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饶命,大人饶命——”那人被打怕了,瞧见邵仲和梁康一前一后不急不慢地从上头下来,猜出他是众人之首,赶紧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道:“小的该死,小的被猪油蒙了心,大人不计小人过,就饶了我一条狗命吧。”
邵仲掏出手帕捂住口鼻,嫌恶地朝那人瞥了一眼,心里觉得有些异样。若果真是那幕后黑手指使,应不会派这么个贪生怕死的人来。想了想,他冷冷问:“谁派你来的?”
“小的不认识。”那人哭哭啼啼地抹了把脸,鼻涕眼泪顿时糊了一满脸,“是个年轻的公子,给了我十两银子,让我偷偷在饭菜里下毒。若是成了,便去甲板上放个信号,等他来了,另有重赏。小的一时糊涂,竟……大人饶命,求大人饶命,小的上有老,下有小……”
邵仲疑惑地朝梁康交换了个眼神,二人俱是不解。
想了想,邵仲又问:“你打算如何放信号?”
……
邵家大船后百余丈外,一艘小船已经跟了有大半日。甲板上一直有人仔细盯着前方的大船,瞥见那桅杆上慢慢飘起的白布,那人顿时精神一阵,飞快地朝船舱里冲去,一边飞奔嘴里还一边大声唤道:“少爷,成了,成了!”
船舱里很快有人钻出来,高个儿削瘦,乌发长眉,五官与邵仲有几分相似,只是眼神中带着深深的戾气,鼻高唇薄,略嫌刻薄。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当初被上皇下旨驱逐出京的国公府二公子邵广。
原来邵广当日被逐出京城后便在尧成县落了脚。汪氏心疼他,偷偷使人送了不少财物过来,只盼着他能重振旗鼓,干出些出人头地的成就来。这邵广受此打击,倒也聪明了不少,借着家里的财物和国公府的名头,很快就在尧成县站稳了脚跟,一方面与尧成县县令狼狈为奸,另一方面又纠集了一群游手好闲的混混,迅速发展势力,竟成了尧成县一霸。
邵广人不傻,被逐出京城后没多久就想明白了当日事情的原委,自然晓得自己中了邵仲的拳头,心里头对他恨之入骨。先前因他不能进京,便是有再深的恨意也没处发泄,直到前些日子邵仲被贬至山阳的消息传过来,他才惊喜交加,只当是老天爷开眼,给了他一个报仇的机会。
前头邵仲他们一行人都乘坐马车,身边护卫众多,根本寻不到机会下手。直到到了应州码头,众人要换船,邵广这才急急忙忙地买通了船上一个洒扫的下人,给了一包迷药,指使他在路上下毒。
不想这船上竟跟着田静这样的太医,那下过药的饭菜不必入嘴,只消闻了闻便察觉出了不对劲。
“再等等。”邵广自从吃过那次大亏后便精明了许多,便是瞧见了桅杆上的信号也不急着往前追,挥挥手朝手下吩咐道:“把船开过去,别急着靠近,看清楚了再说。”
前头邵家的大船已经停了,甲板上有个汉子使劲儿地朝他们挥手,嘴里还高声喊着什么。邵广竖起耳朵听了半晌,也没听出他到底在说什么。一旁的手下有些急,凑到他身边问:“少爷,要不,让我过去瞧瞧?”
邵广点头,罢了又低声吩咐,“小心些,那贱人狡猾得紧。”
那手下赶紧应了,尔后去后头招呼了六七个人,让船夫把船靠得近了,正欲跳过去。那边的船舷下方忽然冒出十来个黑影来,只一个照面就把他们全给踢了回来。邵广见状不好,赶紧往船舱里逃,却哪里跑得过禁军侍卫,不过三两步就被后头的侍卫一脚踢在了膝盖弯里,“噗通——”一声狠狠跪在了地上。
梁康冲上前,毫不客气地又补了两脚,罢了才流里流气地骂道:“老子还纳闷呢,到底是哪个不要命的狗东西胆敢来暗算老子,原来是你这个狗东西!怎么,上回的教训还不够,还过来寻死。”
邵广气急败坏地骂道:“你有本事就杀了老子,要不然,我不会放过你们。”
梁康盯着邵广上上下下地一通打量,摸着下巴嘿嘿直笑, “杀了你?老子又不傻!好好地把这杀人的罪名往自己身上搬。更何况,要真给你一刀,岂不是太便宜你了。”说着话,他脸上的神色愈发地猥琐,简直让人不忍逼视。
邵广被他这幅笑容弄得有些心里发虚,强自镇定道:“你……你想要做什么?你别乱来,我……我可是国公府二公子。邵仲——邵仲——”他越看越觉得梁康另有所图,心里愈发地慎得慌,终于忍不住大叫起来,“你……你别躲着,你要是敢把我怎么样,看爹怎么收拾你!”
“到现在居然还想着用老头子来吓唬我。”屋里的邵仲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饮了一小口,面色如常地叹息道:“那老头子什么德行,连老三都晓得了,偏偏他还看不清楚。还以为他真长进了,结果还是蠢得跟头猪似的。”
七娘对这个邵广着实没什么好印象,但也不想邵仲真要了他的命,倒也不是什么旁的原因,只是不想邵仲手头沾血罢了。于是开口求情道:“把他送去衙门就是了,这里离京城近,真闹出事来,怕不是又要有人说你的是非。”
邵仲放下茶盏,歪着脑袋朝七娘看了看,笑,“杀了他还嫌脏了我的手呢。可也不能这么便宜了他,算起来,他这都是第二回要我的命了。回头让侍卫把他送去山西的煤窑里住几日,二姨太太总能想办法把他接回来的。”
别看他平日里或是斯斯文文,或是嬉皮笑脸没个正行,可七娘心里头清楚得很,邵仲从来就不是心慈手软之辈。既然他有了主意,七娘也不再多劝,很快把话题转到别处,一会儿,又说起山阳县的旧俗来。
68、公侯之家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说,不萌,不甜蜜,没有肉……今天一次性满足所有需求。
PS:关于荨麻疹,其实是俺正被它困扰着,实在郁闷不过,就把它安在邵仲身上了。结果倒还成全了他
六十八
之后的行程便一帆风顺了。
越往南走,气候便越暖和起来。七娘和卢瑞自幼在南边长大,自然不觉得有什么,可随行众人就开始有些受不了了,出气儿都恨不得用喘的,邵仲更是恨不得一日洗上两个澡,却依旧嫌弃身上黏黏糊糊的。
“阿碧你帮我瞧瞧,背上是不是又出汗了。”邵仲敞着衣服,毫无形象地摊在床上,大声唤道:“背上难受,痒,你给我挠挠。”
七娘起先还当他故意撒娇,待过来掀开他的衣服,顿时被他背上那一片可怖的红肿吓得声音都变了,“啊——这是怎么了?你别乱动,我去唤二师姐来。”她才要起身就被邵仲抓住了胳膊,他眯着眼睛可怜巴巴地求道:“你别走,陪着我说说话。这几日你只挂念着瑞哥儿,都不心疼我了。”
七娘急道:“你背上都肿成这样了,可耽误不得。等二师姐给你看过了,开了药,我再好好陪着你。”说话时,又忍不住掀开他的衣服再仔细看了看他背上的红包,大片大片的,煞是吓人。
“是荨麻疹,”邵仲托着腮,有气无力地回道:“以前我吃错了东西就这样,不过有好些年没发作了,想是忽然换了地方,水土不服才这样。不必找二师姐开方子,床下的匣子里就有师父事先备好的方子,他老人家倒是高瞻远瞩,老早就猜到我会犯这毛病。”
七娘见他这蔫蔫的样子着实心疼,想拍拍他的背安慰安慰,可抬起胳膊,才发现实在没有下手的地方,末了只得抚了抚他的脸,想了想,又凑过去安慰地亲了亲,柔声道:“我这就去让采蓝煎药,回头让船上的侍卫和下人们也都喝上一碗,省得到时候弄成你这样。”
邵仲愈发地郁闷了。
好在白道人开的方子甚是有效,邵仲捏着鼻子喝了药,不多时那红包便渐渐消了下去,他也总算舒坦了下来,闭上眼睛,安安静静地睡了一阵。
只是这荨麻疹最是难治,加上邵仲自己也说不清楚到底是吃了什么东西引起的,白日里才好一些,傍晚时分又发作了起来,只把七娘心疼得差点掉眼泪。
这一场小病对邵仲来说倒也不全是坏处,起码七娘这一整日都守在自己床前,连卢瑞都没去看一眼。邵仲仗着自己生病,可劲儿地耍赖撒娇,嘴里发出各种普通人类难以发出的呜咽声,只把七娘缠得连房门都没法儿出一步。
卢瑞那边也得了信,倒是担心得很,在船舱里来来回回地走。卢熠跟没事儿人似的靠坐在榻上翻书看,有一搭没一搭地问:“你上回说山阳县里有什么好吃的来着?什么粑粑,这回可得带我去尝尝。”
“啊——”卢瑞愣了一下,显然还没从邵仲的病情上绕过来。卢熠斜着眼睛瞅他,“你不是打算不认账了吧?”
“才不会呢。”卢瑞拍着胸脯道:“等到了山阳县,我领着你从城南吃到城北,吃到你肚子滚圆不想动了为止。”他手里头有些银钱,说起话自然也倍儿有底气,一时间,倒也忘了邵仲的事儿了,拉着卢熠絮絮叨叨地说起山阳县里的各种旧事,哪家的豆腐花白嫩软滑,哪家的牛肉干劲道美味,哪家的酸鱼开胃可口……
说了一阵,最后还是难免想起了躺在床上的邵仲来,迟疑地问:“我是不是该过去探望邵姐夫,他这一日都躺在床上不曾出门,想来是病得厉害。”
“有大姐姐在呢,哪里就轮得到你操心了。”卢熠不以为然地道:“再说了,大姐夫师出白医正,那可是太医院里顶顶厉害的大夫,他就算再怎么一门心思扑在诗书上,多少还是懂些药理的。再说了,船上不是还有田太医在么,若真有什么大毛病,这会儿早就请了她去了。既然她都没动,说明就没出大事儿。”
“咦——”卢瑞挠了挠脑袋,依旧有些不信,“果真如此?”
“你还不信我?”卢熠仰着脑袋,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自得神情,“若是到晚上大姐夫还不出来,我们再去看他就是。”这会儿过去,邵仲才不会高兴呢。
卢熠虽说比卢瑞还要小几天,可他生在平阳侯府,见多识广,人情世故也通透明了,简直就是个小大人一般。便是男女之情,他也依稀知道一些,像邵仲这样将将成亲不久的新郎君爱跟媳妇儿黏糊着实在再正常不过。他才不会傻乎乎地跑过去打搅人家恩恩爱爱呢。更重要的是,他和卢瑞以后就要在山阳县暂住,讨好大姐夫就显得愈加地重要了。
于是,卢熠好说歹说总算把卢瑞给拦了下来,心里头却盘算着回头如何向邵仲邀功。
邵仲这边屋里,正如卢熠所想的那样恩恩爱爱着。他这回可算是找到撒娇耍赖的借口了,一会儿头晕,一会儿口渴,一会儿又这里痒痒那里痒痒,最后还可怜巴巴地扁着嘴求七娘抱着他睡。
“阿碧,我难受——”他上身只着了件薄薄的丝质亵衣,却仍嫌难受,故意掀开了露出红红的背和肚皮展示给七娘看,见她眼睛里果然露出心疼的神色,这才满意了,可劲儿地朝她怀里拱,“阿碧,我睡不着,你抱抱我。”
七娘虽然晓得他是故意撒娇,可瞧着他浑身上下都没一块好皮了,实在心疼,自然说不出拒绝的话,遂爬到他身边半躺下,环着他的脑袋将他抱着枕到自己大腿上。
“睡吧。”七娘伸手理了理他的乱发,轻抚邵仲的脸颊,柔声道。
可他哪里睡得着。
邵仲才喝了药,身上的包渐渐消下去,一点痛痒也没有了。饱暖思□,邵仲枕着心上人柔软的大腿,鼻息间全是七娘幽幽的甜香,抬头看,是她温柔的眉眼和笑容——他的心一点一点地流氓了起来。
自从七娘上回受伤,邵仲就一直素着。先前是因为七娘身子受了损伤,邵仲不敢胡来。好容易她才渐渐好了,却又来了葵水,算算日子,邵仲一连素了有十七八天了。
他年岁轻,身子又康健,正是欲望强烈的时候,自打成亲后开了荤,真真地食髓知味,不说夜夜春宵,十日里总有七八日胡天胡地地敦伦欢好,而今忽地素下来,哪里受得住。先前是实在没辙,到了而今……
邵仲黏黏腻腻地扭了扭,摇着身体扭到七娘身边,凑过去亲了亲她的嘴巴,又轻轻咬了咬她的唇,用鼻子发出腻腻的声音,“阿碧,阿碧——”
“干嘛?”他眼睛里都快要滴出水来了,七娘哪里不晓得他的用意。若是晚上,七娘自然就应了,可这大白天的,虽说屋里没有人在,但七娘心里头终究有些膈应——这不是白日渲淫么。
“阿碧——”邵仲把尾音拖得长长的,脑袋往七娘胸前拱,“阿碧阿碧,我想要——”
“别闹,大白天呢。”七娘一边嗔怪着一边想把他的脑袋推开,可哪里敌得过邵仲这个发了情的小野兽。他刚刚还娇声娇气地说着背上痒痒,这会儿却是半点也不觉得了,手脚并用地去剥衣服,三两下就把身上的亵衣给扯掉了。
“我难受啊。”他的脸涨得通红,漂亮的眼睛凌厉写满了情/欲,亵裤褪下,毫不客气地把小小仲掏出来,恬不知耻地朝七娘甩了甩,然后扶着那坏家伙反身跪坐在七娘身上,特神气地把胯/下某物往前送了送,眯着眼睛道:“你看,你看,阿碧你看嘛。”
虽说邵仲平日里也臭不要脸,可这么理直气壮又纤毫毕露的姿态却是头一回摆出来,七娘顿时又羞又好笑,一张俏脸涨得通红,愈发地娇艳可人。她这模样愈发地让邵仲气血沸腾,再也忍不住了,猛地扑上来抱着她的脸一通猛亲。手里也不闲着,从衣襟下方入手,滑进七娘的亵衣里,准确无误地握住了她胸口的柔软。
他们二人许久不曾亲热过,这猛地一开闸,□便如洪水一般倾泻而出。邵仲上下齐发力,不多时便把七娘挑逗得软成一汪春水,他却还嫌不够,舌尖沿着她美好的弧线一路滑下,落在她峰/巅粉嫩的红豆上一通吮/吸/舔拨,刺激得七娘忍不住微微颤抖。
“不要吗?”他恶趣味地小声问,“真不要?”说着话,手指已滑至亵裤底端,指尖轻触花/心,顿觉湿润柔滑,爱/液缓缓溢出,浸润了他的手指,沿着七娘的大腿根,一直落到床单上。
“混……混蛋……”七娘咬着牙小声骂,可身体里传来的阵阵快/意很快将她口中的话语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声情不自禁的呻/吟和娇/喘。
“还说不要,口不对心——”他忍住立刻提枪入巷的冲动,狠狠凑上前亲了七娘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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