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年华,遇见最好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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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年华,遇见最好的你-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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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的心理充满了矛盾,他也不懂,每一次心在知足地叹息,脑海中已经升起新的渴望。李想渴望着但同时也克制着,只有一次,他越了界。

那是在电影院里。出来看电影的机会并不多,他们总是随便选一场来看,因为重要的不是看什么,而是在一起。

李想买了可乐和爆米花,拉着她坐到小影厅最后面的情侣卡座里,两人头靠着头,他的手环在她身后,围住她肩头。他想吃爆米花就用指头轻轻点她的肩,她便会拈了送到他嘴里。在她面前,他总是变得非常地孩子气。

那个下午映的是《佐罗的面具》,班德拉斯演的年轻佐罗用剑挑断了公主的衣衫。看到这一幕时,李想手慢慢地移了下来,搭在她的胸上,然后情以自禁地触摸了过去。
事前,他并不知道虞连翘会这样。

她猛地从座位上弹起来,“啊——啊”连连尖叫了两声,引得整个厅的人都回过头看。
李想一惊之下,也乱了手脚,反应过来时,两大杯可乐已经打翻了,从座椅上嗒叭嗒叭地往下滴。虞连翘跳到了几步开外,捂着嘴,动作僵硬地站着。她也是被吓住了,既被他的动作,也被她自己。

一场电影才演到一半,他们只好离开。到了外面,她平静下来,李想也不敢拉她的手,只并肩走着。他说对不起,她摇了摇头。

这样走了一会儿,虞连翘说:“害你衣服都弄湿了。”李想用手掸了掸,笑说没事,他问:“你怎样?”虞连翘也说没事。

李想支吾着想问什么,却没问出口,后来他低声许诺:“下次不会了。”
虞连翘不知怎么回应,只是低着头。

有些事,她以为不去想起,就能忘记。然而怎么可能忘记!它只不过是藏起来了,藏到连心智都无法控制的地方。

李想这时也已想起,当初在桥上遇到她的情形。她曾经遭遇过那样的事,那是他们从不曾谈起的。他心里有些微的窒闷,便喘了口气。在这一口气的间隙里,李想忽然又想到自己刚刚做的事。因为是冬天,隔了好几层厚厚的衣服,他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只记得那隆起的弧度与手掌的契合。

落日的余辉薄薄的,隐落于远处的山影间,淡淡的金线,在淡淡地消逝。

李想觉得茫然,好像她也要像这光一样离去了;虞连翘也觉得茫然,好像一切都与自己不相干,就在这样的茫茫然然里,两人都伸出手来抓住了对方。

农历年底的时候,虞连翘收到了她妈妈电汇过来的一笔钱,年尾那几天照旧有好些人上门来索债,她们每处还上一点,也算有个交代。这个年就这样有惊无险地过去了。
之后,寒假也过去了。
冬天的风停歇了,日头渐多渐暖,春天的树绿了一茬,花又开过一茬,这样霖州便入了夏。在季节无声无息地嬗递间,依旧是繁重的课业,恋情里的小小甜蜜与无可避免的小小别扭。生活不外如是。

高二学年转眼便要结束,只是这一次期末考试的阵战闹得特别大。省内八所重点中学联合出卷,统一考试,这样的校际竞争,弄得老师、学生全都人心惶惶,压力不可负荷。

上考场时,每个人倒都是卯足了劲的,昏天暗地的一门门考下来,心里直想着这是最后一次考这么多门的试了。最后一科考的是政治,因为已经过了会考,像李想这样的理科班学生已经彻底放松下来,而虞连翘这样的文科生则翻书背到临考最后一秒。

可是考试开始不到十五分钟,就有电话打到高二段的教师办公室来。紧接着虞连翘的班主任便到他们班的考场外,站在门口张望了一会儿,还是把虞连翘叫了出来。

很快,虞连翘就回了教室,不是回来继续考试,而是慌慌张张把所有东西一股脑都塞进了包里,拎起来向肩上一甩,又跑了出去。她跑得万分急,跌跌撞撞的,书包打到墙壁,从肩头滑下来,书、笔、本子落了一地。虞连翘蹲下来,捡了捡,最后索性全扔下了。她空着手继续跑。

原本静悄悄的考场,突然起了这么大的动静,许多学生便引头侧颈向外望。等到李想也往外望时,只看见一抹身影飞奔而过。校服的白色上衣,蓝裙子,扎在脑后的长长马尾辫,毫无辨识度的衣着打扮,可他却心头却猛地一震,觉得那就是虞连翘。

李想的卷子还空了许多没答,却是想也没想,拿起来往讲台桌上一扔,拨腿便追了出去。他腿长,又时常跑,没过一会儿就追上了她。

“连翘!!”李想叫住她,“出什么事了?”
虞连翘焦急地望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车辆,皱脸道:“医院打电话来,说我奶奶在那里。”
雨还在下,她的头发和衣服都被淋湿了。

“跟我来!”李想拉过她,跑到前面的路口,拦了一部计程车。坐在车里,却见她脸上也湿漉漉的,全是水珠,不知是雨,是汗还是眼泪。李想伸手帮她抹掉,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有拍拍她的背说:“你急也没有。我们很快就到了。”

进了医院,才知道她奶奶是在汽车站昏倒的,脑溢血。做了CT检查,出血量高达90ML,情况凶险万分,必须尽快手术。
医生向她讲了情况以及要做的治疗。可能发生的意外和风险已经列在那份“手术知情同意志愿书”上,长长的一列。虞连翘只是点头又点头,说:“好,签字吧。”
她拿起笔,却又被挡住,因为还未成年。虞连翘急得不行,直系亲属只有一个姑姑,可是人在济南。她问医生:“就我签不行吗?”医生犹豫片刻,说:“那就由我们代签吧。”

签字的波折就算过去了,更大的麻烦还在后面。那么一大笔的手术押金,虞连翘咬破了嘴唇,脑袋还是空白得一如医院的墙壁。有那么一秒,她真想一头撞上去了事。
还是李想接过那单子,说:“你坐这儿,我去交。”那么多的钱他也是没有的,只是他身上有一张信用卡的副卡可以用。
那当下,虞连翘既没法拒绝,也没法谦让。只好坐下来。

等候区里有一排橙色的塑料坐椅,虞连翘缩在那椅子上,手抱着自己的膝盖。李想回来坐到她边上,见她一副木愣愣的样子,便轻轻揽过她的肩。原来她一直在微微地发着抖。
她的脸靠过来,耷在他肩上,嘴里喃喃地说着什么。李想仔细地听,便听见了。
“冷。我冷。”
六月,闷热潮湿的梅雨天里,她说冷。

李想向护士要了一个纸杯,倒了满满一杯热开水给她。虞连翘双手捧着杯身,一口一口咽着喝了个光。
手术做了整整三个小时,人刚从门后被推出来,就又被推走了,推到另一扇门里。虞连翘也没来得及看一看人怎样。于是只好和医生谈。医生告诉她,颅内血肿已经清除了,这几天要留心观察会不会出现并发症。一场手术下来,医生已是十分疲惫,看看她的样子,倒还劝慰道:“放心吧,护士会照顾好的,你明天下午可以进去看。”

虞连翘再三道谢,仍在监护室外站着。
李想在她旁边低声说:“回去吧。我们明天再来。”
重症监护室是不允许家属进去陪护的。虞连翘应了声“哦”,便缓步随他离开了医院。

计程车载着他们从医院到了青磐街的街口,李想付了钱,拉开车门下来时,连声的闷雷自空中滚滚而来。雨点大颗大颗地砸落,李想拉起虞连翘的手,带她飞奔到屋檐底下。

他领着她穿过一段段的檐廊,直走到了家门口,虞连翘却还是神思恍惚,不知道这就是她的家。李想便也不问,她手腕上套着挂钥匙的橡皮筋,他径直伸手取下。

开了门,他送她进去,陪她上了楼。
楼梯的转角处有个小小的卫生间,李想推了推她:“快去冲个热水澡。不然该感冒了。”

虞连翘点了点头,眼见外面天色已是暗沉沉的,便说:“你也快回去吧。等一会雨下得就更大了。”
“行。”李想望她,脸上掩不住的担忧神色。

虞连翘抿着唇露出一丝笑:“我没事的。”
“那好,我明天过来陪你去医院。”
李想转身下楼,虞连翘关了浴室的门,拧开水阀,脱去湿衣服。






第14章


前后不过一分钟,李想去而复返,因为发现虞连翘的那串钥匙还在他的口袋里。
于是,再进门,重上楼梯,浴室里有暗黄的光和潺潺水声,李想走到书桌前放下钥匙。

撩开布帘,窗外是苍茫的暮色,雨势渐大,李想站着望了望,想着等她出来再走吧。
白色的校服衬衫在雨和汗的浸透下,像浆糊一般黏黏地贴在身上,极其难受,李想便脱下,将它摊在椅背上。他拉过藤椅坐了下来,一个不经意间,眼睛又看到了玻璃下面压着的那张照片。

十二岁的少女站在父母的中间,头上梳着整齐的辫子,身上一条郁金香色的连衣裙,看得出身体已经开始发育。她笑得欢快,且娇纵,倚在她父亲身上——很清癯的中年男人,年纪看起来要比她母亲大上许多。她的奶奶那时远远没有现在的老态。后排站着的两个年轻男子,应该都已成年,其中一个穿着军绿色的士兵服,两人手搭着肩,笑得意气风发。
每个人都在笑,看着完全是和和美美的一个家庭。

李想禁不住恨恨地想:这些人现在都到哪里去了?为什么所有的重担都要她一个人去承担?他对自己说:“不,至少我不会让她一个人。我会和她一起,帮她扛过去。”——当他这样对自己说时,心中响起的是一种既悲壮又高亢的曲调。这种悲壮与高亢是那么地不寻常,只有在她身上,在受难的她的身上,他才经验到。

这么胡乱想着的时候,虞连翘从浴室里出来,进了屋。李想转过脸,而她正勾身用毛巾擦着头发,一抬头,便撞上了他的视线。
那一刻是错愕间的寂静,她惊住了没有动,他亦呆呆地坐着,寂寂间,双眼如野火燎原一般地望住她。
不知怎么,那原本包住头发的毛巾忽然落下来。
就这样,再没有了。
她半湿的长发垂散至腰际,而身上未着寸缕。

淋浴时,虞连翘只将湿衣脱下,没来得及拿进任何替换的衣物,她根本没料到李想会再回来,他会坐在这里。
于是,此刻她便是赤身露体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们的遇见总是这样的奇特。

她还是站着,但她想逃,只是不知该往哪里逃,她也想遮掩,却不知该遮掩何处。就在她急急地思忖间,李想倏地站起来,一步跨上去抱住了她。
他抱得很紧,虞连翘的脸惟有贴在他的胸上。也是赤裸的皮肤,烫着她的脸颊耳梢,那战鼓似的心跳声又在她耳畔擂动。

他环在她背上的手,慢慢往下,滑到那凹与凸的弧段之间,然后停住。
李想就那样张开手握着她的腰,让她紧紧地贴着自己。世界仿佛在一霎间缩小,缩至这窄陋的一室,一室里的两个少年男女,那亘古不变的爱欲牵引。
虞连翘不敢动,她能感受到在他与自己之间,另有一样事物的存在。

她身上发软,力气一点点地流失。流失殆尽,她的手便攀着他,心间诸念在一番番地激辩,仿佛是在做着一生中最艰难的一个决定。

“我不知道,”虞连翘轻轻地摆着脑袋,只会说“不知道”。
她抬起眼,触上他的视线。而他握在她腰间的手,在刹那间收紧。虞连翘被李想打横抱了起来。
他将她放到床上,小心翼翼的,好像她是一件易碎的琉璃。

虞连翘平躺在竹篾席子上,心中还在摇荡,李想踢掉了鞋跪在她身侧。
似因无法信任肉眼所见的一切,他的手顺着她的颈,一寸寸地往下抚,从锁骨跃到了胸乳上。
他的手掌就此覆住了她的乳。那掌心有着热滚滚的温度。

虞连翘却渐渐发起冷来,皮肤上细细的毛孔一个个竖立,竹篾席子一片冰凉,她的胸骨手足亦是一片冰凉。
有人咬她,牙齿咬住她胸前的皮肤,她挥打过去,却被一巴掌扇开了,她再动,双手便被牢牢捆住。
“不,不,”她开始嘶叫,整个身体颠颠地挣扎。
可是这次没有人塞住她嘴巴,也没有拳头打下。

“连翘,连翘——”李想叫她,轻晃着她的肩,“怎么了?你睁开眼,你看,是我。”
虞连翘睁开了眼,迷迷离离地看着他,突然扑过去,抱住他。她像是从恐怖的噩梦中惊醒一般,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李想哄她躺下,自己用腿撑着力,慢慢地伏下身体。他两手捧着她的脸,专注地与她互望着,说话的声音有些低哑但却异常的坚定。李想说:“我要你睁着眼。你看着我,连翘,是我,我不会伤害你。永远也不会。”
他吻她的嘴唇,不到一秒,便又仰脸去确认,“不许闭上眼睛。你要一直看着我。”

他开始亲吻她的身体,手很快探到了她的腿间。虞连翘猛地按住他,弱声道:“我害怕。”他安抚她:“不会的。我们一起。”
李想脸贴在她的小腹上,静静坦白道:“你不知道,其实我也怕。而且我还难受,真的,难受极了。”他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这样的一颗脑袋匍匐在她的腹上,等待着她。
天地间有轰隆的雷鸣,滂沱的雨倾覆而下,声声响响都在催促着她。
虞连翘忽然来了决心,如果他是不可信赖,这世界上还有谁可以信赖。为何不可将一切交托与他?她的惧怕,她的疮疤,总该让他知晓。她想,还能有谁会比他了解得更多更深。

于是,她颔首说“好”。
一闻此声,那长着密茸茸短发的脑袋便欣喜得拱了上来,吻她,边吻边唤她:“俏俏,好俏俏。”

忍耐的过程如此漫长,现在他终于可以接近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更近。
李想心中像有鸽振翼欲飞,可下一个瞬间却受了阻碍。他严肃又苦恼地拧着眉,反复地试,却是如何都进不去。之前的全部时间里,他都像一个成熟的引导者,而在这一刻,终于显露出了那份属于少年的生涩。

李想烧红了面颊,像个在玩耍中迷了路的孩子,无助,羞怯,恳求她:“帮我。”
汗珠从他的额角缓缓滑下,坠落到她的胸上。虞连翘惴惴地伸了出手,可刚一触到便惊得缩了开了。李想又把她的手拉过去,让她握住,要她指引。就是骤然的一个刹那,他探了进去。
如此,他闯进了她的生命的入口。

虞连翘蹙着眉,手指掐着他的臂。李想粗喘着气,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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