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傅欣宜究竟是喜欢,还是将对未曾蒙面的母亲生出的幻想,转嫁给了傅欣宜?
莫清炀苦笑,夏苡薇啊夏苡薇,你的出现真不知是好是坏。
莫濯南驱车回到家,夏苡薇正在打扫房间,她没有事做的时候特别喜欢打理家里,也许正是因为对家的渴望,所以无时无刻的想要将家变得更温暖。
莫濯南站在玄关处,目光紧锁眼前纤细瘦小的背影,心中有暖流划过,随即又被压制住。
她不喜欢高调,最讨厌将自己的暴露在人前。如果她像其他女艺人一样开放,也许现在早已经是家喻户晓的大明星。正因为如此,莫濯南为她安排的宣传计划从来都是小心翼翼。
可是
想到之前莫昶的威胁,莫濯南并不是完全无动于衷。
害怕她会因此受到伤害,因为他深知公众的舆论有多可怕,上一次第三者事件,差点就让他永远的失去她了。
而莫濯南更加恐惧的,是她恢复记忆。一个人的感情也许会暂时忘却,但它是始终深埋在心里的种子,只要稍微感受到阳光和水,就会立刻茁壮成长。
在他知道夏苡薇真正的身份是向婉好,遵从严漠臣的意思没有告诉她,不过就是因为怕她再回忆起自己是多么的爱严漠臣后,从他身边离开。
莫濯南向来喜欢掌控一切,对于未知的变数,他有着比任何人都要强烈的恐惧。
害怕,会失去她。
夏苡薇擦完桌子回过头,才发现站在门口的男人,方才她一直在想官司的事情,所以没有听到他的开门声。幸好她早就结束了和宁善的通话,否则被莫濯南听到的话
这时,夏苡薇发现男人的表情有些不对劲,忙放下抹布走过去,用干净的手背贴上男人的额头。
她皱眉,并不热啊。可是他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莫濯南轻轻地攥住她的小手,从自己的额头上拿了下来,放在薄唇边,烙下一吻:“我没生病。”
听到他自己这么说,她眼中的担忧才一点点的消失,但仍是抿着唇,关心的问他:“是不是最近没有睡好?”
莫濯南闻言轻笑着摇头:“成天呆在家里,怎么会没有睡好?”
莫濯南这句话说得并没有其他含义,但是夏苡薇听后却微微一怔。
他就像是猛虎,该在草原上飞奔狩猎,但如今猛虎被囚禁于这狭窄的牢笼内,利爪也如同被戴上枷锁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她。
夏苡薇觉得愧疚,觉得心疼。他有才华有能力,本该在他该留在的位置上施展,可是如今为了她,却放弃了这一切。
像是莫濯南这样的男人,怎么会甘于如同困兽一样守在洞穴里?。
第二天一早,夏苡薇去摄影棚试装,试装过后,随着宁善走进他的搭设在影棚的临时办公室。
一进门,宁善就上下打量夏苡薇,凉凉的口吻说:“不是说暂时不打官司了吗,为什么还这幅样子?”
夏苡薇看了一眼男人,神情仍是淡淡的:“你也说了是暂时而已。严漠臣让我告诉恩恩他的身世,可是我该怎么开口?他母亲不会轻易允许恩恩和我过的,你也知道哪些大门大户的门第观念,自己的血脉怎么肯流落在外。”
宁善其实心里的确清楚,严漠臣不过是给夏苡薇缓冲的时间,也是因为他对她还有感情。但是严母就不会顾上这么许多,她的目的很简单,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争取到恩恩的监护权,让恩恩改为严家的姓氏。
“那你决定怎么办?”
夏苡薇苦笑:“怎么办?我如果知道就好了。而且恩恩这边只是一反面,濯南的父亲回国了,濯南因为我和他父亲冷战,现在已经放弃盛世执行总裁的位子了。”
“呃,这个我也有些耳闻。”宁善沉了沉,说:“其实按他的才华和看人的犀利,很多公司都求之不得。只可惜盛世是家族企业,那些人也会怕将莫濯南放在自己的公司,反倒被挖走很多艺人,那就得不偿失了。”
夏苡薇也明白。
“其实,你不如更信任他一些。他肯为你付出、牺牲,都是因为太过爱你。他总会找到自己的出路,毕竟他是莫濯南啊,这张硬仗,他必须要赢。”
夏苡薇听了却摇头:“如果把家人当成敌人,就真的太可悲了。我不希望他赢得这场战争,因为这就代表着他失去了家人。让他在父亲与我之间做选择,太自私了。”
宁善本想说,人就应该自私一些,更何况是爱情。但是一对上夏苡薇的眼睛,这些话就又如数的吞回肚子里。
从宁善那里离开,夏苡薇开车回到公寓,然后换了一辆不太招摇的普通银色轿车,一路开到严漠臣的家门前。
轻敲了敲门,很快里面传来安嫂的声音:“来了来了。”
安嫂打开门,见到是夏苡薇,里面迎面一笑:“严先生说待会儿您要来,我早就等着呢。不过小少爷现在没在,和严夫人喝茶去了,您要不等一等?”
严漠臣这个时候应该还在公司,夏苡薇才打消了待会儿再来的念头,点点头,跟安嫂进了屋。
安嫂端着一杯鲜榨的橙汁放在夏苡薇的面前,却没有马上离开,一双眼睛就黏在夏苡薇的脸上。
夏苡薇低着头,但也被安嫂看的有些不自在,抬首对安嫂微笑:“安嫂有话要和我说?”
“啊?”安嫂听到她的声音才收回思绪,愣了愣:“呃,其实也没什么话好说,只是觉得夏小姐很像是一个人。不是相貌,而是举手投足给人的感觉。”
“哦?”
“是严先生以前的太太。”响起向婉,安嫂的脸上也露出些微的悲恸:“向小姐是好人,只是可惜,这么年纪轻轻的就。嗨,你看我说这些做什么。其实严先生并不是薄情寡义的男人,他只要爱上一个人就会坚定这个信念,直到死,就像是他对夏小姐你。我只是作为个旁观者,想要劝一劝您,既然孩子都有了,严先生对您也有意,其实不如相处看看,你们两个真的能结婚的话,对孩子,或者对您都是好的。”
安嫂的话没有让夏苡薇改变表情,始终是波澜不惊的态度。
安嫂也知道自己有些逾越了,连忙说了声不好意思,然后躲进厨房做事。
客厅里,夏苡薇孤零零的坐着,目光环视这间来过几次却莫名熟悉的公寓,微微出神。
而同一时间,严漠臣接到了安嫂的电话,知道夏苡薇已经到了。
连忙拿起外套想要回家,这时候却被一阵敲门声所打断。
男人将外套放到手臂上,目光迎向来人,四目相对时,墨黑的瞳孔闪过一丝诧异:“你怎么过来了?”
这并不是乔菲第一次踏进严漠臣的办公室,事实上就在前不久她还在这里求严漠臣救救他们乔家。然而如今,再次踏进这里,心里像是翻到了五味瓶。
“乔家的危机已经过了,很多搁置的项目也重新上了轨道这一次,我是来感激你的。要不是当初你帮乔氏搭桥,也许我们早就无家可归了。”乔菲强忍着涩意,对严漠臣笑着说道。
严漠臣的表情始终非常冷淡,疏离而客套的点了点头:“不客气,毕竟乔老先生和严氏也有过合作,举手之劳而已。”
“你以为是举手之劳,但是放在方式,很多人都不见得做得到。也幸亏有你。”乔菲注视着男人的黑眸,忽然轻松一笑:“所以,为了聊表敬意,我请你去吃饭怎么样?你不是最喜欢吃泰国菜,我知道一家的菜式不错,而且最近好像新请了一个厨子。”
“我说了,只是一个小忙而已,所以吃饭就不必了。”严漠臣将外套穿上,举止说明了自己想要离开的想法。
乔菲眼中划过一抹失望,曾经这个男人是属于她的。他的温情和耐心,全部都是属于她的,但是她却不知道珍惜
又怪的了谁呢,乔菲?
在乔氏风雨飘摇,险些破产的时候,那些和你上过床的男人统统消失不见了,而是这个被你视为理所当然,被你伤害过无数次的男人,出手相助
乔菲再次扬起笑脸:“我可是从乔老爷子那里得到的命令,如果不能请你吃饭,估计要和我断绝父女关系呢。”
她的玩笑没有让他焦急的申请缓和一些,严漠臣在知道夏苡薇就在他家的事情,急切的想要见到她,于是再没心思和乔菲周旋。
“回去告诉老爷子,他的心意我领了,我是真的有事。”严漠臣拿起办公桌里抽屉的手机:“我先走一步了,让秘书送你出去。”
“哎!”还没等乔菲说话,严漠臣已经快速走出办公室。
乔菲望着男人迅速消失的背影,自嘲的划开一抹笑容。
本尊都不在了,她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刚要跟着他离开,但是目光却瞥见了他没有关上的抽屉里的一样东西。
dna检测报告?
乔菲皱了皱眉头,虽然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偷窥别人的,但还是经不起好奇心的趋势,缓步走了过去。
她拿起那份报告,上面标注的名字却让乔菲脸色大变——
向婉。
夏苡薇。
而那检测后的结果,匹配率为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
乔菲心猛的一沉,手里一滑,检测报告掉在了地上。
向婉和夏苡薇,竟然是同一个人,怎么可能?!
一霎风雨我爱你55
听到门铃响了起来,夏苡薇立刻看了一眼客厅里的钟表,还以为是老宅的佣人将夏恩恩送了回来,连忙起身前去开门。/ 舒殢殩獍
门打开了,严漠臣与站在门内的人四目相对。
有那么一瞬间,他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一下子回到几年前向婉还是严太太的时候。那些年她就很喜欢等门,不管他回来多晚,不管他的脸色有多难看,她总是会笑着为他打开门,然后问他饿不饿。
想一想,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再次看到门内站着的她,他才发现自己有怀念那时候的小日子。没有大波大澜,而是平静且安稳的。
人总是喜欢忽视眼前所拥有的,以至于他错过了那样一个深爱他的女人纣。
与严漠臣的心情不同,见到他,夏苡薇的眼底划过一抹失望之色。
“安嫂不在吗?”许是察觉到了她那个细微的表情,亦或是没有,严漠臣微微敛眸,若无其事的从夏苡薇的身边穿过。
她还有些期盼夏恩恩会出现,于是又望了望走廊,空荡荡的,没有那个小人儿的人影版。
夏苡薇轻轻关上房门,这时候安嫂也听到动静从厨房里走出来,她看了看面无表情的严漠臣,然后视线转向缓步跟过来的夏苡薇,摘掉身上的围裙,对严漠臣笑着说:“今天我也呆了很晚了,恐怕我那个小孙子要想死我,所以得赶快回去。”
严漠臣点点头:“安嫂,明天你也不用过来了,我可能要出差。”
“好的,严先生。”
安嫂又向夏苡薇笑了笑,才拿着自己的东西离开。
房门关上后,只剩下夏苡薇和严漠臣两个人。
男人将外套随意扔在沙发上,目光向夏苡薇浅浅的一瞥,然后迅速收回,他走到角落的吧台后面,拿出红酒杯和一瓶喝剩下一半的红酒:“要不要来一杯?”
夏苡薇与他对视了半秒,然后摇头:“恩恩什么时候会到?”
严漠臣就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为自己倒了一杯红酒,糟蹋似的一饮而尽。
夏苡薇看着他仰头,流畅的颈部弧线和薄唇形成了一种诡异的美感。这个男人时而冷酷、时而多情,她都快看不清他究竟是谁了。
直到现在,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和这个男人孕育了一个孩子。
其实,不得不承认,夏恩恩和他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不止是外貌,还有举止。血浓于水,不管她如何去催眠自己、或者阻止他们父子相见,但终究还是没办法阻隔那端血脉的牵连。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一时间只听到严漠臣手中瓶与杯的碰撞声。
当他喝完最后一滴酒液,严漠臣终于抬起头,目光紧锁眼前娇小美丽的女人,忽的开口:“恩恩今天和我妈睡。”
“什么?”夏苡薇以为自己听错,不由得再问一遍。
而严漠臣的回答依旧没有改变:“我妈说想要再多留恩恩今天,今天就不送他过来了。”
夏苡薇沉淀了几秒钟,才微微皱起了眉头:“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严夫人上个星期就已经多留恩恩三天了,这星期还要这样?”
因此,夏苡薇和夏恩恩见面的次数都少了很多。而且,她要怎么隐瞒莫濯南?显然她说过孙柔想见恩恩的借口也快要引起他的怀疑了。
严漠臣漫不经心的抛来一瞥,随即轻勾起嘴角,带着微醺后的醉意和男人魅力:“可是在我看来,这几天却不足以弥补我们缺失恩恩五年的时光,不是吗?”
夏苡薇一怔,他的意思是说她和恩恩相处五年了,所以就该将恩恩的后半生都让给他们?
还是说,他已经不满足每个星期见恩恩两天,而是想要
一想到那个可能,夏苡薇有些心惊,但是又不敢在严漠臣面前表现出来,只好板着面孔,问道:“你是在责怪我没有告诉你恩恩的身世?你明知道我失去了记忆,如果不是你的dna鉴定书,直到现在我都不会以为你就是恩恩的生父。”
严漠臣看向她的眼睛,敏感,而又充满了受伤。
握着玻璃杯的手不由得一紧,他敛眸,摇摇头:“我没有怪你的意思,甚至,我该责怪的人始终只有我自己。”
闻言,夏苡薇也露出了惊诧的表情。
严漠臣偏头一笑,将杯中剩余的液体喝光:“如果在最开始的时候,我就能够意识到,你对我有重要,也许,一切都会变成另一种景象。也许,我们就不会走那么多的冤枉路。”
他眼底惯有的冷漠,此刻被一丝萧索代替,他的语气认真且带着自嘲,这让夏苡薇连反驳的勇气都没有。
当一个向来强势的男人突然在你面前体现脆弱的一面,恐怕任何女人都没办法抗拒。更何况,这个男人是严漠臣。
“我现在只有一个要求。”严漠臣这时抬起头,带着醉意的黑瞳愈发的深浓且遂然:“让恩恩叫我一声爸爸。”
夏苡薇的心沉了一沉。
可是,却没有办法拒绝。
他是恩恩的生父,叫他一声爸爸也无可厚非。
她沉吟,抿着红唇,将下唇咬出了一排月牙白的痕迹后,轻轻地点了点头:“可以。但是我也有一个要求。”
严漠臣挑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夏苡薇对上他的眼睛:“我可以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恩恩,但是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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