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北!”顾溪的身体弹了起来,双目大睁,失神地看著前方。
“啊!”又是一声惊叫,顾溪全身的力气好似被瞬间抽走,重重地瘫倒回床上。被窝里传出轻微的湿濡的舔尝声,顾溪急促地喘著气,有种下一秒他的呼吸就会停止的趋势。
“呃啊——!”双手揪紧了床单,顾溪失神的大眼里是无措,是,空白。
被顾溪揪住的床单越来越紧,眼角的水珠如一颗颗晶莹的钻石滴落枕间,他的叫声是那样的慌乱,那样的无助,又那样的不知所措。顾溪紧揪著床单的手骨节分明,在灯光下更显得苍白如纸,突然,他的动作猛地用力,紧接著伴随著一声高喊,几秒钟后,顾溪的手松开了皱巴巴的床单,大颗大颗的汗顺著他的额头和脖子流了下去。
一声明显的吞咽声后,隆起的被子被人一点点地掀开,顾溪有著双性的下身清楚地暴露在对方的眼前。那人仍伏在顾溪的双腿间,继续用舌头代替手来抚摸柔软的那处,尤其是那道明显的伤疤,他舔得极为小心。
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全部舔了好几遍,乔邵北直起腰重新爬到顾溪身边躺下,然後拉过被子盖住两人。顾溪失神地看著天花板上的吊灯,呼吸已不像刚才那样急促,却像是完全傻掉了。搂住顾溪,让他躺在自己的怀里,乔邵北脱掉顾溪身上的衬衫,抚摸他只穿了一件背心的身体。拉过顾溪的手放在自己腿间那根快要憋爆的硬物上,感受到对方掌心的颤抖,乔邵北暗哑地开口:“小河,现在你没有推开我们的理由了。”随後他苦笑一声:“你看,我都快炸了。”
顾溪曲起腿,把自己埋进被子里,无法反应。亲了顾溪很久,乔邵北放开他掀开被子下床了。顾溪更紧地蜷缩起来,刚刚发生的事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极限。很快,乔邵北回来了。顾溪埋著头,没有动作。乔邵北靠坐在床头,拉开被子,弯身在顾溪耳边说:“小河,来看安吉拉的照片。”顾溪的身体震了一下。
“来,看安吉拉和他的两个儿子的照片。”
把顾溪从被窝里拉出来,乔邵北一手搂紧他,一手打开笔记本电脑。顾溪紧紧揪著被子,身体还在发抖。
开机音乐响过,顾溪看向笔记本电脑的屏幕,就见鼠标快速地点开一个文件夹,紧接著,照片出来了,顾溪不由得屏住了呼吸。乔邵北指著照片上一位身著古装,发型也极为古典的一名美貌的东方男子说:“这就是安吉拉。”接著他指指搂著安吉拉的一位纯种的金发碧眼的西方男子说:“这是雷克斯,安吉拉的养父,现在也是他的丈夫。”
翻到下一页,照片里是两个在做鬼脸的混血儿,两个孩子都是碧绿色的眸子。乔邵北指著左边的孩子说:“这是安吉拉和雷克斯的长子,汤姆。”又指向右边的那个孩子:“这是他们的次子,托马士。名字是雷克斯起的,意寓他们是太阳之神赐给他的双胞胎。”
接著,乔邵北又翻过下一页,是安吉拉和两个孩子正在花园里除草,安吉拉仍是一副古装的扮相。一页页的照片翻过去,顾溪的身体放松了下来,黯淡的眸中也有了光亮。照片里,安吉拉似乎天生就该穿著古装,举手投足间都透著古典的韵味。而更令人惊讶的是,他和雷克斯站在一起却又那麽的协调,两人仿佛天生就是一对。
一直注意著顾溪的乔邵北见他平静下来了,他开口道:“安吉拉很喜欢穿古装,他的衣服几乎都是这种的。认识他这麽多年,我和苏南很少见他穿现代的衣服。他的举止也很古典,他叫雷克斯不叫爸爸或爹地,而是叫爹。在雷克斯家里女人绝对不能穿暴露的衣服,最多只能露出一半胳膊和腿,因为安吉拉接受不了。他很少出门,尤其不在夏天出门。不过他的医术很高,特别是中医,非常厉害,属於无师自通的那种。罗杰还当过他的西医老师呢。”
顾溪屏住呼吸,慢慢张开嘴:“他的孩子……”
明白顾溪要问什麽,乔邵北直接接下:“汤姆和托马士知道他们的‘妈妈’是谁。雷克斯不允许任何人怀疑汤姆和托马士的身世,要不是不想找麻烦,他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儿子的母亲是谁。”
在顾溪的唇上印了一吻,他继续说:“小河,不要去在乎别人怎麽看你,只要我和苏南和孩子们不在乎不就够了吗?再说,我们又没必要把这件事昭告天下,我们只要过我们自己的日子就行了。就像安吉拉和雷克斯那样。我刚才说了,除非你还怨我们,否则你的顾虑都不是顾虑。汤姆和托马士很调皮,安吉拉经常教训他们,相比起来我们的孩子简直是完美的孩子,他们会接受自己的身世的。”
顾溪看著照片里依偎在雷克斯怀里的安吉拉脸上恬淡的笑容,还有两个在他脚边趴在一条大狗身上的孩子,看著看著,他的视线模糊了。紧咬著牙关,顾溪抬手捂住自己的脸,三十年来压在他心底的委屈与难堪,在这一刻全部涌出。
双手紧紧抱住顾溪,乔邵北轻拍他、轻吻他,用自己最温柔的爱语安抚他。“小河,对不起……对不起……我和苏南让你受了那麽多的苦,受了那麽多的委屈。小河……你是我们的小河,是我们爱的小河,是我们永远都无法离开的小河……小河,原谅我们……原谅我们……让我们能像雷克斯那样,和我们爱的人还有我们共同的孩子一起幸福的生活。”
顾溪的双肩颤抖,他死死捂著脸不让乔邵北看到他此刻的样子。把笔记本电脑放到床头柜上,乔邵北关了灯,屋外已经大亮了,但屋内仍是十分昏暗。钻到被窝里,给顾溪套上内裤,乔邵北在顾溪的耳边又说起了咒语。
“小河……我的小河……我和苏南的小河……我们的小河……”
许久许久之後,久到钟表的时针已经指到8了,依旧捂著脸的顾溪张开了嘴:“邵北……”
“我在。”
顾溪脖子上不明显的喉结上下浮动了几次,然後低低地说:“我……没办法……”
“没办法什麽?”乔邵北耐心地等。
“我……和你,还有苏南……我……家里人……孩子……”
顾溪说得并不清楚,但乔邵北却听懂了。压下对某人极度的愤怒,他在顾溪耳边温柔地说:“我和苏南都跟阳阳和乐乐说过了,我们的家庭以後会跟别人的家庭不一样,我们的家里会有三个爸爸。”想都一件事,他笑了,“阳阳和乐乐说,我们要和你在一起可以,但必须和你结婚。”顾溪的身体震动了一下。
用力拉开顾溪捂著脸的双手,意料之中地看到了他红红的双眼,乔邵北在他的眼睛上亲了一口,说:“不要低估孩子的承受力,有时候他们比我们想像的要坚强得多。安吉拉本来也不愿意让孩子们知道他们的身世,但雷克斯不同意。他说他要让孩子们知道他们的爹地爲了他们遭了多大的罪,他说如果他的孩子们无法接受他们是被他们的爹地生下来的,那他们不配做他雷克斯的孩子。小河,我们的孩子那麽懂事,他们知道後只会更心疼你。至於我们三个人的关系,他们会接受的,你的家里人也会接受的,至於我和苏南的家里人,那更不用去理会。难道你忍心让我和苏南决斗吗?那太残忍了。我和苏南可是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我们当然也要拥有共同的爱人。”
顾溪的呼吸发颤,乔邵北伤感地乞求:“小河……试著接受我们的爱,好不好?试著和我们还有孩子们一起组建一个家。我和苏南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很久。”
顾溪艰难地咽了咽嗓子,哑声说:“我……不知道……不知道……还,还,有没有,爱……”心里的防线在秘密被发现后已经全数崩塌。
乔邵北红著眼圈,笑了。激动地亲吻顾溪的手指,他说:“不要担心,只要我和苏南有爱就行了。我们的爱有很多很多,多得会让你吃不消,会让你根本无暇去在乎你是否会爱我们。小河,说你愿意,说你愿意和我还有苏南还有我们的孩子们一起组建一个家,说你愿意。”
顾溪的喘息声颤音明显,乔邵北的呼吸声也带了颤音。“小河,说你愿意,说你愿意。”
顾溪闭上眼睛,咬紧牙关,乔邵北在他耳边再次乞求:“小河……说你愿意,求你,求你……”
顾溪痛苦地摇头:“邵北……我,老了……丑了……”
乔邵北扬起的嘴角颤抖,在顾溪的脸上落下好几个吻,他笑著问:“哪里老了?哪里丑了?我怎麽不知道?”说完,他的胯间在顾溪的腿上蹭了蹭,“你看,我这里还难受著呢,要是你再年轻几岁,再漂亮一点,我和苏南的日子就更难过了。”舔了舔顾溪的唇,他哑声说:“你现在最要紧的是身体,至於其他的……我们的小河怎麽会丑?”
顾溪稍稍别过脸,乔邵北再次乞求:“小河,说你愿意。”顾溪抿紧嘴,身体又不由得发起了抖。
“小河,我的小河,我和苏南的小河,我们的小河……说你愿意,愿意和我们一起组建一个家……小河,我的小河,我和苏南的小河,我们的小河……说你愿意,愿意和我们一起组建一个家……”
一遍遍,一遍遍,乔邵北在顾溪的耳边乞求,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当时针指向8点35的时候,顾溪的头轻轻地点了点,乔邵北的咒语猛然消音。
“小河?!”乔邵北以为自己刚刚眼花了,“你愿意,你愿意了是不是?!”
顾溪扭过头,看向乔邵北,这次,他缓缓地、却极为明显地点了点头,然後不确定地问:“你和苏南……真的,不介意吗?”
“当然是真的!”乔邵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他激动万分地在顾溪的嘴上重重亲了一口,“小河小河小河,你愿意了,你答应了,你不许反悔了,我看到了,我看到你答应了!”
看著乔邵北像个孩子一样又叫又笑的,顾溪紧握的手松开,低声说:“不要告诉,阳阳和乐乐,我的事。”
乔邵北立刻皱了眉,顾溪摇摇头,说:“我不是怕他们不接受,我是怕他们因此而追根问底,我不想他们知道以前的事。他们,喜欢你和苏南……这样,就够了。”
乔邵北的心窝钝痛:“小河,我和苏南一辈子都对不起你和孩子们。一想到那时候你已经怀孕了,我们还那样对你,想到苏帆打你,想到你一个人生下他们,我们就……”
捂住乔邵北的嘴,顾溪深深吐了一口气,心绪不稳地说:“那时候,我们都太年轻了……过去了,都过去了……”
“小河……”乔邵北吻住顾溪,这一回顾溪没有躲避。吻渐渐地变得激烈了起来,两人的气息交融在一起,在乔邵北的怀里,顾溪的心第一次没有因为对方的亲密而窒闷。
远溪:第六十一章
“安吉拉……我和苏南很痛苦,很难受……你能不能告诉我们,我们应该怎样赎我们的罪……”
“让他再没有顾虑。”
“……”
“他不接受你们第一是因为过去的那件事,第二就是因为他的身体。前者只能靠你们自己去赎罪,而後者,既然他的心结是他的身体,那你们就让他明白,你们不在乎他的身体和别人不同。”
“……怎麽说?”
“让他知道他的秘密对你们而言早已不是秘密,你们可以把我的事告诉他。让他知道,他不是孤单的,他有同类。”
“……”
“哎呀,你们真是笨呐,宝贝儿,让我来说。你先避一避,我说的话会很粗俗,会玷污了你的心灵。”
“邵北,让我爹跟你说,我去厨房。”
“好。”
“啊,宝贝儿出去了。我说南北,你们直接把那条小河压到身下,脱了他的裤子,把他从头到脚舔一遍,让他明白你们根本不介意他的身体不就好了吗?这个都想不到,你们的情商太不及格了。”
“……我怕那样做小河会更不原谅我们。”
“只要他还爱著你们,他就一定会原谅你们。如果他已经不爱你们了,那你们也只好去自杀了。放心放心,就按照我说的去做,绝对能解开他的心结。啧,还是我幸福,我从小把宝贝儿养大,他根本不存在这个问题。啊,偏题了。嗯,那条小河之所以会有心结很大一部份原因是在你们身上。我说你们以前也真够弱的,我15岁就不是处男了,你们居然忍到20岁才吃了他,还是在那种醉醺醺的状态下吃了一次,要不要我让宝贝儿给你们做点小药丸?哎呀,你们可千万不要在宝贝儿面前给我说漏嘴。”
“……不用了,雷克斯,谢谢。”
“那就去压倒他吧。唔,咳咳,我当你们是自己人,才跟你们说的。那个,像你们那条小河那种身体,其实,是很敏感的。你们,咳咳,你们别想歪啊,我说的是你们的那条小河。”
“我知道,我们不会想歪。”
“嗯嗯,那,咳咳,你们要让他体会到你们有多爱他‘那里’,要让他明白他的身体是最棒的,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
“还有啊……咳咳咳……那里,嗯,毕竟和女人不完全一样,你们得小心点、注意点,不然很容易就伤到他,尤其是,他生过孩子,更容易受伤。”
“谢谢你,雷克斯。”
“这些话千万千万不许让宝贝儿知道,不然,你们懂的。”
“放心。谢谢你。”
“嗯,那我祝你们好运。”
“谢谢。”
盯著浴室的门,乔邵北的脑袋里又出现了那天晚上他和安吉拉、雷克斯的通话。想到顾溪的挣扎与绝望,他就心疼不已。这等於是把顾溪的伤口狠狠地撕开,让他无所遁形。虽然很有效,但也很残忍。浴室的水声停了,乔邵北立刻站起来走了过去。等了一会儿,门开了,刚洗完澡的人穿著乔邵北过大的睡衣,脸色十分苍白,但神色还算平静。见此,乔邵北暗暗松了口气。
乔邵北从顾溪手里拿过毛巾,给他擦头发。顾溪低下头,呼吸间有几分沉