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璃面色阴晴不定地看着屏幕上说着流利法语的顾小九,将手中酒液一饮而尽,“没想到你还会说法语!”她眉头深锁,“你是不是早已知道古月抄袭你的作品?”她看着眼前一片凌乱的秀场,生气地说:“只是你不该将你们的私人恩怨放到公事上面!”
她低声喃喃自语了一句:“现在要如何收场?”
说罢也不再理会顾小九,转身离开后台。
她低低一笑,本想就这样离开,倒不是说她多善良不愿痛打落水狗,而是不愿意成为八卦娱乐的话题对象罢了。
只是没像到她愿意就这样结束,但明显有人还死撑着。
她居然听到前台古月面对众多记者冷冷开口:“怎么大家都说是我抄袭她,而不是她抄袭我呢?”
记者很快抓住话题的关键:“古月先生,屏幕上的时间明显比这场秀的时间要提早几个月,这点你怎么解释?”
古月冷笑一声:“我们在同一个公司,连办公室都连在一起,几个月的时间又能说明什么?”
这句话明显在暗示顾小九抄袭了他的作品,再设了今天这个局来陷害他。
“再说……”他面色一正,目光突然锐利起来:“你们只问我这次设计的灵感来源,怎么不问问她?你们又怎么知道她所回答的不是平常和我聊天中得到的结论?”
顾小九后期的设计图都被他放入粉碎机里粉碎,如果她真的在没有人帮的情况下,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设计出如此多优秀的作品,那他就是输了也无话可说了。
他这句话一出,顿时有不少记者将目光转移到顾小九这边,他们动作迅速地奔到后台,发现此次话题的中心人物之一的顾小九,此刻正好整以暇地靠在后台的门柱上看着他们,似乎早已料到古月会有这么一出。
要知道,古月的毒舌、刻薄、善辩在整个时尚界都是很有名的,这个有名,甚至超过了他设计师这份职业的本身。
“顾小姐,你对于古月先生所指的你抄袭他的作品去异国比赛有什么看法?”
“顾小姐,是否你真的抄袭了古月先生的作品,所以才去异国参加比赛呢?您是怕在国内媒体揭穿你抄袭的真相吗?”
“顾小姐,听说你这段时间和安乐传媒的安尔弥走的很近,请问今天这场秀是不是你一手策划的呢?”
看着举着话筒争先恐后提问的记者们,顾小九微微一笑:“我今天的设计相信大家也看到了吧?”
她一句话就将所有记者封住了口,确实,那是她一贯的设计风格。
还是有记者锲而不舍地问:“顾小姐,能请您说说今天这场秀上您的设计灵感吗?”
她瞥了古月一眼,淡淡地笑着说:“你们何不先问问古月先生呢?如果这又是从他那听来的你可是再给我几张嘴也说不清了。”
眼看从顾小九这里问不出什么来,记者们再次将矛头对上古月:“古月,请问你对顾小姐这次的设计灵感怎么看?”
古月白净的面庞上首次黑的跟锅底一样,他冷笑一声:“她的设计灵感我怎么知道?”
“顾小九,古月先生表示他并不知道您的设计灵感,现在您是否可以放心说了?”一记者幽默地问。
顾小九结果话筒,看着台上清瘦如竹的古月:“古月,这次我可是先让你说了。”接着转过头面对着众记者,“这次的设计灵感是——初恋!”
“顾小姐,能跟我们详细地说说吗?”
她笑了笑,“开头出场的粉色系代表着初恋开始的甜蜜,等待的苦涩,和最后的沉寂。”
听她这么一说,众人再回想一下T台上开始时所展现出来的轻快明亮,慢慢的里面又添加了一些大胆另类的元素,到最后慢慢变成庄重典雅,众人心头不由地浮起一个女孩子在恋爱过程中缓慢的成长经历。
“顾小姐,这是你亲身的感悟吗?是不是你亲身经历过这些呢?”
“不好意思,这属于个人隐私范畴。”说话她顿了一下又回答道:“哪个女孩子没有经历过这些才成长起来的呢?”
○六二。谜底揭开【正文完结】 。。。
从记者的包围圈中逃了出来,望着继续被围攻狼狈的古月,可能是他的表情太过倔强,纤瘦的背脊挺的太直,竟让她生出几分不忍的情绪来,仿佛自己真的冤枉了他,她才是罪恶的人一般。
古月一直明白一点,自古成王败寇,赢得天下,输了,身败名裂。
如同身在赌局中的赌徒,明知不可为,却经不住名与利带给他的诱惑。
即使这样一个让他身败名裂的舞台,他站在那,脸上没有任何狼狈与逃避,也没有任何理由和接口,只有接受,平静地接受。
这样一个污点,使他在时尚圈可能终其一生都再难有成就。
那个像刺猬一样将自己浑身裹满利刺的青年。
只是城门失火,殃及了常璃那条池鱼。
不过也算一次为她除掉自己和古月两大竞争对手,毕竟,他们俩在JONSE也算是要资历有资历要实力有实力。
“真是个妙人。”她低声自语,不再看人群中央那个被闪光灯和话筒淹没的瘦小青年,转身离开。
人,总要为自己的一些行为付出相应的代价。
“怎么?不说声谢谢就走?”安尔弥靠在墙上,手上还有半支没吸完的香烟,就那么笑着看着她,脚下一地的烟头。
顾小九被他吓了一跳,“你抽的什么风?”
话音一落感觉不对,语气太过熟稔,又赶紧冷冰冰地道:“我记得没有请过你去做这些!”眼睛却不由自主的扫过他手上夹着的烟蒂,微微皱了皱眉。
不知道安尔弥是察觉到她的目光还是终于觉得吸够了,将手上烟蒂扔在地上,淡淡地开口:“你就这么忘不了他?”
脚轻轻踏在烟蒂上狠狠碾碎,仿佛这不是烟蒂,而是谁谁谁的脑袋一般,带着一股狠劲。
顾小九微愣,才发觉他是在吃醋,心底突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有点酸,有点涩,又像小蚂蚁爬过似的,酥酥麻麻的。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冷淡的转过身不再看他,掩饰内心的波动。
“初恋!”他自嘲般冷哼一声:“你想对天下人说你初恋爱的有多深有多念念不忘是不是?”
顾小九反射就想说没有,却别扭的撇过脸不说话,觉得他又不是她什么人,她有什么义务向他解释。
这一沉默,在安尔弥看来就像是默认一般。
他惨淡地笑起来,像是积郁了满腔的怒火想要发泄却找不到途径一般,最后伸出食指指着她,半响才说出一句话来:“顾小九!你好!很好!”
没再和顾小九说什么,如同一个在战场上惨败的将军,逃一般大步离开,背影萧瑟。
顾小九心头猛地像被针扎了一下,痛的她一个激灵。
“安尔弥!”
安尔弥身体一顿,原本死寂的桃花眼内似有光复燃,僵持着背等待着。
身后一直没再传来她的声音,他失望地闭起眼睛,头也没回地离开。
顾小九在原地望着他离开的方向好久,心中一直理不清对安尔弥究竟是一种什么情绪。
是爱吗?她不知道。
只知那一刻心脏如同被一只大手猛然揪住。
她告诉自己这一切都不用在意,却仍止不住心头那明显到让她难以忽视的锐痛。
她只能用以往疗伤的办法,将自己关在黑屋子里,闷头睡了一天两夜,直到顾登科撬开门锁叫醒她。
她迷蒙地睁开眼,看到是弟弟,笑了笑,“阿科。”将头埋在松软的枕头中继续睡。
顾登科担忧地推了推她的胳膊,“姐,别睡了!姐,不要睡了!”他眸中竟是伤痛,将她从床上捞起来,“姐,别睡了我们去吃饭!”
从小到大,只要遇到痛苦的事情,她就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长睡,会因为痛的程度不同时间不等。
最长的是得知秦睿离开的那次,她将自己关在这个房间里睡了整整三天四夜,顾登科找到她的时候,她整个人已经进入到休克状态,医生说再迟来一会儿她就救不回来了。
他不知道这次是谁让她这样伤心,只知道不能让她再睡下去了。
“阿科?”她奋力睁开眼,明亮的灯光刺的低头瑟缩一下,脑袋像灌了铅一样重。
她挣扎着坐起身子,整个人软弱无力地靠在顾登科身上,“阿科,好困!”
“嗯,我知道,我们先去吃饭,吃过饭再回来睡!”顾登科哄小孩似的哄着她。
他跟她已经好几天没见过面,也不知道她睡了多久,他不敢去想,如果他没有找到她会怎么样。
此刻他眼里布满了血丝,自从四年前的那次之后,他就再没看到过她睡这么久。
他害怕地扶着她靠在床的靠背上,倒一杯水放在她嘴边喂她喝下去。
见她乖乖喝完,他从她柜子里找出一盒巧克力糖拨了一颗塞进她嘴里。
“姐,好点没?”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她笑了笑,“阿科,我没事。”
她知道四年前那一次吓到他了,除了心痛一句责怪她的话也没有。
她拿过床头摆放着三个闹钟的一个,摇了摇唇角虚弱地扬起:“我定了闹钟。”
看时间,还有两个小时就会响起。
她再也不会为了无关紧要的人让顾登科露出那样的表情,再也不会让他为她担惊受怕。
他闹钟放下,又拨了一颗巧克力给她:“姐,等我一下,我去做饭!”
这些巧克力都是他准备的,从小到大一直这样,每月他都放一盒巧克力在她床头,从没变过。
冰箱的菜还是之前杨桃买的那些,有些已经坏了,还有一些罐装类的速食品。
“姐,我出去买点菜马上就回来,你先在家看会儿电视。”他弯腰将她打横抱起,放在客厅的沙发上,体贴地拿了两个抱枕,一个塞在她背后,一个塞在她怀里。
“嗯。”她笑着低低地应:“好。”
不论什么时候,只要是他叫,哪怕再困,她都会醒来,打起精神说话。
他去厨房倒了两杯温热水,一杯糖水一杯盐水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再去打开电视,将遥控器放到她手边。
随时都能昏睡过去的顾小九用力地睁着眼睛微笑,身体靠在沙发里面,面色苍白。
“阿科,好饿!”
“嗯,我马上就回来!”顾登科拿起钥匙飞快地下楼,开车到附近的超市里买了些蔬菜肉类就赶忙奔回来。
坐在沙发上又开始昏昏沉沉的顾小九听到开门声顿时清醒,“阿科,你回来了。”
“嗯,坐着,马上就好!”
他动作很快。
将水放在路上烧后,切了一小块肉后飞快地剁成肉糜,拿生粉调和,水很快沸腾,他细细地将肉糜用筷子放入锅内,切了几片生姜和蒜头放入汤锅之中,将盖子盖起,用文火再闷煮了几分钟,放了一些盐和葱花,一份简单的肉汤就出锅,都是瘦肉,没什么油腻,总共也只有一碗,先让她垫垫胃,等恢复力气了再细细做别的。
做好之后他没有马上给她端去,而是放在空调口用冷风对着吹。
“姐,还有点烫,你慢点吃。”见她如嚼蜡一般果然吃的很慢,又说:“姐,快吃!”
顾小九忍不住笑,“叫我慢吃又叫我快吃,好难为人啊!”
一时间空间里只剩下顾小九吃饭时发出的细小声音,很安静。
过了很久之后,才听顾登科缓缓地问:“是因为他吗?”
他俩都知道这个‘他’是谁。
她将嘴里的食物细细咀嚼完咽下去后,才开口道:“不是。”
她的否定加深了他的猜测,以为姐姐还是从那段旧事里没有走出来。
他知道,陆涫澜是不可能让她陷入深睡,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四年前离开,而现在又回来的——秦睿。
“姐,其实……”他看她这么痛苦,忍不住将他最近才知道的那件事情的真相给说出来。
顾小九抬眸看了他一眼,“想说什么就说。”
顾登科沉默了好久,才慢慢开口:“姐,其实,四年前秦睿的离开,跟爷爷有关,是爷爷叫他离开的。”
本来他以为会情绪激动的顾小九竟点点头,非常淡然地说:“我知道。”
“姐,你听我说。”望着神色总是淡淡看起来对什么都不在乎,其实什么都在乎的姐姐,顾登科心底突然生出一股怨气,明明是他的同胞姐姐,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家人都要伤害她。
顾小九放下碗,又窝在沙发中:“你说,我听着。”
“我也是前些天才偶然听到爷爷、二姐、还有秦睿在书房谈起才知道。
四年前,爷爷层找过秦睿,明确告诉他,他是不可能将孙女嫁给一个完全没能力保护你的秦睿……”
“保护?”顾小九冷哼了一声,面上尽是嘲讽之色。
“是秦睿一直不放弃努力争取,那时候爷爷正要为打开欧洲市场做准备,看中秦睿的才能,表示愿意给他四年时间,暗中扶持他在国外发展,如果他能够向他证明他有足够的能力去保护你,就不再反对你们交往,但前提是,他不能告诉你事情真相,这四年,也不得跟你联系。”
“如果你们感情真如你所说的那样深厚,四年对你们来说应该不算什么!”顾老爷子坐在黑色轿车上,目光深沉地看着秦睿。
顾小九脸上笑意更浓,嘲讽之色也更浓,冷声道:“不怪能将顾家发展成H市第一世家,老爷子打的好算盘!”
对顾小九了解甚深的顾振东知道,他这个孙女可以与秦睿同甘,也可以共苦,可眼里就是揉不了一粒沙子。
四年,足以让他重新给她安排豪门贵胄,只是他也不曾料到这个孙女的反抗是那样激烈,不吃不喝睡了三天四夜,差一点,他就要永远地失去了这个他从来不曾注意过的孙女,哪怕再晚一刻,他都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白发人送黑发人,对一个年过古稀的老人来说,哪怕是他最不起眼的孙女,他也承受不起那样的伤痛。
也是那次才让顾振东重新审视起他这个孙女,任她离开家在外买房子,任她独自在外工作,任她做一切她自己想做的事。
只是这些顾登科都不知道。
“想要开辟欧洲市场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偶然之下,使秦睿在国外认识了陆氏的太子爷陆涫澜,这无疑是让秦睿找到一条能快速回国与……在一起的捷径。他想利用陆涫澜,陆涫澜又何尝不是在利用他?”顾登科这是也忍不住冷笑:
“秦睿在与陆涫澜合作的过程中,隐晦地表示出我们顾家有在欧洲发展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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