楚靖恒往窗外一看,也跟着笑起来。
〃没想到台湾还有这样有趣的家庭。孩子管妈咪!少见!〃
柳懿莎十分不屑的说:
〃这是特例中的特例,全球罕见。〃
自古有母训子,哪来儿子教训母亲的道理?即便是做母亲的买了一只凯蒂猫。呃,虽然这确实是很幼稚。
白正恩倒觉得有意思,瞅着那孩子英气的五官,飞扬的剑眉,心中莫名一动,暗暗惊奇。年纪如此之小,便能让自已的妈咪对他的话产生畏怯,到真是他从没见过的。于是笑着说:
〃你看那孩子就不一般,能管他妈咪,当数正常。〃
听他这样一说,倒让柳懿莎有点下不来台。幸而红灯转绿,她踩下油门,车子迅速驶离。
远远的,他回过头,摇头叹道:这年头,什么奇事怪事都能发生。没准儿哪天就让自已碰上了。
正文 等待客来
楚靖恒揣着一颗不安的心跟柳懿莎走了,于是,白正恩就难得清静。自由自在的感觉,他有多少年没享受过了?
暗影门在台北虽然设有分部,却并不插手台湾甚至内地的情报收集和买卖。而是远远遥控着日本和韩国泰国等其他亚洲国家的情报网络。这也是白亚钧这些年来极力坚持,并勒令严守的命令。
世上的巧合,说巧不巧,总是让人难以预料。
暗影门在台湾置产并不算少,而大多集中在台北这个最繁华的金融圈。因此当白正恩说要找间公寓时,柳懿莎理所当然的从分部产业里选出最豪华的一间,而这一间,也是七年前他曾去过的一幢公寓旁边紧紧相临的另一幢。
三十九楼,这城市的绝高处,足以将半个台北都收入眼底。
将一支千里达-木香烟夹在指间,轻轻吁出一口淡淡的烟雾,隔着那白烟,他静静俯瞰这座城市的众生繁华,竟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寂寞。
心里空空的,像一个巨大的黑洞,他狠狠的吸着几万块一条的千里达-木香烟也没觉得满足一点儿。
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起来,铃音划破了满室静谧。他回到沙发上,拿起电话一看,熟悉的号码。来自老爷子的古堡。
依旧是萧伯。
〃少主,你在台湾。〃陈述句,而非疑问句。显然已经知道了他的去向。
〃是的,萧伯。〃他淡淡应了一声,又说:
〃义父让你打来的吗?可是叫我回去?〃
隔着大洋两岸,烟水蒙蒙,他听见萧伯苍老而疲惫的叹息,有一种近乎悲凉的味道。
〃没有,门主没说要你回来。〃
夹着香烟的手指轻轻一顿,剑眉微微蹙起。没有?似乎感觉到他的疑惑,萧伯苦笑一声,说:
〃少主,去吧。门主说,他等着你带她们去见他。〃
什么意思?他犹未听懂,那边却已挂了电话。她们?呼吸微微一窒。难道,他的猜测,是正确的?她?还是她们?
心里盘旋的疑团越来越大。是该主动去找她的时候了,不知过了七年,她是否还记得那个,曾经亲自沏了顶级的洞庭碧螺春招待过的客人。
看看时间,已经过了饭点,不知道现在过去,她在不在家。反正很近,就隔着一条马路,去碰碰运气吧!
梁维莉刮了刮白玉茶碗的盖子,听着那呲呲的轻响划过杯沿,顺带将水面上最后一片茶叶翻到杯底去。
〃哦?他真的过来了?〃漫不经心的语句,听不出喜怒。
唯有那双半敛的眸里,透出些许为人所不察的怅然晦涩。
又是一个七年。
〃是,梁姨。这件事情,要告诉蜜儿吗?〃
身着衬衫长裤的年轻女子安然跪坐在小茶桌前的软垫上,低眉顺眼的问道。
〃暂时不要,时机到了,我自会跟她讲。〃
手有点抖。她缓缓将茶盏放回桌上,微笑着抬头,看着眼前这个刚刚接任信使职位的年轻女子。
梁悦童今年刚刚接任信使职位的女子,年轻、有能力,唯一不足的,是她不善长〃化装〃。这个职位本来应由蜜儿担任,一如七年前,她曾经有声有色的在这个职位上发挥出了十分出色的能力。
由于她的一已私心,还是极力阻止了她在梁族应有的职位,尽管那样的地位,蜜儿曾经拥有,且并不甚在意。
尤主得族长听到她的建议时,那种睿智而深刻的目光落在她镇定自如的脸上,说:
〃你确定要剥夺蜜儿接任的权利吗?她不会怪你?〃
她端着茶杯,微微一笑。
〃不会。因为,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是的,更重要的事。她的孙子,蜜儿的儿子。梁宇烈,那个早熟得不像话的六岁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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