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天姿天天忙连这个楼盘也不知道,直到丁小凡搬家,请我们大家去暖房,于天姿知道我也买了,就直接跑到售楼处问还有房吗,售楼小姐告诉她,还有几个车位,于天姿的脸都气白了,直埋怨我们为什么不早告诉她买房的事,其实我们也不是有意的,那时她住在他老公单位分的房子,谁知道她也要买房?后来她买了旁边一个小区的房子,贵了不少,还是塔楼,所以一直对这个事儿耿耿于怀至今。
“我还是结婚啊生孩子太早,早早把自己锁定了,连发展的余地都没有。”于天姿用餐巾纸擦着嘴角。
“你还打算怎么发展呢,你不是抢着嫁给薛明的,又奋不顾身地生了大胖儿子?”丁小凡不耐烦地抢白她。
“是他抢着娶我,又急着要孩子好不好!”于天姿暗暗地偷撇我一眼。
听到这种话,我早已经没有感觉,更别提伤心难过了,时间是一副良药,可以抹平创伤,那种被人弃取的不平、不解、不自信早已成了过眼烟云,如果说爱,我不知道当时对薛明的不舍是爱抑或更像是需要对自己的初恋有个交代还是自己的自尊心过不去,我总体的感觉是和薛明在一起的时候我并没有心潮澎湃魂不附体的找不找北的感觉,更没有智商归零也不曾低到尘埃里去,反而是他无声消失以后我更耿耿于怀还非得死缠烂打的要弄明白原因。现在拿出来分析,我可能更多的是因为不甘心,哈哈,并不是缺了薛明不行,而是适应了他在身边,当我又重新一个人的时候,我都没想到我非常快的就适应了。
我曾经无聊之极地把薛明和郭麟江放在一起比较,为此我很感谢郭麟江,他的出色让我在于天姿面前曾经一度失衡的心态找到了平衡,为此我不止一次地感叹我的小命儿还是不错地。
下班到地下车库取车,刚用遥控器打开车门就听见皮包里的手机响,我拿出手机:“郭夫人,你好!”瀚中集团的邱总。
“啊,邱总,您好,我是林之心!”我是林之心,我是,还要我怎么强调。
“我给郭司长带了两瓶酒,让司机送过去了,车就停在你车的旁边,你把后备箱打开。” 现在送礼的也太神通广大了,他们怎么认识我的车的?
我抬眼看车,我的车旁停着一辆奥迪,车门儿正打开,显然司机也认识我,冲我点头,对于这一点我来不及惊异,赶紧制止邱总:“邱总,谢谢,不用了,郭麟江不喝酒!”
邱总干笑几声:“我和郭司长是朋友,两瓶酒而已,这次我们没时间见面,麻烦你给他带回去!谢谢谢谢!”电话就挂了。
司机已经打开奥迪的后备箱。
我想赶紧撤,一边拉我的车门一边说:“师傅,这个我不能要,你带回去吧,谢谢!”
司机好似急了,冲到我面前:“不拿不行,这是我的工作,不然回去没法儿交代!”言辞恳切,行动敏捷,一精美纸盒就放我身上了,我坐在驾驶的位子上,一点儿也动弹不得,心里不免好笑,送礼送到这份儿上,等我拿着盒子下车准备把礼盒塞回去的时候,司机早就发动了奥迪,一下子就拐了出去,看着奥迪的尾巴,我想这个司机也是送礼的熟练工。
经常有送礼的,但我认识的人里还没有通过我给郭麟江送礼的,郭麟江是公务员我管不了别人怎么也管得住自己,不给郭麟江找事儿别让郭麟江出事儿是我的最底线,现在这算什么,心里不免生气,我借着车库昏暗的灯光,看看纸盒上写着茅台酒,礼物不轻不重。现在送礼的人也都是掂量出很多道道儿,这个礼送的即让你记得住,又让你不烫手,不至于拿了就双规进监狱,很多东西就在送与接的权衡中完成了换手。
晚上郭麟江有应酬,十一点才回来,进门儿看我还窝在沙发上看电视颇为惊讶:“怎么还不睡?”
如果不加班,晚上十点我会上床,极其规律。
可能郭麟江太过惊讶又喝了酒,有点儿兴奋,他凑过来:“在等我?”
满嘴酒味儿,我推他:“去洗澡!”
他往卫生间去,我跟在他后边,把瀚中送礼的事儿说了,他回头看我,我指指放在沙发边的盒子:“怎么办呢,那司机放下就跑!”我对接送礼物都没什么经验。
他走回来看看纸盒子问:“有邱总电话吗?”
“现在打?”我拨了邱总电话把手机递给他。
他按断我手机的通话键,用他的手机把邱总的手机号输进去:“邱总,我是郭麟江!”
两个人嘻嘻哈哈在电话里说了好久,我不知道两个不曾见过面的人有什么好聊的,实在等不过回房间爬到大床上去,我迷迷糊糊觉的床的一边下陷,然后郭麟江温热的气息贴近:“等他下次来北京和他一起喝茅台!”
我翻过身来,看郭麟江正在擦头发,顺便告诉他:“于天姿签下了瀚中集团的合同,请吃饭,要你去呢,她会打电话找你。”
郭麟江意味深长:“我很忙的!”说着就过来搂我。
我知道郭麟江的潜台词:多年官场浸染,再谦逊温和的郭麟江,也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位置,会被于天姿差来遣去的也就看在林之心同事的面子上敷衍一下,既然林之心不愿意卖这个面子,郭麟江当然不会再迁就。平时,我不太喜欢他拿着架子,但这次是对于天姿,暂且对这点忽略,顺势窝进他的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这文看的人好少,清冷啊!
、四
接到关希聪的电话我有点意外,他是郭麟江的发小也是最好的朋友,平时很少给我打电话,但我们经常见面,在郭麟江他们的各种名目的聚会上,还有三十八、九岁依然单身的他经常到我们家蹭饭,对我做的红烧肉情有独钟。
他总是叫我之心,比郭麟江叫我名字来的亲切,但我总有一种要起鸡皮疙瘩的感觉,觉得有些麻:“我和郭麟江五一回趟上海。”他也是上海人。
郭麟江昨天晚上告诉我说五一要回上海,他们高中毕业二十年聚会!
“你有时间吧?我们要在千岛湖住几天。”关希聪的声音很好听,低沉柔和,光听声音足够魅惑人。
“我只跟着走好了。”千岛湖我倒是想去,几次出差杭州、昆山,千岛湖就在眼前,可是时间紧任务急都被错过。
“另外……”关希聪的声音迟疑了一下,这个不常见,他从来都口齿伶俐,思维敏捷。
我静待他说。
“我要带个女孩同去,希望你能和她多聊聊了,看看你们能不能做朋友。”关希聪是婚姻市场上炙手可热的男子,履历耀眼:名牌大学、长江商学院读的研究生,证券从业,职位颇诱惑人的眼球,他本人一表人才,又总被一堆名牌裹着,所以一堆人里,最光辉灿烂的总是他,当然他智慧幽默,这些也给他加了不少分。他身边总有女人,从来没介绍过给我,这次人还没见,倒来这套。
什么意思?“我没给你任务为我介绍朋友!”这么奇怪,我心里嘀咕。
“我和老郭回去应酬肯定特多,你们俩在一起的时间可能更多,你要有思想准备。”
那又怎么样?这成不成朋友也不是打个电话的事儿,我忽然灵光一现:“你是不是希望我把你风流倜傥的过去传达给人家呀!”我说的是反话,意思是他是不是需要我保密。
“是,是,是,就是这意思,希望你充分表达,你知道我自己不太好意思说。”关希聪在电话那头儿笑。
电话挂了我也不知道关希聪的真实意思,有的时候我挺纳闷自己,是不是智商低呀,对这种事永远也搞不懂,可是学习工作上咱也不差呀。
郭麟江和关希聪都是坐飞机坐的烦了的主,自己出去时间充裕自然而然的选择了火车,四张软卧车票正好一个包箱。
见到刘悦珊是在火车上,我和郭麟江走进包箱的时候,关希聪正在往床下塞行理,她就站在一边,看见我们先跟郭麟江打招呼:“你好!”显然跟郭麟江认识,后又对我笑:“你是林之心!”
虽然车上的灯光不算明亮,但我也看出她和平时傍在关希聪身边的女人不一样,身材高挑匀称,面目白皙清秀,眼神淡定坦然,年龄已经不算轻,大概有三十岁?我伸出手:“你好!”
刘悦珊握住我的手:“我叫刘悦珊!”
我站在包厢的门口,有乘客提着大包进来从后面拱了我一下,没有任何防备的我朝前冲了一步,郭麟江眼疾手快的赶紧伸手扶住我待我站定,又错过我要追出去,我知道他要找撞我的人理论,赶紧拦住他:“算了!”
关希聪也伸着头往外看:“搞什么?我们又不是不能打。”
关希聪和郭麟江一直是跆拳道和网球的热衷者,如果没有例外他们每周都会去俱乐部玩跆拳道、网球,顺便见面吃饭。
“好啊,如果不顾身份赶紧追出去!”我笑着越过郭麟江坐在卧铺位子上,把门儿让出来。
关希聪拉着刘悦珊坐在我对面的铺位上:“之心,难得你这么内敛,郭麟江省了不少事儿,他不用打架,也不用打电话指使人打架。”关希聪的口气蛮是赞美:“可从另一个角度讲,郭麟江在你面前能量完全发挥不出来呀!”
这是赞美吗?
我扭头审视郭麟江,我还真怕把他憋住:“他能指使谁呀,他是一勤务员,我就是一勤务员的老婆。”
郭麟江似对我的回答颇满意,笑着捏捏我的胳膊。
关希聪看我小有得意不屑:“你呀,就是一小傻瓜,知道你家郭麟江的哥们朋友都是那绺子的?”
我怎么听着这话像黑帮啊,问郭麟江:“你什么时候加入黑社会了,□不是不允许脚踩两只船吗?”
郭麟江也只是静静地笑,看着我和关希聪逗嘴。
说笑间火车已经开动。
关希聪还没完没了地对刘悦珊说:“他们俩,我还是中间人呢。”
刘悦珊沉寂了半天,不知是真对这个话题感兴趣还是想加入我们的谈话,赶紧问:“真的?”
关希聪说:“在我还没想清楚是不是向林之心表白之前,他们俩就告诉我要结婚了,我够悲剧的吧?”
关希聪说话向来如此,真真假假,玩笑调侃,让人不知所云,现在刘悦珊还坐在旁边他也不怕人家误会。
那知刘悦珊笑说:“真够悲剧的,一步没赶上你快孤老一生了。”
这句话让我对刘悦珊产生了好感,是个透彻通达懂得幽默生活的人。
我和郭麟江认识还真的是由关希聪起因。
那时候关希聪还在证券公司当副总,我在一个IPO项目的协调会上见过他,一般中介机构的协调会,券商、律师、会计师都会派个公司副总级的参加,所谓中介机构协调会就是设计这个拟上市公司的上市方案,给重大问题定调子,当时我是我们事务所派出的这个项目的项目经理也一起参加了这个会,券商派出的代表是个姓张的小伙子,我们俩才是这个项目真正干活的。这个项目在湖北武汉,我们在武汉蹲了足足两个月,做方案搞审计,后来小张实在抗不住女朋友的召唤,提前跑回北京,审计完了事,我把最终的结果通过电子邮件发给他,然后收拾行囊回北京,刚到机场就接到小张的电话,说几处关希聪处理上有问题,让我下了飞机直接去证券公司找他谈谈。我心里有多烦?两个月几乎每天睡五个小时,最后这一星期更是夜以继日,报告传给他我准备好好睡几天的,没想到还是没完没了,但是职业的态度还是让我不得不答应,上飞机前关了手机,武汉到北京一小时我都在睡觉,下了飞机和项目组的其他同事顺路的打了一辆车,在证券公司的办公楼前坐同一辆车的同事叫醒我,我晕晕乎乎下车,差点忘了拉了自己的行李箱,正是寒冬,冷风一吹我才清醒了些,看了下手表,已经晚上九点了,不由的加快了脚步,一边走一边拿出手机给小张打电话,告诉他我来了,手机拿出来才发觉下了飞机忘了开机了,赶紧开了手机,一串短信提示音进来,其中就有小张的,告诉我家里有急事不能在办公室等我,让我明天早上到办公室找他。我气晕了,为什么我得围着他转,他以为他是太阳啊,我给他打电话,要谈现在谈,明天休想,我要睡觉,因为我们在一起工作了两个月,虽然分属于不同的两个单位,但年轻人在一起已经不分彼此,所以说话自然不客气,声音也颇大,小张还很委屈,埋怨我不开手机,两个人在电话里争执不休,这时关希聪从他办公室里走出来,后面还跟着我后来才知道的郭麟江,以探寻的目光看着我,我终于清醒,我站在证券公司的办公楼的楼道里穿着羽绒服,托着行李箱、蓬头垢面、大声斥责,亏得大多数人已经下班,不然眼真是现大了。
关希聪终于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事,拿起电话给小张,告诉小张他会跟我谈,小张在电话里跟我说,你跟张总谈也行,这几个问题都是他提出来的。
然后关希聪给我介绍:“这是郭麟江,我好朋友,这个是,我的合作伙伴。”
我心不在焉的对郭麟江点点头。
关希聪把我让到办公室,我打开带来的电脑,点开文件夹。
关希聪问我:“你刚下飞机?吃饭了没有?”
我摇摇头简直没一点力气了:“我们快点说完,我回家吃,奶奶包了饺子等我呢。”
关希聪也打开电脑,把那几个问题展示给我,我把问题逐一给他解释了,最后他说他把问题整理一下,让我先走。
我托着行李箱拉开办公室的门,看见郭麟江站在门外,我从中间插一杠子,他先来的反而要在门外等让我有点不好意思。
我正不知道对郭麟江说什么好就听关希聪说:“郭麟江你先回吧,我得把这事弄完了,明天一早我要出差没时间弄。”
郭麟江进办公室拿了外套走出来。
我故意慢了半拍和郭麟江一同乘电梯下楼,电梯里我问郭麟江:“你住哪儿啊?”
郭麟江可能没想到我憋了半天问这么个问题,微微一怔。
我赶紧解释:“我可以打车带你一段。”算我的一种道歉?说完后又马上后悔,我也是迟钝了,看这人的风度气质衣着举止应该是有车一族。
“你往什么方向?”郭麟江反问我。
“西三环外。”我靠在电梯墙壁上,看着自己鞋上的浮土心里想:这鞋什么时候这么脏了。
电梯门开了,郭麟江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