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卦中没有官鬼爻,这是到达目的地后,计划不能实现的典型特征,这样的结果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
吴立群看我算完卦之后,沉默不语,急忙问道,周先生,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点点头说是,然后将自个算出来的结果告诉了他。
吴立群顿时皱起来眉头,又问,周先生,那现在怎么办?
他这一问,倒是将我难住了,按照计划行事,肯定是不行。卦象上已经明确的显示了到达目的地,实现不了这个计划,而且还会有灾难。
那么摆在我的面前,只有一条路可选,放弃今天晚上的计划。如果说在没有得知师傅即将要来蚌埠的话,冲着这个卦象,我肯定会放弃今天晚上的行动。
但现在我不会。
可问题又出来了,如果不放弃这个计划,那么依照卦象而言,我的行动毫无成功的可能,甚至还会令吴立群和他的侄子遭受到一定的灾难。
这个结果对我来说,接受不了。
且不说吴立群真心实意的帮我办事,就是冲着他帮我鉴定啊魏,保存啊魏这个情分,我也不会让他受到一点点的伤害。更何况,我们今个晚上办的这事还是掉脑袋的事情,他能够毫不犹豫的选择帮我,并拉上自个的侄子,我若是坑了他,岂不是猪狗不如。
这一刻,我真的为难了。要说去吧,非但实现不了整个计划,反而会把吴立群跟他的侄子搭进去。要说放弃吧,我也不太愿意,这好不容易瞅着个机会,从医院溜了出来,这要是真的放弃了,那么就必须要再等上一个月。
因为这阴鬼棺的法术是根据生辰八字,来决定掩埋时间。比如说,我选择是农历十五这天亥时施法,那么错过了这个时辰的话,就必须要等到下个月的农历十五这天亥时才能施法,否则根本起不到任何效果。
等上一个月,肯定是不行的。我这伤势一但好转,可以独自下床活动,看守所是不会让我留在医院的,那么之前我所有的努力则是统统白费,再想出来,那是绝无可能。
更何况,在此期间,师傅有可能会来蚌埠,他老人家一旦来了,我想杀李富贵则更无可能了。
是拼上一把,还是就此放弃整个计划,我大感头疼。就在我左右为难,不知道如何选择时候,吴立群的侄子用力的在方向盘上重重的拍了一下说,不想了,干了。
一句干了,令我跟吴立群两人呆立当场。
片刻之后,吴立群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说,干什么干?你当这是玩女人,随便干啊?周先生还没发话,你嚷嚷个啥?
吴立群这话已是有了退缩的意思,不过想想也很正常,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那是傻逼,是有勇无谋的莽汉。对于吴立群的退缩,我表示理解,莫要说他,就是我也同样犹豫不决。
只不过令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小伙子竟然如此鲁莽,但接下来他的表现却令我刮目相看。只见他梗着脖子,有些不服气的说,大伯,周先生,你们也忒谨慎了,如今这个社会嫖个娼都有风险,更何况杀人这档子事?
吴立群见小伙子拿嫖娼打比方,顿时有些来火,张口便要训斥与他,我连忙出言阻止说,吴老板,你侄子说的没错,嫖个娼都有风险,更何况杀人,咱们干了。
正所谓,一语惊醒梦中人。我原本还有些畏畏缩缩,难以抉择,但小伙子这句嫖个娼都有风险,更何况杀人,让我彻底下定了决心。
这就想俺们村买媳妇一样,明明知道有可能会因此上当,但没有退缩。用猥琐,加脑残到了极致的吴老汉的话来说,那就是嫖个娼都有风险,更何况买个暖床的媳妇。
他这句话跟小伙子的说词,有异曲同工之妙,均是赌徒的心理。对于赌,我打小就开始接触,所以,我也是个赌徒。
俗话说,富贵险中求。为了父母能够安享晚年,我决定赌上一把。
随即,我将自己的决定跟吴立群和他侄子说了一下,小伙子想都没想答应了下来,吴立群亦是同样如此。不过想想也很正常,他吴立群连杀人这档子事都帮我干了,又怎么在这种小事上表露出犹豫不决的样子,让我心中暗怀芥蒂呢?
吴立群和他的侄子答应的虽是十分爽快,可我并没有因此而放松警惕。我虽然不知道导致这个卦象的关键人物是谁,但我怀疑这件事情跟师傅或者是李富贵脱不了干系。
至于是他们当中的谁,我无法得知,也想不明白。同时也不愿意去想,更不愿意算卦,因为我怕得知结果是师傅的话,我会动摇自己好不容易才坚定的信心。
为了避免卦象中所显示的那种结局,我让吴立群往家里打个电话,因为在施法之前,我们还要去他家里一趟,将准备的东西全部带上。
吴立群听我这么一说,立马从口袋中掏出了电话,快速的拨出了一组数字,很快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说,老公,你不是说晚上要参加一个朋友的聚会么?怎么现在给我打电话啊?
听到电话里头的说词,我暗自好笑,参加聚会,聚个毛线,说是参加李富贵的葬礼还差不多。不过,令我感到钦佩的是吴立群的嘴可真够严实的,这么大的事,竟然没有跟老婆商量一下。
一念至此,我不由的冲吴立群投以感激的目光,他笑了笑,对着电话说,老婆啊,我一会要回家一趟,你帮我在楼上看一下,看看咱家附近,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在晃悠。
吴立群的老婆啊了一声,随即问道,老公,怎么回事?难道有人想害你么?那我报警好了。
我一听电话里头吴立群的老婆说要报警,心头一突,正准备叮嘱他几句,吴立群已是扯着嗓子说,报什么警,如果没人的话,把警察招来,岂不是很麻烦。
他这话刚说完,电话里头便传来了他老婆略显焦急的声音说,不报警可以,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有了之前的例子,我知道吴立群自个足以应付,于是便没在理会。这吴立群的脑子果然好使,想都没想直接便说,老婆,你别担心了,是这样的,我前几天遇到周先生,他帮我算了一卦,说我今天晚上有可能会有血光之灾,而且应验的地方是在咱家附近……
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便传来了他老婆的声音,是周先生说的啊,那行,我先下楼帮你看看,回头再打给你吧。说到这里,电话中传来嘟嘟的忙音,很明显是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第92章:应对
吴立群收起电话,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给我跟小伙子一人发了一支,然后自个点了一根。大概过了十多分钟左右,他的电话就响了,一接通,电话那头便传来了一个极为陌生的声音说,是吴老哥么?我是王老五。
不是他老婆的电话,我顿时有些意外,吴立群亦是如此,他拿着电话显得有些发愣。然而,电话那头却源源不断的传来了说话的声音,喂,是吴老哥么?我是王老五啊,能听到我讲话么?
缓过神来的吴立群耸耸肩膀,冲我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然后对着电话说,原来是王老弟啊,这么晚打电话给我有事么?
电话那头那个叫王老五的男人,见吴立群搭腔,接着便说,吴老哥,这下不好了,你被人盯梢了,估计是想对你不利。
听到盯梢二字,我心中咯噔一下,从车内坐起身来,结果是疼的我打了一个哆嗦。但现下这会功夫,我却顾不得许多,因为盯梢这事说明我算的卦是准确无误。
为了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冲吴立群使了一个眼色,他心神领会的点点头,对着电话说,王老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电话里这个叫王老五的男人,见吴立群发问,于是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事情的整个经过。原来他晚上喝过小酒,会过情人,正准备回家,刚好接到了吴立群老婆的电话,说是有人在她家门口附近晃悠,让他帮忙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他二话没说便答应了下来,等他到了吴立群家不远的地方,果然发现一辆无牌的轿车,在车旁有两个年轻人蹲在旁边抽烟,而且这一边抽烟,一边瞅着吴立群的屋子。
王老五一看这架势,便将特意带来的酒瓶拧开,然后往身上撒了一些酒水,随即,装作一副酒鬼的摸样,踉跄着脚步,打着饱嗝,提着酒瓶晃悠悠的便朝两人的方向走去。起初,两个年轻人看到有人过来,还有些警惕,后来一看是个醉酒的汉子,也就没把他当一回事,两人继续闲聊了起来。
结果,这一聊,让王老五听的是清清楚楚。原来这两人受雇于一个姓李的老板,他们之所以盯吴立群的梢,是因为这个李老板今天傍晚的时候,在天桥上遇到一个算命很灵的先生,这个先生断言他即将有一场事关生死的大劫,而这个劫难跟一个姓吴的人有关。
所以,这位姓李的老板,才让他们对吴立群进行盯梢。
对于这位王老五的话,我丝毫没有感到意外,我能算出今天晚上计划难以实施,并会累及吴立群和他侄子,那位算命先生能够算出姓李的老板,也就是李富贵有生死大劫并不为奇。
只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他竟然能够算出吴立群的姓氏。我估计,他之所以找上了吴立群应该是得知了这个姓氏之后,想起了在医院里我称吴立群为吴先生,然后询问了那个姓刘的警察,从而得知了吴立群的真正身份。
得知这个消息后,我算是彻底的放下心来。原先,我还有些担心卦象显示的的人是师傅,我正愁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现在所有的忧愁一扫而空。对付李富贵,我是百无禁忌。
不过,他派人盯梢这事,却令我有些为难。
我想了想,决定给他来个声东击西。他李富贵不是派人盯着吴立群么?行,那咱就让吴立群躺进医院,把这些盯梢的人目光全部吸引到医院去,然后让他侄子带着作法需要的东西,到山上来找我。
为什么选择山上呢?原因很简单,在城市想找个地埋东西,还真不容易,就算是郊区,也指不定哪天就被开发了,一旦我埋的东西日后被人挖出来了,懂行的人瞧见,势必会惹上麻烦。但,山上就不一样了,荒山僻壤的,随便找个乱坟岗给它一埋,到时候就算是有人挖出来,剩下的也不过是几块青阴砖和一些海金沙罢了。至于红绳,写有八字的黄表纸,以及那个木罐,只怕是烂的渣渣都没有了。
所以说,埋在山上是比较稳妥的。
随后,我把这个方法告诉了吴立群,结果他二话没说,直接从地上拾起一块砖头,对着左边大臂就是猛的一下子,咔嚓一声脆响,我知道他的胳膊断了。
我顿时有些无语。
我见他认识人多,路子广,原本打算让他随便找一家医院,弄个由头住进去,然后由他侄子回去报信,将他老婆接过来,并把作法用的东西带来,同时吸引盯梢人的注意,没曾想他竟然打断了自个的胳膊。
看着他疼的满头大汗的样子,我无奈的摇摇头说,吴老板,你这是何必呢?
吴立群勉强的挤出几分笑容说,周先生,您的方法虽好,可要是李富贵真的死了,我这个假入院是经不起推敲的,警察一问,就容易露陷,所以这条胳膊必须得断。
听吴立群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自个江湖经验不足。他说没错,这李富贵不死没事,一旦真的死了,假入院是瞒不了警察的。
不过,他的代价付出的有点大。
当下,我暗暗的将这份人情记在了心里。随即吩咐他的侄子,将吴立群送往医院。由于吴立群自个下手较狠,骨折十分严重,再加上他熟人多,有门路,一进医院便被推进了手术房。等他侄子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在车内等了一个多小时了。
我原本打算将吴立群安顿好后,让他侄子先把我送到山上,然后再回去拿作法的东西,而现在却是来不及了。我看了一下时间,距离丑时只剩下二个多小时了,而市区最近的山坡,也需要一个小时的路程,如果再算上回去拿东西的时间和城市内的红绿灯,那么时间远远不够。
于是,我决定直接坐在车上赶赴吴立群的家里,以便缩短路途上耽搁的时间。当然,这么做也有一定的危险,那就是容易暴露自己。一旦被盯梢的两个人发现我的存在,记下了我的长相,那么李富贵一死,他们作为证人,肯定能够把我认出来。
不过这个节骨眼上,我却顾不得许多了,为了杀死李富贵,我豁出去了。
二十分钟左右,我们来到了吴立群家所在的区域。隔着老远,我就看到一辆无牌的黑色的桑塔纳轿车停在了吴立群家对面的小巷子里,我虽然是看不到那两个人,但我估摸着他应该在车内,或者是附近。
车子到了门口的时候,我轻轻的在小伙子的肩膀上拍了两下,说,一会下车敲门的时候,你大点声,把你大伯被车碰的事情说出来。
被车碰了,这是我跟吴立群商量的结果。而大声,则是让藏在暗处盯梢的两个人,听清楚一点。
小伙子心神领会的点点头,猛的拉开车门,冲向大门的位置,举起拳头就砸了起来,一边砸一边说,大妈不好了,咱大伯被车碰了,你开门啊。
小伙子扯着嗓子在叫,而我则躲在车子内仔细的观察远处的动静。他这一叫果然引起了对方的注意,只见一个身穿羽绒服的小伙子从车内走了下来,朝这边望了一下,然后装作如无其事的样子,蹲在一旁抽烟。
在小伙子的叫喊下,吴立群家楼上的灯一下子亮了起来,紧接着便是咯吱一声轻响,吴立群的老婆披着衣服走了出来。她一看到小伙子便急切的拉住他的说手,三儿,你大伯的伤势到底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小伙子点点头说,挺严重的。
吴立群的老婆一听说严重,顿时便泪如雨下,哭泣着说,刚才还是好好的怎么一眨眼间的功夫,就被车碰了呢?
没打电话告诉她吴立群的情况是我的注意,因为我怕万一她事先知道吴立群的伤势,无法配合我们演这场戏。
事实证明我这么做是对的,她这一番哭诉,顿时起到了效果。只见那个蹲在地上假装抽烟的小伙子扔掉手中的香烟,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我看到了这一幕,时刻关注那边动向的吴立群侄子也看到了这一幕。他见目的业已达到,随即冲吴立群的老婆摆了摆手说,大妈,先别问那么多了,咱们先上去收拾一下,帮大伯拿一些换洗的衣服,赶紧去医院吧。话一说完,他直接将吴立群的老婆搀扶了上去,门也随之关了起来。
他前脚刚走,两个盯梢的小伙子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