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土,收回自己的主权,强烈要求废除租界特权,绝不允许外国人再在我们的土地上横行霸道……”一个学生站出来呼吁道,情绪激动。
他越发情绪高涨,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言辞慷慨激扬,令在场的同学们都高声响应。他的表情如此神似,这样的场面如此熟悉,我不禁动容了,何雨东,他的热血、他的信念、他的信仰、他的追求、他的理想再次将我萦绕,他那张朝气蓬勃,仿佛一切困难都打不倒的信心十足的面庞陡然跃上我的脑间。
“撤销租界,废除特权!”那带头的青年学生登上一高处,举手高呼道。
“撤销租界,废除特权!”学生们相继高呼道,声音此起彼伏,一波高于一波。
“嘟——嘟——”警铃声渐近。我寻声望去,见一队警察从那方赶来,而从大门里,也正有一队外国巡警从里面跑出来,他们手拿警棍,全副武装,感觉不是好事。许君一世绝代风华
不肖片刻便已见待,果不其然,那些身着警服的警察靠近学生便大打出手,抓住学生便拳打脚踢,毫不客气。从里面冲出来的巡警也挥着警棍棒打学生,没用多时,刚刚高呼呐喊声被哀声哭嚎声所取代,刚刚激情澎湃的热血场面现在却是遍地伤者。
我不想冷眼旁边,却不得不压抑住内心的愤慨。这样的场面,见得太多,此时的心境和状况,已经容不得我再同他们一起愤愤不平。
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不忍再看,我转身正欲离去,突然被一人拉住,还没有反应过来,顺势就被他拽跑起来。刚跑不远背后就响起了枪声,还有警察和巡警在背后连声高呼“站住”,我被他拉着拽着手腕作痛,也只得跟着他拼命往前跑。那人力气倒是不小,拉着我一口气跑过两条街。直到跑到一个巷口,确定安全了,他才停下来。
“平时让你多锻炼你不听,今天要不是我拉着你跑得快,咱们全完了,”他也累坏了,弯着腰喘着粗气说道。
听他如此说,我便知道他是拉错了人,心里好笑,于是反问道:“你这人好奇怪,素不相识干嘛拉着我跑了几条街?”
他听我声音不对,马上抬起了头,愣了两秒,惊讶地问道:“你……你是谁?”
“你不知道我是谁,还拉着我跑了几条街?”这人二得可爱,我不禁笑了起来。
“糟了,我得回去找他们!”他没有回答我的话,猛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便要往回跑。
“你傻啊,那边都是警察巡警,乱成一团,正拿着枪和警棍等着揍你们呢!”想着这些书呆子凭着一腔热血,手无寸铁地和他们抗衡,我感到他们很是不值。
说着就要拉住他,不想看到他作无谓的牺牲。
出乎意料,还未等我开口说服他,他便停住了脚步,靠在墙边哼了一声道:“我才没那么傻呢!自投落网!”他脸上有些忧色,咬着嘴自问道,“可是他们怎么办呢?不知道怎么样了?”
他“开窍”如此迅速,让我措手不及,又听着他一面要自保,一面又在担心同伴的安全,于是干脆打趣他道:“是啊,不知道你那些不怕死的同伴怎么样了,他们是死是活?”
他一听,恨恨地愣了我一眼,眼中充满了担忧,不过两秒钟后,往墙上一靠,释然地说道:“他们也不是傻子,我能跑出来,相信他们也能跑出来。”
汝子可教,我正要对他加以赞许。
他却大步朝另一方向而去,经过我身边时,指着我鼻子说道:“今天你运气好,碰上我救了你,下次别傻不啦叽地往人群里挤,你没瞧见那些侩子手个个拿着警棍,下手可是一个比一个狠,被他们揪住,你小命就没有了!”那年我们十七岁,不懂得什么是爱情
他居然还教训起我来了?若不是他,我需要跑几条街累得个半死么?被他一顿无端教训,我还真上了火,叉起腰来便要和他理论。
“以后长点脑筋,生命最宝贵,”他大步离去,还不忘如此叮嘱。
看着他的背影,挺俊的身形与何雨东相差无几,心中对他充满好感,又想着他的话,越发觉得此人颇为有趣。
“你跟着我干嘛?”事情处理妥当,可转到一拐角处,居然又和刚刚那名学生撞上,我还未开口,就被他抢先质问道。
“谁跟着你?无聊!”我绕过他就要走。
“我知道你对我充满崇拜,但是干革命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每天每时每刻都可能为之付出生命,你还太年轻,这条路不是你现在能够走的。”他不依不饶,对我一本正经地说教道。
“我……”听着他的话,我又好气又好笑。
“你可千万别说你已经对我倾心相许了,告诉你,对我投怀送抱的女孩子多了,特别是像你这种不懂世事,见到一个投身革命的就膜拜成英雄,”他高姿态地说道,脸上满是优越,“你们阅历太少,太单纯了,容易被骗……”
“郑开阳,你有完没完?”突然一个凌厉的女声从那边街口传来。
我赶紧拉过正滔滔不绝的唠叨学生躲到墙后。探出头,一男一女正站在那方路口,女的一身白色亮绸暗花旗袍,素雅但却相当精致。那男的拉着女的手腕,正是郑开阳。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贪生怕死么?就这么出来不怕被人认出来?”我心里狐疑。
“月珊,你不是说不管怎么样,你都会等我的吗?”郑开阳掷地有声地质问道。
“等你?你娘和你姐都在家等你,等来的是什么?你娘和你姐为了护着你都被房梁砸死了,你要我也和她们一样吗?”
“那你为什么嫁给别人?”隔了半晌,郑开阳才出声问道,音量低了很多。
“呵,我嫁给谁关你什么事?”听郑开阳如此说,名叫月珊的女人冷哼一声,“他很有钱,我跟了他穿金的戴银的,看见这块表了吗?铁达时,你一辈子也不可能买得起。”
“月珊,你变了,怎么才短短两个月,你就变了?”
“是的,我变了,不是时间的关系,而是我在你身上已经看不到任何希望,你胆小、懦弱、自私,我不想把命搭在你这种男人的身上。”
“月珊,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你难道不记得……”
“够了,我不想再提过去的事了,过去的我太单纯太幼稚,直到你狠心抛下我,甚至抛下郑大婶和大芬姐,我才知道,我不该对你报任何希望,也不该对你再有任何幻想。”婚宠军妻
“月珊,我没有抛下你,我这段时间不见你是因为……”
“不要再找理由了,你从来就胆小怕事、贪生怕死,你娘你姐没人收尸你都能像只老鼠一样的躲着不敢出来,我又算得了什么?”
“月珊,那你现在幸福吗?”隔了良久,郑开阳才问道。
“我很幸福,非常幸福,”女人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来纠缠我了,我对我现在的生活很知足,不希望有人来破坏它。”女人说完,搭上正好经过的黄包车决然离去。
郑开阳木木地站在原地看着那辆慢慢远去的黄包车,久久出神,直到黄包车消失在街头,他才低下头去,但仍是木木的站在原地。
看来郑开阳和那女的关系非同寻常。郑开阳向来胆小怕事,但为了见那女子一面,不惜冒着身命危险现身街头,但是她无情的奚落,无疑像重镑炸弹一般打在他身上。此时他的心中必定很是失落。
“走吧,”看着郑开阳缓缓朝这边走来,我不想他再难堪,拉着那个唠叨的男人就要走。
“那个男的是你的心上人?”正在沉思,被他突然的一问吓得回过神来。真是一语惊人。我瞪了他一眼,都懒得解释。
“原来你已经有了心上人,”他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见我不答,接着说道,“那再好不过了,我可不想贪上你这个笨蛋的麻烦。”
“不过告诫你一句,刚才那个男人真不好,你没听那个女的说么?弃自己母亲和姐姐不顾,也不管她,这种男人没有责任心,不值得托付终身……”
“你有完没完?”我难以忍受他的聒噪,发飙道。
“不听好人言,吃亏在眼前!”
“非常恭喜你,你是我所认识的人中,想像力最为丰富的一个,”我无奈地恭维道,大步向前走开。
“像你这样单纯的小女生很容易误入歧途,给你一张名片,要是遇到解决不了的困难欢迎随时向我咨询。”他跃到我面前说道,将一张小纸片塞到我手上。
我一看,“聂西泽,革命同盟会主席。”上面还有个大大的笑脸,很亲切,但也很逗。
“哟,还有名片,还是主席呢!”拿着这张随意制作的纸片飞飞,我调侃道。哪个真正的革命党像他这样大势招摇,不早身首异处了。
“作为前辈,对你们进行辅导教育,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他丝毫没有意识到我的调笑,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十分自信地一本正经地说道。
“谢谢你的呵护与关心,”我对他咧嘴呵呵一笑后就像躲瘟疫般的赶紧跑开了,遇到这种尤物,真是活见鬼!
、第二百九十章 救命飞刀
“呯——呯——”两声枪响,枪声的来源是刚才过来的那个方向。
“他们追来了?快跑!”聂西泽一脸紧张地说道。
糟糕!不会是郑开阳出事了吧?
我转身就朝刚才来的方向跑去。
“跑错了;这边;这边!”他拉着我叫嚷道。
“滚开!别拉着我!”我毫不客气地甩开他。
“呯呯——”巷子里,两队人马正在火拼。而郑开阳则正被塞进了一辆黑色轿车。我注视着那辆疾速朝这边驶来的汽车,当机立断,冲到路中间定定站住。
五十米、三十米、十米——
我握紧了枪已经作好了准备。
“呯——”枪声响起,玻璃碎烈,车中的司机眉心中弹,倒伏在方向盘上,车子没有了方向,一下子撞到路边的树村桩上。
“呯——呯——”从车上下来两个黑装男人,对着我就开枪,我迅速避开,“嚓嚓嚓——”子弹在墙上留下一排整齐的弹痕。
“呯——呯——”两枪,两个男人应声倒下。
“你没事吧?”走到车前,看到缩在车里的郑开阳,我将他拉出来问题。
“没有,没有;”他四下里张望,躲在我身下回答道。
“呯呯——”后面的人追了上来,朝这边猛烈地开着枪。我拉着郑开阳避到墙角。
“小心;”看到郑开阳暴露在枪口下;我来不及多作思考;将他压倒在地。顿时只觉得手臂阵阵作痛。
“你手受伤了?”他看着我流着血的手;脸色煞白。惊世毒后:恶狼欠调教
我将衣服上的布撕下一条,糊乱将手臂缠上,“呯呯——”朝围攻上来的人放了两枪。“咔嚓,”却发现没了子弹。
眼看围上来的人越来越近,我察看着四周,想着脱身之法。可是,此处高墙环绕,路上又太过空旷,想脱身不大容易,更况且,还带着一个累赘。
“唰——唰——唰——”突然几枚飞镖飞过来,“啊——”地几声痛叫,几个欲靠近我的人应声倒下。我定睛一看,身亡的五人脑门上全插着一把红坠飞刀,而且不偏不倚,正中眉心。
我往飞刀来处看去,却没看到任何人。
“呯呯——”一辆黑色轿车从后面驶来,稳稳停在我们身边。
“快上车,”车门打开,车上的人喊道,我拉着郑开阳跳上车去。
“浅小姐,没事吧?”到了一个安全之所,雷衍问道。
“没事,只是擦破一点皮。”我重新将伤口包扎了一遍,回答道。
“你这次回来还真不一样了,”他打量着我,若有所思,“除了模样没变,其它的都变了。”
“其它?指的是什么?”
“感觉。”他思考了片刻,意图未明地说道。
我在思考他的话,却听他说了一句:“这才像詹爷的女人。”
“雷衍,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心里惦记着吕詹此时情况怎么样了。捡个盟主是肉团
“我找他很久了。”雷衍看了眼郑开阳说道。
“他也是想来杀我的,”郑开阳听他如此说,赶忙躲在我身后说道。我知道郑开阳胆小怕事的德性,对他的话不予理会。
“他对吕詹有用?”我拧眉问道。
“他是工程师,浅小姐应该早就知吧?”雷衍直接问道。
“是的,我知道他是一个工程师,”既然他没有对我隐瞒,那我也不需要对他隐瞒,不过我瞥了眼郑开阳,笑笑补充道,“一个胆小怕事的工程师。”
“那倒是,詹爷为了让他画出图纸,可没少费心。”
“吕詹也想要图纸?”我的心马上警惕起来。
“当然。”
“为什么?”
“那家火电厂有吕家六成股份。”
“原来如此。”我朗然。
“火电厂是其一,还有更重要的事。”
“除了是个工程师,他还有什么用?”
“老爷子和夫人都被日本人抓起来了,而且只知道关在一个叫西林监狱的地方,至于西林监狱在哪里,我们都不知道,但他也许知道。”
“他?也许知道?”我疑惑。
“据他所说,他就是从西林监狱逃出来的,所以詹爷才努力保他性命,希望他能带我们去西林监狱。”
“他不肯带你们去?”这种胆小的人,肯定是怕死。优质恶少
雷衍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当初吕詹救过他?然后他在吕家呆过?”
“是的,他命大,从西林监狱逃了出来,詹爷以吕家的权势护住他,所以他才得以保命性命。”
“原来如此,后来呢?”我遇到郑开阳时,并不是在吕詹的庇护之下,而是和栾大哥在一起。
“他带詹爷去电厂解除炸弹,却遇到了埋伏,詹爷身受重伤,差点送了命。”说道此,雷衍狠狠地道,“我真怀疑他是不是和日本人串通起来害我们的。”
“你别血口喷人!”
“那你怎么顺利脱险的?”
“我当时也受了重伤,幸亏得了别人相救,不信你问她,”郑开阳急急的辩解道,“我承认我胆小,但我还不至于替日本人卖命!”
郑开阳最后一句话说得在理,我还是相信他的,“他的确是被其它人救了。”我说道。
“郑开阳,你再带我们去一次电站,我们把炸弹解除了行吗?”听他刚才那句话说得勇敢,我趁机问道。
“我才不呢,”他听我这么一说,又缩成一团蹲到树下,小声回答道,“上次差点送了命,我才不去了呢。”
“信不信我把你崩了?”雷衍见他那窝囊表情,拔出枪来指着他道。
“别、别……”他见雷衍动怒,赶紧爬过来躲在我身后,对我说道,“你心好,别让他们杀我。”
我也很是无奈,只得对雷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