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咕哝的了一声,似乎不太舒服,动了一下后,整个人都枕在她的肩膀,沉沉的答她:“向婉的生日”
夏苡薇的手指一顿,目光复杂的落在他睡得并不安稳的脸上。
看来,他并未真正忘记他的前妻。
只是夏苡薇不认识向婉,更不知道对方的生日。只是严漠臣这时候似乎已经睡得很沉,怎么推都推不醒。
恰好这时,似乎有感应一般,陈邵阳的电话打了进来。
夏苡薇连忙接通。
“严总,您现在在哪,董事长和夫人很担心您。”陈邵阳焦急的声音传来。
夏苡薇开口:“他现在和我在一起,他有些醉了,而且发着烧,你现在方便赶过来吗?”
陈邵阳安静了一会儿,才带着惊讶的语气问:“夏小姐?”
“恩,是我。”
夏苡薇告诉陈邵阳地址后,不到二十分钟,远远就见一辆车子驶来。
车子停在严漠臣跑车的左侧,一身西装的陈邵阳下了车,连忙向他们这边走来:“严总还好吗?”
“一直昏昏沉沉的,睡得不安稳。温度有点升高了,我又搬不动他”
“恩,喝醉的人都比较沉。”陈邵阳说:“交给我吧,夏小姐穿这么少,也冻坏了吧。”
夏苡薇摇头,表示没什么,至少身边有严漠臣这个大火炉,她也不至于太冷。
陈邵阳很费力的将严漠臣从长椅上架了起来,但同时,一股阻力从严漠臣的手中传来,陈邵阳顺着看过去,最后眉头一皱,为难的看着夏苡薇。
夏苡薇也看到了,严漠臣拉着她的手,非常用力,她试着从他的手心抽出,却屡屡失败。
陈邵阳轻叹一声:“夏小姐也坐我的车吧,然后我再送你回家。”
夏苡薇又望了一眼严漠臣,无奈的点点头。
严漠臣的跑车就扔在江边,夏苡薇跟着严漠臣坐在后座。
他的掌心滚烫,攥得她很疼,偶尔路上会有颠簸,那时候他就会蹙眉,苍白干裂的唇角喃喃的念叨着一些话。
好不容易将车开到严漠臣公寓的楼下,夏苡薇帮着陈邵阳将严漠臣扶上楼。
打开门锁,下一秒玄关的灯大亮,坐在客厅里的人听到动静后立刻从沙发站起身,夏苡薇也察觉到房间还有其他人在,只是没想到严家二老都在场。
严母神色复杂,生气,却也担心唯一的儿子。
严父只是匆匆的看了一眼夏苡薇,便迎上来,问陈邵阳:“他怎么了?”
“严总吹了风,有些发烧,我在路上已经打电话给刘医生了,他马上就过来。”
严父想要帮陈邵阳,然后便看到严漠臣始终拉着夏苡薇的手。
严母刚刚和她下过通牒,在这里似乎也没有她合适的位置,夏苡薇抽了抽手,对陈邵阳说:“我也该回去了。”
话音一落,不知睡梦中的男人是否听到,这时紧拧着眉头,下意识的叫了一声夏苡薇的名字,嗓子沙哑。
严父脸上的有些尴尬,但更尴尬的却是严母。
严母看了一眼儿子,又看了一眼夏苡薇,才轻叹:“苡薇,就算伯母拜托你,再留半小时,可以吗?”
夏苡薇沉吟了片刻,才点点头。
好不容易将严漠臣送回房,严家的医生也迅速赶来,看过严漠臣后,给他挂上了退烧的点滴。
整个过程,严漠臣始终紧握夏苡薇的手,也因此,刘医生换了另一只手背帮他扎针。
渐渐地,他的眉头开始舒展开,似乎睡得安稳起来。
鼻尖始终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馨香,嘴角噙着轻笑,舒服得蹭了蹭枕头,脸埋在暖和的枕头之中睡得沉稳安详。
暖色的壁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夏苡薇坐在床边,身上披着男人的西装,始终低垂着眉目,视线停驻在他的脸上。
又过了一些时间,感觉紧握她的手的力道渐轻,她才小心的掰开他的五指,终于得以自由。
夜晚静谧的房间,传来他规律且沉的呼吸声。
夏苡薇离开卧室,关上房门。
客厅灯光大亮,严父严母都在,包括陈邵阳。
她经过的时候陈邵阳不知在对他们说些什么,见到她出现,声音就停止了。
夏苡薇处境不上不下,毕竟是外人,总归是要走的。
刚张口想要告辞,严母这时不疾不徐的朝她走了过来,最后,在夏苡薇面前站定。
“苡薇,刚刚是伯母的不对,之前说的那些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心中有短浅的错愕,但夏苡薇却并未在脸上表现出来,柔柔的摇了摇头:“没关系,我能明白您的意思。”
“不不不。”严母连忙摇头:“之前我的确是那个意思,但是现在阿臣这幅性子也不知是像谁,一旦认定的事,一百头牛都拉不回来。他既然认定了你,那我”
严母苦笑:“当初他要娶向婉的时候,就曾经和我们吵过一架。最后还是我们妥协了。苡薇,这个世界上对自己孩子最没有办法的就是父母,我只是想看他过的好。如果他的幸福在你这里,我又怎么能反对到底。”
夏苡薇开口:“不,我”
严母拉过她的双手:“这样吧,你如果也中意我们阿臣,我们马上为你们两个举办订婚典礼,怎么样?”
一霎风雨我爱你17
严母转变之快,让夏苡薇措手不及。/舒殢殩獍
“伯母,你误会了,我和严总没什么的。”
订婚这种事难道不是男女有了共同意愿后才能决定的么?
听到夏苡薇这样说,严母也愣了一愣:“怎么,还是你想。马上结婚?”
说着,严母的视线忽然从夏苡薇的脸上缓缓下移,直到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带了几分探究的神色嬖。
夏苡薇被严母的眼神看得不自在,向后退了一步,苦笑:“伯母,我和严总真的只是朋友。而且,我也有一位可以谈婚论嫁的男朋友了。”
严母脸上闪过错愕,也许她从没有想过,她这么优秀的儿子也会有单恋别人的这一天。
她听到严漠臣非夏苡薇不娶,就一味认定是夏苡薇主动争取的这份感情,毕竟她的儿子,她又怎么会不了解,冷漠的性子,对谁都不上心,谈恋爱这方面更是懵懂无知,还不如现在的高中生牢。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她自以为施了恩,但对夏苡薇来说不过是困扰。
人家根本就有了要好的男朋友,她儿子。竟然是暗恋人家。
严母态度的突然转变,肯定是有人从中说了什么,夏苡薇转眸看向坐在沙发上的陈邵阳,后者则在与她视线撞上的第一时间,缓缓移开了目光。
严母似乎还未从刚刚的‘打击’中回过神来,夏苡薇告辞。
陈邵阳接到严父的嘱托,将夏苡薇送回家,但是车子开到一半,夏苡薇便让他停了车。
“你和严伯母说了什么?”
陈邵阳沉了沉,问:“夏小姐说什么?”
“我不是傻瓜,陈特助。”夏苡薇直视他的眼睛:“严母两个小时前还警告我让我离她儿子远一点,没道理,过了几个小时,就主动要为我们两个人订婚。”
从中作梗的人,除了眼前这位,应该没有别人了。
陈邵阳将视线移到夏苡薇的脸上,明眸皓齿,唇瓣嫣红,和曾经他一直记忆中的向婉有很大差别,只是偶尔她流露出来的小动作和申请,会让他隐隐觉得熟悉。
“严总很喜欢夏小姐,夏小姐如今又是单身,为什么不肯考虑和严总在一起?”
“我有心爱的男人,这个理由够不够充分?”她不答反问。
陈邵阳垂下睫毛,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浅笑:“夏小姐,如果你曾经非常深爱一个男人,但是因为某种原因忘记了,重新开始了另一段人生。可是对这个人的感情,会随着记忆一起消失吗?”
夏苡薇明白陈邵阳话中隐喻的人是自己,微微皱起纤眉:“你什么意思?”
“我只是好奇,你曾经对严总的感情,就真的这样轻易的消失了吗?”
陈邵阳是指向婉对严漠臣,而夏苡薇则认为他在说失忆前的自己。
其实,她想告诉他,并没有。
至少每每看到严漠臣用那种欲言又止,涩中微苦的眼神凝视她时,心中也会有一种复杂的情绪涌现出来。但是对现在的夏苡薇来说,那种不可预知的感觉,会使她莫名恐慌。
就好像在她面前,摆着一个触手可及的珍贵的宝盒,但她不知道那里面装了什么,又或许是潘多拉魔盒。她失去了记忆,忘记了一起,最最不需要的就是为自己增添更多未知数。
而她内心深处,对严漠臣,始终有所排斥。她想,或许是曾经对他的爱慕让她吃尽了苦头,既然老天让她选择遗忘,她又何苦再让自己深陷圄囵当中去?
一个女人的聪明,就在于她是否懂得,在某些事情上是该执着到底,还是适可而止。
“陈特助,我知道你是严总的心腹,也许对你来说,我只是他喜欢的女人。可是我也有我的生活,并且现在过得很安稳。我不希望有任何人来打扰我的生活,包括你在内,请不要乱点鸳鸯谱。”
陈邵阳开口,还想说什么,却被夏苡薇沉声打断:“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可以了,请回吧,陈特助。”
夏苡薇不由分说的下了车,随手拦了一辆计程车。
陈邵阳在座位上愣了足足三秒钟,才轻叹着摇摇头。虽然夏苡薇已经明确拒绝他,但他仍是默默地跟在计程车后面,一路护送她到家。毕竟她若真出了什么事,在严漠臣那里,他就不好交代。
计程车在别墅门前停了下来,一路上夏苡薇自然注意到了身后的黑色轿车,但也并没有让司机甩掉陈邵阳。
交了车费下了车,夏苡薇望了望不远处一百米开外的陈邵阳的位置,抿唇,转身走进别墅。
别墅的客厅里灯火辉煌,她却没在这里找到男人的身影。
在玄关处换了鞋,打开储物柜想把手包放进去,却忽然意识到两手空空。
她愣了愣,过后才想到自己的手包应该是落在严漠臣的跑车里。从江边回到严漠臣的公寓又是坐的陈邵阳的车,就忘了手包这回事。
上楼的时候,听到夏恩恩的房间里传来的动静,夏苡薇走过去,门缝中投射出一丝浅浅的光线,男人低沉的嗓音从中传来。
听到他竟然再将寓言故事,夏苡薇轻轻抿唇,摇摇头。
忙了一晚上,到了家才觉得浑身虚脱。脱掉了身上的长裙,去浴室冲了个澡,将脸上的淡妆洗掉。期间似乎听到浴室门开关的声音,但是当她回过神,门还是好端端的关着,浴室内也没有其他人存在。
结束后,夏苡薇从浴室里出来,阳台一个黑影险些让她尖叫出声。
眨了眨眼睛,皎月下,视线中是非常模糊的轮廓,和熟悉的身形,是莫濯南。
拍了拍余惊未定的胸口,她走了过去:“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记得他下午还有一个会要开。
莫濯南扫了她一眼,忽然拉住她的胳膊,将她整个人带进怀里。夏苡薇在他身上味到了一丝异味,又嗅了嗅,才闻出是酒的味道。
“你喝酒了?”她有些错愕,在她记忆中,莫濯南只醉过一次,他向来自控力超强,很少碰这些东西。
莫濯南将头埋进她的颈窝,点点头,嗯了一声,热气吹拂在她的肌肤上。他看起来有些疲倦,难道是公司太繁重?
夏苡薇觉得有点心疼,抬起小手一下一下的轻拍他的后背:“累了就不要喝酒了,明天你会头疼。今天早点休息,明天晚点去公司?”
莫濯南没有出声,呼吸渐渐规律。她就坐在他的腿上,又怕这样会累到他,于是两只脚的脚尖踮地,想为他分担一些重量。
忽然,莫濯南抬起头,睫毛在月光下像是点缀着几颗细细的钻石,浓黑色的瞳孔倒映着她未施粉黛的小脸,声音有些沙哑:“今天的宴会还顺利吗?”
夏苡薇似乎迟疑了一下,莫濯南的眼睛有一丝什么闪过,然后看到她点点头:“顺利啊,只是聊聊天,摆摆样子,没有什么大事,也不累。”
他一动未动,也没有开口,始终维持相同的姿势和距离,就这样直直的望着她的眼睛,直到夏苡薇以为他的眼神中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后,他又低下头,睡衣浓重的语气:“我累了。”
听闻,她连忙从他的腿上起身,拉着他一只沉沉的手臂从藤椅上站起来,然后来到那张大床。
“你快点睡,眼底都有黑眼圈了。”蹲在床边,一只手弓起垫在下巴,夏苡薇用另一只手拨了拨他额前的碎发。
他抓住她的那只手:“你不睡?”
她笑了笑,然后摇头:“我先去看看恩恩,然后再看一下剧本,马上就要出发了,我还一点准备都没有。”
他不言不语,但不用去猜也知道他自然是不愿意的,夏苡薇像是对待恩恩一样掐了掐他的脸颊,然后吻上他的唇,安抚的说道:“你先睡,我最多只用两个小时就回来。乖。”
她说完最后一个字,莫濯南没有办法,只好乖乖地松开了她。
夏苡薇微笑,转身,忽然又被他拉住。
“今天没有什么事发生吗?”
夏苡薇一愣,唇轻轻的抿成一条直线,须臾过后,仍是摇头。
“没有。你快睡,别胡思乱想了。”
莫濯南半垂下眉目,轻轻放开了手。
他弯起胳膊,手背搭在眼睛上,似乎进入睡眠,夏苡薇站在原地又看了他片刻,才蹑手蹑脚的离开卧室。
门关上的同时,原本闭目的男人忽然又将双眸睁开,看着天花板,面无表情。。
第二天一早,莫濯南在床上醒来的时候,房间内只有他一个人。
猛的清醒了几分,从床上坐起来,脸上有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焦躁。
直到。楼下传来母子的打闹声,他才轻呼口气,然后淡淡的勾着一抹自嘲的笑容。
掀开被子下了床,走进浴室,拧开凉水在脸上泼了一把,才稍稍缓解了头疼。
喝酒,果然是不太适合他的高雅节目。
冲个澡,穿戴整齐下了楼。一进入餐厅,就见到恩恩穿着校服,对他跑来求助的眼神,莫濯南扫过夏恩恩面前喝剩下一半的牛奶,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夏苡薇从厨房里出来,手里端着煎蛋,目光与莫濯南相对,立刻扬起笑容:“我还打算过一会儿再叫你起床。”
同往常不同的是,莫濯南此时只是应付似地挑了一下唇:“睡得头疼,就起来了。”
夏苡薇多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将煎蛋放在他的座位前:“那正好,快点趁热吃。”
“妈咪!那是我的吧。”夏恩恩见夏苡薇将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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