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皇兄天天病也就算了,怎么刚娶了个皇嫂,一进皇宫也生起病来了呢,难道真是皇宫的风水不好?
“公主不用担心,我们民间有句话,叫‘牙疼不是病’,只要娘娘以后少吃甜食这病自然就好了。”绛紫弯腰,低头,说得头头是道,将个贴身丫鬟的本分尽职尽责。
“可疼起来要人命”!荆长歌张嘴就想把下半句接上,被绛紫冷冷的抬头看了一眼,乖乖的把话咽回了肚子里:“小鸢莫要担心,我只是有点头疼,扶我到床上躺一会就好了……”
抬手抚着头,荆长歌将大半个身子靠在游锦鸳身上,一幅虚脱无力病情加重的样子。
“皇嫂?”游锦鸳弱柳拂风,柔柔弱弱的半个身子差点被荆长歌压趴下。
“公主弱不禁风,还是奴婢扶娘娘去休息吧。娘娘身体这个样子,恐怕是没法陪公主谈心了,公主请回吧!若是公主在此受了惊吓,陛下怪罪下来,这凤仪宫可承担不起。”绛紫面无表情的接过游锦鸳手中的荆长歌,好像完全不受压力般带着荆长歌往卧室走去。
游锦鸳张大眼睛,弯弯的柳叶眉下秋水般的双潭满是羡慕:荆长歌的陪嫁丫鬟好了不起,这雷厉风行的手段,连荆长歌竟然都怕她三分……
内室,荆长歌病怏怏的躺在床上,气若游丝。
绛紫面无表情的站在床前:“娘娘不喜欢公主?”
荆长歌眨巴眨巴眼睛,翻了个白眼,说的理直气壮:“她心心念念惦记我师父,我干嘛要喜欢抢我师父的妖女!”
正文 第49章 惩罚吗
荆长歌觉得自己现在抽搐的不仅是脸,连手臂都在抖,恨不得让手臂再长处四五米抢回那盘糖果,默默的仰头望天,泪流满面:这绛紫,是老爹特意派来惩罚自己的吗。
绛紫仍旧扳着一张脸:“娘娘以前喜欢莲丞相,现在又嫁给了皇帝陛下,与孤公子缘尽于此,只是娘娘可曾想过,你为何,总想独占孤公子呢?”
荆长歌摸摸下巴:“师父原本就是我一个人的啊,从小就是啊……”
绛紫仍旧那样一张脸,继续道:“娘娘可曾想过,以孤公子傲人的才华武功,早晚有一天要娶妻生子,离你而去……”
“什么?”荆长歌激动地坐了起来,漆黑明亮的眼睛里满是错愕。
“天下第一美人长平公主嫁给天下第一人孤城雪,再生几个乖巧可爱的小宝宝,奴婢觉得倒是满美满的神仙眷侣……”绛紫抬头,满眼向往。
“停!停!停!”荆长歌伸手做了个停止的姿势,抱着膝盖问,“那我呢?”
“娘娘自然是要在这深宫,做您高高在上的烈火皇后!”绛紫低头,又是面无表情。
荆长歌终于跳了脚:“让她和师父去逍遥,我一个人呆在这里受罪?做他的黄粱美梦吧,我是绝对不会让师父娶她的。”
绛紫看着双手叉腰,在床上跳脚的荆长歌,面色不变:“娘娘是母仪天下之人,怎么如此自私。再说,娘娘可曾想过,孤公子若真此生不娶,孤身终老,岂不太可怜了。”
荆长歌啃着手指头,纠结了:“我也没说不让他娶妻啊……至少……至少,至少得娶个我能看得上眼的师娘啊。”
“那娘娘喜欢什么样的?”绛紫站着,姿势不变。
荆长歌噌噌噌跳到镜子前,歪头看向镜子里的人:“至少得有柳叶眉,鼻子不大不小,牙齿整齐,眼睛不需要大但笑起来要弯,头发要黑,脸蛋要白,最最重要的是,轻功要好,武功也要不错,还会用毒,能讨得师父欢心……”
绛紫终于觉得自己额头上有了条黑线,好心的提醒:“娘娘,您已经嫁人了!”
“嫁人就不能再嫁了吗?”荆长歌眨巴眨巴眼睛,在镜子里看向绛紫。
“一女不嫁二夫!更何况您是烈火王朝的皇后。”
“那病秧子要是死了呢?”荆长歌还是不死心。
绛紫避开荆长歌那满是期待的眼神:“就算陛下轰天了,有孩子的嫔妃自是要母凭子贵,没有孩子的嫔妃,要么陪葬,要么送到尼姑庵出家……”
“那我呢?”荆长歌张大嘴巴,一根手指指着自己。
“娘娘身份高贵,自是非那些妃嫔相比。无论是哪位皇子登基,娘娘都是正统的皇太后。”
荆长歌秧秧着脸满是失望:“那师父呢?”
“孤公子仍是孤公子啊,与娘娘是谁又哪有什么关系。或许还会娶某个侠女,生几个小娃娃,日日教导小娃娃习武读书,夜夜美人相陪……”
“砰——”
荆长歌伸手摔了梳妆台上的首饰,骨折腮帮子咬牙切齿:“若真有那个女人,我一定要把她碎尸万段,万毒蚀骨,日日折磨,夜夜折磨,让她后悔嫁给了师父……”
“娘娘,那是孤公子的妻,您打不过孤公子的……”绛紫好心的提醒。
“要你管——”荆长歌炸了毛,恨恨的瞪了绛紫一眼,跑到床上捂到了被子里。
“娘娘,您这样子会闷坏的!”绛紫跟到床前,垂眸。
许久,荆长歌小心的掀开被角,漏出一张满是泪水的小脸来,小声的嘀咕:“那是我师父,是我从小看到大,小心翼翼养大的师父,为什么我要把他嫁给别人啊……”
“娘娘,即使莲丞相弃你而去,您都未如此哭过。娘娘,为什么孤公子不可以娶别人?在您心里,最重要的人是谁?娘娘,您可曾看懂自己的心?”绛紫循循善诱。
“这种事情……嗝……我怎么……嗝……知道。”荆长歌拿着被子擦擦脸,一抽一疙瘩。
“那若是莲丞相和孤公子同时让娘娘跟他走,娘娘会选谁?”
“当然是师父了,曲凉风又不会来救我。”荆长歌毫不迟疑,跟着师父走,似乎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啊。
“为什么是孤公子,莲丞相也是要带娘娘走的啊?”
荆长歌摸摸下巴,自然是师父这种事情,还用考虑吗?
“孤公子、莲丞相,甚至陛下,娘娘只能选一个,只能跟一个人生活在一起……娘娘您慢慢思考,奴婢就不打扰了。”绛紫默默的转身,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王吩咐的事情,她也只能做到这里了,至于孤公子和澜泱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让荆长歌爱上孤城雪,这都不是她一个暗线该知道的事情了。
当她被荆强指派成荆长歌的陪嫁丫鬟时,她还以为自己要成为王的弃子,她还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无法掰倒荆家,实现自己的愿望,没想到,刚过了半个月,就收到了消息,换了任务。
再坚持一下,只要让荆长歌跟孤城雪私奔,她就能回到澜泱,就能见到王子殿下,她就是殿下独一无二的妻 ,她就是澜泱未来的王妃……
无敌殿下,我马上就回来了……
荆长歌抱膝缩在床上,满脑子纠结来纠结去都是孤城雪的样子。
师父身边从小到大就只有自己一个人,只跟自己一人亲近,想到以后还会有另一个人霸占着师父,就让人恼火。
绛紫问她:娘娘,为什么孤公子不可以娶别人?在您心里,最重要的人是谁?娘娘,您可曾看懂自己的心?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荆长歌揉乱了一头的长发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哪有什么为什么啊,师父从小到大在她心里就是她一个人的嘛。管他妻子娃娃的,反正她不会让师父嫁别人的,要嫁也是嫁给自己,更不会让师父和别的女人生小娃娃,要生也和自己生。
只是,摸摸下巴,师父是不是也想和自己生小娃娃呢?
荆长歌又纠结了。
正文 第50章 孤雪傲世有暗殇
孤城雪白衣胜雪,一路轻功登上天山。
此刻的荆行已经双眼通红,陷入了暴走之中。他黑发狂舞,爆破一片又一片的雪地,秋香冷凝两人躺在地上,不知生死。
孤城雪握了握背上的剑,终于还是松开了手。
“断魂”的毒性太毒,一旦复发,不仅人会陷入分不清敌我的暴走状态,更重要的是,暴走以后,五脏俱损。
这是孤城雪最无法接受的事情。
他必须阻止。
白衣谪仙,无踪无痕,再闪身,已经到了冷凝两人的身侧。一手一个,将两人带入山洞。
“公子?”冷凝抬起头,嘴角上的血渍已经结了冰。
孤城雪蹙眉,洁癖的毛病又犯了。
一不小心,就松了手,两人砰的摔到地上。
“自己疗伤!”冰冷冷的一句话,转身消失。
孤城雪不在乎她们的生死,做错事的人,就该付出代价,但荆长歌会在乎吧,她会舍不得,所以,孤城雪也会舍不得……
洞外的寒风骤狂,天寒地冻的雪山之上,两人卷起漫天的飞雪,白色的世界,白衣飘渺,飘忽不定。
孤城雪就是这雪山上的人,生于斯,长于斯,落于斯,他年幼之时一直都是这样想的,被父母抛弃在这里,不得有亲友,不得有权势,不得有……所属……
他没有错,错的是生他的父母,一个是澜泱王朝的大王,一个是烈火王朝的公主,他便永远要被夹在这两个水火不容的国家之间,不被认可,又不得自由。
直到遇上荆长歌,他的一生才有转变,虽然许多东西不会属于他,但至少那是他的归宿。
许多时候他也会想,权势荣耀地位,到底是因为那些不能属于他所以才不去争取,还是真的是因为那些对他来说无所谓呢?不过,那些都已不再重要。只要荆长歌在就好,只要荆长歌在他身边。
然则,难道连这也要失去吗?
他唯一珍视的人也要失去吗?
他陪了她八年,守了她八年,小心翼翼,精心呵护,终于盼着她长大了,转眼间,就又已不再属于自己,吗?
是苍天不公!
属于他的,他纵使颠覆了这天地,也要亲手夺回来。
那是他的命,荆长歌就是孤城雪的命根子。
有人想要他的命,那孤城雪就只能跟人拼命。
翻掌,踢腿,荆行满身鲜血的倒在地上,已经没有了爬起来的力气。
谁若是想要抢他的荆长歌,谁就只能做他的剑下亡魂。拔剑,出剑,然则,剑却在荆行胸口停下了。
一瞬间,险些入魔。
孤城雪握剑的手颤抖,额头的汗一滴一滴流下来。
闭眼,再睁开,眼中的暗红早已消失。
长剑入鞘,他俯身抱起满头白发,瞬间苍老了几十岁的荆行。
白衣无暇,他仍是高高在上的天下第一人孤城雪。
孤城孤寂,白雪飘摇,他一人独立。
荆长歌扒着被子躺在床上挺尸,绛紫表情从容的吩咐宫女接过长平公主送来的补品,又塞了辛苦费,这才打发走众人。
转身,收起脸上的笑容,一步一步走近寝殿,面无表情的站在床前:“娘娘,您已经睡了七天,该起床了。”
荆长歌坐起来,扒拉扒拉乱七八糟的脑袋,惨兮兮的抬起脸:“绛紫,你说师父现在在做什么?”
绛紫面无表情:“奴婢不知。娘娘若再不起床,公主就要召来太医了!”
荆长歌抱着脑袋哼哼:“绛紫,我的头好晕。”
“娘娘在床上躺了 七天,刚起来自然会头晕,出去走走就好了……”绛紫拿着衣服一件一件套在荆长歌身上。
荆长歌左摇右晃的站着,眨巴着眼睛看着一件又一件红色的衣服往自己身上不停的套,满是嫌恶:“我出嫁时带来的衣裳呢?拿出来换上!”
绛紫挤上最后的一道腰带,面无表情的收回手:“奴婢听闻南方地震,难民无衣无食,便把衣服交给了去赈灾的容状元和严榜眼,以便世人感激皇后的恩德。”
荆长歌停住除衣服的手,抓着绛紫的衣袖双手颤抖:“那衣服中夹的银票呢?”
“自然也让严榜眼带去了,那一点衣服,不足以显示皇后的恩德。”绛紫面无表情,一板一眼。
荆长歌欲哭无泪,差点给绛紫跪下。那几百万两银票啊,她辛辛苦苦坑蒙拐骗攒了半辈子的银子啊,就这么打了水漂。抬头,泪眼朦胧,抱着最后一点希望:“那我的陪嫁嫁妆你没动吧?”
“回娘娘,你怕是要失望了。您的嫁妆奴婢已经让严榜眼全部折成银票,带去了南方。”绛紫小心翼翼的再次系好被荆长歌解开的腰带,说的漫不经心。
“啊——你混蛋,败家子……”荆长歌抓狂。
“是,奴婢混蛋,奴婢败家子。可娘娘为何不想想,你我在这深宫无依无靠,等到新年一过,又不知有多少女子要入这后宫,娘娘此刻不收买民心,更待何时?等到您未来万一真的失了势,在这杀人不见血的后宫苟延残喘,奴婢还有何颜面回去见将军……”绛紫跪在地上,抬头时满眸泪水。
荆长歌傻了,这又要演哪一出啊,该哭的明明是她好不好。
“娘娘若是真的怪罪奴婢,奴婢甘愿一死,只求娘娘以后在这皇宫多动点心机,莫要被人欺负了去,也免得将军担心……”绛紫说着,深深的伏地一拜,她拜的虔诚,眉眼间的神色都带着几分从容。
“我又没有怪你,起来啦!”荆长歌拉起绛紫,却一个人蹲在地上更加抓狂。
刚走进门口的大白莫名其妙的看着抱头蹲地的荆长歌,很好奇她到底又受了什么刺激。
大白昂头挺胸的迈着高傲的猫步,它现在的身份可是非比寻常,是丞相府的宠猫,看到脖子里挂的那个玉佩没?那就是它能够自由出入皇宫的原因。
它可是烈火最尊贵的猫,当然,如果除去它背上的小包袱看起来就会更加尊贵了。大白想着朗月之下,自己对月狼嚎,白毛银光闪闪,真是威风至极(荆长歌黑线:大白,你是猫,不是狼)。
从幻想中游离出来,对着绛紫叫了一声,大白觉得自己越来越适应做猫的身份了。
绛紫解下大白背上的小包袱,里面是煮熟的螃蟹和大龙虾,她拍拍大白的脑袋,给予肯定。
其实,绛紫很好奇大白这只长的像狐狸的猫,明明是只又大又肥的猫,但这丝毫不影响它的动作,抬起猫抓“招呼”荆长歌时向来又快又狠,偶尔懒洋洋眯起的眼睛中带着智慧,还会用两条腿跳舞,还喜欢从自己身上缠巴一些小孩的衣服,装成人类的样子。
很奇怪的一只猫,不是吗!
绛紫想着,从大白身上转移视线,将剥好的螃蟹和虾小心的端到荆长歌面前:“娘娘,大白给您带螃蟹来了。”
“螃蟹?大虾!”荆长歌浑然忘我,抛下了伤心欲绝的银子,扑入美食之中。
绛紫看着狼吞虎咽的荆长歌,默默的端来茶水。
荆长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